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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阅读顺序➕短篇合集整理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盗墓笔记是我喜欢很多年的小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再刷一遍,很多三叔写过的短篇都找不到了,最近我整理了一些短篇发在这里,希望新入坑的宝宝们可以看到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3-11-28 15:20回复
    首先阅读顺序
    前传:《老九门》
    《盗墓笔记1七星鲁宫》
    《盗墓笔记2.秦岭神树》
    《盗墓笔记3.云顶天宫》
    《盗墓笔记4.蛇沼鬼城》
    《盗墓笔记5.谜海归巢》
    《盗墓笔记6.阴山古楼》
    《盗墓笔记7邛笼石影》
    《盗墓笔记8.大结局》 (上) (下)
    《吴邪的私家笔记》
    《藏海花1》
    《藏海花2》
    《沙海1荒沙诡影》
    《沙海2沙莽蛇巢》
    《沙海3》
    《沙海4》
    《十年》
    《重启之极海听雷》
    《灯海寻尸》
    《万山极夜》
    《王母鬼宴》连载中…
    小花黑瞎子线《花夜前行》
    尘埃落定铁三角养老篇《雨村笔记》系列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3-11-28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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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和贺岁片有些散乱,我稍后整理下按时间顺序发上来


      IP属地:辽宁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3-11-28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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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无邪心理学
        2011年11月,发于南派三叔wb
        人生不到最后一天,永远不知道是悲剧还是喜剧,可是,承担一生的悲剧而只在最后时刻发现那其实是喜剧,或者是,享受一生的喜剧而只在最后时刻发现那其实是悲剧。哪一种更能让人接受一点?答案是:在最后一刻,其实什么都没关系了。既然过完了这个人生,就谁也不欠谁。
        浪漫主义者因为美梦中断而哭泣,因为梦好的梦境一去不回,现实主义者因为美梦中断而哭泣,因为刚才的美梦注定不可能实现。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往往为了一件事情哭泣,但是理由各不相同。
        如果上天希望给你一份巨大的幸福,首先需要给你一个,能够发觉,抓住,经营并且珍惜幸福的心。而这颗心是需要修炼的,你需要承受的幸福越大,你事先需要经历的痛苦就越多。
        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化本身,每一刻凝固的瞬间什么都不能代表,不重新打开秒表,你永远不知道命运会往什么方向前进。你觉得可以预见自己的人生,但是其实你预见的只是你的经验,而走上被自己预见的苦逼人生,其实是你自己的无能。
        人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很多你以为这生最亲密的人,到头来却可能只是一个过客,而命运更是一本结构奇怪的小说,你走到最后,等一切都结束了才会发现,小说真正的另一个主角,竟然是这个人。
        面对痛苦,逃避是最糟糕的解决方法。痛苦只有散发出来,才能慢慢减轻,压抑对之并没有多大作用,痛苦达到高峰之后,自然会走下坡路。
        心灵鸡汤:有能力的人并不一定成功,比如说张起灵,所谓的成功其实和能力无关,而和自己的目标有关,你想干什么往往比你能干什么更重要。去做到一件你能做到的事情,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人生只有一次,多多尝试不可能。
        有时候,老天要逼你往前走,会用你想不到的方法。但是,所有的办法总是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假设你站着不动会往后倒退,那就是老天让你往前了。


        IP属地:辽宁4楼2023-11-28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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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的私房小道理
          2011年10月,发于南派三叔wb
          当女人发现换灯泡其实非常简单的时候,她们就会对为什么要结婚这件事情产生疑虑。


          IP属地:辽宁5楼2023-11-28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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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桶挑战
            2014.8.21首发于xlwb
            我看到张起灵的时候,胖子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冰水倒在他的头上。天气很炎热,当然他的身体是没问题的,但是突然袭击张起灵恐怕不会有太好的后果。
            胖子朝我打眼色,他觉得我去可能风险小一点,我此时有些后悔和黑瞎子打的赌。他说:“你们和这个人还远没达到敢随便开玩笑的地步。”
            这无疑是让人沮丧的,但是神秘的人总是有这种气息:一方面是恐惧他的不确定反应,另一方面是怕破坏这种气息带来的美感。
            万一他的刘海贴着脸挂下来,我很难忍住不笑的。
            和黑瞎子的赌注是一块拓片,他不是很喜欢这种东西,但他知道我喜欢,便想夺取,他就是这种恶劣的人。
            死就死吧,我忽然觉得这件事情非做不可。我上去接过胖子的冰桶,朝着小哥就劈头盖脸地灌了下去。
            小哥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身子翻出我能浇到的区域,那一瞬间,他的眼睛扫过了我身上所有的软肋,那种淡然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但他没有惊叫或是任何多余的肢体动作,他确实把自己训练成了第一反应永远是应对外界的危险。
            也就是说,即使在这里,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是安全的。
            “是他干的。“胖子在努力出卖我:”我就说冰哪儿去了,天真,你这浪费水不行啊。”
            “别废话,有种你别洗澡。”我怒道。
            “胖爷我洗澡是为了你们好,你是太久没和我进山,忘记胖爷的美腿和汗脚能防蚊子。”
            闷油瓶的眼神缓缓地安静下来,我们尴尬地对视着,我心说难道真的生分到要我道歉?
