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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谜,仿佛掩盖着一切被压抑的欲朢和不可告人的私秘。
漆黑的房间内,一声绵软而沙哑的申妗微颤着响起,而后在悠长的下滑中渐至无声,榻上激烈的碰撞也终于停下。粗重的喘息逐渐平息,男子有些疲惫地爬起,翻身落地,用力晃了晃头,然后走到冰箱前俯身开门,取出一个小冰桶。
将两三颗冰块夹入杯中,再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瓶威士忌倒入。晃了晃杯子,他举杯喝了一小口,随着烈酒滑入喉咙舒展开眉关,然后惬意地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床上传来一阵沙沙声,女子推开被子,然后直起大腿一点点膝行到床边,迷蒙着眉眼轻唤:“大少?”
冰箱发出的些微白光中,女子的肌肤被映照出一种冰冷而危险的美感。看到她白玉般的裸肩,正在抿第二口酒的男子不由得心猛跳了一下,右手一颤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他鬼使神差地回过身来,低头吻住女子的双唇,用温热的唇舌将冰冷的酒液渡入了她的口中。
良久,唇分。女子舌尖轻扫贝齿,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Laphoaig(注1)那股泥煤味。”
“你口味一向重。”男子晃了晃杯子,喝掉最后一点威士忌:“但Mackmyra(注2)的瑞典橡木风味在别的地方可都是找不到的。”
“是啊。”女子应声,随后却想到了什么,低笑一声:“就像谢大少爷的风味,在这个房间之外的地方都是找不到的。”
心脏又不争气地猛跳了一拍,被噱称为“谢大少爷”的谢霁大脑当机了两秒,然后才半笑半恼地骂道:“就你这张嘴厉害。”
他回到床上靠墙坐好,拍拍床面,看着女子又膝行到自己怀里舒服地靠好。搂着女子温软的身体发了一阵呆,他拉过被子掩住两人的胴体,然后按下床头的按钮,看着窗帘将朦胧的夜空一点点展开。
正看着夜色出神,忽听女子在耳畔轻问:“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他有些自嘲地说道:“吴娰,我忽然想,在这个时候和你来北欧也许不是一个好选择。”
“怎么说?”
“现在每天都是极夜,又黑又冷,24小时都呆在床上,身边偏偏又是你这个要命的……”他苦笑一声:“感觉真的要被榨干了。”
正等着女友乘虚而入的调戏,却听吴娰冷不丁说道:“所以大少的意思是,如果身边的不是我,就不会被榨干,或者不会被榨得这么干咯?”
明明是同样温柔磁性的声音,谢霁却只觉一股寒意直刺脊背。他下意识挺直腰杆,立刻表态:“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又怎么会是其他人……”
吴姒却置若罔闻,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想想:关仙子、夕芸、雎鸠、聂香、黎双双、黄婵、玉漏、任无晴……还不算未成年的,会被你拐出来的随便数数就差不多有十个,然后至少有一半能被你骗到床上……”
“不要把别人想得这么不堪啊……”谢霁一时不知该反驳、申辩还是求饶,不过看到怀中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很快意识到为其他女性辩解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于是正色道:“从过去、现在到未来,我外出公干都只有三种情况:一是成团出行;二是我和你两个人;三是我自己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人和我在外单独相处,所以……”
“没有第三种情况。”
“嗯?”谢霁一时没反应过来。
“无论什么公务、什么行程,我都一定能在你身边安插上自己的位置——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乘。”吴姒的双眼依然迷人而深邃,但谢霁却仿佛看见一条缠缚着猎物的毒蛇:那是毫不掩饰的炽热贪欲,以及属于另一个极端的冰冷警惕:“谢霁,你是我得到过的一切中最珍贵最美好的,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我们的关系。”
谢霁愣了愣,然后抱紧了怀中的女子,在她头顶上吻了一下:“我的荣幸。”
吴姒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从刚才攻击性的紧绷中柔软下来。在谢霁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她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似乎是要分辨爱人话语的真伪:“先别说漂亮话,以后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在大少身边这些年,也不知道经手过多少资料,能不能从中拼凑出什么把柄,我可不好说哦。”
“啊?”谢霁闻言,似乎有些愕然:“以你的性子,不是早就应该把我的把柄堆满一整桌了吗?”
吴姒闻言轻笑,声音终于再次温柔下来,伸出右手摩挲起谢霁的喉结:“我曾经想要这么做的时候,职位离你还太远;后来终于有了足够的权限,我又不想刻意这么做了。当然……”
她忽然食指用力,以足以让人窒息的力度摁紧了谢霁的喉咙:“真要做的话,从分析数据、整理证据,到做好通稿、联系媒体、正式发布,最后买推送、炒热度、顶上热搜——加起来应该不需要8个小时。”
松开手指,用牙齿轻噬着取代了它的位置:“我很舍不得你,所以你千万不要以身试法。”
“我不会的。”谢霁柔声回答:“因为我也很舍不得你,舍不得现在的你。”
此次谢霁和吴姒公干的地点是瑞典北部城市基律纳。商业谈判已经在两天前结束,余下的就是双方技术团队的洽谈和协调,两人并不参与。而从工作结束到现在的两天时间里,两人都没出过房间一步,可见谢霁说的“被榨干”并非虚言。
抵达瑞典至今,两人都并未真正地出门旅行,因此谢霁这次选择的地点,乃是距离酒店车程30分钟的阿比斯库极光天空站,人称世界上最适合观赏北极光的地方。
虽说是前往最佳地点观赏极光,但事实上只要不是阴天,极夜的天空中并不乏极光摇曳,往往一抬头就能看见。此时吴姒就正坐在后排右座,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极光。
坐在旁边握着她左手的谢霁有些疑惑。
他很少看到吴姒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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