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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
农历十月二十六,天阴,有雨。
不见停歇的雨已经下了三日,官道上泥泞的过路早已经变成泥沼,无数的车马再此陷入。
而那些过路的行人,有伞的继续缓慢的在官道上行走,深怕那泥泞的泥滓溅到自己的衣衫,而没有带伞的,只能头上或顶着一个木板或手挡额前,不住地飞奔,反正这衣衫已经够湿也懒得管会不会溅上泥滓。
天很冷,此刻已是入冬,寒风一般刺骨的冷意丝丝钻入肌肤,加上这好比冰块的雨落在皮肉上,谁都难免打上几个冷颤喊上几句好冷。
但在那朦胧的雨雾中,一个白色身影却不畏寒冷站与雨中,未撑伞,只是那磅礴的雨势还没淋到其身,就已经雾化飘散。
白衣在雨雾中随风飘扬,头上乌发加上紫色金冠,白玉的面容,高手的气派。这是一个无论在何处,都无法隐藏在人群中,显眼的人物。
雨很大,本就是朦胧一片,过路的行人完全无法在雨雾中再见这一白色身影,只顾在雨中穿梭。
而那白衣之人,也顾不上身边不住穿梭的人群,也没有心思去看城门口那辆装扮奢侈,却陷于泥沼中的马车,以及那马车上华丽服饰之人张扬跋扈的吼声,只是双眼盯着城门口那一个个步行的行人看去,入定一般不再有任何动作。
身很定,心却很急。
每到有红色的身影出现,白衣人总会有一瞬的欣喜表情浮于脸庞,随即被失望取代。
三天了,已经三天,站在这雨中等了足足三日,却仍然未见那心中所念的红衣。
三日前的他,很高兴。
因为他好不容易在南剑州(今福建)找到了猫儿最爱喝的白毫银针。
白毫银针是种很珍贵的茶叶,本只在春天才有,他花了整整一个月寻遍了南剑州才找到那么一罐子,知道猫儿喜欢,就想猫儿见了一定高兴。乐呵呵的跑到开封,才知,猫儿早已在半月前出外办案,至今未归。
很是失望的走出开封,看着路上稀少的人群,觉得自己很孤单。
虽然有奶娘有兄弟有叔嫂……那天不知为何,真的……觉得世上只有一个人般……冷清。
那一日,少雨的冬季,不知为何下起了雨,很冷很冷,打在心上冷在心里。
那日,他本想鼓足了勇气对猫儿说,再过三日就是他的生辰,他不求什么,只希望两人今生为伴来世再相聚。
很宛转……却很无奈。
初见为敌再见为友,次次相见,感情便日日多一分。
虽然他知道那时只是他一个人胡闹。年轻气盛的心,容不得有人站在自己的头顶,更何况这人和自己相差不多的年岁。
于是,他来了。找到了猫儿,只是想英雄式的,战上一回。
那日,他败了。败的并不惨,只是半招而已。
那时的他,其实心里很佩服眼前红衣纱官,官服着身,却仍掩饰不住江湖的气派,昔日江湖中的南侠展昭。
他本该敬佩本该承认失败,一味的纠缠固执的不服输并不是他白玉堂的作风。
败了就是败了,不用借口不需理由。
只是,在看见那一抹如同海洋般深邃的双眼内温柔的笑意,他却不想输。
不能输不能输,绝对不能输给这个人。
现在承认输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再也没有…………没有……………………没有机会见到那海洋般,温柔的、深邃的……笑容。
不知谁说过,喜欢一个人……其实有时候并不是在乎外表,而是相见时那股最真实也是最代表内心的一种感觉。那时的他,便是溺毙在那深邃的海洋中,沉入……沉入…………
可笑啊,他英雄盖世,可惜却是个旱鸭子,就算有心游上岸,也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沉……就沉吧,沉在那样的深海中,也是一种幸福吧。
于是……挑战……失败……再次挑战……再次失败……曾几何时,连战连败在战在败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年轻气傲的心,早已在比斗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来没有的喜悦。
从内心传达到身体四肢,走在路上都能飘飘然哼上几句小调的感觉。很踏实,很舒服,也很……充实。
“玉堂?玉堂??你为何站在此处??”
回忆被忽然肩膀轻轻被人推动的感觉唤醒,转移视线朝声音来源看去,一片耀眼红色在雨夜中散发着光晕一般,站在自己身前。
海水般沉静温柔的微笑,仍然挂于脸上。



1楼2006-07-02 20:06回复
    半瞬的愣然,随即面露喜色,但很快便被高涨的怒火所取代。
    “你这只臭猫,出去办案也不说上一声,白爷爷白等你三天。”气焰嚣张的斜视着眼前的人,手却早已不受控制的伸出,摘下那些个飘落在黑色纱官上的树叶,擦去乌黑发丝上的点点水珠。
    哼,还算好,这回没受什么伤就安全的回来了,要不然看他怎么拆了开封府前那块匾,或者干脆放把火烧了算了。
    “呵呵,那几日并未见白兄,案子又拖不得,展某也就……”谦然的弯腰,展昭只是微微的笑着。
    “嘁,又来这套,你哪次办案的时候想到我的,还不是每次我看不下去自己窜出来。不然我看你就算在危机的时候也不会开口求个救。”了然的看着那谦然的脸,白玉堂用下巴对着展昭念叨着。
    “我……”干笑的看着白玉堂,展昭直觉,今天白老鼠好像心情不怎么好。
    “我……还我什么我,这么大的雨,你还想淋多久。走~~陪我喝酒去,我还从南剑州带来你最爱喝的白毫银针,晚上泡上一壶,看看这雨中景色倒也不错。”不等展昭将话说完,白玉堂伸出手就拖着展昭朝城内行去。
    算了,早知道这猫儿过于认真的性格开不得玩笑,抬眼看看天际,雨还是下的很大,他是用自身内力在周身设下一个屏障,可那猫儿,却为了不引起注意,任凭雨点地落在身上。虽然是练武之人,这冬天的雨,也会冻人不是。
    嘁~~不会照顾自己的笨猫。
    “等一下,白兄。这个,给你。”被白玉堂拖着走,不便挣脱,展昭只得用另外一只还闲置的手,在腰间摸索一阵,不久便取出一块状似白玉却又带着点点青色的鹤形玉佩交于白玉堂手中。
    “这是什么?”愣然看着手中忽然多出来的白色玉佩,白玉堂奇怪的转眼看着展昭,脚下却不见停歇的继续往城中行去。
    “青玉双鹤佩。”
    “我知道,我是说,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今天……是你生辰吧?”
    “………………我说,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要弄这个玉佩,才晚了这么些天回来的吧?”忽然停下脚步,白玉堂转身看着展昭问道。
    “这……只是碰巧在回来的路上看见而已……”
    这笨猫,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笑的很僵硬么。
    偷笑的看着展昭那不如之前一般的僵硬笑容,白玉堂不自觉扯了扯嘴角。
    不过算了,这块玉他挺喜欢,以后穿个链子天天戴在身上好了。
    反正他最喜欢的就是鹤,就算以前不是,现在是就得了。
    恩,心情真好。
    “好了,走了走了,雨还在下呢,去喝酒!就当是给我庆生了。”一脸不在乎却很是小心的将玉佩放进怀里,谨慎的拍了拍,再次牵起展昭的手,跨着比之前更大的步伐,白玉堂满脸得意地带着展昭朝眼前一家酒楼行去。
    雨还在下不见停歇的下着,下到路边下到肩上。
    却不觉得冷,感觉……很温暖。
    (完)
    


