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府吧 关注:72贴子:979

【爵士府】授权转载:《天算》 BY— 一笑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爵士


1楼2011-02-18 10:45回复
    ————————————【天算】————————————
    (一)
    “你已经看到了,金庆生是怎么死的。再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死的!古清生就是程子凡,他不是人,他是复仇的魔王!你要是不除掉他,你死的比我还难看。你明白吗?不能让我白死——”
    邢宁国的眼睛变得血红,疯魔一样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呯——”
    顶在枪口之下的头颅爆裂开来,滚烫的血和灰白和脑浆喷溅在手背上,粘腻而恶心。
    邢宁国栽倒下去,却始终大瞪着双眼,凝固的灰白瞳仁里,全是不甘。
    “嗷——”
    佟二全猛地从梦中惊醒,大睁着双眼瞪着漆黑的房间,心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后背上,全是冷汗。
    昨天枪毙邢宁国的情景如此清晰地还在眼前晃动。
    佟二全不是第一次见死人,战场上的死人多了,比邢宁国惨怖的有的是。佟二全也不是第一次杀人,死在他枪口下的人不计其数。
    但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死在他枪口下的人是邢宁国。
    邢宁国并不是他的朋友,佟二全没有朋友。
    但邢宁国和他的关系却很奇特,正是因那一个人,让他们仨个人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拴在一起,虽然不能交心过命,却休戚相关互相照应。
    特别是随着仨人的社会地位都越走越高的时候,这种相互依附的感觉更加强烈,仿佛他们仨当中,谁要走了背字,都会牵扯到另外两个人头上。因此,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托举着另外两个,表面上不说但内心里都在不遗余力给其他两个人以帮助。
    但他们,始终不是朋友。不管外人看起来他们的交往多么亲密,他们仨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他们不是朋友。
    他们,只是同命。
    他们的命,是因为一个人而改变的,而这个他们原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人,现在却从地狱里回来了。
    这也许,也是他们的命。
    佟二全是从不相信因果报应之说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邢宁国会死在自己的手上。
    他不能不害怕,不能不心寒。
    与其说他是害怕爵士的手段太厉害,还不如说他是害怕爵士背后那冥冥中不可测的命运之手。
    这不可知的命运,让死去的人活了过来,又让活着人死去。
    想到这里,佟二全感到胸口压抑,呼吸困难。他再也躺不住了,悄悄起了身,一个人摸进了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去。
    喘了口气,他微微定下神来,仔细想着邢宁国临死说的那些话。
    爵士就是程子凡,这件事对他而言确实很意外,他已经早就自动将那个姓程的土包子从自己的记忆中抹掉了,二十年来,他很少想起他,更没想过他还活着,还会活着出现在他身边。
    想起初见爵士时那一抹冷冽的、一闪而过的眼光,佟二全曾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的眼光,再想起爵士初次做客佟府,见到美英时那瞬间失了血色的苍白的脸和即将晕厥的表情,爵士在他当时下意识的扶持下不可控制的痉挛的消瘦身躯,他曾经以为是病态的种种,现在他全明白了,那是名副其实的心病!
    佟二全又喝了一口水,他开始冷静下来。爵士就是程子凡,这是无疑的了,但他又不是程子凡。程子凡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伙计,捏死他就像捏死个臭虫一样微不足道。可今天的爵士却是只手遮天,可以呼风唤雨,更何况他背后还有数不清的钱,以及那些钱拴住的数不清的高官贵胄。
    今天的爵士,谁也别想动他一手指头。
    现在的程子凡,运气好得如有神助,可以为所欲为,他可以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金庆生死了,邢宁国也死了,最后一个就是他佟二全了,他没理由会被饶恕。
    佟二全喝着水,前思后想了一阵,又害怕又灰心,最懊恼的还是当初为什么邢宁国没一枪崩了这个姓程的,以至于今天后患无穷。
    外面的天色逐渐透出曙色,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卧室。
    一眼看到床上熟睡的关美英,佟二全的心里忽然一动。
    对啊,他佟二全和金庆生与邢宁国不一样,他不仅是程子凡的仇人,还是他老情人的丈夫。
    不自觉地他古怪地笑了起来,也许事情还没那么糟糕,也许他已经开始抓住姓程的尾巴了,也许他还有可以和他一较高下的资本,也许,他明天应该去会一会这位昔日的程子凡,今天的古爵士。 


