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的意识渐渐模糊,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一直都想听那家伙说出来的话,居然被这个恶心的男人说了出来,这是他彻底失去意识前想到的最后的事情。
那个混蛋……云雀……云雀……恭弥……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左臂的刺痛重新唤醒了六道骸的意识,他动了动眼球,发现那个男人正握着一把匕首在他的手臂上刻画着什么东西,专心致志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正在这时,他发现巷口有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巡丵警走过,于是他努力抬起疼痛的右腿狠狠地踢向身边的垃圾桶。这个突如其来的声响不仅引起了巡丵警的注意,还惊动了那个男人——他好像完全没想到已经势在必得的猎物会有什么反抗的动作,而听到声音而已经掏出手枪对着这边喊出警告语的巡丵警也吸引他的一部分注意力,精神的压迫感马上就消失了。在夺回身体控制权的一瞬间,六道骸就对对方握着匕首的手腕发起了反击。他左手捏住对方的右手腕,右手向肘部砸去,只这一下,对方手里的匕首就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然后他弯腰做了个前滚翻,准确地将利刃抓在手里。
"Round two."重新摆好战斗姿态的六道骸活动了一下右腿,虽然还是很疼但是动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他已经平静了下来,对方则恰恰相反,对于事态的失去掌控惹怒了这个壮汉,他像一头愤怒的野牛一样冲向看起来依然很狼狈的六道骸,但显然在他眼中只有那一个目标的情况下并没有余力来戒备自己的身后。 随着一声枪响,愤怒的野牛跪倒在六道骸面前,六道骸灵活地绕到他身后,抓住他的双臂用力向后拉,用他的皮靴重重地踏上他的后背,力道之大仿佛都能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肩膀应该也脱臼了。六道骸伸手接过巡丵警扔过来的手铐,利落地把它套在脚下的男人的手腕上。
“干得漂亮,伙计。”保持着一只脚踩在似乎在被踢倒的时候头撞到地面而昏迷的男人背上的姿势,六道骸裂开嘴角对用无线电进发出了支援请求之后走近的巡丵警笑了笑,从下巴传来的胀痛又在提醒他自己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很好,于是又使劲用皮靴底碾了碾。
“看起来很疼啊,那个。”看到了犯人被制服全过程的巡丵警明显还没接受六道骸所谓的以暴制暴理论,低喃道。
六道骸撇撇嘴,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污,又把手在没了一边袖子的夹克上擦了两下,然后把它整个脱下来扔到一边,含糊答道“很贵的哎,这衣服。”
听到这样的回答,巡丵警似乎想要笑,正在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对面那个NYPD的明星身体晃了晃,于是他马上迈了两步走过去,一手抓住六道骸的一只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帮助他移动到墙边比较干的地面上坐下。
六道骸仰起头,借助手电筒的光线看清了巡丵警的脸,那是个非常年轻的还带着稚气的孩子。他伸出手,“新人?”突然被如此正经地提问到的男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应该握住对方伸出来的右手还是怎么的,想了想还是行了个标准的举手礼,“是的长官,迈阿密警校第81期见习警员弗兰。”“得了吧,我可不是什么长官。”六道骸眼里含笑,将伸出去的右手握成拳头,叫弗兰的年轻人于是犹豫着跟他碰了碰拳头。 这时蜂鸣的警笛从远处传来,没一会儿就听到巷口杂乱的脚步声,穿着制服的警丵察们将瘫软在第上的男人拖到警车上带走,弗兰则被叫走接受讯问。
等云雀恭弥和另外两个FBI终于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忙碌着取证的警员们不约而同地对他们进行了侧目,与联邦探员的尴尬不同,云雀恭弥关心的只有一件事,然后他一眼就看见六道骸坐在一辆厢式警车向后开启的门边,身上披着一条薄毯子,手里抓着杯咖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Hey.”云雀恭弥走到六道骸面前,轻轻发出声音。
“Hey.”
“你怎么样?”凝视着听到声音而抬起头的人的脸,白皙皮肤上突兀的淤青和红紫组成强烈的视觉效应,冲击着云雀恭弥的大脑。
“Well.”挑了挑眉毛,六道骸努力摆出无所谓的表情,“正如你看到的。”
云雀恭弥半蹲下,让自己的视线跟六道骸平齐,然后抬起手,用拇指擦拭着他嘴角已经干涸的被抹开的血迹。
“疼!”从牙缝里吸着气,却没躲开,“F**k you,Hibari!”
“Hmmmm……你知道,在这里可不行。” 六道骸看着那张挂着标准警署宣传照微笑的脸,很有种冲动把手里那杯咖啡泼上去。
好在医务组的小姐及时打断了六道骸从理论向实际转变的连锁,云雀恭弥于是迅速退到一边,靠在路灯上点燃一支香烟,看着她手脚熟练地处理那些小伤口。
“一些擦伤,背部的撞伤还有腿的扭伤,我看看……唔……还有手臂的刀伤。不赖嘛,公子哥儿。”抱着塞满了绷带和药水的小箱子站起身,护士小姐说道。“小心你的腿,也许你需要一个支架来固定它。” “谢谢你,杰西卡。我可以很荣幸的与你共进晚餐么?”
“哦得了,先管理好你的脸吧。”她向后退了几步,“不过我可以考虑给你开一张伤假丵证明。” 六道骸望着杰西卡的背影,说话的对象却明显不是她。
“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么?”
“嗯?”
“如果我死了,和你的最后一次谈话却是吵架的话,搞不好会变成怨灵而没办法转世呢。”六道骸回头对着他的情人,想摆出个微笑,但受制于嘴角贴着的胶布而只能稍稍动一下。
“笑的真难看,公子哥儿。”云雀恭弥把吸了一大半的香烟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然后伸手将六道骸的头搂在怀里,“那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是么?”
“真好听。”六道骸用鼻孔喷着气,“其实你是舍不得你的电脑吧?”
“谁知道呢。”云雀恭弥这样说着,满意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僵硬了一下。“生日快乐,骸。”
“滚吧你,无家可归又挂彩了的生日怎么可能快乐?况且现在已经不是生日了。”
“那要我补偿你么?”
“………………F**k you!Hiba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