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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姆格林大法师静静地站在魔法学院的土地上。
千百年后,他的身体已经沉入泥土,化作分辨不清的尘埃。当他坐在加尔登群山中与针叶森林为伴时,他的痛苦就像清晨的露水,无时不刻与那片遥远的土地联系在一起。
他呼吸着雪山刮来的寒冷,走在荒凉的岩石滩壁上,耳边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十年前,这里还有狐狸和山羊,树林和山间时常可见它们跳跃的身影,头顶盘旋着羽色漆黑的鸟,泉水从山中流淌而下,在岩石里分成一股股涓涓细流,滋润着脚下的土地。
他的白发还没有这样多,腿脚也更为轻便,踩着碎石,攀着野草,他行进,攀爬,日出之前就能坐在山崖之上。在那里,加尔登下的层层密林尽收眼底,目光越过密林,则是白河。
天气好的时候,白河波光粼粼,可以在树影之间瞥见两岸的沙滩,河面上扬起的船帆,那些是探索队的大船,桅杆上飘扬着北方王的旗帜。
萨姆格林时常坐在这,解开护甲,摘下佩剑,手支在膝盖上,眺望他守护的森林和河流。河对岸是一座小城,他望不见。加尔登地区的首府,帝国疆域最北的领土,探索队的前哨营地。都在那里。他的伙伴都那里,他的爱人也在那里。
他有时会想,他们还好吗,营地里关系还好吗,今天训练很累吗,有没有好好吃饭呢。想来想去,远处的风景开始模糊,太阳已经落下,空气变得寒凉起来。他就点起一支火把,踏上回去的路。
这个地方被称为“前哨站的前哨站”,处在群山之中,被石墙环绕的四所土房和一座哨塔,周围簇拥着茂盛的灌木丛,一条碎石小路通往密林外的世界。
哨站建成就少有人来到这里。是年,新王登基,授勋于边疆军士,特使来到前哨,很是热闹了一场。热闹过后,洒扫庭除。此后围墙内就只有漫长如流沙消逝的宁静。如果不是三月一次的补给前来,他们几乎要与世隔绝。
寒风吹过,只有哨塔尖顶上飘扬的玫瑰与矢车菊旗日日提醒着这里的人:你们是北拓军的前锋,是帝国的精锐,是王的军人。
萨姆格林在这个地方待了二十年。前十年,他是王的军人,与前哨的大家一起守护这片白河外的密林。后十年,他望着眼前的群山。有一年春天,山巅的雪没有消融,土壤和岩石冻结一处,道路被积雪深深地覆盖,林间听不见野物的咆哮。他们出营去,发现连熊都冻死在了冰封的洞里。
浆果没有开花,鸟没有踪影,即使暴雪停止,太阳也躲在厚厚的积云里,仿佛这是个受到诅咒的地界,连阳光也不愿触及。从这一年开始,他的眼前除了刺眼的白,就是再也望不见的河流和船帆。
他们被抛弃了。死的死掉了,走的走掉了。死掉的得到了安葬,冻土里掘出几方小小的坟墓,他为自己留了一个,但当哨站里只剩他一个人时,即使他能死在坟墓里,也不会再有人来为他埋好墓土。
他依旧时常出去,有时雪下得薄一些,就可以走远一些。他用腿在积雪中挪出一条道路,在林影里慢慢地环顾,眼睛看着四周,心里计算着时候。如果不能在天黑之前回去,夜来的暴雪就会盖住他的路,把他困死在这片他曾守护的森林之中。
十年。铺天盖地的暴雪下了四年,就像它来时一样,忽然有一天,天色开始明朗,阳光回到了山顶,寒冷的风终于不再随着雪片刮来,积雪开始消融,岩石从冻土中缓缓露出。加尔登群山扛过了这场灭世的灾难,山还在,针叶森林还在,远处的白河在晴朗的天空下波光粼粼,它也还在。
萨姆格林走在冰雪消融的小路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狐狸和山羊没有回来,鸟儿没有回来,灌木没有回来,草叶和枝芽没有回来。在顶风冒雪的四年里,他曾经很多次冒着很大的危险攀上崖壁,努力朝白河的方向望去。如今,当冰雪消融,他没有再爬上去。
船不会回来,王的旗帜也不会回来。在他的生命最后六年里,加尔登群山内的时光如同一方坟墓,他只是空洞地将自己的身躯投向其中,不再做它想。
在加尔登山区,幸存者萨姆格林时常在风雪中出行,尝试走出密林,他最远到达过距离白河北岸二十公里的地方。他尝试过记录路线,最初是在纸上,墨水用光后开始使用石板,最后是拿烧焦的木材在皮革上记录。
萨姆格林的记录中包含着自己在“北境大灾”中的经历,感受和日记,具体数量已经难以考究。根据书写方式来看,他很有可能接受过魔法学习,行文方式非常符合古典派的魔法书写格式。
最终,北城魔法学院艾克林教授主导的文物修复工作将他的记录收集,研究,整理出了一本研究性质的古典派魔法文集。后来,这本名为《我于痛苦中绽放》的文集被提炼出一本被证实可用防护系附魔书,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荆棘》。
在《荆棘》成书后的一十八年,北城魔法学院决定向已故一千三百零一年,生于萨摩康城的萨姆 · 格林,授予先驱大法师称号。并向他致以崇高的敬意。
如今,《荆棘》已经发展成为了防护学派的一个重要分支,它的前身《我于痛苦中绽放》也作为近现代古典派魔法作品的重要参考作品,对于古典派魔法和防护学派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在萨姆 · 格林大法师故去一千三百零一年后,他的雕像被安置在北城魔法学院纪念广场,以纪念他的贡献与精神。
在先师的雕像底部,时任校长萨玛 · 多罗奇为这位迟来的伟人镌刻了一行属于他的墓志铭:
"我于痛苦中绽放,在希望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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