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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umus,Adsum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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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蒂蒂的同人文。
“尽管大地,海洋与言语将我们分隔,
我们偶尔别离,可我们总会团聚。”
愿一切的心声都被认真倾听。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6-25 22:29回复
    “错了,不是Absumus,是Adsumus,团聚。”
    听闻此言,你往身后的躺椅上一瘫,把手中那份用你看不懂的语言写就的歌谱盖到脸上,抱怨起阿戈尔语的复杂。“航道”事件过后,以凯尔希医生为代表的医疗部已有过多次密谈,而他们给出的决议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为了能让博士以更好的姿态迎接接下来的挑战”,你至少得好好休息上一个礼拜,为此凯尔希和阿米娅甚至不惜向人事部以及其他有关部门施压。于是最终的结果自然向好:你不仅得以免除一段时间内的大部分工作,还收到一笔直接来自财务部的特殊补贴。对此你除了默默祈祷自己的空缺没给人家带来太大麻烦之外,实在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好吧,弥利亚留姆那方云水之间的异响仍回声不息,但你相信以克莱门莎执政官的眼界与手腕,游刃有余地荡平异族的海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真正令你担心的,是玛利图斯对你说过的那番话,每当你闭上眼睛,那些字句就会从回忆里扑出来,牢牢抓住你的神经,就像藤壶在船身之上牢牢附着,建立起自己的王国,蒙上原先该在那里的事物,在不知不觉中改换成另一些恶毒摸索的东西。或许医疗部的判断难得正确了一回,既然事情已告一段落,也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好好调整一下了。在阿戈尔尝试过的那份所谓“可食用叙事诗”中,你不正读到像“Rapiamus, amici,occasionem de die, dumque virent genua”这样的句子吗?(斯卡蒂后来告诉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朋友啊,让我们别错过机会,趁白日未尽,趁膝盖尚青春。”)回想起来,阿戈尔语在各个方面的表述方式,和你所熟悉的语言的确大有不同,你还是在斯卡蒂的帮助下,才把这句话的逻辑理清。
    眼下,猎人们已经全部归舰,暂做休整。不久她们便会再度启程,配合计划的纵深,奔袭远洋救援同胞。不过,那还有些时日。在这段时间的空闲中,你一直和斯卡蒂学习着她家乡那低沉动听的歌谣。你知道,能把这些歌教与你唱,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虽然从未主动和你说起,你却不止一次地看见她来找你时那摞寻常公文下紧紧压着的泛黄歌谱,不止一次地听见她坐在甲板上唱着那些古老,舒缓的歌谣。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你回忆起伊比利亚的夕阳,落日熔金。暮春的风庇护着伊比利亚的都城佩尔多尼朵拉,使日光变得温润,使田园免于焦渴。田野就这样在夕阳的絮语与和风的爱抚下向前铺展开去,被白色贝壳颜料漆过的传统方形田舍所点缀,空气中萦绕着百里香和葡萄叶的馥郁香气。斯卡蒂任由发丝在空中飘舞,把它们浸润在其中,啜饮着田野与自然的气味。她坐在与这景象格格不入的钢铁巨兽之上,形成夸张的反差,那么——娇小!钢铁铸成却反着金色光芒的护板欣赏着,亘古不变的大地聆听着,而那些香气就把这些歌谣捎带进你的耳中,婉转动听,一如这伊比利亚的郊野即景。
    令人沮丧的是,阿戈尔语对你来说是个巨大的难关,而斯卡蒂又不满足于紧紧让你学会曲调却又不懂歌词。对于一个长期浸泡在特定几种语言环境中的人来说,要快速学会欣赏另一种语言似乎的确不太现实——尤其是已经高度分化的阿戈尔语。可是斯卡蒂在这方面却带着某些令人难以置喙的执拗。于是,你只好开始整日地琢磨起那些变位,夺格和词句。所幸,斯卡蒂是个耐心的老师。倘若换做别人,可能早就或多或少有些不耐烦了。
    “嗯。如今的阿戈尔语还是被先哲们简化过的。这里,AB表示分离,而AD表示靠近,合并。博士,‘分别总是野蛮而令人不快(brute),而团圆永远仅存于梦中(dream)’,来吧,我们再试试这一句。”
    你把歌谱从脸上拨开,只露出一双眼睛,瞧着眼前这个怀抱着里拉琴的阿戈尔女孩。大概已经有三天了,你能感觉得出,她已经有点儿疲倦,有点儿憔悴,而你自己也觉得是时候休息一下了。于是你站起身,看看身后那台巨大,发出单调摆声的座钟——这是那个高卢人送给你的礼物,你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向他道谢,可一直寻他不到,只好暂时作罢。你不记得它具体是什么时候被安置在这间屋子里的,只是偶尔惊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这种宛如节拍器一般的乏味声音就狡猾地钻进了生活的空隙,裁断着每日的小节,令你时刻警醒于时间的流逝。你突然想起,你和斯卡蒂都还没吃晚饭。
    “斯卡蒂……先到这里吧。”你指指座钟,“该吃晚饭了。我记得今天是古米和角峰当班,说是要给大家做什么“卡西米尔蔬菜锅”,前两天就催着采购部去买食材来着。要和我一起去吗?”
