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宁安吧 关注:48贴子:7,291

【彼年.首发】[原创.照月] 天人五衰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我来了。
等你从山村回来记得给我+J。


1楼2011-07-24 20:59回复
    在佛教中,意指天人寿命将尽时,所出现的种种异象。
    五衰又有小五衰,大五衰两种。
    小五衰相
    之一是乐声不起,谓诸天音乐不鼓自鸣,于衰相现时,其声自然不起。
    之二是身光忽灭,谓诸天众身光赫弈,昼夜昭然,于衰相现时,其光不现。
    之三是浴水着身,谓诸天众肌肤香腻,妙若莲花,不染于水,但衰相现时,浴水沾身,停住不干。
    之四是着境不舍,谓诸天众欲境殊胜,自然无有耽恋,于衰相现时,取着不舍。
    之五是眼目数瞬,谓诸天众天眼无碍,普观大千,于衰相现时,其目数瞬。
    大五衰相,
    之一是衣服垢秽,谓诸天众铢衣妙服光洁常鲜,于福尽寿终之时,自生垢秽。
    之二是头上华萎,谓诸天众宝冠珠翠彩色鲜明,于福尽寿终之时,头上冠华自然萎悴。
    之三是腋下汗流,谓诸天众胜体微妙,轻清洁净,于福尽寿终之时,两腋自然流汗。
    之四是身体臭秽,谓诸天众妙身殊异,香洁自然,于福尽寿终之时,忽生臭秽。
    之五是不乐本座,谓诸天众最胜最乐,非世所有,于福尽寿终之时,自然厌居本座。
    以上五种大衰相显现时,天人将死亡。


    2楼2011-07-24 21:05
    回复

      序章,第一节。
      前时刚刚下过一阵小雨。
      阴郁连绵,六月的雨。
      现在即使不再落下雨珠来,也只是暂时的休息而已。乌云仍在,酝酿着下一次温吞的倾泻。
      六月的雨总是这样恼人,总也没有个痛快的时候。
      空气里都积蓄了一股浓郁的水汽,仿佛可以透过衣衫似得。
      地面上也好,瓦檐下也好,到处都积攒着小小的水洼。仅仅只是无聊时在庭院里渡一圈,便鞋就又会被污了,衣帽也在经过廊亭时,不小心给檐上滴下的积水淋湿。
      更不要提走在外面的街道上。
      要是城里的石板路,那倒还好些。可若是在一些泥泞的土路上,那根本不能做半刻停留。
      不,就算是平时,京里的贵族公卿、淑女贵妇们,也是不会随随便便走在这种道路上的。
      要不然的话,那些华贵的衣料,精致的妆容,不是都要被飞尘弄脏了吗。
      最重要的是,那会降低自己的身份啊。
      不过眼下,却是有个贵族的年轻人,身着用料华贵的狩衣,急匆匆地,踏在泥地上、踏在水洼中,一路往城边的方向赶去。
      在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看样子追赶不上,十分狼狈。如果年轻人是哪一家的公子,那这些人兴许就是随从之类的人物。
      这些暂且不提,总之奇怪的贵族年轻人赶着路,往城边去了。
      其实,要是遇见了心仪的小姐,迫不及待要去送一件礼物,脑子发昏以至忘了乘车和礼节——这样的少年倒也有不少。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
      所以这位贵族少年在这种情况下疾奔,倒也算不上太奇异。
      真正奇异的是,他一路从某位大人的府里跑到这里,路程虽然算不上远,但匆忙之下,水坑一定是踩了不少的。
      就算小心避开了水坑,泥巴也总要溅上一些。
      即便连泥巴也没有溅上,那他的鞋底也总该是脏兮兮的。
      ……走在普通的道路上也难免会弄脏鞋底,否则太说不过去了。
      但这个少年,就偏偏连鞋底,都很干净。
      纤尘不染。
      好像尘世的污秽,根本无法触及他分毫。
      如果再抬头,看他的相貌,就会更笃定了。
      那脸孔,何需过多赘述。无论是谁见了,都会觉得修成正果的仙人,超脱尘世的天神,便一定是这副样子。
      哪怕脸孔因为少年正在疾奔的缘故看而不清楚,光是那通身的气韵、行止做派,也能够即刻于凡俗中区分。
      他一路跑着,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彼此临近的几座民居正燃着火,这种湿润的天气中,竟然也烧的剧烈而恐怖。好似意境柔静的画卷里,一条突兀的裂痕,破坏了整幅图。
      街道上,小巷中,接近民居的屋子里,百姓们早已匆匆离去了。凄清的黑云与熊熊的火焰,对峙成一股诡异的气氛。
      少年低头,因为此处虽然静谧,却并非空无一人。
      尚有十几名与他穿着相仿的阴阳师,围成一个圈子,将着火的房屋围了起来。
      说也奇怪,这水汽中也欲吞一切的大火,竟似是真被他们锁住了一样,只是在原处烧灼,再也不能向外蔓延哪怕一分。
      一人立于众人所围的圈子之外,黑色衣摆随热浪掀起的风涌翻腾。
      他手持一个印,口中不停咏念着复杂难懂的咒语,有光芒在他结出各种印的指间翻腾,彼此交织成锁链。
      一个伏灵的咒。
      少年看着他不断变化动作的双手,皱起了眉。
      此时,静谧的街道响起一串凌乱而剧烈的脚步声。一路追逐着少年的众人终于也到达了此地。只是不等他们稍稍喘息,几乎蒸干了水汽的火焰就忽然剧烈抖动起来,一下子暴涨。不但将围绕住它的阴阳师们齐齐逼退一步,也让才到不久的他们惊呼起来。
      更加可怕的是,火焰中发出一个女人凄厉的声音。即便因为太过尖利而听不清楚,只凭语气也能够想象,是种多么怨毒的诅咒。
      可是,在这灼烧肆虐了许久的大火中,还有什么人能够生存?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发出一阵压抑的骚动,黑袍人的咒与印,却都还没有编好。
      少年的目光落在他变换着动作的手指,落在发出尖叫声的火焰,落在阴阳师发白的面孔和渗出冷汗的额角,落在想要后退却忍住恐惧的众人,缓缓拔出的剑刃。
      