            忽然就看他走到另一边的冰桶旁,提起来就朝我泼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从来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我抹掉脸上的冰水,拿起另外一个冰桶,一下朝胖子泼了过去,胖子立即开始反击。
            三个人在酷暑之下互泼冰水,虽然闷油瓶面无表情地泼水让人感觉很可怕,但是,我知道和黑瞎子打的赌,我应该是赢了。


            IP属地:辽宁6楼2023-11-28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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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霾
              南派三叔2014首发wb
              雾霾严重,看不到太阳,吴邪带着口罩,长久的抽烟坏了喉咙,这样的天气让他更加难受。解语花带的口罩一看就是在北京生活的人才会准备的,他们两个在广渠门内无所事事闲逛,憋了很久,吴邪才忍不住问小花:“你的口罩为什么不是粉红色的?”(黑瞎子拉开窗帘,以为自己终于瞎了)


              IP属地:辽宁7楼2023-11-28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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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彼方
                2015年2月
                吴邪:
                外面的鞭炮声已经零星地响起来了。屋子的暖气很足。下午年尾最后一笔生意,东西不吉利,匆匆就结束了。老妈在摆瓜果瓜子,我平常不吃这些,但是年关的时候,总会摆出来。这是个好彩头。
                彩头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很久就知道,自己不需要老天的帮忙也能有口饭吃。只是昨天发完红包,有十多个没有发到本人手里,只发到了家里人。还是有些不自在。
                这一行已经越来越凶险,再过几年,不说老九门,我们这一代人,都会烟消云散。吃饭的时候一直没什么话,老爹偶尔给我夹夹菜,我低头猛吃。我这段时间一直每天准时回家,和上中学时候一样,所以和长期在外回家过年的孩子状态不太一样。
                我没有伟大的举动可以让父母高兴的,生意做得不错,人也精神,似乎就没有什么更多值得聊的事情了。
                “明年,时间到了吧?”忽然,我妈问了我一句。我嗯了一声,我的事情,多少他们也知道了,手上的疤,脖子上的伤痕虽然不明显,但总归是亲生父母,变化逃不过眼睛。
                他们没有再问我什么,吃完饭,他们去看春节联欢会,我去上网,缩在我以前的房间里,等外面12点的满城轰鸣。
                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到电脑边上摆了一盆切好的苹果。是我妈的习惯。
                外面的鞭炮把我吵醒的,我出去,他们都在电视机前睡着了,我给他们披上毯子,在他们身边坐下,把苹果吃完。
                苹果很酸,每一口都让我停顿很久。
                小哥:
                他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感觉。永远不会有光。他能听到水滴声,那是唯一可以计算时间的方式。
                这一年要结束了吧。以前在族里的时候,年关的节日也会张灯结彩,特别是外家楼里还是会有一些喜庆的气
                氛,但是这些气氛大多和他无关,其实也和内家的其他孩子无关,内家的门楼永远像是死去的建筑一样,晦涩的灯光被巨大犹如触须一样的塔楼和高墙围在一个弥补透风的空间里,像是远古巨兽的尸骸。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普通人首先是无知的,然后通过开放自己,感知世界,去获得所知,但是他们的族人通过的事封闭自己,无尽的封闭,大脑中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记忆才,才会出现。
                这是宿命,他这一生要做的事情都会在大脑中逐渐出现,他无法抗拒,任何外来的信息都会被这些原生的,从出生时候就确定好的记忆覆盖,他想要留住自己所珍惜的东西,需要经历巨大痛苦。
                他的族人称呼自己的家族是牧羊人,这些在大脑中出现的记忆让他们去做的事情,会改变很多东西,似乎是冥冥之中有神通过这种方式,在干预这个世界的发展。
                当年关于这个节日的记忆,已经被无数次的记忆覆盖成了碎片,他好像记得一枚糖果,是谁给他的糖果,五根一样长短的手指,糖果的颜色好鲜艳,在内楼,看不到这样鲜艳的颜色,除了血迹。
                如果现在有糖果就好了。黑暗中他又听到了自己脑中的声音,逼向那颗糖果。不要忘记,那些东西都不要忘记,时间快到了,他要记得,哪怕只有一个瞬间。
                黑瞎子:
                苏万在边上用老虎钳敲核桃,把核桃仁剥出来,放进小碟子里。
                “你说我怎么和我爸解释,大过年的,我一成年人朋友约我出去砸核桃。他肯定认为我被黑社会威胁了啊。”
                黑眼镜笑笑,抓起一颗核桃丢进自己嘴巴里。苏万转头看到了一只小提琴,惊讶道:“你还会这个哪?”
                黑眼镜示意他拿过来,苏万递了过去,黑眼镜稍微调了调音,开始拉二泉映月。
                “这曲子不吉利啊。”
                “拉得吉利就行了。”黑瞎子忽然曲风一转,曲子欢快起来。在砸核桃的声音里,好像蹩脚的二重奏。
                胖子:
                你确定要打完18洞?球童是个1米5出头的小姑娘,屁股挺翘的,扭来扭去,胖子点着烟,蹲在沙坑里,高尔夫球棍插在沙子里,生气。“高尔夫是绅士运动,你看你这样子,庄家地干活干一半,你蹲下就天然施肥”,小姑娘有广东
                口音讲话很有意思。
                “生气管什么用,球又不会自己出来”。“你有完没完?你有完没完?”胖子怒道“都说了老子第一回打,看不起新人怎么的,你家里人天生就会拿杆子找洞啊,在啰嗦我投诉你哈。”小女孩嘟起嘴,拿起沙耙子,在沙坑里把胖子的脚印耙掉。就蹲到胖子身边,拍拍胖子。“别生气了。你不会打也不可能一次就学会啊,而且我知道你为啥生气,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那我为什生气”胖子扬起眉毛恼怒,“我为什么生气你都要管了,你这个球童够牛逼的啊”。小女孩继续嘟着嘴,不说话了,用手指玩着面前的沙子。冷了一会,胖子就问道“这大年三十的,怎么你们这球场还营业啊,你不要回去过年啊?”
