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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薛涛』童书作家薛涛访谈:幻想之鸟从远古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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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文艺出版社“小布老虎”隆重推出了三本最新小说:《精卫鸟与女娃》《夸父与小菊仙》《盘古与透明女孩》,这套装帧考究、全彩插图的“山海经新传说”系列,为小读者的暑期课外阅读提供了一个独特的阅读文本。儿童文学作家薛涛采用幻想嵌套的叙事手段,巧妙地把上古神话传说移进现代孩子们的生活,这样的写作对中国幻想文学创作的本土化之路做出了积极的探索,作品中随处可感的坚忍、执著,以及无处不在的哀伤情调极大的丰富了小读者们的阅读体验。
     本土文化为我们提供着丰富的精神资源
     三年前,我觉得我该回过头去了
     记者:把耳孰能详的神话作为原创写作的资源,在当下的儿童文学创作领域是一种突破性尝试,并具有一定的示范意义。你是怎样想到要在“山海经”寻求创作突破的?我们觉得这不太容易。
     薛涛:首先,我要说,我的做法在很久以前大师们就做过的,鲁迅就做过类似的事情,歌德的《浮士德》中的主要人物也都是德意志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他的小说也往往取材于神话和民间传说,至于马尔克斯就更是在神话传说的天地里如鱼得水。其实,离现在不太远的上个世纪有很多的作家在自己民族的文化中找到了归宿。我觉得我该回过头去了,大概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山海经》。
     记者:您在回答有关媒体的采访时表达过这样的意思,产生“回过头去”的想法是大约在什么时间?现在我想知道产生这个想法是不是一个偶然。
     薛涛:现在想来,也绝非偶然。大概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是不是在一列驶往北京的火车里呢?同行的好像就有现在这套书的责任编辑单瑛琪。我开始思考要给自己的文学之路找到一个可靠的精神归宿。那时我已经写了一些东西,也获得了几项儿童文学的大奖,但我十分清楚,那大概不是我最想写的,至少,在那一刻,我对它们感到了不满,我需要给自己一个安放。而一个中国的写作者只能把自己安放在本民族的文化中,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其他的更好的方式。东方文化魅力无穷,中学时代我曾经非常迷恋诗词歌赋,那时我甚至很向往古代文人的情调,吟诗作画、曲水流觞、相互唱答,这样的活法简直让我着迷。现在,我也深信,深厚的本土文化的积淀仍然为我们的写作提供着非常丰富的精神资源,把灵感的种籽播种在身边的这块土地上,是可以有一个满意的收成的。那些翻译过来的西方的某些东西可以读一读想一想,大可不必认真,更不可无故“哈”之。
     给小人们写一部与《山海经》经脉相联的原创小说
     最终在生满花草的园子完成全部构思
     记者:其实“山海经新传说”三部小说是当代感特别强的作品,其原创性是非常强的,那几个“古旧”的故事在您的笔下已经了无痕迹,我们读到的是几个当代孩子的当代生活,您很好的通过这三部小说,把《山海经》神话的精髓作为精神资源传递给了当代读者,也可见您对《山海经》有您自己的领悟方式。
     薛涛:实在记不得最早接触《山海经》是在什么时候,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吧。这一次,我搞到几种《山海经》的版本,一个是向责任编辑单瑛琪借的《山海经译注》,还有一个白话图文版的。我第一次被《山海经》卓越而宏大的想象和品格折服了,这使我一度放弃了这个创作计划。在我酝酿创作这套书的近三年时间里,大部分的时间消耗在犹豫上了。我经常不够自信,怕糟蹋了这个宝贝。内心里一个声音告诉我,你须小心从事,你从事的不是“扩写”,也不是“再创作”,更不是所谓的“颠覆”,你要给未成年的小人们写一部与《山海经》经脉相联的、原创的现代小说。