    眼前的阿戈尔女孩先是一愣,不过很快缓过神来。她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琴。
    “真的不来吗?我回来的时候可是有人告诉我,食堂里还有限量的雪白蒜泥馅饼,可不能让那些馋嘴的家伙都吃光啦。我听说今天晚上还有舞会……”
    见她还是不愿走,你只好告诉她会给她带一份餐,过道边的微型冰箱里放着几瓶莱塔尼亚的利口佳酿,需要的话可以自便。
    “那我走啦。这叫Absumus,分别。这回可没弄错吧?回见!”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6-25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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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阔步行过办公室门口的长长回廊,在脚边光线柔和的廊灯前踏出阴影。这样的光线又让你回想起前不久在阿戈尔的经历,让你回想起那些你一直抗拒着的字句。“先哲”玛利图斯的话语。你想起他仿佛先知一般,平等地宣告着面前每一切的命运:你的,斯卡蒂的,整个泰拉的,不可抗拒的命运。
      “命运三姐妹已用明确的丝线斩断你,回家的路,你湛蓝的母亲也无可奈何。”
      把你从这一系列胡思乱想里拉出来的,是百里香的气息。你想起罗德岛现在已经进入维多利亚领地中的高卢故土。在这里能买到一些当地特产的烹饪食材与调料,做出一锅地道的美食。你听到角峰的声音:
      “哎哎,朋友们,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原高卢有多凋敝,所以与其给大家呈上一锅不地道的普罗旺斯炖菜,我不如稍加改动,就做了这道卡西米尔蔬菜锅。”接着,一阵掌声与喝彩响起。
      你凑近盛了一碗。原来这道菜是烤红色蔬菜丁,刀工细致,配上大量的百里香,将菜压入模具里,然后娴熟地倒在碟子中,洒上上好的橄榄油,再配上喷香冒油,在明火上烤过三次的主菜羊排。此外还有雪白雪白,入口即化的蒜泥馅饼。
      “好香……斯卡蒂没来真是可惜。她肯定喜欢这个。”你叫古米给她也盛上了满满一便当。
      就在这时,你听见有人在呼唤你。转头望去,看见劳伦缇娜正挥着手招呼你到她们身旁落座。她身旁是面容冷峻,身板笔挺的歌蕾蒂娅,还有喝得酩酊大醉,满脸通红,沉沉睡去的艾丽妮。你打过招呼,坐到劳伦缇娜对面。
      “斯卡蒂呢?她没和您一起?”你刚刚坐下,执政官就劈头盖脸地发问。
      “剑鱼!”
      “她在我的办公室,我正准备给她带饭过去。但我也正有问题想问你,执政官歌蕾蒂娅阁下——不,干员歌蕾蒂娅,请问你是否知晓干员乌尔比安的最新动向?罗德岛与他失联于……”
      “抱歉,我不知道。乌尔比安行事一向有自己的考量,没人能把握他的动向,我也不行。”
      “看看,博士是多么关注自己的工作啊!连放假的时候都对海洋的事务这么上心!拜托,你可是在休假欸!博士,请你拿出点休假的样子,不会陆上人这种事情也搞不明白吧?”
      “我觉得对自己的工作上心没什么问题,劳伦缇娜,不管是不是在休假。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关心。”
      劳伦缇娜举起装满葡萄汁的玻璃杯,轻轻摇晃,注视着其中泛起的果肉。
      “好吧,随你的便。不过,话说回来,您要是对身边的人有一半上心就好了。”
      你放下餐具,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斯卡蒂说你和她在学阿戈尔的歌?真有你的。学得怎么样?出师了没有?这样,待会我和剑鱼当评委,你来……”
      “得了吧。我的歌唱得能不能入二位的耳还另说,光是学习阿戈尔语……就够我喝一壶的了。给二位说实话吧,在阿戈尔语的学习上,我遇到了一点困难。”你挠着脑袋,不知道下面这句话该不该说出来。
      但是斯卡蒂很耐心。非常耐心。有时候我感觉就算我花了一个月也学不会一句话,她也会这么耐心。
      为什么她一定要我学会阿戈尔语呢?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6-25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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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到劳伦缇娜挑起了眉毛。“她在,教你阿戈尔语?”她故意在这句话的中间停顿了一下,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她的嘴自然地凹成了一抹浅笑——就是那种你看到缪尔赛思在聊八卦的时候会不自觉露出的浅笑。执政官一言不发,把玻璃杯挡在嘴边,慢慢地啜饮着杯中物,观赏着眼前的好戏。
        “是啊,怎么了吗?呃,如果是阿戈尔的某种风俗,我必须……”
        “不不不,千万别会错意,博士。”你看到劳伦缇娜脸上的表情愈发灿烂。她转头向歌蕾蒂娅。
        “剑鱼,那本阿维图斯先生的维多利亚-阿戈尔互译词典,你那边还有没有?看起来博士需要一点帮助。”
        “阿戈尔已经向罗德岛开放了部分数据库。博士,如果您需要阿戈尔语上的帮助,我可以整理一份您可能用得上的资料,回头我会发到您的终端上。”说这话的时候,她的面部线条冷峻依旧。
        “感激不尽。不过,如果二位不介意,关于阿戈尔语我确实有一点小问题……”
        “不行哦,博士。”劳伦缇娜又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这方面的事情您还是得自己钻研,我们帮您只能到这儿了。实在不行,可以去请教请教斯卡蒂,她肯定比我们解答得都要好——说真的,在各个方面上都要好得多。您知道的,Ex nihilo nihil fit.”
