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诺早晨早早的就醒过来。看着隔壁的少年翻了个身没有醒。迪诺细心地拉开窗帘,朝阳的光辉洒落了一地。迪诺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刻。床上的少年睁开他没有睡意的眼睛。
把自己简单的行李整好扔进包里。少年单肩背着,转身看到迪诺挂在架子上的外套。军绿色的外套,可能因为年久了有些陈旧,却不影响它令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帽子边沿的绒毛细微的晃动,柔软的样子让少年忍不住靠上去蹭了蹭。
上面似乎还遗留着穿它的人的体温和淡淡的薄荷香气。令人流连忘返的感触。少年侧脸贴着,想象那个男人温暖人心的笑脸。少年最终撑起身子,他回头看了看自己和金发男人相处了一天一夜的房间。指尖刚刚触到生了锈铁的门把手,把手银黑色的柄就咯吱咯吱的向下,然后少年看到金发男人惊讶的眼神。脸被门遮住了一半。
“你..”迪诺惊异的开口,却只干巴巴的说了一个字便在没了下文。别人要留要走,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你挡路了。”少年低下头,长长的刘海掩埋了他的神情。但迪诺看得见有什么在他的眼睛里匆匆而逝。他抓住少年纤细的手臂拉进怀里,然后转身锁上了门。
少年惊诧的看着迪诺把自己按在门板上,自己怎么挣扎也逃不了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仓皇失措的挣扎却被迪诺轻松地压制。他看着他缓缓靠近自己的唇,然后沦陷。迪诺勾住少年的下巴,封住那张单薄的唇,一阵迷乱的吸吮啃咬。迪诺的手轻轻抚过少年微红的脸颊,缠住他四处躲闪的舌尖。温柔而霸道的掠夺他胸腔里的氧气。
少年靠着门板喘息。迪诺温柔的抚摸他没有明显发红的脸,然后顺着他脸的轮廓手指滑到耳边。轻轻地一用力,指尖陷在断层里。轻轻用力向上,带起一层表皮,面具之下熟悉的篆刻在灵魂里的面容。
少年任由迪诺撕下自己的面具。面具之下想得有些苍白的脸散落着红晕。“恭弥,我想是你。”迪诺把云雀揉进自己怀里。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云雀的脸上轻轻摩挲。手指钻进他柔软的发丝里。良久之后迪诺认真的看着怀里安安静静的云雀。
“恭弥。为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
云雀轻轻推开迪诺放下背包走出房间。迪诺看着他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然后低下头冲自己亚麻色的头发。等到他走回迪诺面前的时候亚麻色的燃料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他不在乎的甩了甩滴着水的头发。“我想用原来的样子见你。”
迪诺伸手揉了揉云雀湿漉漉的黑发,用指尖划过发梢挤出里面藏着的水。“恭弥。你还是不记得擦头发。”眼里藏不住的愉悦。“那是你的事。”云雀轻哼了一声别过头,然后被迪诺抱进怀里。
他说:“恭弥。我们一起吧。”
云雀靠着他的肩没有说话。接着迪诺抱着云雀一腾身从窗户里跳出了火车。落地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云雀的身体。滚了几圈之后终于停在长满芦苇的地里。迪诺轻柔的拿开粘在云雀头发上的芦苇穗。云雀白了迪诺一眼依旧冷嘲热讽。
“你作为黑手党的逃跑技术真是炉火纯青。”迪诺笑着把云雀抱进怀里。视线里蔚蓝一片的天空。
“所以我会带你逃离那里。”侧脸看了看胸前黑色的脑袋。搂紧了云雀的腰。温柔肆意。
“我累了。”云雀闷闷地靠着他的胸膛,头也没抬的出声。“睡吧。”迪诺听着怀里人轻浅的呼吸闭上眼睛。视线里无法触及的黑暗渐渐吞噬了一切。
迪诺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从窗户里隐约也一看见轨道边稀疏村庄的轮廓。“恭弥。”迪诺唤着恋人的名字,却没有找到他的身影。“恭弥?”迪诺慌张的跳下床环视房间,那里什么都没有。连气息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迪诺一个人环顾无声无息的世界。
“恭弥。”迪诺拉开房门,过道里寂静的无声无息。迪诺低下头靠着门框,看着没有日出的原野.那些灿烂的光芒终究点亮不了自己风烛残年的时间。最终不知道怎么上扬了嘴角,沉重而缓慢地拉上那道门。
身体擅自走到床边坐下。迪诺看着窗外灰暗的世界。神经全部断开一样的麻木。他揉了揉自己干涸的快要烧灼成灰的眼睛。他知道少年从未在哪里出现过。也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再也没有记得睁开。
恭弥。
我原以为我还可以牵着你的手一起走过一年四季。
恭弥。
我原以为我还可以搂着你纤细的身体站在光年里天长地久。
恭弥。
我原以为我还可以轻吻你的唇触碰你仅仅属于我的身心然后一起沉沦。
恭弥。
我原以为我还有很久很久的未来可以与你暧昧不清,可以与你纠结缠绵直到我们并排躺在天涯海角相拥死去。
我没有想到我们的未来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是我太天真,是我太愚蠢。我的念想。我的缅怀。我所憧憬的我们一起的将来。而那一切终究是镜花水月的幻象。而幻象永远只会是幻象。
你早就不在我身边了。我明明知道的。那些日子即使我用生命为代价来交换,它们也不会再回来。那些远远逝去的时光。终于成为迪诺.加百罗涅遗失的全世界。
迪诺.加百罗涅的世界缓缓地拉上落下的帷幕永远关上了门。在没有日出的黎明里一起扑向了盛大的死亡。
呐。恭弥。
我。什么都没有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