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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不曾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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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转自诸葛亮吧,当时没有时间看,结果下午大哥就删贴了,郁闷ing。还好一位朋友存了,让我可以一饱眼福。

 
这篇文的作者: 218.63.39.*  发表时间:2006-5-12 11:51  


1楼2006-07-13 05:59回复


    建安十三年。秋。吴地。 
    虽已至深秋,但江东却未见寒迫,月明星朗,夜凉如水。 
    “铮——”深沉豪壮的琴音响起,万物俱寂,一些无事的仆役也驻足侧耳。 
    “可是都督又起琴了?” 
    “必是都督,不然又有哪个有此琴技!” 
    “近来都督已许久未曾抚琴,今日却又是为哪何有此雅情?” 
    “蠢人,你不知道刘使君的军师诸葛先生今日受都邀坐客于此吗?想来是在宴娱诸葛先生。” 
    “嘘!静声听琴。”有人轻嘘道,说话的二人便也噤了声细细聆听。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 
    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冢?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 
    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和着跌荡的乐声,立在宽阔大厅中央的男子悠扬的嗓音便如暖流般浸漫着因人客不多而显得有些空落落的宴厅。 
    “好!好一首《梁父吟》!孔明先生所填之词是深得此曲精髓了,瑜不如也。”抚琴之人淬然推开面前的琴笑道。这一笑几乎令得厅上侍候的使女们摔了手中的物什。浓黑的发闲闲的挽个髻子,用缝入银丝的带子随便一系,露出那张不知迷倒多少人几可称为绝色的面孔,虽然娇好若女子,但那双眼中却不时射出一道锐利的寒光,刺割着厅中唯一一个不曾被自己的气势压制的男子! 
    “都督谬赞,亮愧不敢当。”一袭青衣身材修长的男子微一行礼道,声音温和低沉,听在耳中仿若煦日的春风,拂在面上令人暖意微醺。 
    待他抬起头时,厅上人再次暗暗赞叹男子的儒雅飘逸之姿。相对于都督的华贵雍容,高不可攀,这男子的隽永和内敛反而令人觉得亲近,只是被那双澄澈若林中隐湖般的温润眸子看上一看,便想将心中所有事都吐出说与他听,只觉得无论是怎样的心事都可以在他处得到慰藉安抚,哪怕只是看看他的笑容,听听他的声音,便可缓解一切繁琐忧劳。 
    “先生太也谦了。今日你大展神威,把那些鼠目寸光之人驳得哑口无言,说服吾主决心与曹一战,此战若胜,先生实是功不可没。”东吴大都督周瑜周公瑾抿着秀丽的唇端起酒杯起身向孔明走来,示意旁边的仆从为孔明送上酒。 
    “惭愧,无识竖子逞口舌之利,实是江东诸位先生不屑与谋,才给亮钻了空处。” 
    “莫要再谦,先生大才,吾极为敬重。来,你我共饮此杯,以祝此战必胜!”周公瑾一饮而尽,将空杯示给孔明。虽然面貌娇好,却毫无女儿姿态,便如他的琴音般,豪壮又不失狡猾,周身更是散发着武将的凛凛杀伐之气,胆小者甚至无法与其对视。 
    孔明微微一笑,未再辩驳。周公瑾若有所思的盯着他,若是旁人此时恐怕便因这注视而心神不宁,孔明却如不觉般只慢慢将杯中佳酿饮尽,也将空杯示于周公瑾,两人相视一笑,各回其位。 
    “今日鲁子敬在吾面前极力夸赞先生智谋无双,吾眶骗蒋子翼之计余人均未明了,唯先生立时便明白吾心意,实是瑜的知己啊。”周公瑾双眼微微一眯,射出两道冰寒目光,牢牢钉在孔明面上。 
    “亮只是将都督的行事前思后想两相对照才明白了都督的计策,若不是都督想出此计,亮也断不能知晓,比之都督实是逊了一筹。”虽然言辞极为谦恭,但那悠然的神情却一点也没有显出半分惊慌之色。 
    如此人物来日必是吾主强敌,定要除之而后快。思及此,周公瑾哈哈一笑,把厅中有些紧绷的气氛带开,再次劝酒,待喝过两轮,复又问道:“以先生之见大江之上该用何种兵器更为趁手?” 
    “当是箭矢。” 
    “正合愚意,只是现下军中缺箭十万枝,瑜又要备战无法分身,只得烦请先生代为督监制箭,先生意下如何?” 
    孔明微一沉吟便点头道:“自当效劳,不知都督何时需用?” 
    “十日如何?” 
    “十日恐有误军情,便三日吧。”温润如玉的男子带着浅浅的笑意回视大惊的周公瑾。 
    周公瑾身向前探,目光紧紧盯住眼前之人,道:“军中无戏言,若是不成便要以命相抵!” 
    “然。” 
    周公瑾目中寒光暴起,断声喝道:“可敢立下军令状?” 
    “然。”连语气也未变的悠然作答更是激怒了周公瑾,冷冷一笑,对仆役道:“给诸葛先生呈上纸笔!”