    2楼2006-07-0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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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秋

      愁与西风应有约
      年年同赴清秋
      旧游帘幕记扬州
      一灯人著梦
      双燕月当楼
      罗带鸳鸯尘暗淡
      更须整顿风流
      天涯万一见温柔
      瘦应缘此瘦
      羞亦为郎羞

      处暑过后就是白露了
      一时间,万物似乎都有了一种萧落之意。
      这几天,开封府也一直都很安静。
      安静的原因不是因为展昭外出办差了,也不是因为白玉堂外出办差了。
      这两个都在府里。
      只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展昭自苏州回来的第二天,脸上就再没有开过晴。
      那只嚣张的小白鼠,也破天荒的一副沉重的样子。
      这不,他正对着展昭门前那棵树喃喃自语:你说,你说,我怎么这么糊涂呢?我要她的手帕做什么啊?
      远远的张龙拉着赵虎也在窃窃私语
      “张龙哥,你看,你看白护卫在那里嘟囔什么呢?”
      “我看啊,他是和展大人闹别扭了。”
      “闹别扭?不可能吧,展大人刚回来哪天,我就看见白护卫在他的屋里等他,他们俩一夜也没出来啊-----”
      张龙白了赵虎一眼“好了,别人的事你少操心了,小心白护卫把气出到你的身上。”
      “你说谁出气?”
      啊?这个声音----
      两个人抬起头来,那耀眼的白衣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白-----白护卫!”两个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在白天看到了满天的星斗。
      “白护卫果然好威风啊”冷冷的
      “猫儿!”
      一角红衣一闪,却对白玉堂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到了张龙和赵虎的面前“没事不要老在这里晃,当心被老鼠咬到。”
      赵虎忍不住卟哧一声笑出声来,眼角却看到白玉堂铁青了的脸,马上把笑声咽了回去。张龙识趣的拉了拉赵虎的手,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走掉了,只留下那一猫一鼠用奇怪的姿式对峙着。
      白玉堂抬起眼来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人.转过头看,小心的看向展昭。
      展昭的目光越过白玉堂,似乎远处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白玉堂无可奈何的抿了抿嘴,低声下气的叫了声“猫儿。”
      展昭好像根本没有听到。
      “猫儿,你还生我的气啊?”
      展昭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说明他听到了白玉堂的话。他抖了抖衣袖,向外走去。
      “猫儿,你听我解释啊!”白玉堂一把握住了展昭的左臂。
      展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扫了那只握在自己左臂上的手,“白护卫抓错人了吧?看清楚,这是展某,可不是与你相好的哪位莺莺燕燕!”袖子一扯,将手臂夺了回来。
      “猫儿,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和她没什么的。”
      “对不起,展某公务繁忙,可没有什么时间听白护卫说风流艳史!”还是冷冷的对面前的人不屑一顾。
      “猫儿!”白玉堂一向是没有什么忍耐力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展昭却看也不看他,向前走去。
      “展昭,你给我站住!”
      白玉堂身子一纵,落在了展昭的身前,右手挡在面前,却忘记了手里还拿着画影。
      展昭不客气的将巨阙架了过来“白玉堂,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的是你!不是我!”白玉堂吼了一声,对上展昭那冷如冰霜的眼睛,心却一软,无论如何,此事必竟是因自己而起,声音低了下去“猫儿,你要生气嘛。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吗?”
      解释,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
      想起和那家伙几番云雨,一度春宵后,第一眼发现的居然是一个叫烟鸢的青楼女子送给白玉堂的表记:一块绣帕,一腔柔情化成萧萧落叶,随秋风而去。还叫展昭有什么心情耐起性子来听白玉堂所谓的解释?想到这里,展昭不由恨恨的在下面向白玉堂重重的踢了一脚
      啊!
      白玉堂惊呼一声,这臭猫,还来真的啊!
      展昭却在这一分神里走掉了。
      只留下了白玉堂还站在那里,呆呆的揉着被展昭痛踢过的小腹。
      那白衣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脚印。竟然不知道,这只猫气起来这么久都不能消散。
      想了想,还是还回房去换衣服。
      白玉堂的衣服向来是多不胜数。而且清一色都是白的。他是一个很讲究穿着的人,虽然都是白衣,却很注重在细节上的变化。只不过自从他的目标变成了那只猫后,白衣上的细节就统统变成了一成不变的蓝色,如同展昭便服时那一身蓝。为了改变猫儿的习惯,他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唇舌,软硬兼施,终于说服那猫儿肯在蓝衣的外面束上那条白色的腰带。轻轻的哼了一声,挑了一件白色薄衫,袖口和领口那淡蓝色的刺绣是一片片潇潇落叶。那件有脚印的,丢回柜子里。这只柜子是白玉堂与展昭共用的。当然了,原来它是属于展昭自己的。但白玉堂非要死乞白赖的住进来,还说这么大的衣柜给展昭用简直就是浪费。于是,原本的主人只留下了小小的一块空间,其余的地方,全堆满了雪般的白色。
      


      3楼2006-07-02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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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不能相信,白玉堂这样的一个男子会爱着一个男人。
        然而,当她看到展昭的第一眼的时候,她的心就一沉。
        这个年轻的男子如此俊逸出尘,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都与白玉堂争辉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个在箭雨里挥洒自如的展昭了。
        她抬起头来,现在已经不光是箭雨了,那群王府的侍卫已经蜂拥而上了。奇怪,平日听襄阳王也曾夸过海口,说什么他府里的侍卫高手如云,精干强悍,可怎么到了这个展昭的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那把剑快的令她看着有些头晕。
        可是,实际上,展昭并没有烟鸢想像的那么轻松。
        襄阳王府里的高手其实并没有襄阳王想像的那么多,但是,人数必竟是真的多。展昭的武功再高,也必竟是血肉之躯。这一轮一轮击之不完的人,展昭总会有疏忽倦惫的时候。更不要说还有那一波一波的箭雨了。
        他且战且退,一边寻找着出路。
        “放箭!谁放走这只猫,杀无赦!”襄阳王冷冷的抛出一句话。
        巨阙寒光如雪,却必竟非无隙的屏障。
        烟鸢再次抬起头来看的时候,展昭的肩上已经中了一支箭。
        她情不自禁的低呼了一声。
        襄阳王侧目看了看她“怎么?花魁认得此人?”
        烟鸢勉强的笑了一声“王爷说笑了,烟鸢怎么可能认得此人。”
        襄阳王不置可否的低笑了一声“那太惜了,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御猫展昭。如此少年才俊,今日却要死在本王的手里。”他言语居惺惺,口气却说不出的得意。手一伸,一把强弓放在了他的手里。
        襄阳王拉开那把精弓,弓上架了三支钢箭,这是他得意的绝技,他对准了被包围不能脱身的展昭。
        展昭,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襄阳王的唇边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展昭已经无暇去看别的地方了。
        右臂上的箭伤,不可抑制的牵制了他的动作。而他的右臂上还有着未痊愈的旧伤。他在极立的压制着痛,额间却已渗出汗意来。
        如果当真死在这里,自己会不会无怨无悔?
        风声倏响,那劲风来袭,正说明有劲箭来袭,展昭回腿踢开一名侍卫,回眼见三支箭已挟着风声而至,他扫了一眼扑上来几名高手,心里不由凄然一笑,好生后悔,今天没有原谅白玉堂。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他决不会与白玉堂呕这么久的气。
        玉堂,对不起,欠你的,只有来世------
        长剑一划,在空里划出一条优美的半弧,几声惨呼,几个身影被展昭长剑划了出去。
        襄阳王冷酷的看着,展昭,你再挣扎也还是没有用的。
        “猫儿!”
        声音未落,一条白色影子如鬼魅般的自夜色里蹿了出来,寒光一闪里,三支箭已被快剑划落在地。
        那身影在半空里一扭,飞腿踢开离展昭最近的两个,落在了展昭的身边。
        “玉堂!”
        “白玉堂!!”
        展昭与襄阳王一起叫出这个名字。
        “你受伤了!”白玉堂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展昭右肩上插着的箭上。
        “不妨事。”展昭挥剑格开几把刀。
        “不妨事个屁!”白玉堂粗鲁的骂了一声,却更多的是心痛,唉,猫儿啊猫儿,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么?口里骂着,手却丝毫不停,他的剑势虽不一定比展昭的快捷,却要狠的多。
        展昭微微皱了皱眉,却不再言语,虽然有些气恼白玉堂不忠于职守,却还是止不住一丝甜意自心底涌了上来。有了白玉堂,他便轻松了不少。
        “哼,白玉堂,让你今夜也难逃一死!”襄阳王想起这个白玉堂上次以圣旨相救展昭时那副目中无人踞傲无比的样子心头就有气。
        白玉堂不屑的嘁了一声,“你还真当你这襄阳王府是铜墙铁壁啊?告诉你,这个破地方,白爷爷即然有本事来得,就有本事去得!对吧猫儿?”
        展昭却没有回答,他右臂的旧伤已经迸了开,那一是条深可入骨的伤痕,有一股热流正缓缓的自他的手臂流下来。
        一滴什么东西滴在了白玉堂的衣上。
        白玉堂心一惊----血!
        回眼望去,但见展昭的动作明显的慢了一下,于是一把刀就从剑光里抢了过来,直向展昭的胸口搠了去。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子一转,扑了过去,将展昭向怀里一拖,回剑劈了过去,却听展昭叫了一声“玉堂!”背心一凉,竟似有一把利刃贴了上来。
        