        无中生无,一句很有道理的话。斯卡蒂带你逛斗智场的时候,向你解释过这句话的意思。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继续这番谈话了。你站起身,准备离开。
        “别急着走啊,博士,再坐一会儿,我们换个话题。”劳伦缇娜按你入座。她的眼神机灵地游走着。“所以,斯卡蒂很喜欢陆地上的各种美食,是这样吧,博士?”
        你仔细想了想,自从数年前相识算起,斯卡蒂的确对各国的饮食文化做出过详尽而多次重复的考究——也就是吃了很多。叙拉古的披萨饼,维多利亚的奶香红茶,哥伦比亚的快餐,莱塔尼亚的干红,萨尔贡的烤肉,伊比利亚的甜点和炎国的饺子,统统进了斯卡蒂的肚子。你和她一起分享这些美食,在饱腹的快感和油腻的味蕾间发出食评:这个太咸,那个太油,这个太淡,那个得加糖……她几个月前还一直念叨,要给你做一碟松饼尝尝。“我之前可是设施管理所最好的技术员,烹饪,烘焙这些……也算技术吧?”
        你点点头。
        “那她为什么今天没有来食堂和你一起用晚餐呢?哎,角峰师傅和古米小姐的蔬菜锅,剑鱼看了都——呃,我看了都得流口水。按着我对她的了解,该是她拉着你下来品尝这道佳肴才是啊?”
        “可能要收拾乐器和乐谱吧。她这两天确实有点累了。或许我的确是个不太好对付的学生。”
        劳伦缇娜以手扶额,随后在你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博士,你知道,我曾经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可是你怎么能这么迟钝?迟钝到连身边人这么明显的变化都看不出?博士,斯卡蒂她有心事,而且和你有关。从弥利亚留姆回来以后她就有点不太对劲,为了她,也为了你,也算帮我们两个和不知道跑到哪条海沟里去的三队长一个忙,和她聊聊,解开她的心结。”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6-25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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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卡蒂有心事,这点是个明眼人也看得出,你也没麻木到那种程度。毕竟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没什么人还能保持镇定。但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和我有关?你在内心里向自己发问。你提着便当踉踉跄跄地跌回办公室,不停地默念着那个名字。
          斯卡蒂。
          ……但愿,但愿不要是什么坏事。但愿不要是……
          劳伦缇娜说得很对,自己从来不是什么聪明人。在看清了一些事情的同时,也失去了留心另外一些事情的能力。情绪排山倒海而来。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现在回想起来,她的样子,她的神态……你说不上是哪里不太对劲。突如其来的寂静席卷而过,你几乎要在感官的负荷中窒息。
          先史文明——海嗣——阿戈尔——深海猎人——,有什么东西把它们串到了一起,带着不详的恶意。那会是残酷无情,恶毒翻转着的命运吗?