    2楼2011-02-18 10:56
    回复
      (二)
      “先生,先生……”
      听不到回应,琴儿轻轻推开了爵士卧室的房门。
      房中间的那张欧式大铜床上,枕被平平整整一如昨日,明显没有睡过的痕迹。
      琴儿心里一沉,暗暗叹了口气,反身轻轻将门掩上。转头,就看到了房间的主人。
      爵士将自己深深地陷在壁炉前的深紫绒高背沙发椅里,合着双眼微歪着头,一络头发垂在额前,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
      琴儿轻轻走过去,在椅子旁的地毯上跪坐下,将手轻柔地盖在爵士搁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清癯的大手上。
      他的手,微凉。
      爵士被惊动了,他缓缓睁开双眼,侧过脸来看着琴儿。
      他的脸异样的苍白,原本深邃明亮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下面深重的青影使他看上去格外疲弱。他定定地看着琴儿,目光空洞而凝滞。
      琴儿忍不住心疼,轻轻说:“先生,您又一夜没睡?”
      爵士空洞的目光渐渐穿透了琴儿的脸,投向未知的所在,他仿佛在对琴儿说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邢宁国也死了,我应该很高兴,是不是?”
      琴儿将脸轻轻挨在他微凉的手背上,心里止不住的酸楚。
      爵士继续轻声说:“昨夜我怎么也睡不着,一合上眼,二十年前的情景就在眼前,邢宁国拿枪对着我,那么清晰,那冰冷的感觉,还留在我的脸上……”
      琴儿仰起头劝道:“先生别想那么多了,都过去了,过去了,邢宁国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付的代价。”
      爵士轻抚着额头闭上眼,喉头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
      吃早餐时,连毕老三也发现了爵士的不妥。
      “先生怎么了?脸色不是太好,不舒服吗?”
      爵士漫不经心地用手指转着咖啡杯,笑了笑:“没事三哥,可能是昨天没睡好。”
      “那,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出去了。”毕老三关切地说。
      “唔……”爵士不置可否地随口应着。
      三个人都沉默下来,使得这顿早餐的气氛显得有些沉滞。
      察觉到气氛让自己搞坏了,爵士从自己的思绪中的挣脱出来,努力振作精神想让气氛轻松起来,他笑笑说:“没什么胃口,我忽然很想念张厨师做的辣椒酱通心粉……呵呵……”
      琴儿和毕老三对视了一眼,分别垂下头去继续吃早餐。
      这个不好笑的笑话,不但没有让这顿早餐轻松起来,反而越发显得压抑。
      这时,门房老周快步跑了进来。
      “爵士,佟总督来了,要见您,您看……”
      “哦?”三个人同时停下来,互相对视了一下,均感觉很意外。
      “他这么早跑来干什么?”毕老三看着爵士说。
      琴儿从鼻子里出着冷气:“他能安什么好心?”
      爵士缓缓坐直了身子,沉默地思索着。
      “先生,精神不好不如还是不要见了吧?”毕老三担心地问。
      “不”爵士摆了摆手,“他一定是有目的而来,现在这个时候,避而不见反而显得我们心虚。”他抬眼对老周说:“请到客厅,说我就来。”
      老周领命快步去了。
      爵士站起身来,琴儿机灵地替他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爵士伸手穿上,毕老三也随着站了起来,爵士用眼睛示意他坐下。
      “三哥,你吃你的。”又看了看两人,笑了笑:“放心。”说罢,向客厅走去。
      “爵士”
      “总督阁下”
      佟二全握住爵士的手,在他脸上打量了打量。
      二十年的岁月,已经打磨掉了当年那个青年圆润的脸庞,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性的棱角和风霜的双鬓,当年的青涩与不谙世事,也已经被深邃的优雅举止取代,但惟有那双眼睛,依稀还有程子凡的清澈与磊落。
      佟二全不由从心底佩服邢宁国的敏锐,眼前这个人就算是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仍然不能相信,这就是当年被他们算计掉的那个青年。而邢宁国从看到爵士的第一眼,就已经怀疑他了。
      可惜,就算他证实了爵士就是程子凡,却还是无法逃出生天。
      “总督阁下……?”爵士礼貌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出神的佟二全。
      “哦,爵士,来的冒昧,见谅见谅”佟二全收回目光,坐进沙发里。
      


      3楼2011-02-18 11:25
      回复
        关美英急急地说:“昨天佟二全喝的大醉,他告诉我他亲手杀了邢宁国,他还说你就是程子凡,金庆生和邢宁国都是你杀的,因为你要报复他们。他什么都知道了!”
        爵士纹丝不动:“那又怎样?”
        “子凡,他会杀了你的。”
        爵士笑了笑:“二十年前我死不了,二十年后,他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
        “子凡,你,你真的要向佟二全报复吗?你要让他和金庆生、邢宁国一样,以命赎罪吗?”
        爵士突然激动地吼道:“他们犯下的罪,用什么也赎不了!”
        “报仇,能让你快乐吗?”
        “快乐?”爵士惨笑了一下:“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可自从二十年前我从婚礼上被带走的那一刻,就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快乐!”
        “子凡……”
        “不要叫我子凡,程子凡他,已经死了,快乐和他一起死了。留给我的,惟有痛苦。”
        “不,”关美英叫道:“子凡没有死,他还活着,活在你的心里,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正在杀死他!”
        爵士咬了咬牙:“我,别无选择。”
        关美英的眼圈红了:“收手吧,好吗?”
        爵士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了,佟二全?”
        关美英点点头:“是的,为了他,也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
        爵士握紧手杖,努力平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关美英的眼泪,落了下来:“毕竟,我已经嫁为人妇,要从一而终,不是吗?我也不能允许,有人破坏我的家庭。”
        爵士忽地站起身来,微微侧过身去。
        关美英轻轻抹去眼泪,颤声说:“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又何尝不是?可事已至此又能改变什么?怪只怪我们的命该如此……”
        爵士冷笑:“命该如此?好一个命该如此!我的命,应该成为你们幸福的垫脚石吗?”
        “子凡,你别这么说!你,你也要我以死谢罪吗?”
        爵士震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他目光中满是伤心与哀痛。
        “美英,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当我在道场里看到自己的牌位的时候,当我知道我还能活在你的心里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可也正因为这个,我更恨!恨那些毁了我们一切的人!”
        关美英站起身来,靠近爵士。
        “子凡,你还爱我吗?”
        爵士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痛苦地闭上眼,深深点了点头。
        关美英轻轻拥住他颤栗的身躯:“我知道,子凡从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所以,放他一马吧,我求你。”
        良久,都没有等到爵士的回声。
        关美英不安地放开拥抱,抬脸看着爵士。
        爵士的脸上,有着令人心碎的悲凉,但他的嘴角却含着似曾相识的微笑。
        “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从见到你那一天开始,我就在等你说出这句话。”
        关美英忐忑地说:“你,答应了?”
        爵士轻声说:“你不是说了,程子凡从来没有拒绝过你的要求,既然程子凡同意了,古清生的想法,就无所谓了。”
        关美英说:“我,到底应该称呼你子凡,还是爵士?”
        爵士凄然笑了笑:“这,更无所谓了,不管是程子凡,还是古爵士,对现在的你而言,都是陌路人了。哪一个,也比不上你的家庭、丈夫、儿子更重要,不是吗?”
        关美英默然地站了一会儿,心中满是对爵士的歉疚,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爵士的身体突然晃了一下,他晕眩般撑住了桌沿,稳定住自己。
        “你……”关美英扶住他。
        爵士微微喘息着:“你走吧。”
        关美英担心地说:“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你应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爵士摇了摇头,心力交瘁的他已经再说不出一个字。
        关美英放开手,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爵士瘫软地倒在椅子上,用手掌掩住自己的脸。
        苏掌柜悄悄走了进来,慢慢走上去将爵士颤抖的双肩揽在自己怀里。
        “孩子,孩子……”
        爵士的手死死抓住苏掌柜干瘦的胳膊,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
        “掌柜的,我真的应该放手吗?我真的要放了佟二全,成全了美英的幸福吗?”
        “子凡,你还是那么善良,为别人着想的好孩子。”
        “可是,”爵士嘶哑的声音,令人不忍卒听,“这么做,我怎么向琴儿交待,怎么向自己交待……”
        苏掌柜老泪纵横。
        