        6楼2006-07-02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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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白玉堂,心就会痛。
          原来思念一个人会是这么痛的。
          展昭侧头看着自己被细心包好的手臂,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可是心上的伤呢?
          玉堂----这个名字是不是从此之后,只能在心里偷偷的叫着。
          玉堂
          从前那只小白鼠想过多少办法,磨着自己叫他玉堂的。
          眼睛忽然级些湿意。
          低低的叫了一声“玉堂-----”
          只可惜 ,那只却听不到了。
          现在也许他正在去陷空岛的路上吧,那青山绿水,不正是白玉堂的归处么。
          然而,白玉堂好像真的就这样自展昭的生活里消失了。
          没有了白玉堂的日子,没有人再对自己动手动脚,没有人再拉着自己看月亮,没有人非要挤在自己的床上,没有人诱骗他喝酒,原来日子也能这么平淡的过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的伤,所有的人很有默契的不在他的面前提起白玉堂这三个字。
          让展昭敏感的认识到,他对白玉堂的感情,其实在开封府里只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天,一天冷过一天,展昭的伤还是渐渐的好了起来。
          可是,那思念却随着伤势的好转,渐渐的浓郁了起来。
          倚在门前,看着那株白玉堂移来的梅花,忽然想起那下面还有他为白玉堂埋的酒,只是,可能再也没有挖出来的机会了吧。
          风里有了寒意,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想进去的想法,看着那株梅花,似乎就能看到那只小白鼠的一怒一笑。那发怒时横眉立目,那欢笑时的灿烂明动。
          忽然想起,当初白玉堂要将这花移到他的门前,怕不是就是要让他看着不会忘记吧?微微的笑了一下。
          公孙先生说过,如果这次他再不好好休养的话,右臂就有可能会废掉。包大人也严令他好好休息,所以他有的是时间思念白玉堂。于是,和白玉堂在一起那点点滴滴都一点点的汇集起来。这样回想会让展昭有一种痛苦的幸福。那逝去的幸福,总是那样弥足珍贵。
          他的目光转到了被他挂在窗前那件白衣上,那白衣是白玉堂的,就是那天被他踢了一脚之后弄脏了的那一件。是他在衣橱里发现的。白玉堂走了,可是却留下了那满满一櫉子衣服。
          从前白玉堂总想出种种理由想让自己为他洗一次衣服的。不过想必想在白玉堂已经不需要了,但是他还是把那件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衣服上,好像还留有白玉堂常有的那种气味,这种气味,展昭常 常会在睡梦里闻到。
          他一直还感觉到白玉堂并没有离开。
          苦笑了一下。
          手指不自觉的抚了抚伤了的右臂。这里已经恢复知觉了,但是留下了两条伤痕,印在他白晳的肌肤上。只是一用力,还会痛,想起这一次的失败,说不出的懊恼。可是包大人却总是说,襄阳王受了这一惊,却也不再轻举妄动了,他拿不准,包大人这么说是不是只是为了安慰他,让他能安心养伤。可是不安心又怎么样?现在只是舞剑,就会让他痛得流汗。他也清楚的认识到,这一次,如果再不好好将养一下,只怕当真会拿不得剑了。
          不知道拿不得剑的南侠展昭会是什么样子?
          无意识的又苦笑了 一下,这些天,他苦笑的次数大概加起来要比过去那二十多年都要多得多。
          他这无意识的表情,落在另一个人的眼里,却也成了痛。
          白玉堂一直都没有走远。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开封府。
          他曾多次在夜里偷偷的看过展昭。
          展昭每一夜都睡的并不安稳,他常常会在夜里叫自己的名字,看着猫儿那梦里无助的样子,白玉堂的心就会一阵阵的抽痛。
          猫儿,猫儿,我不再让你受这种苦。
          所以白玉堂一个人拿到了襄阳王藏盟书的冲宵楼的地图。
          这幅地图,他画了很多时间才弄到的。
          等猫儿的身体好了的时候,他就去为猫儿把盟书拿来。
          看着展昭天天站在门前看着那梅花发呆,白玉堂不知道自己是喜还是忧。
          猫儿,猫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猫儿,猫儿,我该拿自己怎么办?
          在寂寞里,他曾听猫儿哼过一只小曲
          春日游
          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
          不能羞

          这是一只俚语小曲,不知道猫儿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猫儿哼起来却别有一番令人心酸的感动。
          猫儿,猫儿,什么时候你才能为自己想想啊?
          


