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李府在霁州城郊,临近安州。
霄云虽是李府二小奣姐,却因为出自偏房,又自小丧母,在李府便只有个小奣姐的名头。爹爹心情好便让她同月夕一并听先生教书抚琴,偶尔还一同作画,心情不好便让她干些下人的活儿,浣纱烧水。
她自小聪慧单纯,不愿与大奣娘、姐姐斗便搬到西阁别苑住下,与人无争。下人们打心眼里也是喜欢二小奣姐的。常给她拿去一些笔墨纸砚,后来,大夫人便有了规定,说是平日里,下人们不得随意进出西阁别苑。幸好,每月初八霄云都可以出府购置些物品。
这次,却还带回了一位公子。
大夫人见李晨衣着不凡,谈吐有礼,又是京奣城人奣士,便暗暗打起了主意。
而老奣爷奣子又有一系列事情要同他相商,李晨便住了下来。
这一住便是十日,白昼里他就呆在东阁与老奣爷奣子商事,大夫人便带着月夕小奣姐伴在身边。
只有入了夜,李晨方会踏入西阁。
有时他听霄云抚琴,有时他看霄云作画。
他乐于见她在眼前,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偶尔他会拥着她,在她耳畔哼着小曲哄她入睡,或是拦着她念诗经。
这日不知从哪传来的消息,老奣爷有意将月夕小奣姐许配给李公子。
她持着的笔跌了下来,渲染了他的画像,那片墨点染在他的袖上,卷着一丝不明的情谊融入其中。
“小奣姐,老奣爷真是糊涂,谁看不出来李公子有意之人是您。”
“小楠。”霄云喝住他,苦笑道,“花晨月夕,本是一对。”
拂袖翻了砚台,一点一点将画像噬黑,隐隐露奣出一袭耀眼的明黄……
入夜,霄云让小楠歇了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廊上,瞧着月华,凉意袭来,不待她蜷起身奣子,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
突然,安了心。
“你会娶她么?”
她的话投进黑夜里,没有响应。
她黯然垂下眼帘,却兀的腾空被抱起,她瞪着眼睛,疑惑的眨了眨。
他笑着抱她入了房,轻轻的放到床奣上,吻了吻她的眉眼。
她伸手紧紧揪着他的袖子。
他拍了拍她的背,半晌才道:“三日后,我便返京。”
夜,静得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