          即便没有——就算不是,那你也有义务对你的干员的心理健康负责。
          你又一次想起玛利图斯的预言。劳伦缇娜她们毕竟没有听过那怪异之民所揭露的恐怖真相。你的灵魂在身前拖着这幅躯壳,一步一步,脚边的廊灯如今像是信标,牵引着你的步伐。
          你推开门,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又是一次不辞而别。
          意料之中。而你正好知道要上哪里去找她。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6-25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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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上罗德岛的甲板。高卢旷野中夏夜的晚风清凉。你扬起头,被所见之景深深打动:苍穹。没有房屋,电线杆与霓虹遮挡视线,一望无垠,星河流转,星光璀璨,像是流星雨落在天空的屋顶。你看到银河这条星星组成的面纱挂在深邃的夜空之上,目眩神驰。你安稳地站在无尽夏夜的中心,窥见生命和平共处,诸事归位,万物永无止息,相互流转。你了然于心。
            找到预想的那个人没费太大功夫。除了她,这个点也没什么人会来到甲板上。她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眼前飞驰而过的景色一里又一里地远去。晴朗的夜空,百年老树上的蝉鸣,夜风摇动每一片银杏树叶,罗德岛静静地划破厚重炎热的空气,一切的一切,包括那个阿戈尔女孩的身影,在和谐与静谧中共融。
            你明智地决定保持沉默。
            你们就这样在无声中共享着高卢的夜景。你们看着残破的古堡废墟和馥郁芬芳,散发着松脂香气的茂密森林在眼前飞驰而过。在河岸的草地上,花叶扶疏的接骨木,赤杨木,浆果丛和野葡萄藤编织起又一片迷幻森林,其间有斑驳的绿光和飞扬的微尘闪烁。白桦和枝木旁逸的山毛榉丛中,泥泞的池塘闪闪发光。古老而丰茂的高卢把自己慷慨地展现出来,繁茂庄严,葱郁僻远。万籁俱寂,除了几只猫头鹰与蝉鸣,以及罗德岛在大地上行过所发出的沉重闷响而外,你和斯卡蒂共享着天地间的宁谧。
            银河是一条光带,高悬在深蓝色的夜空之上。浩渺繁星所点缀其间。
            静谧震耳欲聋。
            “弥利亚留姆的事,多谢你了。”你听见斯卡蒂轻声说,仿佛与自己对话般的轻柔呓语。
            “不必道谢,这是我该做的。况且,我们不是做过约定了吗?下次,如果是我……那就换你来叫醒我。”
            “嗯。”
            同样轻柔的应答,仿佛说话者正身处遥远的梦境,不愿被俗世中的话语粗暴地拖拽回来。
            沉默,难以自持的沉默。
            “呃,我给你带了晚饭。”你靠近她一步,把便当盒放到她身边,递上餐具。“饿了的话就快吃吧。”甲板上的风很大,但是眼前的景色却被打上了点点微弱的荧光,一层可爱的魔法,让人难以转睛。
            景色真的很美。
            除了古高卢迷人的郊野即景而外,还有……
            斯卡蒂转过身,你的目光撞上她的瞳孔,晶莹,血红,令人沉醉。她还是像上次那样,任由发丝在空中飘荡,让它们尽情啜饮旷野的气息与晚风的香柔。你看见她的身段柔软下来,面色潮红。
            “你喝酒了?”
            “是。但愿你不是那种……酒瓶收藏家。”她指指身下的晦暗大地,“瓶子刚才掉下去啦。”
            “酒精让我忘掉心事,至少能让我掩耳盗铃地把它们藏在心底,等着哪天它再次从尘埃和故纸堆里扑出来找向我。博士,如果有一天,你的故乡找上了你……”她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你坐下。
            “沉湎于酒精提供的庇护和迷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坐下来,盯着她的侧脸,她下巴勾勒出的迷人弧度。“说吧,干员斯卡蒂,你有什么心事?我能不能当一个比酒精更好的朋友?”
            斯卡蒂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夜景,幽僻可爱的农庄隐藏在岩坑和长满百里香的溪谷间。白昼让色彩焕发,而入夜后则由浩渺星空和发出玫瑰色光芒的灯笼点亮村庄。你似乎觉得她的嘴角也染上了一抹笑意。
            “博士,那个东西说的话,有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你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它对我说,在那个冰冷与黑暗的未来,在那个万物注定寂灭的宇宙里,我就是那一线希望,一枚火种,一种可能,它说,我可能就是那个承载了亿万生灵最后希望的存在。博士,你知道听到这些话以后,我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
            你摇摇头。
            “我想吐。可是我想,我不能承担这样的使命。在成为猎人之前,我只是一个技术员。那时候,我觉得每天过着漫游生活,敲敲打打海床上灯光阵列的元件,逗逗海底的那些大型鳞,就很满足了。就算现在,我所最贪婪的期望也不过是……”
            能和你在一起。
            你对自己心中的声音感到有些惊讶,可斯卡蒂的话语却戛然而止,她也摇摇头,不再发一言,静静地盯着远方笼罩在夜幕面纱下的峡谷和溪流,不知名的鸟群拍打着翅膀从中飞出。
            所幸的是,玛利图斯还是在对她重弹一个或许博学些的海嗣对于“伊莎玛拉”所能弹的老调,没有向她揭露某些会撕碎任何一个理智的头脑的真相。或许劳伦缇娜看得比你自己都要透彻,自己的确把太多心思都放在这些事情上,只是在你的臆想中,问题愈发复杂高大。你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博士,我有时候会想,人们究竟因为什么相聚?你和我……究竟因为什么相聚?”斯卡蒂向你露出一个微笑,那是一种你所少见的微笑,是孩子们于静谧的覆雪冬晨在壁炉的火光边打开圣诞礼物时会露出的那种纯真笑容。“在你身边,我很开心。博士,谢谢你。”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06-25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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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脑中突然闪回一个镜头。
              那是和她初遇时,她对你说的话。
              “看过我的履历了?我的过去可是很糟糕的。嗯,让我待在身边,不仅你会被卷入麻烦,我也会很难办的。”
              而现在,你就在她身边,感受着她的每一丝呼吸。
              Tellure,sacris, aequore legibus
              Divisa pubes absumus adsumus.