      3楼2011-07-24 21:17
      回复
        剑刃上闪着对于那火焰来说,太过微弱的寒光。
        他深吸一口气,垂下眼,静静的等待。
        陷入进黑暗之后,其他的感觉便灵敏起来。少年的身边鼓动着各种声音,似乎不用睁眼就可以确定那些惊恐的脸,因为心跳与呼吸组成的紧张味道静静飘散。
        忽然前方不远处却有一声惨呼,让少年的身体轻轻一跳,睁了眼。
        被火焰撩成黑色碎片的衣料从他的眼前飞过。
        一瞬间,像是长出了翅膀的火焰(ji,一声)射向天空,犹如一朵鲜艳至极的花,缓慢的张开自己的瓣,去侵蚀本来困住了它的墙。
        由阴阳师组成的阵列因为其中一人的受伤而开出缺口。被压缩的烈焰犹如洪水泻出……先前剧烈震动着的凌乱心跳与呼吸都瞬间屏住了。
        漫长的死亡即将没过头顶,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到。
        黑袍男子的衣衫在热浪中狂摆。
        少年急急上前,捏起一串符咒甩在缺口的结界上,让原本看似已经失控的火势被迅速收拢,仿佛给无形的手大力拽回了原处。
        被锁死囚困的火焰彼此挤压,悲鸣与怒号的声音越加狂肆,翻涌不休。少年的灵力迅速消耗,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的眼睛撑圆了一下,注视巨焰的余光看到黑袍男子终于抬起的双手。
        ……不知为何,突然着急了起来。
        少年原本平静的脸孔染出些许焦躁,眉头微皱。
        深吸一口气,他猛然放开了困住火焰的缚咒,转而迅速结出另一个术的印。
        不断挣扎缩小着的火焰猛然被放开,顿时又灼伤了两名不急准备的阴阳师。邪火无论怎么也无法扑灭,肉体受到炙烤的焦糊味跟惨叫,顿时同火焰一道升腾。
        连黑袍男子本来已经备好的伏灵咒,也因为遭到撼动暂时放不出来。
        但是少年的印却已经结好。他没有念复杂难懂的咒语,开合的口中并未发出声音,而是散出丝丝缕缕的光线,于面前凝结成一个有形的“杀”字。
        一个能击散怨灵,至恶鬼魂飞魄散的“杀”。
        一个因阻断轮回,令术士背负罪孽的“杀”。
        可它还来不及被少年推向火焰,就被另一位拨开众人、身配长剑的武官抢过。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由少年转向了抢过咒术的武官身上。
        来者虽然是武官,却似乎深谙咒术的使用方法,少年口唇微张,还来不及责问他,就见他抽出佩剑,将那个以杀为形,以形为意的咒按进锋利的刀刃中。
        咒就这么简单的被按进去了,剑身随着散发出相同的光芒。
        武官上前两步,在阴阳师们惊惧复杂的目光里,将那把与咒术合二为一的长剑立于面前,与火焰对峙。
        火焰似乎也感受到了对手的存在,聚拢合并,向着他的方向,骤然如箭般弹射而出!
        武官身后的少年瞪大了双眼。
        身前的人,挥剑相迎,气势惊人,明明没有任何灵力,却硬是在火焰中劈出一块空缺,将他护在里面。
        似乎看不到身上烧灼着的红莲一般,长剑随双臂斩击而下。
        原本肆虐的邪火,连抵抗都来不及有。
        柔静画卷上,裂开的那道痕迹,如同一场梦境,立即被粘好,似乎从不曾存在。
        武官缓缓放下手中的剑。少年的眼神跟着他的动作,喉咙中的气体也跟着缓缓吐出。
        湿润如雾的细密雨水再一次飘洒下来,很快冷却了被烤的发烫的皮肤。
        平和与安静再次笼罩了此处。
        被屏住的呼吸声,三三两两,先先后后,重新响起。
        黑袍男子散去了之前持着的术,扭头看向半路以杀咒打断他的伏灵的少年。
        而少年则静静望着已经收剑入鞘,扭回头来向他施礼的武官。
        武官抬起头,露出虽然年轻,但仍比他年长些许的脸孔。
        虽然也是上等的清俊容貌,却由于太过冷硬的神情,而透出一股森森杀气。
        少年看着他一阵子,慢慢施以回礼,笑了出来。
        “久违了呢……”
        他说道。
        那祥和的笑容,似乎不仅连画卷的裂痕,连粘合的褶皱,都尽数抚平。
        趁着六月的微雨,仿佛是处在自家的庭院里观景饮酒,而不是刚刚平息了一场冤魂引起的异乱。
        “一别六年不见,魅上大人。您身体无恙,真是太好了。”
        看着他的脸,武官那张冷硬的面孔,也渐渐柔化了下来。
        序章,第二节。
        