1楼2011-02-13 18:51回复

         记者:要做到经脉相联绝非易事,您选择的不是一条坦途。您觉得创作这套小说时最困难的事情是这个吗?我注意到,三部书的故事是各自独立的,同时 “埙”又是一个道具,把三部书的故事和主要人物小瓦小当送到了一个舞台上,至少在精神层面它们是同步的。
         薛涛:最困难的事情首先是如何“进入”,包括两个方面,即:上古如何进入现代,现代如何进入上古,得有一个合情合理的通道。通道的解决又耗去了我很多时间,那段时间我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了冥思苦想,又一边恨自己没有才华。后来我找到了“埙”这东西,还找到了 “滑板”和旋转的“木马”,通道的问题才算解决。我得感谢一个园子里的花草,鲜亮的颜色和淡淡的花香给了我一些灵感,最后我还是在这个不大的园子里完成的基本的构思,《精卫鸟与女娃》的一部分章节也是在那里写出来的。因为在花草的气息里写《精卫鸟与女娃》,下一部《夸父与小菊仙》干脆就写成一个发生在花园里的花和草的故事,这当然与生活中那个园子的暗示有关。
         优秀的作品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大森林
         有艺术操守的作家理应站在审美的这一边
         记者:国家已经把未成年人思想道德素质的培养提到重要的日程上来,社会也越来越看重优秀儿童文学作品对少年儿童精神品格的积极影响。您的这套张扬高贵民族品格的系列作品在这个时候推出来,具有非常强的现实意义。
         薛涛:是的,我愿意搭上这班车,也以此为荣,正因为如此,我也格外看中自己手中的笔。一个人在少年儿童时代的阅读是真正可以波及一生的,这个时期阅读的一部作品将重重沉淀在心灵的底部,也最有可能改善他的灵魂的质地。我希望读到它的小人们能在阅读中体验到人格的坚忍、执著和友谊的高尚力量,并唤起藏在内心角落里的想象力创造力,体验到我们中国文化的无穷魅力。另外我还想说,一部深入读者心灵深处的好作品其穿透力主要来自审美的力量,至少先是审美的力量,然后方可实现其内在的道德力量,道德影响的实现主要倚重于审美的力量。我甚至认为,审美修养也是道德修养的一部分,一般来讲,一个具有较高审美趣味的人也是具有较高道德修养的人。我们参与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但是切莫忘记我们的身份是作家,我们手里拿的不是“戒尺”,乃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记者:是的,您的作品中就蕴藏着强大的审美力量。读您的作品,也经常遇见幽默有趣的细节,个别人物也不失顽皮可爱,但是您的作品不快乐,它往往弥漫着淡淡的感伤和诗意,这样的审美情调在《夸父与小菊仙》中尤其显见,结尾处,小菊消失以后小当独自一人在“小窗”里看见小菊坐在花园的井旁写信,然后就一直等待着那封信的到来,可是信一直没有寄过来,读到这里,读者是一定会体验到甜美的忧伤的。
         薛涛:当我们试图寻找此作家与彼作家的不同,往往会发现彼此的不同大略是源自(也表现在)审美趋向的不同。我不主张把儿童文学简单的定义为“快乐文学”,给这个文体如此单一的判断是欠考虑的,至少在表述上还存在问题。一部优秀的作品应该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大森林,走也走不到尽头,一路上体验到无穷的滋味:不仅有发现新鲜玩意的惊喜和快乐,更有夜宿幽谷的惶恐和不安,也有无人做伴的寂寞和忧伤。这样,当回首这片森林时,才发觉自己变得坚强了深刻了更爱别人了……有说不尽的妙处。我的所有的作品大约都不是简单的快乐,即使是快乐的也往往流露着一点感伤,总之是很复杂的、难以几句说清的调子控制着我的叙述。我们(还有孩子们)的审美口味已经相当粗鄙,也说不好是在哪个早晨我们就丢掉了我们文化中的精致、优雅、坚忍、温良……太多的宝贝。有艺术操守的作家理应站在审美的这一边。我觉得这个姿态是非常优美的。
    


    2楼2011-02-13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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