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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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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中国香港1楼2024-01-27 09:09回复
    好的我又来了


    IP属地:福建2楼2024-01-29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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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祉x年x月,宋持风奉旨抵广西主理裁军事宜,遇绿营哗变,布政使吴志道殉国,朝廷特封工部右侍郎衔给予祭葬,后帝手书“忠节”二字赐之,以此为吴某谥号。x王提议,为其立祠,书“丹心炳册”匾以赐。然裁军之计,为国重务,各地仍需贯彻执行。
      次年二月,裁撤湖广总督员缺标兵两千不筹安置,截日罢饷,于是汹聚谋变。三月,浙江省防军於前朝募足三十营,拟裁四营,以练军十营驻温州,海门、省垣各一营,馀皆归守汛地。四月,云贵以贵州苗疆多事,原设重兵数逾三万,积久废弛,拟裁三千,事定后,以防军归入制兵。
      各地响应裁军事宜,帝许以湖光、江浙、云贵三地为试点,令诸皇子奔赴各地督办,其中所见问当据实回禀。(可接天字号)八月,诸王回京,养心殿面呈见闻,与众王公共议裁军章程。
      论点:
      铁血裁军派:认为裁撤老弱兵丁可以适当整合当地精壮防兵,加强绿营青壮年战斗力,节省开支充实国库,裁军之策势在必行。
      委婉蚕食派:认为雷霆之势的裁军之法或许会引起各地被裁撤的兵丁的不满,造成如广西裁兵之时的军中哗变,认为应当谨慎处理徐徐图之,并为被裁撤的兵丁妥善安排退休事宜。
      骑墙牟利派:私心与某地暗通款曲,认为裁军过程中必定有利可图,令皇帝对裁兵之事可谓势在必行,是以如何裁撤并不关心,只希望快点推进。
      保守抗拒派:认为绿营防御乃是重要保障之一,如此大动作会引起各地波动,当以遵从祖宗之法不变来维持各地营防于稳定,只需加强略更旧制,增重火器,设游击之师,复参用屯田法,以足军食。


      IP属地:福建3楼2024-01-29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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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钟瑞瑟,笙歌间错。新正的不夜华灯自帝阙点亮,继而如烽火狼烟传遍赤县神州。可这个除夕,湖广提督麾下的绿营劲旅却过得不安。屠苏酒醒时,春林肃杀,鸟鸣生哀。帝子携敕令奔抵荆楚,于烟花残烬里、雅乐余音中,以“裁汰壅滞、精兵简政”为由,撤标两千。不意外地,哗变蜂起,晋阳甲患如危矢在弦,一触即发......】
        【逝水东渐,无复西归。人心玉碎,可还能合璧圆全?】
        宋将军高晋,又兼兵部侍郎,可喜可贺啊。
        【金水桥上三生鞭响,我于臣僚中又遇到他。这是那场夜雪后,我与他说的第一句话。醇酒化作无味的泉水,莫逆成了惨淡的君子之交。最终,缄默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二月的风,尚有裁冰剪雪之利。拂面刺痛,何如吹进人心时,该是怎样的剜痛。时已愈半载,然在荆州大营的所见所闻,仍间或入梦,教人枕不能寐,寝不得安。朝典旌英雄,不可让尽瘁事国者流寓断炊。那么湖广这两千绿营呢?胼手胝足的残兵,在食言而肥的仁义下无门投状,唯撕心裂肺啸喊、见血的殴斗,才可令诉求上达天听,然而这何尝不是断尾求生之举?】
        【东方既白,曙色未明。丹墀下,鹓班鹭序已正襟卓立。我将目投向御前奏疏的阁员,无不是奏请撤裁军备,只是或缓或急之异。此朝会若议在去岁,我或会赞附其一,待见过荆楚的沸反盈天后,便再无法坐视旁观。】
        启奏我主万岁。今年二月,臣随御子殿下巡抚荆州、岳州、襄阳、长沙等地,阅旅检师,所略之地,多仰赖提标镇守,方解战局即开,驻防旗兵难以回驰之困,其功不可没。
        我朝设立绿营有百余年,数于将倾之际匡扶大厦,乃是国朝防御枢机所在。若大肆裁撤标额,或将引民声哗变,酿成肘腋之祸。此前湖广试简兵员,已窥端倪,不可大意。
        臣以为当遵从祖宗之法不变,维持各地营防于稳定。至于军备废弛,战力削弱,只需略更旧制,增重火器,设游击之师。而所需辎重财帑之数,则可复参用屯田法,以足军食。