    3楼2006-07-13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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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径自在纸上一挥而就,待周公瑾看罢收起便道:“还有一事望都督成全。” 
      “先生但说。” 
      “亮虽不才,也愿为此战出绵帛之力,还请都督准亮于江上探察曹军阵仗,以期助战。” 
      “瑜自当拨船给先生。还望先生小心。”周公瑾璨然应允,宾主再不多说,饮酒看舞,自不必说。 

      立下军令状的第二日晚,孔明乘了江东士卒驾驭的小船悄无声息驶向曹军水寨。 
      夜色深沉,只有远处曹军寨中的火把将周围照得通亮。 
      “诸葛先生,再不能往前了,恐会被曹军发现。”摆船的士兵轻声道。 
      孔明微一颔首:“便停在此处吧。”说完,便立在船头遥望曹营,默然无语。 
      摆船的士兵名叫阿福,自九岁起便跟随在周公瑾身旁,忠心耿耿,心思活络,颇得公瑾赏识,此番被派了来载诸葛于江上探看,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孔明是否会有异动,此时只停要江中,也不见这位先生有何行事,只是暗自耐闷,不想一抬头间却见这文秀的诸葛先生背冲自己的身子似乎在微微轻抖! 
      “先生,可是有何不妥?!”阿福惊问道。 
      只是微一摆手示意阿福自己无事,孔明连眼梢也未从那座大营上移开。阿福也噤了声,移了几次,就着远处的光亮细细看孔明的面上。 
      这一看又吓了一跳。 
      昨日两宴,阿福均在,且就侍立在不远处,虽然忠心周都督,但心下也暗自为这诸葛先生的气度所倾,只觉得这位先生非但不输都督,甚至隐隐然还有凌驾于上的势子,当然这番想法只在自己心中绕一绕,便不敢再想,可内里对这在如许凉夜中吟唱悠扬古曲,谈笑间立下生死军状的青年男子是极为钦佩的,甚至有些惋惜他将逝的生命。 
      哪想这位先生根本不曾露出半点愁绪,一整日只是赏景唱曲,不见丝毫紧张,便是昨夜在宴中,面对一脸杀气的都督也是寸步不让,泰然自若,分毫不见惧意。 
      可现下这位以一己之能令得江东群英哑口无言尽皆失色,丰神飘洒器宇轩昂的孔明先生竟修眉紧蹙,双拳紧握,注视着远处灯光通明的曹军旱寨里的中军大营,常挂在嘴角的那丝淡雅笑意也消失了,面上神情复杂莫名,眼中不时掠过难懂的神色。 
      不知怎的,像这般探看,竟仿佛是侵扰了这位如玉般温和洁润的男子,心下不忍也不愿,阿福立时收回目光,只警惕着四周水域。 

