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 4+5:
【尝随文妃学诗习赋,虽则杭津宜妃在这方面的天赋和悟性,的确不如厨艺和雕刻出彩,但万幸记性不差,但凡学过的泰半都能记下,这会子识海内便浮出一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来,和围观旁人弈棋时的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既已了悟娘娘的用意,再观殿内群芳,各人的心思便瞧得更清楚了:明妃自请拴栓五色彩线和绣香囊事宜,献的是一颗赤诚的忠心——我知道让她那样安静避世的性子,在这么个热闹的场合里主动揽事,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想必是将那日的劝说听进去了,遂衔笑投去一个饱含欣慰的眼神,是无声的鼓励和宽慰。你听,舒贵人也附和她呢,再聆敬嫔对凤持绝妙绣艺的褒赞,顿觉与有荣焉;又闻其纹样取材古画的提议,也觉甚妙,只是张口欲言的当口,小禾对凤持的提醒也落入耳鼓,眸光便又向那位姜表妹荡过去,微微摇首示意。】
【端坐久了,腰骨难免泛起酸疼,趁着大伙儿说得“投契”,宜妃娘娘索性稍稍松了松筋骨。掌下的小宝宝或许也听困了,这会儿已没有动静,惹得当母亲的也涌起一阵困意,忙掩唇遮下一个呵欠,又飞快地揩去眼角逼仄而出的泪花花,细心听令嫔向娘娘讨主意、凤持对“草药”心有余悸的停滞、舒贵人的“怕甚”,以及祺贵人辞受腥羹、避射粉团的请求。】
祺妹妹虑重皇嗣,忌咸腥、避锐物亦是应当。至于“吃五红”,我祖上是江宁府的,那里也盛行这个习俗,只是我从未见过,如今身子不便,怕也无福消受了。
【再听女先生今日不考学的好消息,自是乐得眉目皆弯,连连颔首,也兀自安坐着瞧她们针尖似的话儿落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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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知流绮掐尖要强,又有着元后之妹这层特殊身份,与如今的坤宁主人有些隔阂倒也不觉得意外,可睿嫔怎得和昌妃娘娘一样都是水做的柔弱美人儿呀?你来我往的一通争锋,依旁观的宜妃娘娘瞧来,是谁都没赢、谁也没输:两人都落了金豆子嘛!这要怎么判胜负呢。】
何至于此.....【蹙眉听睿嫔越说越不成样,已染了些许困意的小杭津更是脑袋空空。】
【毋论她们说了什么好话坏话虚话实话,都作了耳旁风,讨主意的目光直直凝向凤座,正听娘娘说起“不忌讳”,当即困意散了小半,再细细听下去,抓着“吉兆”和“祈福”,懵倦的识海便恢复了清明。等听完娘娘叙论家常的林林总总,笑靥业随尾音递与赛乃慕,少顷又被怜怜姐姐引了去。】姐姐,文姐姐授学确是尽心尽力,不过做个糊涂人有甚么不好?——哎,茶凉....
【茶凉了。可靖嫔以草药浴嗣的建言,在宜妃娘娘听来比刚刚褪去热度的那盏茶更冰冷:我的额尔赫自小体弱,可禁受不住这样的祈福方式。拎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正待出声,肃妃业已好言相阻,心里承了这恩情,颔首附应道。】肃妹妹言之有理.....【不想嘉妃是替大燕氏说话的,这下子可急了。】不瞒嘉姐姐,九阿哥正是个风吹就倒的娇弱身子,肃妹妹所言并非杞人忧天。
【因担忧小儿,心里早油煎似的,哪里还顾得上理会她们的明枪暗箭,但自感肃妃与我惺惺相惜,便不会任由靖嫔明里暗里地指摘她的慈母之心。】靖嫔妹妹此言差矣,倘若身为母亲对儿女的关切和爱护不能做到未雨绸缪,反而忽视其中可能潜藏的危机,那么所谓的关心岂不是都成了笑话?等事情发生以后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不知道也不会明白,在九阿哥磕磕绊绊的成长过程中,杭津宜妃究竟害怕过多少次。譬如眼下,安静抚在小腹上的柔荑已有些轻颤了。】娘娘.....
【声音也发颤,但仍是定了定神,复望向上首。】娘娘,舒妹妹所言的点雄黄就极好,臣妾还听说江宁那儿端午有“破火眼”的习俗,说是备一盆清水,滴上几滴雄黄酒,再放进两枚鹅眼钱,然后用这盆水来洗眼,就称为“破火眼”,据说可保一年没有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