        IP属地:中国香港4楼2024-01-29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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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持风:骑墙牟利派
          叶何应关:保守抗拒派(曾随Y王奔赴湖广督办裁标事宜。)


          IP属地:中国香港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1-29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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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广西裁汰老弱而风头正劲的宋清远,并未就裁军的东风扶摇直上,而是称病隐于幕后,避开了三处试点之地。朝堂之中纷纷而至的劄子桩桩事关裁军,如何裁撤,如何安抚,亦有同僚相问,皆被我囫囵带过。我了然那背后或有嘲讽、或有不解、或有居心叵测,却仍旧八风不动。盖因我以与云贵做了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而这其后如何实施、如何安置,介非我当考虑。】
            【金乌隐于层层叠叠的云峰之中,偶有露出的的光彩却也在一瞬又被遮挡,丹墀之上的早聚的诸人皆无外乎两种,要么是微末不足以道的小官小吏谨小慎微如履薄冰,要么便是于今晨青君发问之事亟待商讨对策、对好口风。而我,两者皆不是。】
            【垂下的乌睫闻一声“宋将军”后缓缓抬起头来,忽逢一束光自云深处投在面上,映衬着半张冷峻的侧脸犹如一爿发光的刀片,耀目、锋利、残酷。我并未答话,我知那一声贺喜之中饱含的嘲弄,我并不愿助长他不知所谓的高傲,只短短一扫便别过头去。】
            【我唤作体面,这是他这般冰壑玉壶,清介有守的君子,所不懂的。】
            【三声鞭响,众人鱼贯而入鹭序鹓行,夹杂着潮湿气与汗腥的大殿并不算好闻,纵是金猊兽吞吐的龙涎香也无法盖住,这是人的欲,权欲。列于武官之中,我并不似初登之时局促毛躁,试图将那持本所奏的字字句句记得清楚,实则泰半的辰光并不明白那文白参半的崇论闳论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今,我亦泰然处之,借着乌沙遮挡假寐起来。】
            【又是一声熟悉的清音。他位居言官之列,自然不可辜负要适时表出自己的真知灼见,只是那一句“当遵从祖宗之法不变”骇的我骤然拢紧了眉首。自广西之事至今,众人皆以裁汰冗军是大势所趋,这倒是甚少听见要倒行逆施的西洋话,不由面上一晒】叶何大人。
            【忽而冷冷一笑,扯得眉尾那道陈年的旧疤,也跟着一同闪烁】何为祖宗之法?赵宋倒是遵循祖宗之法,所谓事为之防,曲为之制,最终落得如何?叶何大人熟读史书,也不需宋某一介武夫与您赘述了吧?
            【跨步出列朝天子礼拜,而后再道】臣以为所谓因时施政,方才叶何大人也说,各地或有军备废弛,战力削弱之相,如今裁汰冗军,所节廪给充实国库,保留精壮,提高绿营八旗战力,此为势在必行。