          9楼2006-07-02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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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下次来信不能达标,白五爷会采取的措施
            最后,白玉堂才顺便写了写对展昭的思念之情,以昭示白五爷宽广的胸怀:你猫儿对我虽不仁,可白玉堂对你不能不义。
            写完,折好,用火漆封好口,塞在竹筒里,在信鸽的腿上系好。
            白玉堂仰首看着在夕阳里越来越小的飞鸽,喃喃道“猫儿,你下次再敢给白爷爷寄张纸条来,白爷爷非捏死你不可!”
            又是漫长的等待。
            奇怪,自从猫儿走了之后,东京的事情似乎都不像从前那么有趣了。巡街,抓贼,擒凶,这些做起来轻车熟路的事情在白玉堂看起来简直就是枯燥的令人发疯。连晚上展昭屋顶上的月亮也没有平时亮了,酒唱起来也淡的可怕。去睡?躺在床上,似乎整个房间里都还残留着展昭身上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青草的味道。枕着展昭睡过的枕头,盖着展昭盖过的被子,那熟悉的味道折磨着白玉堂敏感的精神,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因为失去爱人而殉情。展昭只不过是离去几天,都已经这样不能让人忍受,他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展昭永远离开,自己还会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
            呸,呸,怎么可以想这么不吉利的事情?猫儿此次只是办一件小案子,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否则包大人也不会让他一个人独去的。
            白玉堂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
            从窗子照进来的星光好像展昭那双明亮的眼睛。
            恨恨的扯上床帘。
            屋里一片寂寞的黑。可是,还是睡不着
            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很容易令人胡思乱想,情不自禁的想起曾就在这张床上两个人那缠绵无比的亲吻,猫儿那自不整的衣衫下露出来的肌肤----
            更睡不着了。
            白玉堂烦燥的又翻了一个身。
            睡吧睡吧。
            可是猫儿的眼睛老是在眼前晃,那微笑里的青涩,那怒视里的凌厉,那无奈时的一叹息,那痛苦时的一锁眉,老是在眼前不断的回闪。
            白玉堂轻叹了口气。
            回手抱住身边的画影,画影的剑柄上白色的丝绦下面,有一块红玉的挂饰,是猫儿送给他的。
            无声无息的笑了一下
            这块红玉通体无瑕,看起来价钱不菲,大概把猫儿一年的薪奉都搭了进去了吧?手指婆裟在上面,温润的如同猫儿那光洁的肌肤。咦,怎么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上面?
            白玉堂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
            是不是喝上两杯就睡得着了?悄无声息的爬起来,摸到桌子边,摇了摇桌子上的酒壶,空的!叹了口气,每天猫儿总是不忘把他的酒壶装满,可是今天------猫儿不在。
            唉,觉也睡不着,酒也没得喝
            白玉堂又开始了对展昭那无尽无止的相思
            等待
            等待里白玉堂还是日复一日和重复着展昭在开封会做的每一件事情。
            三天之后,终于等来了展昭的第二封信
            迫不急待的打开,还好,这一次写了满满一张纸。至少字数还是今人满意的。

            白少侠如唔

            白玉堂的眉再一次皱了起来,有些厌恶的一字一字的念道:白---少----侠!!!
            这臭猫当然是故意的!
            第一次他对白兄这个称谓抗议的时候,猫儿的总是会选 择这个另令白玉堂反感的第二个称呼。
            咬牙切齿的想着:好你个猫儿,你欺白爷爷现在不在你身边是不是?等你回来,看白爷爷怎么收拾你!
            再往下看

            我一切都很好。

            很好?那就是平安了。这一次用语到是自然了多。
            再看

            不知道开封府里一切都好吗?包大人平安否?公孙先生平安否?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兄弟也都还好吧?近来公务繁忙么?上次那件盗案是不是已经解决了?襄阳王近来又有没有什么对大人不利的举动?听说近来辽国的活动很不平常,要注意啊。


            白玉堂那两道眉几乎锁在了一起。这都写得乱七八糟的什么啊?再有礼貌也没有必要把每个人都一一问候到吧?下面是不是就该问每天吃几顿饭,吃得什么饭了吧?罗嗦了半天,居然连一句重点也没有?难道这只臭猫就一点也不想念自己吗?气得手都有些发抖,还是耐着性子往下看

            上次你说我写的信太短,不配被人看做信,只能看成一张破纸条,所以这次应你之邀,特意多写了一些,白少侠还满意吧?我看了一下,好像字数还是不够,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要写在上面。但是不写你又会无理取闹。那就说说你们近来一天都吃几顿饭,都吃的什么吧?果然写上这些字数就多了很多。好了,终于差不多有一页纸了。为了凑够这页纸,我今天特意把字写得大了一些。还有,我认为你让我这样做实在是没有道理,即浪费纸张还浪费时间。
            


            12楼2006-07-02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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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爷可是对烟鸢不满意么?”
              “没有,你很好啊。”白玉堂心不在焉的揽住了烟鸢的纤腰。
              烟鸢全身一震,这个男人的手臂很有力,在揽住自己腰的时候,她居然第一次没有感到恶心,他的手很规矩的放在那里,并没有乱摸,他已经有些酒意,身上传来女儿红的香气和着温热的呼息,在他一侧脸时吐在自己的颈子上,令人脸热心跳的暖味。
              她低垂下头。
              难道这一个就是她等了许久的男人?一个不是为了玩弄她而来的男人?
              白玉堂的确没有任何玩弄她的意思。他只是不解,为什么这样的软玉温香抱在怀里,他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难道他所有的激情都被那只猫儿给占有了?
              可是那只臭猫对自己居然一点情意也没有!死猫,臭猫,无情无义!
              他烦恼的放开烟鸢,抓起酒壶仰首狂饮下去。
              烟鸢吃惊的看着这个似乎拚命想把自己灌醉的男子。他醉了,醉得好像还很厉害,已至于他开始胡言乱语。烟鸢把他扶在床上,他还在反复的叫着一个名字,好像是“猫儿”这个奇怪的客人难道只是在为一只猫而烦恼,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烟鸢拿起被子盖在了白玉堂的身上。
              手腕上一紧,被紧紧的握住了,接着,被用力的拉,烟鸢就正好伏落在了白玉堂的身上。一双手臂马上抱了上来,他抱得那么紧,让烟鸢有一种快被拗断的感觉。
              “猫儿,不许你离开------你给我过来!”
              又是猫儿?烟鸢不解的睁大了眼睛。
              可是,白玉堂已经热烈的覆上了她的唇
              “唔~~~~”
              她轻轻的低吟了一声,白玉堂身子一翻,已经将烟鸢压在了身下,他的吻很霸道,很强硬,烟鸢的心剧烈的狂跳了起来。
              白玉堂开始毫列章法的扯着她的衣衫,手也不客气的伸入衣内。
              “不~~~~”烟鸢无力的挣扎着,她还是清倌啊!白玉堂的动作让她羞不可仰。她下意识的拒绝着。
              白玉堂的手在抚上身下人的胸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他的身子非常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当看清自己身下压着的那个并非是他朝思暮想的展昭的时候,他的酒意立刻醒了大半。
              天,他在做什么?
              他异常灵敏的自床上跳了下来,迅速的转过身去“对不起~~~姑娘。”
              烟鸢缓缓的拉上衣服,坐了起来,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说不清是因为白玉堂侵犯了她,还是白玉堂忽然停止了侵犯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白玉堂心里有了所爱的人,他对那个人忠贞到不肯再对其他任何人加以颜色。这就是爱,是不是?
              她幽幽的叹了一声“白爷说到哪里去了,我们风尘中的女子,本就是做这个的,白爷何来对不起之说?”
              白玉堂听得出她话里幽幽之意。
              “姑娘,我-----其实-----”白玉堂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对这个女子说些什么。
              “白爷,难道烟鸢真的这么令人看不上么?”
              “不----当然不是,你是一个少有的美人。”
               “哪里为什么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只因为,你不是他。我念兹在兹的并不是你,而是他,是谁也不能取戴的。
              “烟鸢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哪里配得上白爷。”嘤嘤低泣,扮柔弱,是烟鸢的第三种武器。
              果然,白玉堂无奈的转过身来“姑娘,你不要哭好不好?”
              烟鸢拿起绣帕轻轻的拭着眼泪“烟鸢不敢怪白爷,只叹烟鸢不是白爷心上的那个人。”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他自囊里取出一锭金子放在烟鸢的身边,向外面走去。
              “白爷!”
              烟鸢缓缓的站起来,将那锭金子用沾过自己泪痕的手帕包好,送到了白玉堂的面前“白爷太小看烟鸢了。烟鸢虽是风尘女子,但最敬佩白爷这样的江湖好汉,这锭金子,我不要,这绣帕,就当我们相识一场,你做个记念吧。”她福了一福“白爷请。”
              白玉堂接过手帕和金子,微微怔了怔,向烟鸢拱了拱手“再会。”他身子轻轻一纵,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烟鸢倚着门,看着远去的白玉堂,唇边微微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这样的有情有义的儿郎,为什么总是有了心上人的?
              有了这一次的事情,白玉堂再也不想出去寻欢作乐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屋顶上,等
              


              14楼2006-07-02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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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 展昭的第三封信
                这封信足足等了五天才来
                打开信。
                上面还是展昭那整齐清逸的字迹

                白护卫如唔

                先照例骂一声臭猫,成心和白爷爷作对。
                往下看

                我一切都好。白护卫在开封府过得还好吧?