                “赚钱呗”小女孩看着自己的手,“谁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会不会大半夜不打麻将到这打球啊,一杆可比一番大多了,不过你一个人在这打,更变态,大年三十一个人打球,你没家人?”“就我一个人了”胖子吐着烟,晚上的球场灯光
                照的很惨淡。风吹过,小姑娘打了个寒颤。“还有7个洞。咱们赶快打完吧”。
                “有男朋友么?”胖子突然问。“没有,干嘛,你给我介绍啊”。没有,是吧,那行,走,不打了。咱们客串一下,胖爷带你这丫头去吃点好东西。“不行,我得工作,加班已经很惨了,再被开除了。”
                “你放心,老板是我朋友。胖子把烟头掐了,把自己帽子带到小女孩头上,”我告诉你,你走运了,咱们什么贵吃什么,吃不了就倒了,就这么任性”。“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啊?你要追我。”小女孩狡黠的笑着。
                “现在需要我的人不多了,你大冷天,需要我请你吃顿好的,是你对我好。”胖子看了看手表。
                “过年了。”
                花儿爷:
                店里,解雨臣摸着自己的胡子。他以前以为自己会在60岁之后,才会蓄胡子,他长着一张不太适合长胡子的脸。
                对待自己的容貌,二爷当年说的很清楚,在地底下长像一点意义都没有,在人世间,脸就是一张借据,你用这张脸借了多少东西,年老的时候都得还的。
                当然,如果自己长成胖子那样,二爷也不会说这番话了。胖子的脸应该算是破产清算单。自己和几个不回去过年的租客住在这个小县城的超市兼宠物店的楼上,已经很久了,宠物店的老板都去海南过冬了,他们帮忙看看生意,主要是寄存的那些个狗。
                今天大年夜,肯定不会有人来店里了,他换了一只黑色的非智能手机,手机很小很轻,在他手里变魔术一样一会儿旋转,一会儿消失。他看着一边的水族槽,好多各种各样的乌龟,在里面冬眠。小乌龟的生命并不被珍惜,很多缩进壳里,到第二年开春就死了。
                “咯噔”一声,房顶上传来了一个轻微的响声。
                解雨臣手中的手机停了下来,他警觉地眯起眼睛抬起头,忽然门口的客人感应器就响了。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跺着脚,看眼睛是刚刚哭过。
                “我来领它回去。”女孩子说道。解雨臣看到女孩子的身后,有一辆大车,黑色的,停在门外没有熄火。
                “吵架了?”解雨臣笑了笑,让她自己去领,女孩子撩了撩帽子里露出的头发:“我一个人回来的,他一个人走了。”把钱递给他就离开了。解雨臣又抬头看了看头顶,披上大衣,追出去,上了女孩的车的副驾,女孩看着他:“你干嘛?我回家去。”“搭我一程,开车。”解雨臣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房顶,看不出什么东西。
                “你最好只是搭车,你要是敢乱来小心我削你。”女孩子发动了汽车,解雨臣拿出手机的芯片,把手机丢出窗外。
                秀秀:
                戒台寺新年的敲钟大会,外面聚集了不少香客。霍秀秀在内房分着香,将整箱的香柱拆出来,插进红色喜庆的纸袋里,到时候发给信众。腊八粥在厨房熬着,能看到暖气从那个方回的窗户里飘出。
                以前这个时候是老太太主持这些事情,其实家里感兴趣的人并不多,老太太不在了,就她还会学着规矩来一来庙呈里。
                “粥得了。”外面的小沙弥推门进来,知道秀秀吃不了太多,用小碗盛的。
                小沙弥戴着金丝眼镜,看样子是佛学院的,放下粥就坐到秀秀边上。呆呆地看着她。
                “看什么呢?”秀秀纳闷道。
                “你真好看。”小沙弥说道。
                秀秀歪头微微笑了笑,“动凡心啊。”
                “觉得好看就是好看,和凡心没关系。”小沙弥说道:“感知美和想占有美丽,是完全不同的。”
                说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只很小的乌龟,已经在冬眠的状态。
                “送给你,新年礼物。”
                “哪有送女孩子乌龟的。”秀秀觉得好笑。
                “不是我送你的哦。”小沙弥帮着分香,“是一个哥哥让我送你的。”
                秀秀望向窗外,默默地接过乌龟。乌龟睡得死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乌龟醒过来的时候,他就会回来啦。”小沙弥说道。
                秀秀放下乌龟,外面传来了钟声,她整理了整理衣服,扎好了发髻,发现又开始下雪了。


                IP属地:辽宁8楼2023-11-28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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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五上扫盲客的第一次作文作业