        5楼2011-02-18 11:25
        回复
          (三)
          “先生回来了?”女佣赶快将爵士的外套接过去。
          “嗯,小姐在家吗?”
          “在呢。”
          “请小姐到我书房来。”
          “是。”
          很快,琴儿就轻快地推开了爵士书房的门。
          “先生回来了?找我有事吗?”
          爵士心情复杂地看着她,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一同在沙发上坐下。
          “我有话要和你说。”
          “嗯”琴儿乖巧地笑笑,依赖地看着爵士等他说。
          爵士似乎不能承受她信任的目光,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琴儿,你会恨我吗?”
          琴儿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回答:“先生,为什么这么说?是先生救了我,我永远都感激您,敬爱您,怎么会恨您?”
          爵士苦涩地笑了笑:“也许,你以后会恨我。如果我欺骗了你。”
          琴儿的脸色凝重起来:“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爵士叹了口气,站起身在屋子里缓缓踱了几步。
          “我想离开北平。”
          “啊?”琴儿意外地看着他:“您,要去哪里?”
          “不知道,先回英国吧。然后,随便哪里都可以。”
          “那,要去多久?”
          


          7楼2011-02-20 12:03
          回复
            爵士转过头来,目光中有沉痛的悲哀:“……不再回来了。”
            琴儿露出了然的表情:“您,放弃了。”
            爵士艰难但是绝决地点了点头。
            琴儿腾(抽)地站起身冲到他面前:“一定是今天关美英又和先生说了什么,是不是?她终于来求您放过她的丈夫?”
            爵士无言地点了点头。
            “哈,”琴儿的眼神开始充满了嫉妒和狂乱,“我就知道有这一天,从先生第一次见到关美英时失态的表现,我就知道您根本不可能向佟二全复仇,您根本还爱着那个女人,不忍心毁了她的幸福是不是?这就是您迟迟不肯向佟二全下手的原因。”
            “不,琴儿你听我说”爵士虚弱地辩白着:“我承认我对美英狠不下心,但佟二全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何况他手里有军队,