              陆地,海洋,言语与律法将我们分隔。尽管偶尔别离,可我们总会团聚。
              D的意思是……
              一股强烈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你抓住她的手。
              “斯卡蒂,你知道吗?我们都是星星的孩子。”你轻声发问,不想打破原野的静谧。
              “几十亿年前新星爆发,铁,锌,金,碳如雨水般纷纷落下,星辰中的铁至今仍在我们的身体之中。谁知道呢,斯卡蒂?你和我或许是同一颗星星的尘埃做成的,也许我们是凭借它的光芒认出了对方。我们在寻找彼此,所以我们能够团聚,我们是彼此的解忧药,能治愈对方的孤独。”
              天上的珍珠倒映在静谧的湖面上,每一颗星星独自舞动,湖水泛起涟漪,它们温柔相拥,在一瞬间,两点亮光合二为一。
              你看到泪水在这个阿戈尔女孩的眼中打转。你突然有一种想紧紧抱住她的冲动:不该由她来独自承受孤独,不该由她一人来消磨苦痛。命运对她的嘲弄已经足够:它先向斯卡蒂展示一种剔透,幸福而安宁的人生轨迹,却又在她面前将其无情打碎。随后,日子缓缓地流转,就像恶毒的拷问者让水滴一滴又一滴地滴在不幸的受害者身上。最后,她终于找到了你,她找到一处可以停泊的港湾,她找到一座光芒温婉的灯塔,她的眼中徘徊着你的影子,如笼薄纱。
              Absumus,然后是……Adsumus,团聚。
              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愿为她做的呢?
              糟糕……你刚才是不是一直牵着她的手来着?
              太失礼了,太粗鲁了——礼节和辞令,礼节和辞令,你总是忘。
              你打算慢慢地把手抽出来,却发现斯卡蒂将你的手握得更紧,仿佛在守护着自己的珍宝。良久,她对你说:“谢谢你,博士。谢谢你今晚来陪我。我很开心,很感动。”语毕,她将头转开,松开了你的手。
              萦绕盘旋的夜风告诉你,她正在轻轻啜泣。你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眼泪。你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它们会呼吸,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某天它们熠熠生辉,第二天却变得苍白暗淡,然后又重新明亮闪烁。它们随着某种永不停息的节奏深沉地呼吸,看着世上的沧海桑田。有的见证过远古生物与文明睁开懵懂的眼,见识过它们的陨落。在它们眼中,人不过是地上的一粒微尘,一粒细小的盐。
              “斯卡蒂,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我……”
              斯卡蒂伸出食指,在你嘴唇上停驻。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无需多说什么,彼此心意相通就已经足够,情感不需要臃肿的语言来倾诉。她需要你,你更需要她,你们知晓彼此,“你们是来自同一颗星星的尘埃。”
              Adsumus.
