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3月开的坑，到现在也就那么点，小烟啊小烟，你太坑爹了。
                魂之归兮----《殊途》后续
赠吾友——逝
白愁飞在树林深处刹住身形。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血。
黑色的。红色的。凝结的。流动的。
空气都是甜腻的血腥味。
一年来，白愁飞头一次闻到这么大的血腥味。
第二眼，他看到了八大刀王。
不，该说是“三大”。因为有五具尸体。
三个人察觉到白愁飞的靠近，齐齐转过身来。
本来，以白愁飞的轻功，在不被这三人察觉的情况下靠近不是难事。但是白愁飞觉得没必要了。
没有对将死之人隐瞒行迹的必要。
在那三人还未做其他反应之前，白愁飞已经动了。
连白愁飞自己都不知道他现下所用的招数为何能这般凌厉。就算是在风雨楼决杀的时候，他的武功也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遇鬼杀鬼，遇佛杀佛。
只进不退。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指风到底扫到了哪里。他只想杀人。杀光所有的人。
所以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捏着一个人的喉咙。而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把刀，离心脏不到一寸。
可是手里的喉咙已经碎了。
毫不在意的拔掉胸口的血刃，白愁飞转身走向一棵大树。
在刚才的混战里，只有那棵树没有被他狂乱的指风波及。
倚着树，站着一个人。
一身素白衣裳被血浸染得早已看不出原来颜色，破口处看得见模样狰狞的伤口。
可是那人却浑似不在意一般，一径低垂着头，神色淡然，唇角依稀还挂着笑意。
就连修罗一样的白愁飞靠近时，也未曾抬头。
白愁飞在那人面前站定，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既快又狠。
“笑什么笑？！这么冒险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不要命了吗？！”
其实白愁飞一直很少发火。最起码不会在人前发这么大的火。但这一次，白愁飞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教导一下眼前人。
但，那人好似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不再抬头一样，无言的和白愁飞对峙着。
“啪！”又是一耳光。
“这么多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吗？！”
白愁飞再骂一句，那人依旧没什么表示。
“你我之间的旧账还没算呢！！”
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他抵到树干上，白愁飞强迫那人看着自己。
“谁允许……”
“谁允许你死了？！！！！”
嘶吼声惊得林中飞鸟阵阵。
白愁飞听不到那人的回应，也听不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为了自己能够引开敌人保得温柔等人的安全。
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多情的大眼，永远不会再睁开。
心口一支长箭，穿破血肉，钉进身后的树干。
白愁飞举在半空的右手，再也打不下去。
他强睁着迷蒙的双眼，却还是渐渐看不清眼前人。
“王小石……你怎么……”
“……你怎么能死……”
宣和四年，“八大刀王”奉命追杀王小石一众至浙江嘉兴附近。
王小石设计诱敌，只身犯险。
终寡不敌众，死。
壹   却死
是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汴京的时候，江南还只是略微寒凉的天气。
白愁飞披了一件锦袍坐在窗下，手边的茶早已凉透，一枚墨玉棋子拈了许久也没能落下。坪上黑白相杀难解难分，还是当年他离开沉水轩时没能和君如玉下完的那一局。
原是忘记了还有过这样的事情的，但是睁开眼时看见那盘残棋静静的摆在窗下，才回忆起那一天那个人。
原来如玉当日便料定了总有一天会回到沉水轩，无论生死。
一道指风弹开飞险险要落在坪上的残叶，白愁飞摇摇头将棋局重新摆回最初的样子。
那个人，原来早就看透了一切。
起身将错金香炉里明明灭灭的沉水香再拨起些许，屋子里便重新弥漫开那一股馥郁温暖的香气。以前是闻不惯这样浓郁的气味的，觉得太过压抑，每次来这里，总是要说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