                嗯,有进步。 
                再往下看

                近来天气好像转凉了,不知道包大人的身体可安好?

                又来了,怎么这臭猫就说什么也离不开包大人呢?
                先不与他计较,看下面

                请原谅我这次回信晚了,可是,你写了那么多,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一下子全看完。而且,请恕我直言,你用的纸墨都是开封府里的。你写这么多不是太过浪费了么?而且这个是信,不是皇上选状元的文章,你有必要旁引博论个不休吗?况且你写这么多,差点把信鸽累死,如果你还想收到我的信的话,请你下次不要这么费事的写这么多了。我知道你白护卫是很有学识的。你说上次我说的都是废话,我承认,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难道非得那么重视形式上的东西吗?


                火,还是涌了上来,这死猫又在胡写什么啊?这次倒是不问吃饭的事了,却来指责上白爷爷了!白玉堂喘了口气,压了压心里火,不行,还得看看这猫儿都说了些什么混帐话!


                你要我多写些我自己的事,可是,我这边除了公事,没有什么别的事,但是写公事你又不高兴,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才能凑够你要求的长短。而且你问我的问题,我觉得完全是无理取闹,所以我就不回答了。写了这么多,应该够了吧?反正我看这张纸几乎满了,字大小就不要计较了吧?
                展昭字。


                被他气死了。
                白玉堂把自己丢在床上,什么信啊这是?连句我想你都没有!
                这张纸也受到了和前几张一样的待遇,被白玉堂揉成了一团。当然,白玉堂还是不忍心丢掉的。至少那上面的字还是展昭写的。
                可是,他实在是不能不生气。
                于是怒火中烧的白兄,白少侠,白护卫这一次不再有条有理有据的回信,而是大笔一挥,恢复本色,在回信里痛快淋漓的把展昭臭骂了一通。
                写完信,心情果然好了一些。
                如同每次一样,信还是绑在信鸽的腿上寄出去的。
                这一次白玉堂没有在看那只飞去的鸽子,他有些恨恨的想着,反正那只猫儿是不会写什么让他开心的内容,那信,来不来,还不是一个样子?
                想是这么想,可情感里还是在不知不道的盼着。
                展昭的第四封信,很快就飞来了。
                快得连白玉堂都不能相信。
                那是二天后的一个清晨。
                这次的信和每次一样,还是疏疏离离的写了一张素笺。
                但是,这次却也和每次都大不相同。
                一看到开头的称谓的时候,白玉堂的心就不由的跳了一下。

                玉堂如唔


                玉堂,玉堂,他终于肯写玉堂了!白玉堂不知道自己的唇边正绽放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急急的向下看


                玉堂,我很好。


                一如即往的报平安。其实说心里话,白玉堂对这句话不是很重视,因为他太了解猫儿了,哪怕他现在已经病得倒在床上起不来,只怕他还是会写他很好的。


                别去之后,我一直都很想你。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闯祸,有没有喝醉。有没有和人动过手?有没有在办差的时候受了伤?


                心里一阵悸动。猫儿,你终于肯说真心话了。莫名的欣喜充盈着整个心。白玉堂深深的吸了口气,向下看

                天气渐渐转凉了,不知道你没有添衣?玉堂,其实我前几次都是气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一直都挂着你,无时以忘。近日公事已毕,我就要回去了。勿念。
                昭字。

                昭字,挂着你!
                那流动的爱意一次次的涌上来,白玉堂一遍遍的看着这一封唯一的一封展昭吐露情义的信。
                猫儿就快回来了,也许马上就能见到他了!那相思忽然不能抑制的漫了上来。恨不能马上就能把那个人拥在怀里。
                白玉堂将信放在胸口,静静想了一下,忽然,一个不详的预感从幸福里跳了出来。
                为什么这猫儿忽然对自己这么好,情话绵绵起来?
                这可不是他本素的作风啊!
                奇怪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才会忽然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越想越觉得不安。
                白玉堂的脸色渐渐的沉了下去,他仔细的看着展昭的笔迹。
                


                15楼2006-07-02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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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还是那么整齐,却有些中气不足。
                  以展昭的武功,会写出中气不足的字来?
                  心一动,心从怀里取出上一封信来,细细的就着阳光看。
                  果然,一样劲力不足!而且,有几个字后面微微的有些抖。什么能让一个武功高手写出的字劲力不足?展昭的手,一向很沉稳的,怎么可能把字都写得抖了?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展昭一定是受伤了!
                  所以上一次的回信才会那么久才来。
                  这伤现在还没有好,他怕自己会生气
                  所以他才会写这么一封情话绵绵的信来。
                  白玉堂的脸愈发难看起来。
                  两天后
                  展昭回来了。
                  白玉堂并没有去给他接风洗尘,他留在展昭的房里等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展昭终于自包大人的书房里走了出来。他的神情微微有些疲惫。
                  但是,他的心却还是有些不安,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看到白玉堂。
                  白玉堂坐在桌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门开了,展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白玉堂的脸色,很平静。
                  “玉堂~~~”
                  哼,现在知道叫玉堂了?
                  白玉堂干笑了一声“猫儿,你回来了?”
                  然后,他的眼睛就很奇怪的瞪着展昭。
                  展昭被他看得有些发毛。难道这小白鼠看出了什么?
                  白玉堂围着展昭转了个圈,锐利的目光打量得展昭脸上微微一阵不自然。这小小的情绪波动,被白玉堂一览无余。猫儿果然有事!
                  他的眼睛自那张俊美的脸,看到修长的颈项,自修长的颈项,看到有些消瘦了的双肩。再向下,就是那握着巨阙剑的手。那只手微微的抖了一下。
                  “猫儿,都回来了,干嘛还拿剑不放啊?”
                  看着白玉常逼视过来的脸,展昭的目光闪躲着,死老鼠,没事笑那么奸诈干什么?展昭心虚的回笑了一下。
                  白玉堂已抢上去将巨阙夺了下来,似无心的一把握起展昭的右腕。展昭的眉不易察觉的扬了一下,右手挣了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白玉堂却似早有准备,将展昭的手向怀里一拉,左手顺势就将衣袖扯了上去。
                  只见手臂上细细的包了白布,上面隐隐还有血迹。
                  脸一沉“这是怎么了?”
                  展昭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没事。”他掩饰的笑了笑。
                  “没事?这叫没事?”白玉堂怒目相视着展昭“你答应过我什么?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受伤!”
                  “可是办差怎么可能一点意外 都不出?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展昭试图把手臂拉回来,但是那只小白鼠的力气似乎总要比他大那么一点点。
                  “无理取闹?白爷爷今天就无理取闹了,怎么?你这只病猫还敢不服?”白玉堂摆出一副“吃定你”的无赖相。
                  “你!”
                   “我怎么样?”白玉堂很危险的逼近了。他靠得这么近,那个熟悉的气息吹在脸上,展昭的脸不知怎么,就红了一下。
                  “玉堂~~~”
                   下一刻,他整个人已经在白玉堂的怀里了。
                  “猫儿,我好想你。”白玉堂喃喃着,在展昭的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双唇相接里的温暖,令蓄了多日的相思一下子决堤而出。
                  说不清是怎么倒在了床上,白玉堂的吻那么热烈,那么不容拒绝,他很小心的不去碰展昭受了伤的手臂,紧紧的抱着那个令他相思欲狂的身子,似乎要把他嵌入自己的体内一样。
                  那令人窒息的甜蜜。
                  “猫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长长的吻结束后,白玉堂伏在展昭的身上,看着展昭,他的眼睛变得很幽深,带着情欲的火光。
                  “我-----我不是有写信给你么?”
                  不提信还好,提起信来,白玉堂真是一肚子的怒火
                  “你写的好信啊!臭猫!”
                  “我~~~”
                  展昭的辩别被一阵强劲的吻而淹没了。他无力的攀着白玉堂的肩,白玉堂的亲吻,每一次都会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那半开半睁的眼睛,那微微张着的双唇,那被白玉堂扯开的衣衫里露出来的一片光洁的肌肤对白玉堂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觉得,白玉堂今晚异常的热情,他的热烈让展昭一阵阵眩晕。
                  趁着展昭意乱情迷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将展昭的衣服解开,吻延伸到展昭的颈上,向下,向下,舌尖灵巧的挑逗着那一点红色的茱萸。
                  于是,一阵酥痒立刻冲击上来。
                  “啊~~~不~~~玉堂~~~”低吟终于溢出双唇。那折磨人的亲吻和爱抚让展昭全身了阵发冷一阵发热的颤栗着。
                  


