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征麗川到底怎么样,看看云南当地百姓是怎么评价的,清末的文人是怎么评价的,明史研究老师是怎么评价的,以下节选自我看的:《晚清滇西边地的王骥崇拜与国家整合杨江林(云南民族大学云南省民族研究所,云南昆明650500)》中的内容
尽管王骥“三征麓川”遭到明清史籍的批评和反对,但伴随晚清中缅边疆危机,王骥“三征麓川”的历史成为边地文人建构国家意识、表述文化认同的重要素材。边地文人基于历史文献和社会记忆,将“开拓腾越”的王骥塑造成地方英雄,以此来表述边地民族社会的国家意识与文化认同。而地方精英的诗文也深刻影响着民间社会的文化实践,王骥以“威震滇西,保境安民”的形象融入滇西边地三崇信仰,并被奉为迤西、滇缅一带最大保护神。晚清以降,基于三崇信仰的王骥崇拜是滇西边地自下而上国家整合的重要内容,是边疆民族社会通过运用象征王朝国家大一统的文化元素来表述国家认同。同时,也与国家在面对边疆危机时自上而下地向西深入密不可分,并通过盐务来加强对滇西土司的管控,以维护边疆社会的稳定。这为理解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与发展提供了历史维度和文化视角。
晚清以降,以“三征麓川”为背景的王骥崇拜是滇西边地普遍存在的文化现象。清光绪《云龙州志》指出:三崇神,姓王讳骥,并抄录了对王骥“三征麓川”的描述[1]。民国初年,尹明德调查指出:“江心坡、茶山并枯门岭、野人山一带,土人最信服诸葛武侯及明靖远伯王尚书骥二人,尊之为神,每祭祀必先之,然后及于他神。因土人极崇拜王尚书,奉之为神,视其营,非先祭不可。”[2]今滇西云龙、泸水、腾冲、盈江以及缅甸北部等地普遍有王骥传说,并建有大量三崇庙①供奉王骥为滇缅、迤西一带最大保护神,定时祭祀,并伴有商会。而滇西腾冲等地傈僳族“刀杆节”也被认为是为纪念王骥而举行。晚清以降,滇西边地基于三崇信仰的王骥崇拜在边疆社会整合中具有重要意义。
“麓川”是我国古代西南地区傣族先民为主的地方政权,当地人称为“勐卯龙”,原意为“大卯国”,因元朝曾在当地设置麓川路,故官方将“勐卯龙”称为“麓川”。
王骥,字尚德,束鹿(今河北省石家庄市辛集市)人,善骑射,文武双全。明永乐四年(1406)进士,为兵部给事中,后升任兵部尚书①。明正统六年(1441),面临麓川思氏的叛乱,在是否出征麓川的决策中,朝中争论不断,意见分歧。刑部右侍郎何文渊等认为:“麓川之在南陲,一弹丸之地而已,疆里不过数百,人民不满万余,以大军临之,固往不克。然得其地不可居,得其民不可使。”[6]585而以兵部尚书王骥为代表的朝臣则力主出兵征讨,并指出如果不出兵“不惟示弱外邦,抑且贻患边境”[6]586。此后,王骥代表明王朝三次出征麓川,作为“麓川之役”中的核心人物,在滇西边地产生了重要影响。
尽管王骥“三征麓川”遭到了明清史籍的大量批评,但不可否认的是明初的“麓川之役”逐步奠定了云南西部边疆的局势。此后,伴随边疆开发与外地移民以及“八关九隘”的设置,中缅传统边界逐步得到确立
正统年间(1436-1449)“三征麓川”。这是明朝中叶为稳固云南西部边疆,打击麓川傣族贵族势力分裂扩张,在云南边疆所进行的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乾隆《腾越州志》记载:“州城,故腾冲司城也,永乐九年置守御千户所,有土城。正统三年夏六月,为思任发袭据之,沐昂统兵恢复,随失。七年,尚书王骥征麓川,复之。十年三月,升守御所为腾冲军民指挥使司,议建石城。”[7]62而至今在滇西腾冲、云龙等地还广为流传王骥“三征麓川”时修建腾冲城的传说。除腾冲石头城外,今中缅边境地区还保留有大量王骥“三征麓川”的历史遗迹和民间传说。李雨农的诗文基于英国攻占缅甸并毁王骥“平麓川碑”的事件,以怀古抒情的心态称颂王骥“三征麓川”对滇西边地的贡献,同时也表达了地方知识分子的家国情怀与边疆意识,这也是对“三征麓川”历史意义的宣扬。
中缅边境地区融合了王骥叙事的“刀杆节”也成为边疆民族建构族群历史、重构族群身份、表述国家认同的重要符号。民间百姓通过地方神信仰的建构,借用王骥崇拜将明王朝“三征麓川”的开边历史融合于边疆少数民族的文化体系。王骥以“威震滇西,保境安民”的形象融入滇西边地的三崇信仰,并被奉为迤西、滇缅一带最大保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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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笔者于2018年8月以来对滇西边地的三崇庙进行走访调查,滇西云龙、泸水、腾冲、盈江等地共有三崇庙40余座,均供奉王骥为主神。
[6]云南省少数民族社会历史研究所.《明实录》有关云南历史资料摘抄(14至25卷)[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59.
[7]屠述濂.腾越州志点校本[M].张志芳,点校.昆明:云南美术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