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间藏着丝丝旋律
是否重叠的几度空间
回旋伴着急速的音符
是你虚
还是我幻
MS1
一度
“今年27岁。
我叫金钟云。
韩国人,到中国台湾工作。
我,是一个遗体美容师。”
“哦,哦,好……”
沉默。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来参加这所谓的七分钟相亲活动,其实我认为我今年才23岁,没有这般必要。
所有的朋友跟我说,你已经27了,是该为自己想想了,也许,是我丢了几年的记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一手推开咖啡馆的门,一边触动接听键。
“喂,你好。”
“钟云啊,公司刚接到一个客人的电话,有一位往生者刚车祸意外,家属好像指定一定要你,可是,在韩国,他们说可以出机票钱……”
“哦,好,小困你等我回去再说吧。”
“好,你等下自己去找凝姐吧,死者说是叫金,金厉旭。”
“好,我记住了,金厉旭。”
下午,我就坐上了飞往首尔的航班,打开公司给的档案,金厉旭三个字映入眼帘,旁边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为什么,我觉得那么熟悉……
好像,好像两年前。
不对,他们说是四年前。
我的旧手机通讯录里。
有这个名字。
有点模糊的光屏,我如何用力想仍不清晰的记忆。
“先生,请问你要喝点什么?”
“哦,白开水就可以,谢谢。”
在机场接我的应该就是往生者的家属,两个男生,我打量下他们,很年轻,如果我是27岁的话,他们可能比我还小。
“钟云哥……”
“嗯?”
啊?为什么那么熟悉,怎么,我们难道有见过?
“请问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男生显得有点惊慌,戳了下隔壁的人。
“哦,你们公司说的。”
原来如此,可能是我有些紧张了,入行两年来,我好像第一次有这种莫名的紧张感。
联系的场馆之类的,他们把我带去见往生者。
我开始平静下来,进入工作状态。
当他从冰柜里被推出来的时候,那块白布被掀开。
那张雪白的脸。
那张脸。
头发稍稍夹杂的凝固的血。
那张脸。
竟看得我有些晕眩。
有人在窃窃私语着。
我扶了下额头,不行,先工作。
头好痛。
我为他换了套简单的衣服。
我好像知道他会喜欢。
清理下血块。
用手为肌肉做松弛。
慢慢地跟以往的工作一样了。
最后,往嘴里塞棉花。
他笑了。
其实,他很清秀。
他们把他放到一个玻璃棺材里。
旁边围满了蔷薇花。
有个男孩,给他戴上了一个音符项链。
其实在工作中,各式各样的告别会我都是见过了。
“钟云,你可以,给他献一束花吗?”
“哦,好的。”
其实这也可以算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我接过那束紫罗兰,耳边响起一首很熟的旋律。
我跟着哼,在猜歌名。
把花放在他胸前。
默念,金厉旭。
“钟云哥还是不记得他”
“他说他不会埋怨”
“金钟云还是陪他走完这一刻”
“他说他足够了……”
我听见有人在说话,很轻,带着些哭声。
我的头还是有点痛,回台湾要去看下医生,我还在哼着那旋律,我不知道我是在哪里听的。
躺着棺木里的他,真的好像睡着了一样。
笑得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