                  南派三叔2015首发wb
                  那只狗在我梦里出现了好多次,你在哪里呢?我醒过来的时候经常想,千万别到陈皮阿四那里去啊,会被吃掉的。


                  IP属地:辽宁9楼2023-11-28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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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麻
                    2015年
                    张启山当时往南山走,遇到的第一个阻碍,叫做伯明翰,听名字像是个英吉利人,其实是本地人。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以前洋人当过脚夫,洋人给他起了外号。伯明翰是当地的巨富,有枪有人,和当地百姓关系融洽,和附近的官员关系很好。心气很高,从来不把新上任的布防官放在眼里。张启山请了三四次,都没有请动他。
                    上面的命令是礼合,收编这些富商的地方武装,统一训练,统一布防。张启山不能动武,对方是知道的很清楚的,也就更加肆无忌惮。张启山只能多方打听,后来打听到,这个伯明翰有一个爱好,喜欢微小的雕刻,小佛珠上雕刻观音,米粒上雕刻出的木兰花,极其嗜好,不惜重金购买收藏。微雕在中国历史悠久,最著名当属王叔远的《核舟记》,后来也出了很多工匠专研方寸之间刻下大千十里的功夫。
                    伯明翰本身也是一个雕刻工匠,所以对此有所着迷,据说伯明翰当时当脚夫的队伍,是一只英国的传教士队伍,他希望通过跟着传教士布道,雕刻十字架,获得一些收入,入云贵之后,发现了某地盛产一种黄粉色的云土,云土是大烟中的上品,而这些黄粉云又是云土中非常特别的品种,他暗中售卖,很快成了地方巨富,之后生意扩张,成了地方一霸。
                    烟土生意凶险万分,伯明翰能支撑下来,必然有过人的天赋,张启山知道他不同一般的富商,此人长期混迹于云贵军阀之间,对于玩枪的很熟悉,很难恐吓。于是以重金,去扬州郑小西处求了一颗芝麻,送给伯明翰。这颗芝麻,价值比它大几百倍体积的黄金还要贵重很多,九门人称:“黄杨芝麻”,是因为郑小西在这颗芝麻上,雕了一颗栩栩如生,枝叶茂密的黄杨树。伯明翰看了之后,十分喜欢,听说张启山这里还有很多,便来拜访,惊见郑小西就在张启山府上,刚雕完水浒108最后一将。伯明翰知道郑小西过去十五年,找最好的芝麻,用油过,晒去水分烤成碳化,几千颗芝麻里挑出一颗来做料,每年雕刻十余将,到十年止一共雕刻了107将,只缺一将,他却再也不雕刻,到现在已经五年。据说是因为想求一次“不满”,所以最后一将永远不会起手,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让他将108将雕完。
                    这108个人物全数雕刻在108颗芝麻之上。惟妙惟肖,用放大镜看着眼眸清晰有魂,刀力雄劲,堪称杰作,最精细的是,这些芝麻上的人像边,甚至还刻有他们的名字。雕完郑小西就到了张启山后院的佛堂,挑了一件佛堂中的东西,之后扬长而去。
                    这108颗芝麻耗时15年,必为孤品,以当时郑小西的身价和艺术价值,无法估量价格。伯明翰自知张启山如此做来肯定不是为钱,所以用钱肯定无法说动张启山让贤,一时奇痒难耐。又不愿就范,在堂上坐立不安,出言试探:长官为何突然有如此雅兴,做起这芝麻里的道场来了。莫不是还是为了布防的事情,那些人是我的人,我在乡里多年年年见这个大帅来,那个大帅去,来了都说保一方太平,哪个能说到做到,到最后,保卫一方太平的,还不是我这个做小生意的,所以军爷你尽管布防,防的住您是英雄,防不住,日本人来了,我也有自己的办法,但这些人是我多年立身之本,我是不会交出来的,不用煞费苦心了。张启山哈哈大笑,将这108颗芝麻掬起,倒入一边的芝麻碗内,碗里还有半碗芝麻,刚才是用作郑小西的原料。伯明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108将落入碗中,瞬间不可分辨。张启山将芝麻碗推到伯明翰面前。“这108颗比黄金还贵的芝麻,你能找的出来吗?”
                    伯明翰眼神烁然地看着这碗芝麻,冷冷道:“军爷,你莫非把我当小孩子,你若把这碗芝麻给我,这108颗芝麻,在2个时辰内,我就能派人找出来。值钱的东西,就是值钱的东西,值钱的人,就是值钱的人,藏的再深,他终归是不一样的。”张启山笑了起来,这时候,门外忽然出来了黑芝麻糊的叫卖声,张启山端起芝麻碗,走到门外马路边,看到一处挑担卖黑芝麻糊的。喊道:“我这儿有些好芝麻,你帮我捣了,煮碗黑芝麻糊给我,“马上佛爷。加桂花糖吗?”
                    “加。”那挑担的点头,接过那碗黑芝麻,倒入臼中,伯明翰惊起想阻止,他已经三锤下去,粉末飞溅,伯明翰一下坐在地上。芝麻连同里面的108将,捣碎成了粉末,冲成了一碗黑芝麻糊。扑鼻的香味涌来,水温太烫,张启山
                    没有去拿,默默道:“15年的心血,你觉得下的去手?”“他懂个屁。”伯明翰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他要是知道里面有什么,给他八辈子的胆子他也不敢下手!”