              她轻轻依偎在你的肩膀上,在你的脖颈处呼出热气。斯卡蒂柔声问你,是不是觉得阿戈尔语很难,不好学习,你轻轻点头,不一会儿,又对她说:
              “没事的。为了你,我愿意学。”
              斯卡蒂摇摇头。
              “我想明白了。我曾经觉得,如果我们要真正理解彼此,你就一定,一定要把阿戈尔语学会。只有这样,你才能理解我,理解我们。现在看来,我错了。你的力量足以挣脱臃肿语言的桎捁。所以,放下那些让你困扰的词汇和语法吧,不该让它们去烦扰你。我向你道歉。”
              情绪并不总是轰轰烈烈。有时,更为强烈的情感,在沉默中爆发。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06-25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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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抚摸着斯卡蒂柔顺的发丝,看着高卢的夜景在眼前飞驰而过。楼下的房间中突然传来乐声。
                “啊,我忘了,今天有舞会!”你以手托腮,字斟句酌,研究着斯卡蒂的神情,“剑鱼和鲨鱼她们都会去。斯卡蒂,你要去吗?不去也可以的,我们就在这里看看高卢的夏夜。”
                斯卡蒂摇摇头。
                好吧……那就陪她看看吧。嗯,真好闻的花香。
                你看见她站起身。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的面色更显潮红,她的双眼晶莹,闪着她所独有的温润。
                “我们跳。只有我们两个。就在这里。”
                吉亚洛的大提琴声适时地响起,演奏的是一曲皮亚佐拉的《自由探戈》。手风琴也响起,像鞭子的抽打,像起伏的麦浪,像火中树枝的噼啪声,像海潮来回往复的拍击。斯卡蒂曾经告诉你,伊比利亚和玻利瓦尔地区的探戈,也是从那些上岸的“岛民”所带来的舞蹈改编而来。跳吧,既然凯尔希能允许吉亚洛拉琴,那另一位吉亚洛一定做好了一切该做的准备。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在柔和的星光下,你牵起斯卡蒂的手,和着如水流淌的舞曲,静静地起舞。和斯卡蒂跳舞是一种享受,她把最大的自由交放在你的身上,任由你划出怎样的曲线,她总是迎合着你的肢体动作与步伐。可斯卡蒂的眼神却传递着令人心安的咒语,她的手,脚和胳膊都在不易察觉地纠正着你的姿势,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你在引领着她。
                “不胜酒力”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太准确,至少不应当用在眼前的这个女孩身上。你感到她的舞步轻柔而自持,只是在微醺的状态下,她的腰肢愈发放松,胳膊愈发柔软,步伐愈发变幻无穷。
                渐渐地,你的身体变得轻盈,快速地交换着八字步。斯卡蒂眼帘低垂,气息舒缓,配合着你的步伐,她紧紧贴着你,充满信任。这种探戈少有固定的舞步,于是你将全身力量,呼吸,专注力灌注到每一个姿势中。你用探戈的语言在斯卡蒂耳边喃喃轻语,她用靴子点地的脆响作为回应。
                无法解释的事情,你只能跳舞表达。
                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这样一块地方,在那里,语言与文字失掉了所有意义。人们会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叩捶着心扉,只为了求得一个答案,通向他们心中最重要的那个问题。他们明知道言语的道路已经被堵死,却仍然执拗地一遍又一遍尝试,试图在反复的设问与复杂的比喻里找到慰藉。徒劳无功。
                起舞吧。找不到的答案,你只好诉诸于舞步。
                坐办公室的那几个月里,你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衣架,没有什么血肉与神气。可是现在,你感到精力充沛,你感到可以不停地舞蹈下去——克莱布拉松那些酒神狂女的奇异传说,现在也变得合乎情理。你调动全身每一处感官,感受着每一次指尖的触碰,体会着每一次小腿间的摩擦。
                你任由她的名字从唇边滑落:
                斯卡蒂。
                舞蹈是一面巨大光滑的镜子,它袒露一个人的问题和症结,也袒露你因不想让别人烦恼而隐藏起来的力量。它照进人的灵魂深处。它展示一对伴侣之于彼此的意义有多么重大,他们聆听对方有多深。
                明月高悬,暮色渐浓,舞曲戛然。你们依然跳着舞,牵挽着对方的手。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6-25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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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卡蒂做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梦。
                  梦中有异常美丽的景色,夜空浩瀚,好像海洋的倒影;点点繁星,似是深海中的灯火。空气是湿润的,太过湿润了,以至于有了巨大的浮力。只要伸出手轻轻挥动,身体就能轻飘飘地浮起来。有许多人张开双臂,于夜空中遨游,自由且祥和。
                  慢着,这个梦——她之前做过。那时,她还没有离开阿戈尔,是设施管理所最好的技术员,管控着整片海床的灯光阵列。
                  不去看天空,把目光投到海岸边,她将会看见——
                  一个穿着红色舞裙,戴着宽大帽子的少女。斯卡蒂看不清她的脸。少女有着和自己一样柔顺的白色长发,这又令斯卡蒂感到亲切。如其他任何一个梦一样,这个梦没有开端。当斯卡蒂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时,她就已经坐在这里了。
                  “你是一名猎人?”穿红衣服的少女开口问道,声音空灵动听。
                  “你想要什么?”斯卡蒂直截了当地问道。她的阿戈尔巨剑在岸边的礁石上擦出火星。
                  “Ishar-mla。”
                  霎时间,灯火寂灭,可斯卡蒂仍能在黑暗中视物。空气愈发潮湿,在其中行走仿佛劈开浓厚的焦糖。一些曾不引人注意的琐碎细节发生了悄然的改变。斯卡蒂能感觉到这种改变。空中的人们——他们的身体特征出现了某些意料之外,难以名状的怪异变化。它们仍具有人形,可任何一个有着人类心智和理性的意志都不会再把它们看作同类。不论是生者还是逝者都会惊恐地拒绝与它们同行。它们盲目地摸索着,一点一点地掉进深不见底的天空里去。
