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如丝带一般绕过沙丘的尼/罗/河遥望着金/字/塔,古老的沙砾堆积积累出这个国度千百年层层叠叠的过往。历史的长河拍岸冲刷着日夜的年轮,浅浅深深地书写着风沙中里没的荣光。黄沙和苍天之前耸立的一座座高大建筑威严而平静地俯视着大地,依稀还能读出拉/美/西/斯/时/代的辉煌。
如此的简单,简单到连军队都不用出动,这片土地就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吗?
海格力斯的战靴踩在埃/及神殿纯白的地面上,清脆的声响像白玉叩击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和高远的穹顶间回响。
身旁淡褐色皮肤的青年从一开始就安静地一言不发,白色的短袍勾勒出纤细修长的身体线条。深褐如沙漠的夜晚的双眸掩盖在低垂的长睫下,垂眉顺目闭口不言。
长久的寂静在海格力斯的耳中无限地繁衍放大,天地无声好像浑圆的初始。做好了听不到回答的心理准备,海格力斯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
“呐,埃及……”
身旁的青年没有任何反应,浓密的眼睫仍旧低垂。海格力斯无奈地把目光投向远处,沙漠与天的交点,微微发出熹微光芒的细线:
“你在很久以前,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琴/人的小部落?”
出乎希/腊大帝的意料,古夫塔的头,几乎是不为人知地轻轻点了一下。
——谢天谢地,他总算是听得见我说的话……
海格力斯心情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那个在当时并不起眼的小部落,其实就是现在的我的前身。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听说,在地中海的对面,有一个有着无上的辉煌文明的国度。
“古夫塔,为什么现在的你,会沦落成其他国家的属国呢。
“你拥有悠久的历史,辉煌的文明,如果发动人民抵抗的话,绝不会沦落至如此地步……”话音未落,海格力斯猛地止住了声音。因为身边那个一直沉静着一言不发的青年突然抬起头露出眼睫下深褐的双眸,在阳光下灿烂出一片明亮的淡金色。
“不,陛下,我和您不一样。我一直的顺从并不是野心的沉淀,比起战争,我宁愿成为别人的属国后继续延续自己的信仰。领土扩张会带来各种纠纷,战争会使人民流离失所。我不愿自己国家的子民颠沛流离,更不愿自己的神祗褪下神袍走下神坛。与其把力量用在征服上,我更愿用它来守护该守护的东西。”
古夫塔平静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产生的波澜,好像沙漠中丝带般绕过沙丘的尼罗河,清澈得没有一点起伏。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神殿,沙漠里的桫椤投下寥寥几片阴影在遥远的沙丘上。青年说完后又将脸半垂下,阳光落在他白色的头巾上,呈现出一种不能亵渎的神圣与高贵。
年年月月,陌影流年,一个又一个的君主来了又去了,这片土地的性质却丝毫没有改变;朝流夕逝,陌上黄沙,无论多少年月走过,多少次被标榜成别人的领土,尼/罗/河苍蓝的流水始终未曾枯竭。桫椤的枝叶落满了归途,苍黄的吹沙布满了来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只是骄傲而谦和地坚持着自己的信仰,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尼罗河的流水像是他身体里永久流淌的血液,不竭如日月,激溅如火星。
海格力斯望着古夫塔深褐色的瞳眸,仿佛凝望着一口未曾枯竭的岁月的古井。井的深处有沁凉的流水在流淌,那是永远不会枯竭的生命之源。从古井的深处吧,他能读出骄傲而又淡然的信仰,能看到坚定不移的信念。那是他所企及的,也正是他想拥有的。
那样的信仰,那样的坚定,如微风席卷沙漠,寂寂的细细烟尘,迷茫了海格力斯的双眼。千百年来,他追求的一直都是文明、强大与开化,可当他全部拥有的时候,却迷茫了下一步的走向。他从来没有面前青年一般的品格,和面前人比起,他还莽撞也太年轻,迈出了一步,却又不知下一步要如何前行。
海格力斯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声“再见”卡在喉咙里,如何也出不了口,跨上高大的战马,只留下一句“我还会回到这里的”就在沙漠里绝尘而去。在马蹄的敲击声中,在刚才青年无怨无悔的眼神中,他心里好像吹过了一阵席卷沙漠的风,让他看清了归途,也明确了去路。
【史宅插花:这个时候在希/腊占领埃/及后,亚/历/山/大/大/帝对埃及采取了完全自由的管理措施。埃及有一个沿海城市叫做亚/历/山/大/城,就是这样命名的哦【笑】那时的埃/及/群/众把亚/历/山/大当成解救他们的神一样,虔诚的不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