                    “真的吗?”张启山看着他。
                    芝麻糊贩端了过来,扇动上面想让芝麻糊稍微凉一些,芝麻的香味引的府里的人探头往外望。
                    “刚才这个芝麻,很值钱啊。”张启山
                    对贩子说道:“这一碗,够你几辈子吃穿不愁了。”
                    “佛爷你开玩笑,一碗芝麻糊,就是一碗芝麻糊。”贩子笑道,“哪能这么值钱。”
                    张启山大笑端过来,吃了一口,往自己的府里走去,对伯明翰边走边说:“你在门内看到郑小西在雕刻一颗芝麻,于是我们都知道了这些芝麻的价值,但是门外的人不知道,你把最贵的芝麻递给他,你怎么和他说这碗芝麻价值连城,他还是会做成芝麻糊给你。你我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门里人,是外来人,但我不是只想和你说这些,关键是,我用如此昂贵的办法告诉你这个道理,就是想让你明白,要对抗这个门外人,我愿意花多大的代价,你就算不识趣,也绝对挡不了路。”
                    伯明翰没有跟过来,他对着张启山喊道:“我在这里40多年了,我还会被你唬住!!明日我就带我手下过来,看他们服你还是服我!”
                    “明天8点半。”副官对伯明翰喊道。
                    张启山挥挥手,门被关上,他坐到躺椅上,开始认真的喝起芝麻糊来。副官过来,看着张启山:“爷,怎么吃那么香?”
                    “这碗贵。贵惨了。”张启山啧一声。


                    IP属地:辽宁10楼2023-11-28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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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仅此一潘子
                      从长白山回来之后,一种衰老的感觉扑面而来,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老了,人的一生如果有几年经历如我这样,恐怕人世间种种纷争挑战,也提不起任何兴趣。最常做的,就是想念,坐在炉子前,听着雨声,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当年。想着睡去,又被惊醒。有人告诉我,如果不想老是想起,那就写下来,写下来的东西,会忘记得比较快。
                      于是我最近一直在写点东西,一方面想试试他说的,一方面,记性这种东西,研究的多了发现确实不靠谱,让自己也挺害怕的,就想趁记得的时候,都写下来。既怕老是想起来,忘记,却也完全不愿意。
                      事情一件一件写了很多,写到潘子的时候,我往往要停下来,写的慢一些。我能回忆起潘子很多事情,林林总总,小时候,长大后,潘子在我印象里总是一个样子。但我现在回忆,竟然都是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那张照片很显老,时常让我惊醒:虽然我觉得他一直是一个样子,但他其实还是老去了。不过,我也时常想,如果潘子还在,他看到自己的墓碑,照片拍的那么显老,估计会亲手砸掉吧。
                      我想起以前也曾经鼓励他学点文化,他文化水平不高,有时候他挺听我的,学点函授什么的,但基础太差,并没有什么长进。我也劝他学过厨艺,潘子给我做饭吃的时候,最拿手的是糖和盐混合的盐粥,鸡蛋蘸醋吃,都是战场上的吃法,我其实挺喜欢吃的。潘子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小三爷吃这个太埋汰,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下次最多多几个火腿肠。
                      最初的一段时间,我没有梦到过潘子,当时我希望能梦到他,因为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他。我觉得,他的结局应该是娶一个婆娘,吵吵闹闹过下半辈子,而不是死在一个坑洞里。
                      三叔还是没有回来,我想,大概是不在了。过年和家里吃饭的时候,三叔的位置常常空着,我老爹站在门口,等到开饭。他总觉得兄弟在过年的时候回来,在外面做了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但三叔一直没有回来过。这些年,父亲也就逐渐不等了,说:大概是不在了。
                      三叔很讲义气,他会不会去接潘子呢,潘子在黑暗中最后的那段时间,如果三叔当时在陪着他,我觉得也是好的。这两个人,还是在一起的好。
                      我想起这十年里,我以为熬不过去的日子也很多,那种穷途末路的时候,我都会有解脱感,好多事情,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做。如果死了我可以去找他们,他们会管着我。结果熬着熬着,我也熬成封疆大吏了。是不是你们在保佑着我?写了很多事情,有潘子的时候,我都会停下来好好想想,写慢一些,因为我知道,某个日子之后,我的文字中再不会写出他的名字。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我终于写到了那一段,那一天我停下笔,没有太多的兴趣再写下去。
                      有一个人等了十年,我可以有再见的一天,有一个人,有多少个十年,他都不会再出现。
                      但我不会伤感,我只会点一支烟,因为我是他的小三爷,潘子跟的人不会给兄弟们丢脸。


                      IP属地:辽宁11楼2023-11-28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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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我记得有一篇是无邪剃光头,吐槽自己会不会以后就秃了,然后被人摸了脖子,掉下雪山,请问有后续吗,好多年前看的一本忘了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3-11-28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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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雨村的便签
                          胖子来这里看我,给我带了三十四张光碟和几条云烟。我告诉他我已经戒了,他说了戒了好戒了好,然后我们都抽了起来。胖子明天回城,我让他带个便签给你们。
                          其实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唯一的新鲜事是,前几天我知道了,瀑布里有一种奇怪的鱼。当地人有一种比较特别的钓鱼方式:瀑钓。要披着雨披在瀑布下面,老人说那下面的鱼没有耳朵,所以听不到水声的轰鸣。
                          老汉操着福建普通话和我说的,他最近一直是我的聊天对象,我的口音已经很福建了。
