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息衍没有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姬野已经在这一路风尘颠簸中想过了很多次,确始终不得其解,于是他再一次抽出那张不知道已看过多少次的卷轴,细细地打量起来:一个不大的湖,青碧的水犹如一整块雕砌的翡翠,湖畔坐落着一间屋子。那并不是什么很高的房子,但全是没有漆饰的松木结构,其上点缀着白棉纸糊的门窗。木质的地板架起在半尺高的骨架上,看起来是一间不受地气、冬夏都很干爽的屋子。窗子后面似乎有一个极淡极淡的人影,淡的姬野都不能确定这是否为画师挥笔时大意之下留下的墨痕,顺着人影的方向望去,湖边长满了郁郁的枣子林。
画边有一行纤细的小楷:
“窗外雪覆山,
千秋出平湖。
林深无旧客,
坐看霜满路。”
姬野不懂诗画,但每次看到这画,读到这首诗时却总觉得画里的波光荡漾起了寂寞的光泽,像是什么人抱着什么样的希望曾将石头掷入湖中,却落空于幽幽波纹中没有听到回响。他觉得以息衍的丹青功夫画不出这么有意境的画,但要说是寻常画匠画的,却总又感觉不大对头。
姬野摇摇头,把卷轴小心地收了起来,转身拽住身畔经过的路人,问道:“劳驾,请问清冶湖在城中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