                  面前的少女早已变成某种令人作呕的巨大白化生物,鱼群在它头顶盘旋,几丁质与珊瑚组成它的头冠。它柔软的附肢不停地抽搐与摸索着,恶臭的粘液从它庞大的身躯上滴落。怪物一眨不眨的眼睛死死盯住斯卡蒂。她能明确感受到这只庞大的生物在试图与她建立某种精神连接。
                  呸,渣滓。想得美。
                  在它身后,她看到“首言者”,昆图斯,屠谕者,阿玛雅,布兰都斯顾问,由弥利亚留姆的那只杂碎带头,用袍子底下明显不再是有骨骼支撑的腿的下体蹒跚着靠近面前的生物。
                  在它们身后,她看到数之不尽的恐鱼和海嗣。这些都是Ishar-mla的子代。海嗣子代繁殖不息,海嗣前路斗争不止。她痛苦地辨认出了其中一些人的特征:
                  乌尔比安队长。
                  歌蕾蒂娅执政官。
                  劳伦缇娜。
                  海巡队的西昆妲。啊,难道她最后还是……
                  怀抱里拉琴的安妮塔。
                  还有……
                  斯卡蒂不敢再看,她害怕会看到更多,她害怕余光捕捉到那个人的身影。她几近崩溃。
                  怪物近在咫尺,鼻息震耳欲聋,她坚定地站起身,从礁石中拔出阿戈尔巨剑,怪物做出比波吕斐摩斯更为伟大,比萨卡兹在窃窃私语中提到的力威亚探更为恐怖的举动:它跃身击浪,随后盘旋飞起,把原本就如小山一般的躯体舒展到一个更为夸张的尺寸。它身上的水珠滴落,直朝斯卡蒂俯冲下来。
                  斯卡蒂握紧了剑柄。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06-2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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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一片天空,一缕微风,一线柔和的光芒轻轻扫去了眼前的蜃景。空气中飘荡着香草的气息。海潮平静下来,波澜不惊。
                    她看到海滩上用阿戈尔语写成一个单词。
                    Absumus.
                    她感受到博士办公室里柔和的光线,她听到博士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她闻到炖菜,奶油酱汁和贻贝的味道。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和我跳舞很累吗?看你满头大汗的。”你把一杯水放在沙发前的案几上,递上一杯高卢特产的冰镇葡萄汁。
                    “……”
                    “呃,我这是开玩笑,对不……”
                    “没什么,不用道歉。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打退了好多好多海里来的怪物呢。”
                    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下次你做梦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别老是让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来,先尝尝这个,克莱布拉松最新捞上来的贻贝,配上当地产的香草和奶油酱汁,挤上一片新鲜的柠檬——你一定得尝尝这个。”你把黑色砂锅呈到她面前,今天的夜宵格外丰盛。
                    “至于你的那一便当鲜蔬锅,呃,实在是凉得不能再吃了,所以后来被豆苗给要走了。说是要给磐蟹吃——不过我不大相信。”
                    你打量着眼前的阿戈尔女孩吃着一大锅贻贝,突然笑出了声。斯卡蒂的手指还放在嘴里,脸颊上还沾着奶白色的酱汁。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你,带着不自知的挑逗意味。
                    “我说,深海猎人都像你这样喜欢吃吗?”
                    “怎么了?”
                    “不怎么。我只是在想,你的档案里体重那一栏里的黑框,是不是因为吃得太多——”
                    她抛给你一个不太友好的眼神。
                    “你该庆幸你问的是我,而不是剑鱼,鲨鱼或者三队长。的确,海洋的血脉会加深我们对摄取营养的渴望,但这很容易克服。可是,不容易克服的,不是本能,而是发自内心的情感,是对一个人持久而绵长的情感。这样的感受无法付诸于字句,只能在长久以往的相处中传递给给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你懂我的意思吗,博士?”她轻轻歪着脑袋,柔顺的发丝一缕缕地垂下来,注视着你。
                    啊。
                    原来是这样。
                    她从不是喜欢进食。服从生命的本能绝不能用“热衷”“热爱”这种字眼加以修饰。她只是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每一秒,共同体验过的每一种感觉。
                    她喜欢的是和你在一起。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6-2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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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真好。你心里这样想着,在床上翻了个身。任由太阳高过头顶放射光芒。今天是仲夏的第一天,阳光明媚,心情愉悦。
                      “博士,该起床啦。”你听到有人在呼唤你。阿米娅还是今天的助理?管他呢,反正这是自己的假期,再睡个回笼觉也没什么问题。睡到天黑也没问题。
                      接着,你闻到了松饼的香气。
                      你穿着睡袍起身走出卧室,办公桌上摆好了一碟松饼,斜射进来的日光给它们打上饱满的颜色,令人食指大动。酸奶的醇香与酥脆的口感将倦意闪电般一扫而光。你看见办公室的门打开,斯卡蒂走了进来,换上了一身清凉的夏装。
                      “好吃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点点头,用大拇指比出一个“很棒”的手势,又指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正在品尝这道美味。