                          下次来你们可以听听我念你们的名字。村子里的生活其实想的比我艰难,潮湿是个大问题,气候在变化,水位下降,瀑布的水没有以前的大了。村子里的老人都害怕雨会停了,说雨停了,村子里会出事。年青人则无所谓,觉得停了才好。不过留在村子里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村子里有一些土楼,所以这个地方偶尔也有游客,我买了里面好几间,大部分时候就租给这些临散的客人,胖子和我说福建的地貌特征就是溪谷多。他跑遍了四周很多的山区,很多溪谷中都藏着土楼,在这里的山中行走就感觉是开蚌壳,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看到一颗珍珠。言下之意,我是住在珍珠里的。
                          他的词汇量增加了,年纪大了之后讲话也似乎会有道理起来。
                          此外,腊排骨已经可以吃了,我弄了很多,我托胖子带点过来了,你记得问他要,否则他肯定会自己吃光的。这里的走地猪不多,这些排骨每年味道都不一样的听说你们这边雾霾挺重的,生意不那么忙的话,多来看看我。
                          吴邪
                          PS:下次来的时候多带一些啤酒。


                          IP属地:辽宁13楼2023-11-28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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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海花三日静寂
                            屋子里很暖和,即使是这样严寒的天气,这里仍日能让人心情平稳的醒来。丝毫没有寒冷过夜的疲惫。
                            小喇嘛知道张起灵的功课还没有做完,他看着他仍旧一早就出门,来到院子里的那块石头面前,毫无目的的敲打着,上师说,这块石头最终的形状,就是张起灵心里所想的东西。
                            张起灵需要知道自己是谁,他也需要理解,“想”的概念。
                            小喇嘛觉得很奇怪,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天生就被赋予,我需要做些什么,想些什么,这样一种欲望和动机。而这个叫张起灵的人,似乎天生就无法理解这两点。
                            如果你不主动去和他交谈,他可以发呆整整一整天,自己的师兄们部说张起灵就好像被忘记告知目的地的邮差,但是小喇嘛不这么认为,小喇嘛觉得,如果邮差不知道目的地,他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邮差有把东西送到目的地的想法。而张起灵,就像佛一样,如果天地间不需要他,他就在哪里,就连思考的欲望都没有。
                            但是上师说张起灵不是佛。
                            先有了,然后没有了,才是佛,而生来就没有欲望的,是石头。
                            张起灵需要找到自己的“想,上师让他每天淬炼院子里的那块石头,只要他内心有一丝“想”那块石头变成什么样子。那块石头就会出现有意义的形状。
                            已经快一年多了,那块石头越来越小,仍旧是毫无规则的样子。
                            所以张起灵仍旧不能去见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寺庙里的时间,比张起灵还要长很多很多,据说是在花海冰层之下,挖掘出来的。女人并不是陷落在那里被困死,而是葬在那个冰封的墓穴里。
                            南迦巴瓦里只有那个背阴的山坑之内,有一片藏花海,那里的冰层中,有很多的黑影,据说是个部落的陵墓,只有这个寺庙的喇嘛,才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他今年刚刚16岁,就在生日那天,被告知了这个秘密,但是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只有每年的7月进山,跋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那个地方。那些黑影都深深的埋在冰层之内,上师们每十年才会进去一次,做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到达那个地方的路线,只有最智慧的上师才有资格知道。
                            十年前,进去的上师,带出了一具冰封的尸体。他当时只有6岁,他清晰的记得,那个女人的样子。他听到上师们的对话,这个女人,并没有死,但是也并不是活着。
                            她被安放在一间房间里,小喇嘛只知道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脸色非常白,不像是藏族的肤色,她被抬在毛毡上恭敬的运入房房间,整个过程她就像是睡去一样,一动都没有动过。
                            那个房间,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进去过。直到九年后,张起灵来到了这个寺庙他说出了那个女人的相貌。
                            但是上师们并没有让他见到那个女人。
                            其中一个上师就说出了让张起灵留在这里年的话:你如一块石头一样,见和不见,都没有区别。
                            “你既然来这里,找这个叫做白玛的女人,那么你内心应该是有想的,为何你到现在什么都雕不出来呢,”小喇嘛在早课之后,问正在午休的张起灵。
                            张起灵坐在院子里,自己凿下的碎石堆中块比较大的石头上。没有回答。
                            小喇嘛已经习惯他这样的反应了,自顾自说道:“你是从什么地方,产生要到这里来的念头。你就是在什么地方,开始想的啊。怎么能说你是块石头呢?上师们的想法,真的想不明白。”
                            张起灵看了看他,不置可否。
                            他吃了一口糌粑,把东西放到一边小心的包好,继续开始敲打石块。
                            小喇嘛继续看着他,一边个蓝袍的藏人就来到了他的身后。
                            这个人是庙里请的工匠,蓝袍的工匠是最好的,他们家已经传到第九代了,手艺还是一样的好。工匠拍了拍小喇嘛的肩膀,让他不要打扰张起灵。
                            “他是漫无目的的走到这里,然后忽然说出了那个名字。”工匠告诉小喇嘛:“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一个名字。”
                            “您怎么又到庙里来了。这里哪里又坏了吗?还是山上又有石头掉下来了。”
                            工匠轻声说道:“上师让我来,休整那间屋子后面的梁柱和炉子。”
                            “哪间屋子?”