            8楼2011-02-20 12:07
            回复

              她为您想过吗?您在暗无天日的死牢里,怀着对她的思念,挣扎着要活下去的时候,她呢?嫁给了您的仇人,过着富足美满的生活,她有没有替您想过?现在您回来了,她害怕了,又来求您了,她求您的时候有没有替您想过,您失去的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琴儿”一阵尖锐的刺痛划过心底,爵士的呼吸急促起来:“别说了。这一切都过去了,我都可以放弃。”
              “哼,您可以,但我不能。我和佟二全的仇(抽)恨,必须有个了结。您可以离开北平,再也不回来,可我不会走的,一天不杀(抽)了佟二全,我一天不会放弃。”
              爵士怜惜地抱住她纤弱的双肩:“琴儿,我一直想给你最安逸、快乐的生活,我已经没有了快乐,你还年轻,应该享受阳光和幸福,我不希望你的世界里也只有仇(抽)恨和血腥。”
              琴儿甩开他的手,恨恨道:“我当然也向往您说的那种生活,可是,不杀了仇(抽)人我怎么能安心享受?我怎么对得起爹娘在天之灵?”
              她抬起头坚定地望着爵士:“先生,是您救了我,我不会再要求您为我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因为同一个仇人才走在一起的,您的事和我的事,本无关系,我不会强迫您为我做什么不情愿的决定。所以,谢谢您以前为我做的一切,以后,我们就各走各路吧。”
              爵士吃惊的看着她:“琴儿,你要离开我?”
              琴儿的眼中涌出泪水:“我,我舍不得离开先生,可是,我不能不报仇。”
              爵士痛心地拉住琴儿:“别走,让我帮你。”
              琴儿抬起泪眼:“先生,您这不是真心话,您肯为了我,违背对关美英的承诺吗?”
              爵士微微侧过脸,咬住唇角。
              琴儿含泪笑了:“在先生心里,我终究是抵不过关美英的份量的。”
              说罢,琴儿快步向房门走去。
              爵士叫住她:“琴儿,你要去哪里?”
              琴儿冷笑:“杀(抽)了佟二全,没有先生说的那么复杂,我现在就去佟府,一枪就可以打(抽)死他,那样,大家就都解脱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不,不可以,琴儿你回来……”
              爵士追了两步,突然左胸一阵钝痛袭来,迅速漫延到了后背。
              “唔……”爵士捂住胸口,勉强又跨了两步,胸口的疼痛更加剧烈,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不要……回来……” 眼前腾起了黑雾,意识几乎是在一秒钟内完全抽(抽)离了爵士的身体,他无力地栽倒在地毯上。
              


              9楼2011-02-20 13:26
              回复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琴儿忍不住哭出来。
                爵士的手虚弱无力,但仍紧紧握住她。
                “不要离开我,琴儿,不要离开我……”
                琴儿闻言,泣不成声:“先生,是琴儿不好,琴儿错了,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伤您的心了,琴儿保证,一辈子都不离开先生。死也要死在一起!”
                意识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爵士感觉身体状况好了很多,已经不那么难受了,思维也变得清楚起来,只是还是虚弱和晕眩。他安静地躺了片刻,才慢慢睁开眼睛。
                “啊,清生,你可醒过来了。”一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爵士的面前。
                爵士凝神注视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还在做梦吗?九龄,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九龄握住他的手,夸张地叹了口气:“老弟啊,你可把我吓坏了。我昨天到的北平,给你打电话却听说你病倒了,今天赶快就跑来看看你啊!你这是怎么搞的?这么不知道保重自己啊。”
                爵士微笑道:“老毛病了,不碍事。”
                毕老三插嘴道:“张院长守了先生两个多小时了。”
                爵士抱歉道:“太失礼了。”
                张九龄连连摇手:“哎,自家兄弟别见外,本来你正病着我不该打扰你休息,可不来看看你哥哥我这心里放不下啊。”
                “三哥。”爵士伸手向毕老三示意。
                毕老三捧了杯水过来,轻轻扶起爵士喂他喝了两口,然后将枕头垫高些方便两人说话。
                张九龄体贴地将滑下的被子给爵士覆好。
                爵士叹道:“谢谢。”
                张九龄说:“怎么又来了?老弟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和我见外了。我应该向你道谢才对啊。这次回北平我主要是来安葬家父的遗骨,说真的清生,若不是你,要挖出邢宁国这个老狐狸可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说我怎么从来就没怀疑过他呢?这么多年他可是瞒天过海藏的太深了。唉,他身为北平高等法院的院长,要抓住他的把柄,老弟肯定费了不少的工夫吧?听说你这次病倒都是因为太劳累了,一定是被我的事拖累病的,清生,你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啊!”
                爵士微笑道:“好在真相大白,世伯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张九龄慨叹:“是啊,善恶到头终有报啊,清生啊,我替家父深谢了。”
                爵士道:“你我是世交,世伯就是清生的长辈,何必言谢。”
                张九龄说:“老弟啊,不瞒你说,这次来北平,还有一事相求啊!”
                爵士道:“刚说过自家兄弟不要见外的,什么事说吧。”
                张九龄道:“不不,你刚好些不要劳累,先养养身体,过几天我再找你。”
                爵士点头:“好。”
                张九龄便不再多打扰,嘱咐了几句,站起来走了。
                毕老三陪着送出门来,张九龄忍不住多问了两句:“清生这病到底怎么样?”
                毕老三说:“先生的心脏一直不太好,确实是老毛病了,不过这几年还好,不经常发作的,这次厉害些。”
                张九龄奇道:“他这么年轻,怎么会?”
                毕老三说:“大夫说,是风湿性心脏病,可能是以前居住环境不太好造成的伤害。”
                张九龄点了点头:“难怪,英国那种地方,又湿又冷的。”
                毕老三垂下头,面无表情。
                