      十四年了。总是不时做着同一个梦。 
      梦中,那金甲红毡的男子骑在青色巨马之上,缓缓向他驰来,待到得面前,便居高临下盯着他,如墨般浓黑的眉下那双细长冷峻的眼瞬也不瞬,有如在看着一只随时可以杀死的小动物,他只觉整个身体都在这目光下被一寸寸劈裂开,却连眼睛也不能移开,任身心被慢慢剥琢,强烈的恐惧和十四年前那晚的自己一般,几乎便想立时死在当场。 
      梦中,那个男子,还有他,都不曾说过一个字,只是一个俯视,一个仰望,便似要至天荒地老般,直到恐惧至极限,一身冷汗的惊醒过来。 
      那之后,避开妻子的担忧,独自在夜色中踱步的他久久不能入睡。随着年龄的渐长,他有些察觉到梦中那难耐的恐惧之下,似乎还有着一种不解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只是焦躁不安,任这股烦乱日益积聚在心中,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理是不为人知。 
      那个男人就在那片水旱相连的大寨中,待得过几日的江上大战,定要叫他葬身于此,以后便不会再做那徒乱人心的梦,更再也不必为那股结郁之意烦扰了。 
      长长吸进一口江上的清冷之气,抖抖衣袖,甩下并未沾染的尘埃,最后再望一眼那森严的寨子,便命掉船驶回吴营了。


      4楼2006-07-13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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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被奸人所谋,诸将官谋士都有些气愤难平,军心低落,当晚曹孟德便命人在大船上摆酒设宴,以抚军心。 
        天色向晚,东山月上,皎皎如同白日。长江一带,如横白练。曹孟德坐于大船之上,左右侍御者数百人,皆锦衣绣袄,荷戈执戟。酒酣耳热之时,席上诸人气氛渐热,心情渐平,更是有将领步下宴席舞剑助兴。 
        待看得兴起,本似已大醉的曹孟德乃取槊立于船头上,满饮三爵,横槊歌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皎皎如月,何时可辍?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众人听罢大赞丞相文采之佳妙不输司马相如,曹孟德大醉,遂由人扶回营中休息。 
        是夜,许诸许子满听到帐内传出丞相低低的声音,因不真切,只当是梦中醉话,隐隐间是在吟刚刚酒席上所做之歌,待到后来,便只是反来复去吟咏其中一句,竟叫不识文墨的许子满也记下了此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大帐中,曹孟德并未睡着,虽然酒意颇浓,但日间所见却令他翻来转去无法入睡。 
        清冽的晨风中,那名文秀的男子立在布满箭矢的船首顺流而去,几缕黑发在风中飞扬着,拂着那雅致的面孔,水色的衣袖猎猎舞动,在这氤氲的冷雾中若隐若现,便似飘遥飞天游冶红尘的世外之仙。 
        那温和又不失坚毅的面容,以及唇边安静和悦的微笑,都令得他窒了一窒。虎痴本欲执弓亲射那男子,虽然隔得远了,但以子满的膂力,当是可以伤到那人,可自己却偏偏止住了他。 
        便是他吧,断不会错,他便是那十数年来扰动我心之人了。虽然向自己恭敬行礼,却又以一双如星眼眸澹然不惧直视自己的隽永男子,便是那在十四年前错失的人了吧。询问诸人,贾文和告知那男子应是隆中的诸葛亮字孔明,胸怀大志,惊才绝艳,新近辅佐了刘玄德,他此来便是劝刘玄德与孙文台联兵共拒我军。 
        再翻一个身,手指无意中碰到置于枕旁随身所配的和氏白玉,入手滑腻,那人,便如这玉般,典雅温润,集天地灵气,才能成此一宝。 
        君子如玉,君如美玉。轻轻抚着手中之玉,终困意难挡,渐渐睡去。 


        这章里曹操送诸葛鸡舌香,是确有其事,不是俺胡编,不过写给孔明的信里,除了那句‘今奉鸡舌香五斤,以表微意’是真实的,信中的其他内容因为文献丢失,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了,所以我编了几句,编的不好请不要深究啊~~ 
        另,终于又回来了,已经不知是该笑该哭了,总之会继续努力奋斗,多多写文,争取早一日取得党的信任,进入党的内部~~ 
        谢谢诸位的留言,嘿嘿嘿,虽然知道有赚分之嫌,但看到留言还是觉得幸福无比,再次表示强烈讨厌刘备这小样的,最近是越看他越烦。