                            工匠看了看张起灵,小喇嘛就明白了。他有些疑惑,“上师终于承认他在想了吗。”
                            他看着张起灵雕刻出来的,毫无规则的奇怪形状,这个形状和一年前刚刚开始的时候,毫无任何的区别。
                            工匠指了指地上,正午的阳光下,小喇嘛看到了张起灵雕刻的那块奇怪的石头的影子,影子竟然是一个人的形状,就如张起灵刚才坐在石头上的坐姿。他一定是每天午休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影子,然后按照影子开始的第一凿。
                            小喇嘛笑了,他发自内心的替张起灵开心。
                            “你修佛修的怎么样,”工匠却似乎有些感慨,他问小喇嘛。
                            小喇嘛嘿嘿笑笑,不回应。工匠就继续说道:“很多人都说,女孩子最开始是没有心的,所以谁也伤害不了她们,于是恶魔派出了男孩子,英俊男子的追逐让她们有了心,当她们有了心的时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部变得可以伤害她们了。所以,我们让一个人有了心,也许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伤害他呢。”
                            那天晚上,张起灵被带进了那个封闭了十年的房间,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一切仍旧显得太仓促,而让他无法理解。
                            白玛并没有完全的苏醒过来,当藏海花的药性褪去,她离真正的死亡,只有三天的时间。然而她等这三天,已经等了太长的时间。
                            张起灵并没有从白玛的口中得到任何的信息。
                            他甚至没有听到自己母亲呼唤自己的哪怕一声声音。
                            他也没有感觉到,其他人说过的,母亲带给他的,对于这个世界的一丝联系。
                            他唯一感觉到的,是母亲缓缓恢复的呼吸,苍白的脸庞只恢复了轻微的血色,又瞬间转向荒芜。
                            这一切,仍旧显得太仓促。
                            白玛知道这一切吗?
                            如她约定的那样,她从长眠中醒来,已经失去了睁开眼睛的任何机会。但是她知道,当那些喇嘛按照约定让她醒来的时候,她的儿子一定在她的身边。
                            那一定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孩子,感知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她能够感觉到儿子的温暖。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真的来了。
                            她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只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三天时间,虽然不够,远远不够,她想看到这个孩子成长的所有片段,所有瞬间。但是,三天,这寂静的,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的三天时间,已经是她能做的全部了。
                            张起灵抓着妈妈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觉得这一切,依旧太仓促了。
                            张起灵抓着妈妈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他觉得自己抓着人世间最后一丝自己的痕迹,最后一丝自己愿意去想的东西。
                            没有人进到这个房间来,没有任何声音进到这个房间来。
                            三日寂静。
                            “你不能是一块石头,让你的母亲,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一年前,上师和他说道:“你要学会去想,去想念,你妈妈送给你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礼物,会是你被那些人遮蔽的心。
                            三天之后,张起灵来到了那块石头的跟前,他习惯性的拿起凿子,开始凿起来。
                            他以前不知道自己凿这个东西,是为了什么。
                            他凿了几下,忽然发现了自己手里的凿子,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几乎是同时,心中一股难以抵御的痛苦,涌上了他的心头。
                            大雪中,他坐了下来,蜷缩成了一团。
                            完。


                            IP属地:辽宁14楼2023-11-28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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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村谈九门
                              2016.10.10
                              “九门啊,九门我就知道零零碎碎的,不过有些小事,恐怕你们都不知道。”金万堂点起烟,他在福建收“牛腿”和老家具,顺便到村子里来窜门,送了好多饮品,一看就是没特地准备东西,在山下镇上小卖部的超市里直接买来的。
                              胖子在边上翻着他送的东西,拿出一盒清脂饮品来,名字叫什么黑黑乳,胖子就乐了,问他“还黑黑乳,这必须找胖爷我代言啊,论胸部黑,胖爷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金万堂没去理他,继续对我说道:“这事只能算个八卦,但听着好玩,我讲给你听。”我在整理当年九门的传说,这人是个万事通,上来就嘚吧了好多事,都是我没听爷爷说过的。
                              九门的故事大多最后都变成民间故事了,极难还原当时的真相,据金万堂说,当年走买卖胡同卖古玩的,能说上几个九门的段子,才算是老把式,说明到过长沙,踩过提督的地界。九门行事隐秘,抖出来的二三事不够,各路好汉就开始瞎编,一来二去,很多故事都演绎成奇情小品。
                              我本是就有些乏,金万堂来这屋子就多了些生气,且胖子也喜欢和他抬杠,我就听着他去讲就当解闷了。
                              “说大事你们都清楚,说起小事来,小三爷你未必说的明白,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九门之中,哪位土地爷爷最胖,您说的上来么?”金万堂嘬了口烟,露出自己的牙:“就个个是英雄豪杰,但总有个胖瘦,难不成九门一溜够就是一个号,这也不符合历史规律啊。”
                              九门之中,张启山是张家人,行军打仗,身材肯定健硕的,二月红是戏伶,以攀岩杨棍见长,肯定是纤瘦的,陈皮阿四四阿公,我爷爷,霍老太都是极其清瘦之人,我没见过的,就是半截李,黑背老六,齐八爷和九爷。
                              六爷是要饭的,想必再怎么样也胖不到哪去,剩下三个,生活都比较优越。但九爷滥用吗啡,如果要猜,肯定是半截李和齐八爷中的一个更保险一点。我没有开口猜,因为胖子马上就街接口了:“想必是张启山,当年的大帅都是胖子。”金万堂摇头,啧了几口以示鄙视:“胖爷,你老糊涂了,张大佛爷二指探洞,他要是胖子,他手卡洞里怎么办?”