                11楼2011-02-20 13:36
                回复
                  张大帅听了一愣:“这……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要个虚衔做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也不会给抚恤金。”
                  张九龄也疑惑不解地看着爵士。
                  爵士摆摆手:“这个对于你们可能不当一回事,可对琴儿来说终始是一块心病,她觉得父亲是为国捐躯的英雄,可没有人承认他的功勋,死了埋没无人知晓,心中不平。如果二位不是太为难的话,就请帮忙成全琴儿这个心愿,一是让她可以为父亲尽点孝心,二也算告慰秦将军在天英灵,怎么也是件积功德的事。”
                  张大帅笑了:“呵呵,这个好说,不过是个虚衔又不占名额不发军饷的,就是追认一下嘛,好说。回头我给南京拟个呈文,就说军中感念秦刚毅的功绩,追认他为这支部队的首任长官,爵士看这个头衔还够漂亮吧?”
                  爵士微微一躬身:“多谢大帅。”
                  张大帅笑着摆手:“别谢我,这个呈件最终会发到行政院,要张院长批准。”
                  爵士转向张九龄,张九龄立刻说:“自己兄弟,要说谢我可生气了,不过举手之劳太小意思了,比起你这五十万大洋来,不算什么事。”
                  爵士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静等哥哥的好消息。”
                  张九龄点头道:“放心,等我回了南京就帮你办这个事,张大帅的呈件一到我立刻批复。”
                  爵士又道:“事成之前,还望二位替我保密。”
                  张九龄了然地点着他:“想造个意外的惊喜给琴儿小姐是吧?哈哈清生,你呀!”
                  爵士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此时三人的事都已有了结果,不觉一室轻松。张九龄又和爵士说了些体已话,爵士也谈些金融消息和上流社会的私闻,张大帅听得连连瞠目,一时关系更加近切起来。
                  这一聊足谈了三个多小时,张大帅还意犹未尽,恨不得与爵士成莫逆。要不是张九龄担心爵士大病初愈身体吃不消,真有心三人找个地方一起好好消遣一下。
                  不情愿地放爵士出了门,门外毕老三的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爵士笑着轻声说:“三哥等急了吧?”
                  毕老三一边帮他穿上大衣,一边气道:“说什么这么没完没了的,自己身体不知道吗?”
                  爵士摇摇头:“三哥,我不是纸糊的,不要紧的。”
                  毕老三不由拔高了声音:“先生刚好起来,大夫都说不能受累,再要是犯了怎么办?”
                  爵士举起手:“好好好,投降,回家休息。”
                  “先生回来了?”琴儿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扶住爵士的胳膊。
                  “嗯,怎么没出去?”爵士说着,一抬眼发现了站在客厅里的佟毅武:“哦,毅武来了。”
                  佟毅武迎上来:“是啊爵士,听说您身体抱恙,一直想来看望您,可琴儿不让我来,说您在休息谁也不见。”
                  爵士嗔怪地看了一眼琴儿,琴儿假装没看见,自顾小心地扶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先生累了吧,我给您端杯咖啡……啊不,喝咖啡影响休息,喝茶吧,”不等爵士答应琴儿转身要走,忽然又转回来:“茶也不好,伤胃,还是喝杯牛奶吧?”
                  爵士一招手:“什么也不要,你快坐下吧,陪毅武说说话。”
                  琴儿一转眼珠:“我和他没话说。”但还是挨着爵士坐了下来。
                  佟毅武期期艾艾地看着琴儿,想说话又不敢说话。
                  爵士看着这个单纯的青年,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和琴儿比起来,佟毅武还太幼稚,完全是个还在父母呵护下的、没长大的孩子,不了解这世上的人心险恶。
                  看到纯良的毅武,爵士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满身阳光的程子凡,带着毫无心机的笑容,完全地信赖着每一个人,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
                  那个青年,也曾经用这样纯洁热情的目光,爱恋着一个姑娘;那个青年,也曾经这样孺慕着亲情;那个青年,也曾经这样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爵士真不忍心破坏佟毅武这童话一样美好的生活,如果可能,他希望佟毅武可以永远生活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里,永远看不到人心的丑恶。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知道,他与佟二全的较量,将是血腥与残酷的,佟毅武不可能毫发无伤,他一定会被卷进来,最终粉身碎骨,被扭曲得面目全非。而家破人亡对他的伤害,只怕他此生将再无幸福可言。
                  家破人亡!
                  爵士不愿这个青年再重蹈自己当年的噩梦。
                  这锥心蚀骨的梦魇常常让他午夜惊醒,痛不欲生,泪湿枕侧。
                  也许,为了关美英和佟毅武,他应该放弃和佟二全之间的恩怨,毕竟那是上一代的事,不应该再伤害这个青年。
                  但是,一看到琴儿冷漠又带点嘲讽神情,爵士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同样是下一代,同样是无辜的孩子,琴儿却必须承受上一代恩怨的残酷后果。这对于她,又公平吗?如果放弃了向佟二全的复仇,琴儿同样此生再无幸福可言。
                  面对着两个貌合神离的年轻人,爵士心中悲哀地预感到,悲剧也许根本不可避免终会发生。不由深感疲惫地叹了口气。
                  琴儿忙问:“先生累了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爵士微微一笑:“没关系,我还好。”
                  佟毅武迟迟疑疑地问道:“爵士,我听琴儿说,您要离开北平回英国了?”
                  爵士看了看琴儿,说:“是有这个打算。”
                  佟毅武急忙问:“那,您什么时候走啊?”
                  爵士道:“还没最终决定呢。”
                  佟毅武稍稍放下心来:“那,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北平不是挺好的吗?”他悄悄用眼瞄了瞄琴儿,“干嘛一定要走呢?”
                  爵士了然地笑了一下,忽然问:“毅武啊,如果我真的要走,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英国吗?”
                  “啊?”琴儿和佟毅武同时诧异地叫起来。
                  佟毅武面露喜色:“好,好,那当然好啊!”
                  琴儿撇了撇嘴:“你离得开你爹娘吗?”
                  佟毅武的脸涨的通红:“说的我好像小孩子一样。”
                  琴儿回到:“不是吗?”
                  爵士轻轻喝止:“琴儿,不许没礼貌。”
                  佟毅武说:“如果爵士不讨厌我,我愿意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到哪里都无所谓。”
                  琴儿“哧”地笑了:“是先生说要回英国,我可没说我要去啊!”
                  “啊?”佟毅武彻底傻了眼,看看爵士,又看看琴儿,搞不清楚这俩人是什么意思。
                  爵士站起身来:“毅武啊,我是认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也可以……和你娘商量一下,我觉得去英国对于你来说,比留在北平要好的多。好了,我累了,你们聊吧。”
                  琴儿跳起来:“我陪您……”
                  爵士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我想安静一下,你陪毅武吧。”
                  望着爵士清瘦的背影走上楼去,琴儿扁了扁嘴,闷闷地坐回沙发里。
                  佟毅武见琴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爵士,心里忽然一阵不舒服。
                  