                      “喜欢就好。要不要……吃完了就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出去走走。”
                      你向窗外望去,一片繁花平原铺展开来。你这才想起,罗德岛要在最近的村镇处接驳抛锚,购入一些生活用品,停留一整天。给你和斯卡蒂留足了充裕的时间。
                      “同意了?那,我就先下去了。”
                      不一会儿,你就在舷窗边看到了斯卡蒂的身影。她冲着你的方向挥手,她的两侧是太阳花田,还有浓郁苍翠,如地毯般的葡萄园,以及成排的薰衣草丛,在大地上装点出五颜六色的马赛克图案。黄色,墨绿,紫色,与漂浮着松软白云的湛蓝天空交相辉映。
                      远处的地平线上,山峦起伏,层峦叠嶂,仿佛长桌与高脚凳的搭配,这上面是小镇的墓园与尖塔高耸的古建筑。艳阳高照,烈日暴晒着大地和皮肤,灼热的光芒朝着田野与小镇倾泻而下。村落如王冠般盘踞在翠绿的山丘之巅,米黄色砂岩和浅色屋瓦抵御着热气。大鸟在高空中盘旋,蜿蜒的阡陌间渺无人迹。
                      小镇边,茂密的悬铃木下是头顶红白相间的遮阳棚的市场。四周,在老酒馆和新咖啡馆数不清的桌子旁,猫咪慢吞吞地踱步而过,人们恍惚地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太阳的抚慰。纯白的水雾在河道上漂浮,如蜘蛛网一般笼罩着河面,蒸汽从附近的草地飘升。白昼刚刚降临不久,天空广袤,色彩丰富:白色的迷雾,灰色的轮廓,还带着淡淡的粉色与奶白的橙色。
                      你也笑起来。你甚至都无法忆起上一次这么发自内心地笑究竟是什么时候。你很确信,今天一定会和斯卡蒂,你最可爱的干员斯卡蒂,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
                      不过,在那之前……
                      你抓过笔,在记录本上匆匆写下这些文字。
                      “Absumus:野蛮暴力的分别。意识到往日将尽,时光流逝无果的惆怅,与心魔道别的欣喜。
                      Adsumus:命运注定的团聚。松饼的香气。意识到当下的幸福,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的微妙改变,在膝盖尚青春时享受快乐所感到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只有与情感相联系时,这些词汇才有其意义。你放下笔,抬起头,又想起那天晚上在甲板上看到的浩渺繁星。这些字句也和星星一样,被喜怒哀乐所催化,在纸张上缓慢地吐纳着自己的呼吸,正从容不迫地赋予它们的载体以鲜活的生命。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06-25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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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阿戈尔(Ægir)虽然名字起源于北欧神话中的水与水魔,却是一个罗马味很浓的地方,从政治结构,建筑美学与装束、人名等方面,不难窥见罗马共和国与罗马帝国的影子。因此个人大胆推测,阿戈尔语在泰拉语系中的对位应当是古典拉丁语。本文就按照这个想法写成。
                        本文使用了一些古罗马作家如Pascoli,Quintus Horatius F(顺带一提,这里的Quintus就是盐风主教昆图斯的名字,在拉丁语中的意思是“第五”),以及Nina G的句子。很喜欢他们的语言节奏和如画般的描述。在2000多年后,这些古老的字句仍然散发着独特的魔力。
                        在拉丁语方面,本文对于Adsumus这个词的解释其实是略有偏颇的。它真正的意思的覆盖面要广得多,意思上也有一些微妙的差别,出于和Absumus相对的考量,在文中把它解释成“团聚”。在此抱歉,或许可以理解为阿戈尔语的演化或者歌词中的引申义。
                        至于这篇不到一个月里写就的小垃圾本身,我不想多谈。大家看得开心就好。如果我退锋的拙笔能在您的头脑里激起一些想法,那自然再好不过。如果您不喜欢或者嫌弃这篇文章,我也只能诚挚地抱歉。不过我要提的两点是,由于百度发帖有字数限制,有些地方不得不分开,会显得观感有些奇怪;同时呢,最近某些东西的“标准”发生了一些变化,在某些地方只好做出妥协,删删改改之后,最终呈现出来的就是这么一篇看起来有些畸形的东西。在此再次致歉。
                        桂冠诗人Horatius在他的《诗艺》中论述,如果表演者希望他的观众感受到强烈的情感,那么他自己应当首先受到这情感的冲击。我想,这对字句而言也是一样。我要再引用他的一句诗结束这篇后记。
                        “Illic omne malum vino cantuque levato,deformis aegrimoniae dulcibus alloquiis.”
                        “在这里,请你用美酒与歌谣,用往复而甜美的词句来冲淡一切不幸。”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06-26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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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真好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06-26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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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真好😭


                            IP属地:福建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4-06-26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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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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