        7楼2006-07-13 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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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十四年深春。荆州。中郎将府。 
          春日绚丽,草长莺飞,百花争妍,府中仆役都被这春景所惑,奔走不停,面上笑意融融。 
          “唉……”使女小绣望着遍洒庭院的春光轻叹,手中的活计不自觉又停了下来。 
          又是一年了,今年二牛哥还是没能来看自己。倚在廊柱边,望着在庭前飞来翩去的一对彩蝶,痴痴想着。二牛哥有没有想小绣?前年我给他缝的荷包可还带在身上? 
          二牛哥,小绣可是想你想得紧了。 
          “死小绣,又在这边躲懒了,可是皮痒了?”一声娇喝,小绣吓得一哆嗦,待回头一看,却见是要好的翠儿正掩了嘴笑,啐道:“好个翠儿,竟来吓你姐姐,看我不扯你的嘴!” 
          翠儿边笑边躲,叫道:“姐姐饶了我,夫人命咱们手脚麻利些,中郎将大人这便和几位同僚回府了。” 
          小绣赶忙停下不追,骂道:“死丫头,也不早说。”两人快手快脚收好,便赶至正堂外侍立。 
          过不片刻,府外传来一阵喧乱,想是中郎将大人回来了。 
          果然,随着一阵笑语,中郎将大人和几位常来府上的大人低声交谈着往这边走来。
          一群人俱是青年才俊,个个丰神俊朗,风度翩翩,但即便如此,温文儒雅面带浅笑走在诸人间的中郎将大人却仍是最引人注目的。 
          待诸位大人除履步入堂中,唯有中郎将大人未似其他人般在袜上缀金挂玉,大做文章,仅着一抹雪白布袜,便似他这个人般,如那湛蓝天穹中的素净云朵,未沾染片色微尘,悠来倏往,不被天地万物所羁。 
          小绣与翠儿互望一眼,两人均是一副自傲之色:还是我们中郎将大人最出尘不俗。 