                  13楼2011-02-21 11:01
                  回复
                    (五)
                    “你说古爵士要离开北平,回英国?”佟二全停下筷子,意外地看着佟毅武。
                    “是啊爹,爵士还问我是不是愿意和他一起去英国呢。我想问你们的意见……”
                    “不行!”佟毅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关美英和佟二全异口同声的打断了。佟毅武不由立时垮下脸来。
                    佟二全又问:“这是他自己说的?”
                    “嗯,”佟毅武噘着嘴说:“今天我去找琴儿,刚好见到爵士了,是他自己说的。”
                    “什么时候走?”
                    “他说还没确定,就是问了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
                    佟二全一瞪眼:“这事你别想了,我不可能让我的儿子和他走的。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关美英看了丈夫一眼:“他要走,你应该心存感激,毕竟这样的决定不容易。”
                    佟二全了然地看着关美英:“看来,你们谈过了。”
                    关美英冷淡地说:“是谈过了。”
                    佟二全怒火燃烧:“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嘿,看来就是我傻。”他猛地扔下筷子站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佟毅武吓了一大跳:“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呀?出什么事了?”
                    关美英努力控制着自己:“毅武,没你的事,你回房间去。”
                    佟二全上前一把拉住关美英,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小客厅,“呯”的一声狠狠将门关上。
                    “说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佟二全冷冷地看着关美英。
                    关美英淡淡地坐下:“也不比你早多久。”
                    “撤谎!”佟二全道:“看你最近魂不守舍的,看来这旧情叙的不错吧。”
                    关美英气道:“佟二全,说话不要这么下流。”
                    “哈,我还下流?我老婆背着我去会他的旧情人,我还得大度地表示祝贺你们重逢吗?”
                    关美英脸色苍白:“二十年前,如果不是你们三个,我们何必要有今天的重逢!”
                    佟二全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关美英冷笑:“他和我说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佟二全心虚地强辩:“你别听他胡说,当年程子凡的事和我没关系。”
                    关美英追问:“真的没关系?”
                    佟二全道:“有什么关系?程子凡当年是不是被冤枉的,他自己清楚,是他自己做错事怪不得别人。袁世凯抓**党,又不是我抓了他……你不要相信他的话,鬼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回事。”
                    关美英连连点头:“好,佟二全,我可以不信他的话,我相信你,就请你告诉我,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佟二全闪躲着她锐利的目光:“你,你不是都知道了……”
                    关美英叫道:“我让你自己说!”
                    佟二全咬着牙不出声。
                    关美英痛苦道:“你,瞒的我好苦!二十年了,你一直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当年子凡会被抓走,你也是事先就知道的,是不是?可你一直瞒着我!”
                    佟二全叫道:“我还不是都为了你!美英,我承认,当初程子凡的事,我不应该一时昏了头听了金庆生的挑唆。可是,这么多年我不说也是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如果我告诉了你,又能怎么样,程子凡不也回不来了吗?何必为了一个不在了的人搭上我们一辈子的幸福?”
                    关美英道:“我们的幸福?”
                    佟二全坚定地说:“对,我们的幸福。好吧,我有私心,告诉你美英,就算回到二十年前,就算不去告发程子凡,我一样不允许他把你夺走!他程子凡算什么东西,也配娶你?你关美英注定是我的女人,只有我可以让你幸福!”
                    关美英哭道:“可你毁了我和子凡的幸福!”
                    佟二全叹了口气:“美英,这么多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难道二十年夫妻,还比不上那个程子凡在你心中的份量?”
                    关美英道:“佟二全,我真的想恨你,可是,你确实对我很好,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最宝贝的孩子,可是这一切,都是以子凡的悲惨痛苦为代价的。当我听他说出真相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你!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金庆生是个势利小人,邢宁国是个衣冠禽兽,想不到你竟和他们一起,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佟二全走过去抱住她:“原谅我美英,我都是为了你啊,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14楼2011-02-28 13:14
                    回复
                      关美英挣扎了一下,但佟二全的手臂孔武有力,紧紧箍住她。
                      关美英泣不成声:“你应该求程子凡原谅,你们把他害的太惨了。”
                      佟二全冷笑:“他不是没死吗?而且还因祸得福了,他应该感谢我吧。”
                      关美英愕然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说?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佟二全放开手:“他不是也很过分?把老金和邢宁国的命都夺走了还不够吗?他还不肯罢休,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了吧?你还和他一个鼻孔出气。”
                      关美英气道:“要不是你们对不起他在先,他怎么会报复?”
                      佟二全点头:“这么说 ,你是铁了心帮他说话了。只因为当初太想得到你了,落到今天这地步,却换不来你一句真心话。哈哈……”
                      关美英拭泪:“佟二全,如果不是念着你对我的感情,想到是为了我你才会走错这一步,你以为在知道真相后,我还能和你同床共枕吗?”
                      佟二全怔了怔。
                      关美英继续说:“毕竟二十年夫妻,何况我们还有毅武,这个家里,谁也不能有事。”
                      佟二全惊喜地冲过来抱住她:“美英,美英,你果然还是我佟二全的老婆!这就对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应该一条心啊!”
                      关美英任由他抱着,淡淡地说:“所以,我去求他,放过你。”
                      佟二全惊诧地看着她:“你去求他了?他怎么说?”
                      关美英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他要回英国了。”
                      佟二全脸色阴沉下来:“你求他做什么?让他来好了,二十年前我没把他程子凡放在眼里,今天会怕了他不成?他以为我是金庆生和邢宁国吗?金庆生是见钱眼开没脑子,老邢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书生,我佟二全不一样,让他来好了,未必我斗不过他……”
                      “够了!”关美英忍无可忍,吼道:“停手吧,二十年前的恩怨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不愿看到他死在你手里,同样不愿看到你死在他手里。”
                      佟二全看到关美英眼中的怒火,忍让道:“好好好,我不过是说说气话,又没真的要把他怎么样。不过,他真的那么听你的话,三言两语一求就放弃了?这个人神鬼莫测,老金和老邢栽就栽在对他太大意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麻痹我们,心里却另有打算。”
                      关美英坚决道:“不会的,子凡的为人我最了解,他不是那种人。”
                      佟二全撇撇嘴:“你了解?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程子凡了,对于古爵士你又了解多少?邢宁国的下场你可是亲眼得见,我告诉你,如果他向我下手,那我只会死的更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邢说的对,不能白死啊!”
                      关美英心灰意冷:“你说的对,我既不了解他,也不了解你,你们之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求你们,不要再互相伤害,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的家,行不行?”
                      佟二全咧嘴笑:“我当然没问题,全看你的旧情人怎么做了。不过,在他离开北平之前,我不会掉以轻心的,因为这个人太可怕了,稍不防范,满盘皆输。”
                      关美英站起身来:“佟二全,和你生活了二十年,今天才发现,你原来这么可怕。”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佟二全望着妻子的背影,恨恨咬牙:二十年夫妻,还是抵不过一段旧情啊。
                      他不停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心里盘算着:都是这个该死不死的程子凡,如果不是他,他和她的生活多么美满。他用了二十年辛苦经营的家,终于如愿以偿的美满生活,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程子凡搅得一团糟。他要夺走他最宝贵的东西,别妄想了,他可不是金庆生和邢宁国,他绝不能坐以待毙。只要他敢来,就是以卵击石!
                      佟二全脸上泛起阴冷的杀气:金庆生和邢宁国之所以丢了性命,还不是因为二十年前没能斩草除根?如果这一次再放过这个姓程的,那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自己找死啊!什么离开北平回英国,程子凡你当我傻啊,这种鬼话只能骗骗美英这种被感情冲昏了头的女人。
                      既然他要夺走我最宝贝的东西,那么他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也休想保的住。
                      佟二全笑了笑,仰天轻轻说了句:“老邢,我不会让你白死的,你看着吧。”


