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说耀啊,小朝是谁?】
〖你不知道吗?也难怪,小朝就是任永俊,‘朝’是她的代号,因为任务的关系,用真名太危险。〗
王耀加快了脚步,雪花打在脸上,好凉啊。
【那,任勇洙也有代号了?】
〖不清楚,代号都是任家里的人取的,他的父母不在,按理说应该没有。〗
【他的父母呢?】
〖失踪了,不过这事基本上是保密的,没有几个人知道,是小朝偷偷告诉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没有印象,那时候我也许还不在这里。】
〖还有,勇洙父母失踪的事你可别和别人说啊,香,湾他们都不知道,就连勇洙也不知道。〗
【……那是当然的。】
又拐过了一座假山,抬头看了看山上的碎石,王耀感觉脚步自己停了下来。
〖是你吗?干吗停下来。〗
【感觉有点奇怪……山上的雪好像被踩乱了。】
〖一定是香他们。〗
【不太像,上去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小朝还在等着我们呢!〗
说完便再次加快了脚步。
〖踩在雪上的感觉好舒服啊!〗
【别像勇洙一样摔倒!】
〖还有,勇洙似乎不太记得父母,他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所以他也很喜欢你。】
〖什么啊?〗
【你看,那个是不是小朝?】
〖没错!〗
使劲挥了挥手,“小朝~”
麻花辫一甩,少女回过头来,脸上扬起灿烂悲伤的笑容。
“你好,王耀哥哥,好久不见。”少女微微点头。
“是啊,好久不见,你长高了不少啊。”少年温柔的笑了,“不多坐一会吗?要不要去我的房间玩?”
“不用,我要赶紧回去,不然会被发现的。”
“原来你还在任务中啊,真是辛苦呀。”
“还好。”少女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那么路上小心啊,小朝和勇洙道别了完了吧,话说你的弟弟还真可爱,头顶的呆毛可以做出各种表情,和你一模一样,哈哈,诶?”笑的傻乎乎的王耀愣住了,他发现对方的呆毛早已被剪掉,短短的僵硬在头上,更别说是做出表情了。
“这是?”
小朝抬起眼,深深的盯了兄长一下,随后错开头,平淡的开口:“有用吗?”
“小朝……”
“除了泄露感情,它没有任何的用处。”顿了一下“其实,我并没有打算和勇洙见面,哥哥保重,我要回去了。”
“小朝!你不想他吗?勇洙可一直很想你呢!”
小朝低下头,没有修剪的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半晌又抬起头来眼中的哀伤几乎要滴下,耀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表情,女孩子,不应该都像湾湾那样开心的笑吗?
“哥哥,如果……”
似乎只看见她的嘴唇在颤动,那声音就直接进入大脑,那样……悲怆的童音。
记忆里翘着呆毛,眯眯笑起来的小朝消失了,就这样,随着漫天雪花中的背影一起离去,再也不会回来。
〖明明就那么想念,为什么不去见面呢?〗
【你不会明白的。】
〖我……并不想明白。〗
“死丫头!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王耀循声望去,看见仆人手里揪着一个小女孩的马尾,正把她往门外拖。那女孩……似曾相识。
“发生什么事了?”他踱着步过去。
仆人看见后马上弯下腰“少爷,这丫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进院子里来了,我正要把她赶出去。”
王耀想起了园后的假山。
【原来那些脚印是她踩的。】
突然看见她把手往怀里缩了缩。
“你就不能温和一点,她可是女孩子。”
“是是是”仆人脸上堆着笑,拉着女孩的胳膊,要把她推出后门,女孩却始终一声不吭。
“等一下!”
“?”仆人回头。
王耀拉长声音“我想和她说两句话,你先去忙别的吧。”
“是。”看了女孩一眼,仆人松开手,走了。
现在只剩下王耀和女孩站在雪地里。
“松开手吧,我不会抢的。”他笑起来,对着小孩子,他总是严肃不起来。
“……”握的更紧了
女孩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头发乱糟糟的。
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放软了语气“要不要进屋暖一暖?”
小小的女孩子猛然抬起头,接着皱紧双眉,露出鄙夷的表情,嘴里小声嘟哝着什么,但王耀听不清。
吃了闭门羹让他很不爽,不过他可不想和一个与湾湾差不多大的孩子计较“不进来的话,你就走吧。”
女孩怔了一下,非常怨恨的瞪了王耀一眼,转身向门走去,嘴里又念了一句。这回王耀听清了,她说:“凭什么!”
什么意思?
看着她的背影,王耀又想起了另一个女孩的麻花辫在风雪中翻动的样子,穿着并不厚实的衣服,在风雪中一个人远去。她的声音又回荡在脑海里。
“哥哥,如果那一天,我无法回来,请帮我告诉勇洙,他的另一个名字,叫‘韩’。勇洙就交给你了。”
“勇洙就交给我了,说的真是容易啊。”与平常不太一样的王耀抻了下懒腰,随手将匕首丢出,门顶的灯笼应声而落,也许那个是湾湾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但又有谁在乎呢?
至少在乎的人,不在这里。
少年闭上眼,轻抚住胸口“好好休息吧。”
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