          “诸位可听了那曹操去岁所做新歌?”马良马季常一边净手一边询问在座之人。 
          “可是那首短歌行?倒也有所耳闻,据说甫一唱出,便有人说此歌不吉,没想不过一日,曹操便被火烧连营,大败而逃了。“简雍简宪和笑道。 
          众人齐笑,孔明轻抚着已很平整的衣襟,端坐席上但笑不语。 
          诸人正自谈笑风生,忽有仆役手托一只锦盒在堂外禀道:“大人,许都有人送来此物。并附一信。” 
          “许都?”孔明敛起笑容,招仆役近前,取过锦盒之上所封锦缎展开细观。 
          “可是徐元直有信来?”简宪和疾疾问道。 
          良久,孔明摇摇头,将锦缎递与简宪和,道:“是曹操送来的。” 
          诸人大惊,忙抢上前观那锦缎上所写,只见信上字体气势磅礴,雄劲有力,却又不失灵动,笔意飞扬。各人不禁心下暗赞:端是一笔好字。 
          待看清那信上所写,不由齐齐失笑:“这曹贼,竟是来赚中郎将大人了。” 
          简宪和举起锦缎朗声念道:“昔闻先生大才,胸藏璇玑,惜铿缘一面,去岁有幸与先生识于三江口上,惊为天人。恨不能与先生促膝长谈,讨教治世之谋,黯然不已,今奉鸡舌香五斤,以表微意,还望不吝笑纳。” 
          孔明打开锦盒,一股丁香的芬芳之气便弥于堂中,连门外侍立的小绣与翠儿也可得闻,这香芬典雅柔和,叫人浅醉其中。 
          “《汉官仪》上有书:尚书郎含鸡舌香,伏其下,奏事。”马季常捻起一簇鸡舌香在鼻前轻挥,道:“看来曹操是想让孔明去做他的尚书郎了。” 
          “他倒也美,凭这阿什物便来赚我中郎将大人,实是厚颜寡耻,徒惹人笑!” 
          “可要去追那送信之人?” 
          “何必,不过一下人,追回来也无用。”马季常阻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孔明忽的压下锦盒盖子,唤来翠儿:“送与夫人,着她将出一半送与糜夫人,剩下的便给这里几位大人的府上分送去。” 
          “孔明这是慷他人之慨了,教那曹贼知道,定气自己徒劳无功,倒是便宜了我等。”众人也不谦拒,知孔明必不将此物放在心上,复又谈笑片刻,看时已近午,便纷纷散去了。 
          待诸人皆去,孔明立于堂中,久久不言,不知过了多久,方慢慢踱出,待经过廊上,却又停了下来看向那明媚春光中的庭院,小绣跟随其后,不禁有些奇怪。 
          往日中郎将大人总是休憩片刻便会去书房处理公务,虽则也会赏景观月,但近来却是因公务繁忙而减少了,今日为何又有雅兴? 
          正想及此,突然孔明加快了脚步匆匆往书房走去,小绣一路紧跟,到得书房已是有些气喘了,抬头正见夫人黄硕带着翠儿迎面而来。 
          互行一礼,黄夫人刚待说什么,抬头看到孔明面容却惊问:“先生可是身体不适?怎的面色如此潮红?” 
          “不妨事,刚刚走得急了些。一会便好。”孔明举步迈入书房,夫人跟在后面,小绣和翠儿奉上清茶,便自退至外面侍立。 
          “那鸡舌香已照先生吩咐着人送去糜夫人处,这剩下的一半便就给马大人他们送去。”夫人一边替孔明换下官服,一边道。 
          “如此甚好。” 
          “只是那鸡舌香极为贵重,先生便一钱也不留下吗?” 
          房内一阵沉默,只听得孔明换服的沙沙衣响,夫人以为孔明没有听清,待要再重复一遍,孔明却断然道:“不,一分也不留,全部散去。” 
          夫人吓一跳,赶忙应道:“是。” 
          孔明也觉自己有些急躁,歉然道:“有劳夫人了。” 
          夫人轻声笑道:“妇之所事,何来有劳。先生可要吃些点心汤水后再办公务?” 
          “不必了,待饿时再说。” 
          夫人遂告退而出,带上房门,轻声嘱咐了小绣与翠儿两句便去了。 
          过了许久,书房内才传出熟悉的竹篾轻响,中郎将大人又要辛劳了。