                      15楼2011-02-28 13:14
                      回复
                        (六)
                        爵士怎么也没想到张大帅派来和他密洽的人,竟然是冷彬。
                        “爵士您好,好久不见了。”冷彬换了便装,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出现在平民银行董事长办公室里。
                        爵士起身和他握手:“真是久违了,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冷队长。请坐。”
                        冷彬摆摆手:“爵士,以前的事都是邢宁国搞出来的,我不过是尽职责而已,对爵士多有冒犯,还请爵士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爵士笑笑:“哪里话。”
                        冷彬在沙发上坐下来,故作神秘地问:“没想到张大帅和张院长会派我来见爵士吧?”
                        爵士笑着说:“确实没想到,不过,也并不意外了。对了,冷队长高升了吧?”
                        冷彬压低声音:“高升说不上,任命是个股长。但现在我归南京军事委员会直管,调查权限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啊!”
                        “哦,是这样。那日后有事,还望冷股长高抬贵手啊。”
                        “哎,爵士说这话见外了,大帅和张院长都发话了,爵士是我们调查统计科的财神,以后谁要是和爵士过不去,就是和我们调查股过不去。我冷彬第一个饶不了他。”
                        爵士一拱手:“多谢。”说着将一个账户存折交给了冷彬,“已经照大帅的意思做好了,就交给冷股长了。以后钱上有问题,大帅只管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冷彬接了过去:“谢谢爵士了,我回去自然回禀大帅。”
                        爵士笑了笑,又拿出一张现金支票:“这个,是给冷股长的。”
                        冷彬喜出望外,一时不知所措:“哎呀,爵士,这怎么好意思?不妥不妥。”
                        爵士笑道:“哎——,我和冷股长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以后都在一起共事,何必太见外呢?也许以后少不了请您多帮忙。”
                        冷彬点头:“那没的说,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爵士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式,待冷彬将东西都收好,爵士打铃叫毕老三进来。
                        “三哥,介绍一下,这位是冷股长。”
                        毕老三面无表情地说:“我认识。”
                        冷彬伸手道:“毕三哥,久仰久仰,以后有机会多亲近。”
                        毕老三勉强和他握了握手。
                        爵士道:“三哥是我最信任的人,以后有什么事,我不方便出面的,三哥全权代表。”
                        冷彬点头:“懂了,我见到三哥就等于见到爵士了。”
                        爵士微笑颔首示意,冷彬告辞而去。
                        毕老三不悦地说:“先生,这个姓冷的当初在抓苏贤方的时候,和邢宁国勾结差点要毒死您,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了?”
                        爵士道:“邢宁国倒了,冷彬又有了新靠山。这次张九龄和张大帅组建的这个组织,由原来军党部的侦缉队来改组建立,确实非常合适,冷彬能被重用一点也不奇怪。”
                        毕老三冷哼:“这人,虎狼手段,蛇蝎心肠,先生和这种人打交道,小心为妙。”
                        爵士点点头:“所以才当特务嘛。三哥放心,还有狮子在他头上镇着,谅他不敢。而且现在正是互相利用的时候。”
                        毕老三问:“先生要利用他对付佟二全?”
                        爵士看着毕老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三哥,说实话,这件事我还没有想清楚。我答应了关美英放过佟二全,可琴儿不答应啊!”
                        毕老三不由也叹了口气。
                        爵士慢慢踱着步,沉思着说:“佟二全不好对付,我不放心琴儿,没有我们帮助只凭她自己的力量,别说报仇,只怕连命都保不住。所以三哥,请你一定要告诫琴儿,现在无论如何不要轻举妄动。只怕打草惊蛇,后患无穷啊。”
                        毕老三点头:“好,我会告诉她。”
                        爵士停住脚步,抬眼看着毕老三,然后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温和地说:“三哥,我走了以后,琴儿全靠你了。”
                        毕老三费解地看着爵士:“先生,这,什么意思?”
                        爵士苦笑着:“我既然答应了美英,就不会再对佟二全下手,但我的存在对于佟二全始终是个威胁,我怕会连累你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可是三哥你也知道,不杀了佟二全,琴儿是不肯走的。”
                        毕老三耸了耸肩。
                        爵士叹息道:“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尽量给你们把路铺好,找到可以与佟二全抗衡的力量,寻找可以利用的机会。但是,对付佟二全,需要耐心,也许要等很久。”
                        毕老三忽然笑了笑:“先生,您好像忘了一件事吧?”
                        “嗯?什么事三哥?”
                        “您忘了当初您和我说的话了吧?”
                        爵士迟疑地问:“当初我说的?什么话?”
                        毕老三盯着他:“当初,你找到我的时候,对我说:‘我有一桩心愿必须完成,可能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但是缺一个得力的助手,如果三哥愿意帮我,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爵士点点头:“记得。”
                        毕老三继续说:“几年来跟着先生天涯海角,看尽世间世态炎凉,快意恩仇,我老三很开心。我这人死心眼,以后,还会跟着先生,先生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先生要是不需要我,我就回老家继续刻木头去。”
                        “三哥!”爵士情绪有些失控,一把抱住毕老三的双臂,声音哽咽。
                        “兄弟,我也没有亲人了,咱哥俩儿就拴一块了,不分开。”毕老三拍拍爵士的胳膊,“别激动,你的身体还没大好。”
                        爵士放开毕老三,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叹息道:“可是,三哥,你忍心把琴儿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毕老三笑笑:“先生,您忍心把琴儿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爵士神色黯然,无言以对。
                        毕老三叹了口气:“先生,您不明白琴儿的心吗?”
                        爵士打断了他:“三哥别说了,求你。”
                        毕老三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爵士:“好,不说了,走,回家吃饭吧。”


