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二月见草芽,可盛京较南处还要寒些,路上仍留雪色,天地之间,凛风尚甚冻人。往些时候,自须躲在衙里营中猫冬就是,偏今岁陛下起了兴,要东巡一趟,拜祭下关外祖宗,驻跸行宫一经筹备,自不消劳苦。一二天尚能装相,逾至三日,烦懈之心就草长莺飞起来。拖卫兵功曹用这棋博打法聊赖。兴至涛涛,一道铁音劈破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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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大傻春,你可真是个大傻春。那眉毛地下俩窟窿眼是出气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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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狠记暴栗扣磕那小崽子奔头上,星火窜眼,怒比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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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动那个炮儿,直接咬死你的将!又害老子输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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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道琅音从身后窜来,大有落笔惊风雨的明荡之势,震得背后发凛,下瞬濮了一脊汗。飞了记眼刃向几个小卒,扑拾起棋盘博器,便投进了一侧的溺桶之中,搅起了层熏天臭气。本漠狠的眼翳,在转身之间,更以谄媚之色。故作夸张的扬声一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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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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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两道振袍声,接罢就是个孝敬之极的千儿礼,风出地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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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人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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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都道这位杨大人,出身微末,凭着通身才华和一腔正中,纵横京华,列清流之首。大壑多惊风,能在那等权海谋窟里尚能游刃有余,非鲸鲵龙鲤而不能为之。世有一俗事不能免,便是慕强,细说来,我自宾佩这等青云人物,不若却非人人可达那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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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谁无鸿鹄志向,可大浪淘沙,百砾成灰。如今随波逐流,不再负隅,纵无清明在身,可却能享实在快意。官场啊,所有意兴,到了终章时,都沦作了虚与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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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大人这话说的,倒真是折煞下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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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提了抹笑,自见虚态】咱们就是歇歇,找个间空松泛松泛。
7.
【一二言辞,已显明实境,便是他强我弱,他勇我怯。上头但要发号施令, 为身属下之人何敢不言听计从。不若,此朝倘若当真对‘簿’于公堂,当真有些气矮。盛京这寸地界,首有将军坐镇,兼有五部尚书统事,说起来各有责,各有承,可实际上,部衙一多,更容易尾大不掉,相互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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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他此刻所言的地事账簿,依标,自应盛京户部责辖,不若常例会总得经那驻防八旗的指点。一来二去,勾画置否,明是一摊帐,暗下私营算。许多事,常作提备,不必漏泄令众人知之。这讳莫如深的‘规矩’最怕戳白,更经不得察检,所以统统糊涂写一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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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账,比精帐,真帐,假帐,都济事。贴角门庭参的笔贴式恭来簿本,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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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过目。
9.
【疏懒多年,所谓部册,早已无金玉骨象之工。这些年里,只是统个本,列些纲,终归有这么个东西,交代给同以敷事之人略略就是。今次第,这清白人物要捅破霾阵,首句发难竟点至将军。当下急涨了脸色,恐怕这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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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不是啊大人!实乃下官的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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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于人,比失守之罪孰重?敢攀扯上封疆大吏,那我这顶戴乌纱可真是甭想要了,直接罢黜歇家得了。书簿不清,则财经自浊,终究利害在谁,恐是别有洞天。这点思虑,我这肚腹尚能觑明,遑论他这社稷臣。讪笑而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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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将军庶务繁多,哪里能暇顾这些笔墨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