          8楼2006-07-13 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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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兴十二年。五丈原。蜀军大营。 
            时值八月中秋,是夜银河耿耿,玉露零零,旌旗不动,刁斗无声。巡营的士卒虽是脚步霍霍,神态威勇,但仍不时被五丈原上一阵阵的瑟瑟秋风吹得彻骨生寒。 
            “笨阿狗!又打碎东西!”一声低低的喝骂引得兵卒看去,中军大帐十几步外,两名十四五岁的男孩正在捡地上的碎片。其中一名一脸聪敏的男孩边捡边低声责备,被骂的男孩也不回嘴,只是一脸傻笑。诸人都知这被骂的男孩名阿狗,是个孤儿,又因是个傻子没人照管,快要饿死路边时被偶然经过的诸葛丞相救起,因怜他身世坎坷,便带在身边,只让他做些轻活,但即便只是些轻活,他也常常出错。 
            待两人收拾好,重又煮了汤药,这次由那聪敏的小心奉入中军大帐。 
            行军榻上,孔明闭目而卧,脸色青白,呼吸浅急,厚被下的身子瘦弱得几乎看不出身形。 
            守在一旁的侍从看到男孩送进药来,便轻声唤:“丞相,请起身用药。” 
            唤了两声,孔明方睁开眼,虽已是肌体消瘦,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安悦,便如春风化雨,把这五丈原上的寒意也驱散了。 
            侍从将孔明扶起,孔明边用药边对捧药进来的男孩道:“吉儿,刚刚隐约听到你又在责骂阿狗了,是也不是?狗儿心智不齐,不明世事,身世又凄苦,心地却甚是良善,你不要太苛责他。” 
            吉儿有些委屈,但也不愿回嘴,只垂下头道:“是,先生。” 
            孔明微微一笑,看出男孩心有不满,刚待要再嘱他几句,突然一阵心悸,手中的药碗便再拿不住,摔落到地上,身子一侧,昏厥过去。 
            帐内几人大惊,急忙叫军中随医来。一番救治,方才缓过气来。甫一清醒,孔明便哑着嗓子,着人去请姜维姜伯约,杨仪杨威公等重臣来见,更严声嘱咐切不可慌张! 
            过不片刻,所请重臣已齐聚于帐外。诸人被招来时已深感不安,今日丞相晕倒在阵前,便是他们这些不通医理之人也觉出丞相恐天不甲年,此时虽已至深夜,却都并未歇息,这时有侍从面色凝重的来请,虽个个强自镇定,却也都有些了然,步履沉重的进入中军大帐。 
            孔明斜倚在榻上,神态疲倦,脸色便如棉纸般白而无色,唯那双亮如繁星的眼盯视在诸人身上,令人不敢逼视。 
            “亮赋性愚拙,自先王薨后,数次兴师北伐,却均未成功,此时更已是病入膏肓,命垂旦夕,恐不能终身侍奉于陛下,只能饮恨。诸君俱是我蜀国栋梁,深得陛下信赖,亮便将扶助吾主的重任托付于各位了。”说着,便勉强坐在床上施礼。 
            诸人不敢受,纷纷侧身避让,沉声应诺。姜伯约更是已忍不住低声啜泣,孔明看他一眼,只微微一笑,并不劝慰责备,只续道:“吾死后,不要发丧,全营皆安静如常,再一营一营缓缓退走,若是司马懿来追,便擂鼓布阵,再将吾之前所雕木像置于阵中,各将官立于左右,司马懿必定惊疑退走,到时才可全军速退。”诸将再应,此时不仅姜伯约,便是几个老成持重之人也以袖掩面,孔明的侍从和吉儿更是泣不成声,唯有阿狗不明所以,见这许多大人们哭泣不止,只觉有趣,若不是怕被吉儿责骂,此时恐已笑出声了。 
            孔明再强撑着写下呈与后主的遗表,交付于蜀中来人,再嘱托几句又道:“吾归天之后,此身便葬在……”突然住口不言,目光虽是盯在帐中一角,却觉他神思已悠悠飘向不知名的地方,众人不敢问,只得静待。 
            过了半晌,方才听孔明低低的道:“……吾归天之后,便葬于定军山顶吧……” 
            诸人皆感疑惑,本以为就算不是葬于蜀中,也定是运返家乡敛于族中,或是回归隆中,可为何却要葬在定军山? 
            只听孔明似是自语似是感叹的又轻声道:“这五丈原上的风……好冷……” 
            众人待要追问,却见孔明已是疲惫至极,再不能言,只勉强挥手示意诸人退出,仅留下吉儿与阿狗侍候。诸将官不敢走远,只在帐外候立。 
            虽大帐四角捂得严严实实,但仍不时挤入寒风,外面怕不冷得冻人? 
            孔明似是沉沉睡去,可那双浓秀的眉却紧皱着,似负着千均重担无法卸下。 
            连无识农人也知道,若诸葛丞相故去,还有谁人能撑起这蜀国的天空?外有北魏东吴虎视眈眈,内有乱臣贼子蠢蠢欲动,丞相若去,汉室将倾! 
            