                        16楼2011-02-28 13:15
                        回复
                          这是原剧本?


                          18楼2011-03-27 19:28
                          回复
                            不是,是一笑JJ为爵士重写结尾的同人文
                            最新的文章亲可到影子去看


                            IP属地:马来西亚19楼2011-04-12 22:45
                            回复
                              看他走了出去,张大帅问张九龄:“这事,怎么向南京报告?”
                              张九龄想了想:“先压下来,一来没有真凭实据,二来,佟二全是我推荐的,这里面还碍着爵士的面子,更要搞清楚。就算真有事,也要撇清坐实了再办他。”
                              张大帅点了点头。
                              张九龄问:“唐瑞生是什么人?”
                              张大帅说:“和佟二全一样,都是秦刚毅的老部下,他们俩从那时就在一个部队,但始终不合,互相看不上谁也不服气谁。人到还算正直。”
                              张九龄奇道:“唐瑞生和佟二全对着干,佟二全还能容得下他在军中?”
                              “嘿,”张大帅笑笑:“这唐瑞生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和现任军事委员会军事法庭的庭长雷元东是没过门的儿女亲家,在上面也有不少人脉。”
                              张九龄“哦”了一声,想了想说:“正好,调查科秘密成立了,可以逐渐开始清查北平军界,不如把这事秘密交待给冷彬,让他仔细调查一下,没事当然好,有事的话,我们也好酌情处理,见机行事。”
                              张大帅一拍大腿:“张院长果然高明,就这样,咱给他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22楼2011-06-02 17:4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