                  16楼2006-07-02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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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了过来,展昭身上大红的官衣被风拂了起来,衣袖轻动了起来,手里巨阙剑柄上那红色的丝绦也轻轻的摇晃起来,那丝绦的尽头系了一块白玉,也是白玉堂的杰作。白玉堂似乎很热衷于干涉展昭的生活。大到展昭的公务,细到展昭的衣着打扮。他似乎总在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试探着展昭的情感极限,看到展昭脸红,发怒,瞪眼睛,就是白玉堂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展昭真是搞不懂,难道白玉堂就没有什么别的事做了么?他整天赖在开封府里,难道就是为了气气自己?
                    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颗小石子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
                    “猫儿,一大清早就发白日梦啊?”
                    一个懒懒的声音,带着一股捉狎的味道。
                    从后面看,展昭束着红衣的身形很挺拔,可是也很清瘦。真是一只瘦猫啊~~~白玉堂自屋顶上纵了下来。
                    展昭没有回过头来。
                    白玉堂就站在他的侧面。
                    白玉堂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早就说过,这家伙有着一些当花花公子的潜质。
                    “猫儿,你不是在想白五爷吧?”笑嘻嘻的凑了上去。如果展昭能转过头来的话,他就会发现,那笑意并没有渗到白玉堂的眼睛里,那双清亮的眼睛里,现在带着一种殷切的希冀,白玉堂用笑意在掩饰着他所期待的东西。
                    可是,展昭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转过脸去,白玉堂身上那熟悉之极的气息,在风里淡淡的传了过来,他的心忽然急切的跳了跳,脸上隐隐有些发热,白玉堂的脸近了近了,气息吐在自己的脸上,展昭的手有些发软,却说什么也不能再转过头去,他轻轻的咬了咬牙。
                    白玉堂能清楚的看到展昭颌下动了动,这个动作很眼熟,每次猫儿被他气的发昏的时候,都有做,就是-----咬牙。白玉堂的脸色在瞬那间黯然了一下。心里空空的,有些失落。
                    “怎么?几天没见,变傻了?”
                    白玉堂的声音就在耳边,嘴里的热气吹在耳后,痒痒的。
                    刚压下去的心慌又涌了上来,展昭的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抓住了剑。白玉堂一向都是这么吊儿啷当没正经的,可是,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那张俊俏带着挑衅的脸紧紧的凑上来的时候,他就会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你不是回陷空岛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白玉堂终于把头缩了回去,并肩和展昭站在了梅花的对面“想你了呗,怎么,你这无情无义的死猫,臭猫一点都不想白五爷么?”
                    心一动,转过头去,白玉堂似乎很专注的看着梅花。他还是一身雪白。衣领和袖端那精致的蓝色刺绣告诉展昭,这是一件他没有见过的新衣,当然了,白五爷的新衣服,比展昭办过的公差还要多一些。白五爷穿一件新衣服只是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情。这件衣服裁的很合件,腰间那淡蓝的围带上嵌着白玉,映着白玉堂那轩逍的身形,说不出的潇逸倜傥。也许他只是开玩笑,这只老鼠是很热衷于胡说八道的。展昭缓缓的转过头去,一时间居然找不出什么话来回答白玉堂的问题,他才忽然意识到,白玉堂不在的这几天,他居然无时以忘这个名字。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只是一小会儿,笑意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咦,猫儿,这大过年的,你怎么站在这里发呆啊?哦知道了,没地儿吃饭,在这餐风饮露---啧啧”手摸了上来“还穿的这么单薄~~~~”
                    展昭一拂袖子,死老鼠,就是喜欢动手动脚。
                    “吔,还蛮凶的嘛!”白玉堂笑嘻嘻的看着展昭的手。
                    死猫的大红官衣好像是新的,颜色比他走时候鲜艳了许多,红色,穿在这个人身上,一点也不张扬,倒有了几分沉稳的柔和。
                    “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白五爷可是看你一个人过年怪可怜的,这才赶来瞧你的!”
                    “多谢白兄一番美意。”
                    白兄!!!
                    是谁说过展昭这个人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来着?白玉堂恨展昭这个温吞水的态度。真是的,白兄白兄,就不能叫点别的啊?叫玉堂会少一块肉么?
                    脸一沉“喂,谁是你白兄啊!白五爷有那么老么!”
                    “白少侠。”这总行了吧?
                    其实展昭还是叫过玉堂的。
                    只不过,那是在他被白玉堂引诱着喝多了的时候。
                    猫儿就是那种沾着酒就会脸红的人。
                    


