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好的开原来是开贴的开

原来如此我放心了，这一定是开给李天枢的

没想到吧，最后还是开给了李平安！

一大清早就被薅上来平安姐的马车，我原本是想下车骑马的，奈何昨夜熬到太晚，几册话本子看完才睡，只觉得才刚闭眼就被叫醒了。岑哥深感我会一头栽下马去，二话不说先把我和堂姐一起塞进了马车。
我在车里还没补个囫囵觉就到了地方，岑哥要寻同僚，阿姐被几位闺秀拉走，国子监的同窗在不远处冲我挥手。于是我们便这样各行其道地分道扬镳了。
不过也没扬多久，没一会儿便见那两人并肩而来，我也停了闲话，与同窗告别，拎着弓追上他们。
“阿姐，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一会儿全给你猎来！”
——青天白日，要打猎，我可清醒大发了。

：“咱今日只干一件事！给你岑哥猎一大堆的雁！”
豪气干云，实则心虚至极。前些年趁李岑不注意偷烤他大雁的事今朝又被阿娘翻出来说道，先不论耳朵起茧与否，光面子这桩事就能要了博陵郡主的命。
才刚威逼了李岑去同阿娘谈判完，现成的好帮手就迎面而来。可真是瞌睡递了枕头，喜笑颜开，欢欣朝小枕头迎去。
：“准头如何，可得是活的哈。”

“好！”我满口应下，“不过岑哥要大雁做什么？还得……一大堆？”
我疑惑，脑子里转过了八百种大雁的吃喝玩法，里头还掺杂了些譬如要成亲了用来行雁礼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脑子里的非必要知识，但是再怎么也用不了……一大堆。我刚想探头去问，还没等开口先被她一句话悉数堵了回来，一脑门疑问全都扔到九霄云外。
“姐你放心，我就没失过手！保管它们活蹦乱跳……呃，活蹦乱飞。给你绑个绳子在手上，人家放风筝，咱们放大雁。”

：“妈诶当真能如此吗？我手里放个十七八只大雁——”
摸摸今日为了打猎特意紧缚的窄袖，心里骚动起来，看眼岑哥又看回小枕头。气息微弱，声音都不敞亮。
：“那你......嗯，能猎两大堆吗？一大堆给岑哥，一大堆给我放着玩。”
自己也晓得这要求无理，几十只大雁猎下来李隙胳膊都得有粗细。惋惜叹口气，带着李隙上马。
：“不打紧不打紧，姐随口一说，你莫当真。”

我翻身上马，闻言差点一个趔趄掉了下来，好险，稳住了，脸还在，杜绝了丢人丢到大西北去的可能。
“姐，两大堆不是关键，关键是……几只是你放它，十几只……就该是它们遛……我们了。”我体贴地换了代称，惨不忍睹地开口，声音也不是很大，这种未来可能丢脸，不管是丢谁的脸的事也得一并杜绝，“你想想，那么多只鸟，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再闹个矛盾，这只往这边飞，那只往那边飞，四面八方的，你该跟着哪个——”
我在马背上坐直，握着缰绳的指骨在姑娘家一声叹气里收了收，略一思索，回头冲她一笑：“下次，阿姐跟我去秦州玩，我有一只小鹰，这两年也该长大了，到时候让它在后头牧鸟，阿姐想放多少只都不是问题。”

有一只小鹰。这是桩在李未济任何年龄段听来都能馋到哭的十分值得艳羡的事。十几只的大雁已然云消烟散，这时节满心满眼都是李白榆的鹰。
：“哎好好好。”
嘿嘿一笑。想着这趟狩猎随行人员众多，赶忙收敛神色，端坐马上。前行几步，忍不住再次嘿嘿出声。内心的欲望在鼓噪。实在忍无可忍，大声向着小枕头讲述自己的心愿。
：“太好啦李白榆！你那只小鹰长大了也能生小鹰吗！我也想要一只！”

看出来了，这是真的很喜欢小鹰，眼睛比我们每次等岑哥上街都亮，只是——
“我的小鹰是个男孩子！男孩子！不会生的！它可臭美了，都不乐意跟其他鹰一起玩，天天水边给自己梳毛。我来的时候它才……”我伸出手，冲她比划，“这么大，我本来想带来长安的，但是我爹说我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养小鹰了，愣是给我扣下了。”
我其实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过回去了，李集给我吃了一计“既来则安”，我心定了人自然也安定了，心甘情愿地在这长安城里找我的道，而如今只言片语一提起，便又有些心痒难耐，我离家都好几年了！
我左右瞧了瞧，牵过她的缰绳，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阿姐阿姐，我们直接去秦州抓啊，那里这个季节莺飞草长，小鹰小鹿小马驹小狼崽什么都有，我抓不到就让你小舅舅抓，他可会了！”

：“啊是男孩子.......”
感觉到了自己对这只不曾谋面的小鹰的冒犯，心里悄悄道个歉。极自然地顺着马儿动作向他靠拢，稍稍伏低些——一般这种时候是要密谋些不适合被大人们晓得的事，声响越小越好越安全。
：“小舅舅还会给我抓小狼崽吗？”
初时极为意动，小鹰小鹿小马驹后紧随的小狼崽却震人心魄，想了想还是震惊。
：“他给我抓小狼崽，不会被我阿娘锤吗？嗯，那他给你抓过小狼崽吗？”

我话说得极顺溜，于是愈发衬得之后的沉默一片死寂。
“我觉得吧……”我攥了攥缰绳，缄默再三终于艰难开口，“他会先把我们两锤一顿，然后写信给姑母，等我们回来后再被姑母锤一顿……”
听上去就十足地凄惨。
至于抓狼崽这事，我爹的态度和秦州所有父母的态度如出一辙——当年张小二在关外捡回来一只狼崽当狗子养，之后差点被张伯连人带狼一块扔了。这事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无他，就因为我拿着这事嘲笑了张雁行大半年，最后这家伙不干人事跑去打小报告，捅出来我薅了一只小鹰回来，不过可惜，父亲准我养了——于是我又在他面前趾高气扬了大半年。
我正打算开口应她，却见岑哥催马上前，狐疑地扫视过我俩，问我们密谋什么。阿姐给我递了一个眼神，我自觉看懂了，把逃课这事藏得严严实实，张嘴就来——
“没什么，阿姐喊我给你猎大雁呢，对了岑哥，你要一堆大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