            12楼2006-07-13 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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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也在担忧这必定艰辛的前景,苍白的脸愈发困苦,呼吸也渐急促。 
              出师未捷身先死,出师未捷身先死! 
              一股股冻人的风不知从何处挤进来,将火把吹得跳脱不止,帐内更似聚起了浓浓的愁绪压得人气闷不已。 
              侍立一旁完全没感到帐内气氛沉重的阿狗实在是倦了,便偷偷后退倚靠到放置丞相私物的藤箱上,不觉竟然睡过去了,身子也渐滑向一边,越倾越斜,终于‘扑嗵’一声巨响,重重摔倒在地,连带着藤箱也倾倒开,内中物什散落一地。 
              吉儿先是被吓一跳,待回过头看清怎么回事,便怒睁哭红的双眼,无声扑上去,掩住阿狗的嘴,重重踢了他几下,再回头去看丞相,还好,并未吵醒,赶紧拉了阿狗收拾掉落在地的衣物书籍。 
              一只小小的黑色木盒从衣物中露出,隐约透出阵阵清香。吉儿识得此物,前二三年有商贾向陛下进献了一斤鸡舌香,陛下分出一半赐予丞相,丞相收下后仅留了几钱置于此盒中,其他便全赠给了友人同僚。 
              虽是收在盒中,却不见丞相使用,只是在出远门时带在身边,想是珍惜此物不舍使用吧。 
              正想着拾起放好,却被阿狗抢先一把抓起,紧接着就开了盒盖去闻那香气,吉儿怒极,劈手去夺,阿狗闪躲,却失手掉落了木盒! 
              刹时,帐外漏进的风吹散了这些许鸡舌香,那淡雅浓郁却又丝毫不显妖娆的香气便弥漫于大帐内,使闻者心胸恬适无比。 
              吉儿却哪有心情嗅这气味,几乎没哭出声来,丞相如此喜爱这盒鸡舌香,平时也不舍用,没想竟被这傻子打翻了,想要揍这傻子,可却又想起丞相的嘱托,下不去手,只是一边垂泪一边偷偷看向榻上的丞相有否醒来。 
              不想这一看却怔住了。 
              刚刚一脸凄怆冗痛的丞相此时虽仍未醒来,神情却倏的和缓下来了,虽然面色依旧苍白,可不知怎的,两颊竟悄悄浮上抹晕红,薄厚适中的唇角也牵起了笑意,不似平日般浅浅淡淡,而是更浓烈自在的笑靥,仿佛是梦到了什么趣事,打从心底透出了快意。 
              幸好丞相没有被惊醒,不然就算丞相不怪罪,自己也恼恨自己。 
              一把推开仍在嗅那香气的阿狗,快手快脚无声收好物什,收拾净了,才松口气。再扭了阿狗回到床边侍立。 
              立着立着,突然觉察不对,轻轻探身向前,仔细看榻上一直安睡的丞相,却发现不知何时丞相已猝然而逝了! 
              吉儿呆若木鸡,过得好一会儿,双腿一软,扑嗵软倒在地,数次张口却都发不出声音,阿狗看得奇怪,一把拍在吉儿背上,得这一缓,吉儿终是哭叫出声:“丞相!丞相归天了!” 
              帐外一阵混乱,数人冲进来,看得丞相确已归天,个个神情悲凄,却又无人言动,便是如姜伯约般跪倒痛哭者也是以手掩口不敢发出声响,以免被营中军卒知晓,造成混乱。 
              帐中众人哀恸不已,阿狗却不懂发生了什么,只觉气闷,便悄悄溜出帐外,走得远了,仰头看那深沉夜幕。 
              夜空中群星闪烁,玉兔皎洁,刚刚那阵迫人的寒风此时也变得温驯了,缓缓拂过周身,令早憋久了的阿狗倍感舒畅,不自觉吭吭哧哧的脱口而出:“这五丈原上的风好暖啊……” 
              建兴十二年秋,八月二十三日夜,蜀丞相诸葛孔明奄然归天。 

              那金甲红毡的男人俯视着伫立在面前的青年,四周一片沉寂,无声无息。 
              良久,青年缓缓伸手,握住了那男子持缰的手指,静静地露出了温润如玉的笑容。那冷峻的男子也笑了,紧紧执住青年干净修长的手,天地间便似只有他们二人般,一在马上,一在马下,深深凝视对方,直至那天荒地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13楼2006-07-13 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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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发现这首诗用在这里真是恰如其分~
                一直觉得亮G的去世是三国里最为孤独的一幕><


                16楼2006-10-10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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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贴吧的同人文都在倒数第二页,ak最近总是不来,这些贴子都沉了,不多,不过我都挺喜欢的


                  17楼2006-10-10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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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P


                    IP属地:云南18楼2006-10-10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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