                    19楼2006-07-02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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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护卫,这只白色老鼠状的粉迹,依你之见,会是什么人留 下的呢?”
                      展昭额上渗出微汗,包大人这是再明确不过的明知故问。
                      “以属下来看-----这,这似乎是陷空岛白玉堂特有的。”
                      这个印迹,包大人从前就见过,那是在开封府的厨房,一次白玉堂与自己在夜里进行过所谓的比武之后,忽然肚饿跑去厨房,在夜深人静,大吃大喝后,这只头脑忽然短路的小白鼠居然在那里也留下那个白老鼠的印记,还大言炎炎的说什么白五爷明人从不做暗事。展昭苦笑了一下。
                      “可是,以属下对白玉堂的了解,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会不会是被什么人隐害?”还是忍不住分辩起来。
                      包大人看了看展昭“哪会是什么人呢?忠烈祠守卫森严,寻常人是进去不得的,更不要说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取御制香炉了。此人一定是武功高强,胆识过人之士。”
                      武功高强!!胆识过人!!!这两个词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对了,这不就是包大人在白玉堂送回三宝之后评价白玉堂的那两个词么。
                      更严重的还不是这两个词,而是----去年白玉堂因为与展昭赌争手段高低,曾去过忠烈祠的墙壁上题过一首诗。那首诗,是曾经惊动过圣上的。
                      再想下去,更觉的后果不堪设想。展昭的手紧紧的握住巨阙-----而且,白玉堂的的确确自陷空岛回到了开封府。一切情形都指向了不利于白玉堂的一面。
                      “展护卫刚才站在门前,似乎在等人?”包大人似乎漫不经心的问着。
                      “是----”
                      展昭望着包大人熠熠的眼光“是白玉堂。属下正欲与他出去,看到大人回来,他就先走开了。”
                      包大人眼神也微微一震。白玉堂,他当然是了解的,这只有些喧闹的小白鼠,有时候也的确让人吃不消,可是,他认识的白玉堂却是一个很识大体的人。虽然他很喜欢与展昭闹别扭,但每当事前,他还是很冷静很明事理的站在展昭的一边,至少在包大人的眼里,白玉堂是一个侠肝义胆的人。
                      但是,只是他包拯相信白玉堂是不够的,他需要是证据。
                      没有证据对白玉堂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展护卫,你是说白玉堂现就在东京城内。”
                      “是。”
                      包大人点了点头,白玉堂回来了,这只有对他更不利。
                      “展护卫,现今所有证据都指向白玉堂,白玉堂有重大嫌疑,速将他缉拿归案!”
                      可是----“大人,白玉堂决不会做这种事的----”展昭看着包大人严肃的神情,在心底轻叹了口气,他举手一揖,还是走了出去。
                      包大人坐回到书案后,他也相信不是白玉堂做的,但是会是谁呢?是谁想要至白玉堂于死地呢?
                      出了开封府,展昭就直奔留仙楼而去。
                      白玉堂曾多次和他称赞过那里的女儿红。他确信,白玉堂要喝酒的话,那一定是去了那个地方。
                      白玉堂靠在留仙楼二楼的画栏上,看着有些落寞的大街。因为还没有过完年的缘故,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加上薄雪的清冷,看起来失却了昔日的繁华。
                      展昭大红色的官衣分外显眼。
                      白玉堂不由微微笑了笑。
                      展昭走的很快,而且一直向这个方向而来,他是来找自己的?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来找白五爷。白玉堂坐回到桌子前“小二,给爷再加一套酒具!”
                      楼下传来展昭那磁性的声音“小二,白玉堂可在?”
                      “在,在, 就在他老人家常坐的那个雅间里。”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展昭走路几乎是没有声响的。如果不是白玉堂那常年淫浸在暗器里的耳朵,也根本不可能听到展昭行动那细微的声音。
                      那抹红色出现在面前。
                      “呦,猫大人终于有时间出来了?”
                      展昭坐在了白玉堂的对面。
                      “来来来,喝一杯。”白玉堂将酒倾在杯子里,那酒是有些粘稠的琥珀色,随着白玉堂的动作,飘过来一阵扑鼻的浓郁的香气。
                      展昭将酒举起一饮而尽“白兄,你是何时回来开封的?”
                      “今天早上啊-----来,再来一杯---”
                      “白兄昨晚在何处?”
                      “当然是在马背上了,不然在哪里?陷空岛离这里这么远,你总不能让我用两条腿跑过来吧?”
                      展昭缓缓的转着酒杯,在心里犹豫着,该怎么说服这只爱激动的小白鼠乖乖的跟着自己走呢?
                      


                      21楼2006-07-02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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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大人舍得放你出来了?刚才看你的神情,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呢!”白玉堂自面前的盘子里挑了一片肉丢在嘴里。
                        “昨天忠烈祠被盗了。”
                        “嗯?谁这么不长眼啊?连一个供死人的地方也偷?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偷的?”白玉堂并没有注意到展昭神情有什么不对,展昭脸色沉重,那很自然啊,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事情嘛“想起来了,去年我去的时候,见到过那里有一双金香炉,打造的还不错,我看啊,整个忠烈祠里大概也就那对东西还值得一偷。”
                        “就是那对香炉丢了。”
                        “啊?”怔了一下“白五爷还蛮聪 明的嘛。来,猫儿,再来一杯吧,丢了东西也不能不吃饭啊。要不你敬我几杯,说不定我一高兴,就陪你把那个盗贼揪出来,你看怎么样?”白玉堂一仰头-----这留仙楼的酒,就是香。
                        展昭看着一腔高兴的白玉堂,轻轻的叹了口气“在现场,发现了白老鼠的粉迹。”
                        “哦-----什么!”白玉堂的眼睛忽然瞪了起来,他将手里的筷子向桌子上一摔,恶狠狠的盯住展昭。
                        “我说你怎么这么轻闲到跑到这里来找我喝酒呢,原来你怀疑到白爷爷的头上来了!”他的手几乎要指在了展昭的鼻子上。
                        “白兄----请你和我一起回开封府----”
                        白玉堂觉得一涌怒火涌上了来,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头脑就会失去思考的能力,他几乎是跳 了起来“什么?和你回开封府!原来我们的猫大人是来抓人来了,好啊,你放马过来啊,看看凭你的本事能不能抓到白爷爷!”
                        “白兄----”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早知道在你展昭的眼里,白玉堂不过是一个贼。不过也是,你是猫,我是鼠嘛。”白玉堂唇边挂起了公式般轻蔑的笑容。从前他一提起公门里的人的时候,就会挂起这种笑容。
                        展昭的心一沉,白玉堂还是生气了。
                        “白兄,我只是想请你去和包大人说清楚。”
                        “说清楚个屁!姓展的,我告诉你,不是我白玉堂做的。有本事抓真凶去,冤枉人算什么好汉!”
                        “白玉堂,你不要胡闹了好不好?”
                        “胡闹,谁和你胡闹!”白玉堂一扬手里的画影,指着展昭“告诉你,白玉堂明人从不做暗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想抓我,别怪我和你翻脸!”
                        “展昭职责所在,多有得罪。”展昭也站起来了,和发怒的白玉堂讲道理,是最不明智的行为。
                        “好啊,那就动手啊!”白玉堂怒视着对面的展昭。
                        展昭迟疑了一下。他并不想当真和白玉堂动手。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相信此事决不是白玉堂所为。
                        他迟疑的那一刻,白玉堂已经翻过楼栏而去了。
                        展昭急急赶到栏边向下望去,白玉堂的身影在大街上一闪,就不见了。
                        看起来他气得不轻啊。展昭轻轻的叹了口气,算了,等他的气消了再说吧。反正白玉堂的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至多明天,他就会重新恢复耐心,到时候,自己一定有法子说服他的。
                        然而,第二天,却来得那么突然。
                        当白玉堂才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带着昨天的怒意。
                        展昭,展昭,死猫,烂猫,臭猫,白玉堂在心里恨恨的骂了起来。外面一阵嘈杂。白玉堂的眉皱了起来,谁这么找死,大清早的就在门外喧哗,影响白爷爷思考问题?他不爽的一脚踢开门,将店小二劈胸一把揪了过来“说,你们在吵什么!”
                        店小二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个没有一点好气的客人,这个客人打昨天一来就满脸找茬的样子“客,客官,对不起----”
                        “我是问你,外面在吵什么!”白玉堂不耐厌的问。