            IP属地:福建6楼2024-01-29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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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西裁军的差事,已足使我功成名就,声势赫然也好,万世赞歌也罢,纵是骂名累累,我也是得愿以偿。这天下是爱新觉罗的天下,我为臣者,所谋不过自身之利,一如逼迫吴志道殉节从而促成我想要的结果,一如不论雷霆之势或是徐徐图之只要是那货真价实的雪花白银送入宋邸,我并不在乎过程究竟如何。】
              【有幸于叶何族中家学度过几日春秋,正道学说皆由他倾囊相诉,他曾以为圣人之言可以抚平少年人心中的贫瘠,却未曾晓得贪婪方是真正的贫困。午夜无眠时,我也曾想过若无那雪日里掌中滚落的烈酒,他要我以血肉祭奠的袍泽,亦或是他甘愿做桃李满天下的夫子,而非搅弄在波诡云谲的局势之中,我二人也不至于如此。】
              【乌丸瞥向他,我可以不理会他的冷言讽语,却不惜在眼下告诉他什么山头唱什么歌,调子别起那么高,白白挣一个啼血杜鹃。可惜他枉活数十载,历经两朝却仍旧学不会审时度势,所谓不破不立,任何一个君王,一个有野心的君王,便不会安心守成,只做祖宗蒙荫之下无功无过的社稷之主。】
              【乌云散尽时,透过窗牖将一室照的明亮,而众人皆是背着光而立,没一个的脸上神采能叫人探的明白。为官之道上,我竟有些无师自通的体会,这天下最盛大的投机,首先是天意,其次才是人愿。水到渠成的事,所有横插一脚的存在,终将成为众矢之的。善谋者谋势,不善者谋子,叶何应关曾提醒我莫要做了旁人的刀,可如今,我却想告诉他,也莫要做人的绊脚石。】
              【他于这早已汇成奔流之势的沙河中,投入了第一颗石子,结局却显著,不过是吞没的命运】屯田之策并不稀奇,只是,也要请教叶何大人一句,如何避免过度的垦荒带来的后患?如何监管其中?推行屯田朝廷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这银钱,又当从哪里出?
              【接连发问时,便是一个停顿都无,话语若能杀人,我眼下怕是将数片刀锋投出直指他的官喉。他的仁爱、悲悯,终究成为他被人攻击而落败的弱点。或许我并未懂的他那样多的道理,却知道,这世间的舍得二字是如何的弥足珍贵。他想要照拂全部的周全,最终只会顾此失彼将全盘谋划沦为天方夜谭。】
              【此刻,我乜向那瘦弱单薄的鹤袍下,单薄瘦弱仅剩一根傲骨的叶何氏,刹时间仿佛,他仍是一夜清雪、一纸春秋满怀壮志的先生,单纯赤诚未觉山雨欲来。别过眼风,拱手朗朗而道】陈缸存淤,当破旧制,谋万利,排其浊,助海清


              IP属地:福建8楼2024-02-01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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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堂被重檐庑顶所遮,人心向背亦匿于昭昭日月下,此处的一切皆是阳不阳、阴不阴,虚实不清。所有的谠言、嘉辞,多类非而是,多类是而非。是非之经,又羁于执位、利益等故,实在隐晦难辨。】
                【鹓墀中的诸公高睨大谈,历数裁军之益,言外敲打的无非是公府拮据,朝廷要省俭花销。然而忧国奉公的皮囊下,安的又是什么心?横看过去,个个侯服玉食,出入轻裘软轿,怎知这徵令若颁,普天之下要徒添多少鳏寡孤独。而所谓的节流大法,将用度缩在绿营之口,还不若宗室们省欲去奢,倾捐府上冗余的禄米更快见效。】
                【众声杂沓暂不提,耳畔那句“祖宗之法”倒是既熟悉又陌生。宋持风借广西裁军事声名鹊起,攀高结贵,履步青云,摄居高位后连大道理都讲得愈发圆融。我笑道】
                宋将军说的祖宗之法,是宋人的祖宗之法,却不是大清的祖宗之法。靖康南渡,丧师辱国,也是宋人的结局,而非大清的结局。
                大清以孝治国,朝初即颁定令,凡军民年七十以上者,免其丁夫杂差;军民八十以上者,赏绢一匹,棉花十斤,米一石,肉十斤;九十以上,加倍给予。【稍顿歇,环视议裁诸人,目停在清远面中须臾】后又定,无世职之官,年至六十致仕者,仍给半俸。有功于社稷者,必亲安之于晚岁,此乃,大清之祖宗家法。
                陛下,禄当其功,则有劳者劝,无劳者慕。今以兵丁老弱,即予裁汰,只怕军心涣散。且此举恐弱威慑于远邦,继而对疆界妄生觊觎之心,乘衅起兵则更肆无忌惮。而于内,亦令蒸黎以为国朝式微,财匮民穷无以饱卒秣马,而至天下匈匈,国人心旌动荡,无意农桑。
                【陈罢此情,乃看还于宋公,只是惜怨又减几分,语气如素日的廷争竞衡无异。】八旗劲旅,以强半拱卫京师,以少半驻防天下,山海要隘,往往满布,仍难周克,必以绿营协佐,方治平维晏。宋将军既力主撤伍精额,而提标素日执掌繁杂,除却配合八旗驻防外,亦责在巡防、守汛、缉犯、押解饷银等事。往后,盖由谁来负责?


                IP属地:中国香港9楼2024-02-01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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