                              胖子道:“身子胖,可以手细啊。”“那不是变成海绵宝宝了么?”金万堂怒道:“您抬杠归抬,也得抬的有逻辑啊。”我几乎要笑出来了,想不到金万堂也看动画片,胖子伸出自己的胖手,给金万堂倒上茶:“得,那你说是谁吧。”
                              “你绝对想不到。”金万堂说到:“九门之中,最胖的,是五爷,狗爷爷。”说着他看向我,看了看我的肚子:“小三爷,你也有这遗传,要不是这几年折腾的,估计也就和胖爷差不多了。”
                              哦,我一下有了兴趣,我爷爷临死的时候很瘦,似乎九门中人死前都瘦的犹如干尸一样,我从未听他说过自己胖过,老照片中,因为过于久远,也看不到他太早时候的样子。我爷爷以前竟然是个胖子。这倒也是第一次听说。“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金万堂道:“这还真不是瞎说,这事是您奶奶,在80年代的时候说给当时杭州的文联主任,当时的原话是吴先生早年刚到杭州,本来做的事情奔波,一下安定下来,人胖,狗胖,带来的狗儿,一只只都似猪似的,连路都走不动,幸得红官送来的芝麻,雀麦,黑豆调理,调着食了,才消了肥肉。”说着金万堂看了看胖子的肚子:“不是我说,胖爷,都不小了,一把年纪,您要不要也减减,咱没死在斗里,死在富贵上,不值当。“
                              胖子揉了揉肚子,长叹一声:”胖爷我的神膘跟了胖爷半辈子了,舍不得啊,你知道我这个人念旧情,这可是进过云顶天宫的脂肪,这一退休就减了人家,咱算什么啊,过河拆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不能够啊,必须封疆大吏。“说着抖了抖肚子。
                              我不记得奶奶提过这件事情,觉得意外,就听金万堂继续道:”这红官二月红二爷对吃有讲究,也是出了名的,还有一件趣事,想必你也会有兴趣,你们都知道,二爷二月红夫人喜爱下面,是满满的恩爱,当然,有时候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那一年雨下的很大,长沙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二月红看了看楼下的湘江,大雨中只有几叶扁舟在江心停泊,雨气逼来,格外的凉爽,他靠在仙人靠上,剥着一个橘子,雨帘离他只有一丝距离,但他无论怎么动,都不会突破这一丝被雨水淋到。
                              “二爷你这做人精细的,把的一丝一毫都没破绽,如果不是跟您久了,外行人真看不出来。”管家上来把橘子皮接走,他浑身的雨水,忙不迭自己去擦洗。厢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管家来之前,二月红一个人默默的看着云雨积过来,小时候他最喜欢在这个地方看湘江夜船,如今已经没有这个心境了,大概是他已经明白了,那些夜船孤灯,红影流霞里面,都是些什么勾当,他今天到这里是为了等老八从山里收货的时候,顺便买回来的猎户野味,如今看来老八应该在湘江上一个码头被雨水耽搁了,这雨下成这样,也不用再等下去了,却不知道管家为何忽然跑来。
                              “你如今说些好话也那么力不从心了。”二月红看管家的狼狈样也笑了,将自己桌上的餐布递给他,管家把餐布裹在自己脖子里挡头发低落的水滴,管家堆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忽然找过来了?”二月红不喜套话,管家也知道,点头道:“二爷,夫人,夫人又进厨房了。”
                              二月红脸色一变:“你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而且,还把头发梳了上去。”管家抹了抹脸上的水:“想必是要去下面了。”二月红看了看窗外的大雨,脸色漠然而凝重。
                              “二爷,你得管管夫人,咱们家不能再吃面了,算上佛爷之前的那几次,我们已经吃了快一个季节了,孟月吃完仲月吃,仲月吃完季月吃,现在咱们家请客,佛爷,八爷,九爷都不来了,连最好养活最爱蹭饭的五爷都绕着咱们走,二爷。”管家忽然眼眶红了:“我上次把夫人的面给六爷端去,六爷他,他把要饭的碗扣上了。”
                              二月红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一眼管家。管家显然已经豁出去了:“二爷,你太宠夫人了。这大丰年的,两广两湖都收的琳琅满目,啥东西吃不到啊,咱家长沙富贾不能天天吃清汤寡水,这,这对伙计们身体也不好啊。”
                              “北方人有爱吃面食的,难为你们了么?”二月红吃了一口橘子,“夫人平常只给我做面,看你们辛苦,当年她的面是长沙口子上最有名的,不是熟人还吃不到呢,你们就吃了三个月,也不是天天如此,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管家点头,叹了口气:“那小的去多买些酱料来,二爷,你随我回去么?”二月红转头不看管家,冷冷道:“不!我去佛爷家吃!他们家今晚吃饺子。”
                              管家睁大眼睛,听到饺子两个字咽下了口水,就看二月红打起油伞,下楼而去。张启山家真的吃饺子么,他是不知道,但他知道,老九门八家门档,总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去打扰,沿着湘江内街一路徘徊,到江灯初上,他总于有些饿了,走到一个西北来的酥茶奶糊摊子,二月红坐了下来,就看到红府的伙计全部坐在摊子里,大家都很尴尬。
                              “你们怎么不在家里吃?”二月红问道,管家端上来一碗奶糊,放到二月红面前:“二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二月红抬手喝了一口,忽然就笑了:“你们这些鬼机灵,这不是我们年轻时候下到山里,常喝的从西北带来的奶子,顶饱的很,下到地下全靠这么几口撑着,想不到时隔那么多年还能喝上。”
                              管家竖起大拇指:“二爷一喝就知道了,行家,夫人进门后二爷就喝的少了,那些时日也是一喝就几个月,比夫人的面如何啊?”
                              二月红白了管家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都不在家里,夫人怎么办?”
                              “夫人见我们都不在,带着面去佛爷家找你了。”管家说道,二月红秀眉一动,一口乳液喷了出来。站起来就往张启山家点地而去。


                              IP属地:辽宁16楼2023-11-28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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