                        22楼2006-07-02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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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一惊,手腕用力一扯。
                          白玉堂的剑在距离展昭手一分的地方生生的停止了。
                          白玉堂即怒且惊,他瞪视着把手放在他剑锋之下的展昭“猫儿,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我不能连累包大人。”展昭平静的望着一脸受伤和恼怒的白玉堂。
                          白玉堂发出一个低低的怒吼“包大人,包大人,现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想着包大人!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想到我!”
                          这一句话脱口而出,白玉堂忽然停住了。他剧烈的喘了口气,似乎想压抑胸中的怒气,也似乎想掩饰自己真实的心意。
                          展昭静静的看着白玉堂,心里却一阵悸动。
                          两个人之间出现了暂时的空白。
                          白玉堂盯着展昭的脸,那张脸,因为受了太多的折磨,失却的血色,薄薄的双唇干燥着微微张着,那双眼睛平静的看着自己,却看不出它的主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一阵失望涌了上来,涩涩的。白玉堂才惊觉自己居然失态了。猫儿会怎么想?
                          他别扭的侧过脸去“我是说,我们之间还没有分出高下呢。白爷爷可不想让别人赶在我的前面把你给摆平了。”
                          展昭看着白玉堂侧过去的脸,心里微微的一酸,他的声音柔和了起来“展某一个人的性命与天下百姓比起来,微不足道。白兄,你我肝胆相照,你也不想让展某做一个千古罪人是不是?”他顿了一下,对着白玉堂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猫儿!”白玉堂的声音如此痛楚。
                          他看着展昭眼睛里那坚忍绝然的神色,突然意识到,如果此时强行带走展昭,后果也许就会是他一生都追悔不及的。可是,难道留猫儿在这里受苦?
                          白玉堂从来没有这么矛盾过。
                          他在看着展昭的时候,这种矛盾的痛苦就情不自禁的流露了出来。他一向都不是一个会好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展昭似乎能看得出白玉堂内心的挣扎,他轻声的说道“你放心,我身有四品官职,襄阳王也不会这么轻易对我下杀手的。”
                          “可是,你没有看到刚才那个人要对你施以烙刑么?你留在这里,鬼知道他们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你!”白玉堂伸出手,想去抚摸那饱受痛苦的身子,却忽然觉得不妥,于是,手在半空里划了一下,还是收了回来。
                          “我还受得住。”却在心底又加了一句:只要有你支持着我。
                          白玉堂看着展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爱上这只不可理喻的猫儿。也许这种事情根本就无可选择的。
                          一阵轻微的响动。
                          “快走,他们的人要来了,玉堂,不要让他们看见你!”展昭紧切的用目光向白玉堂识意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在急切里,也泄露了心底那深藏着的情感。
                          “猫儿,我不准你死!你一定要活着出来见我!不然我和你没完!”白玉堂身子一转,消失在黑暗里。
                          他不敢再回头。
                          可是,他却有一种感觉-----似乎猫儿正在他的背后,异样温柔的看着他的背影。
                          玉堂,玉堂,他终于叫我玉堂了,而且是在清醒的时候。
                          心里一阵欢喜,一阵酸苦。
                          穿出地牢,看到的是满院的护院家丁。
                          一阵噪杂“有人想劫地牢!”
                          “快,快,派人守着地牢去!”
                          白玉堂恨恨的咬着牙,却想起被他藏在深草里的巧匠张。这个人也许会对救猫儿有用也说不定。
                          所有的人都涌去地牢了。
                          白玉堂几乎没有费什么周张就将巧匠张带出了襄阳王府。
                          开封府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所有的人都没有睡意。


                          26楼2006-07-02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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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抚过展昭的面颊,有些凉凉的。
                            心里一动。
                            那一次他与展昭一起自山崖上跳下来的那次,他拉动绳子,而绳子的那一端竟然没有了那只对他瞪眼睛,和他吵,和他打的猫儿的时候,他第一次惊慌失措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惊慌起来。
                            那时候,抬眼望去碧水东流,风静云轻,他却那么惶恐不胜。
                            身边的波声一响,水浪里,那一身红衣的猫儿站了起来,水滴闪烁着金色的阳光,飞溅起异样的光彩,白玉堂自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对这只猫,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情。这种感情,大概就是为千百文人墨客所歌诵称讼过的爱情吧。
                            手指描过展昭那有些干燥的唇瓣,柔软的,心里一动,轻轻的伏身印上一个轻吻,当他的唇与猫儿的唇相接触的时候,白玉堂的心忍不住剧烈的跳动起来。
                            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后,展昭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很疲倦,并不想睁开眼睛,但是,似乎有一种温柔印在了他的唇上,他下意识的轻轻的呻吟了一下,那个温柔的触动由浅及深的一遍遍擦过自己的唇,于是,心一阵悸动,所有的思绪都不见了,全世界都不见了,只余下那个温柔,不知不觉里,那个深深印在心底的名字就那么自然而然低低的呼唤了出来“玉堂~~~~”
                            本来只想轻轻的亲一亲,可是,展昭那低低的吟哦里叫着自己的名字,那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显露出来的无助和软弱,那迷离的眼神,那令人消魂的呼唤都让白玉堂实在无法再控制住 自己汹涌上来的感情。那浅浅的吻,辗转入深,舌头灵活而大胆的探进对方的口中,亲吻是这样的甜密这样的令人沉醉---猫儿,猫儿,那是一种令心隐隐作痛的爱意。说不清此时是快乐多一些,还是痛苦多一些。
                            当白玉堂恋恋不舍的离开展昭的唇的时候,展昭的双唇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红色,接着,理智迅速的回到了展昭的身上,苍白的脸上涌起一片红潮,他双手抵在白玉堂再度贴过来的身子“不----你----”
                            “猫儿----”白玉堂的声音有些嘶哑“猫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挂着你?一想到把你留在哪里,被他们折磨,我都要疯了。还好,你没事。你还等着我去救你---”
                            他低低如耳语的喃喃,如同蛊惑人心的咒语一般,展昭在白玉堂面前的意志远远要比面对襄阳王之时软弱得多,那个人深情的眼睛,就是他心上不能治愈的伤一样,他的手,随着白玉堂的身子缓缓的落了下来,白玉堂的亲吻如此热烈,暂时的夺去了他的思维,夺去了他的理智,此时,他是那么依恋这个有力而温暖的怀抱,那亲吻落在他微微卷起的睫羽上,落在他迷离的眼睛上,落在他受过鞭挞的肌肤上,引起他一阵阵颤抖。
                            白玉堂自己也不知道,要用尽多少力量,才能控制住自己身内的热情,让自己停止下来。猫儿的身体还很虚弱,只是亲吻,就让他吃不消的喘息起来。那低低的喘息,在白玉堂的心里燃起一把火,但这把火对重伤的展昭可是很危险的。他的眼目落在被自己扯开的内衣里那看起来如此脆弱的锁骨上,口干舌燥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他伸出手去,将展昭的衣襟掩好。
                            展昭的眼睛在半闭半睁之间,那种少见的,有些慵懒的神情,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只等着爱抚的猫儿。
                            门开了。
                            那轻轻一推,在沉浸在柔情蜜情里的两个听来,无异于一声响雷。
                            展昭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有些慌乱的推开白玉堂的手。慌乱,这种情绪,在展昭身上,几乎没有出场的机会。
                            公孙策一进屋就能感觉到空气里,那不寻常的气氛。
                            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展昭
                            神情自然过了分的白玉堂
                            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出场竟是这样的不合适宜。
                            公孙策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即然展护卫醒了,就让他先吃药吧。”
                            门关上了。
                            这个人,为什么要关上门!好像自己和白玉堂有什么-------可是,并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有了什么。
                            展昭看向白玉堂。
                            那个人正对自己绽出一个可恨而又可爱的笑容。
                            “猫儿吃药了。”
                            公孙策正绕过那株盛开的梅花走出去,他似乎听见展昭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可疑的惨叫。可是,他的脚步停也未停的继续走了出去。
                            


                            29楼2006-07-02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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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楼2006-07-02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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