        4楼2011-07-24 21:17
        回复

          这就是一个杯具。
          思量你赶紧回来搞定。


          5楼2011-07-24 21:17
          回复
            小达你是思量的当家的。


            6楼2011-07-24 22:33
            回复
              咳咳,这话不能乱说……


              7楼2011-07-25 20:32
              回复
                你就是她当家的(坚定


                8楼2011-07-25 21:26
                回复
                  ……谁敢当她的家啊。


                  9楼2011-07-25 21:40
                  回复
                    她的爸爸妈妈啊..


                    10楼2011-07-25 22:16
                    回复

                      以至世间大乱。
                      以至妖魔横行。
                      以至黑白颠倒、战乱兴起。人祸不绝、百姓流离。
                      更以至,这个本该位高九重的尊贵少年,不得不堕入尘世,受百般苦楚,挣扎求生。
                      ……如此罪孽,就算魅上照用一百条命相抵,也绝不嫌多。
                      更何况他的主人,必定会是匡扶世道、顺应民心的明君。
                      为此就算即刻就牺牲掉整个家族,那又如何。
                      此时酒意似乎在胸腔腾起,魅上握紧手中灵刃锁珩,声音沉稳道,
                      “蒙主上成全,魅上照无以为报,唯一死尔!”
                      “用不着死。”夜神重新坐回了蒲团上。似乎一时兴起,又拿出另一个杯子,倒了杯酒,轻啄了一口。
                      酒不浓,要是喜爱烈酒的人喝了,说不定会抱怨像是喝了清水。
                      只因为这酒并不用来招待客人,而是夜神平日自酿自饮的。比起酒气,酸甜的果味还更浓些。
                      而既便如此,作为术士,他还是饮的很慢。似乎光是用饮酒的动作,就已经微醺了。
                      一面品着,他一面说,
                      “我也答应你……总有一天,用不着这把剑,你也可以在夜幕之中,睁开原本的双眼。”
                      他说着,抬起手,挥开一扇门,露出了升至中天的月亮。
                      “到时你也可以好好去看美丽的灯火,看如水的月色……还有自己心爱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夜神似是觉得魅上猛然移开双眼的样子很有趣,变本加厉道,
                      “我听说高田小姐很快也要随父亲进京了,真是件好事。如果你获得封赏,婚约就能保住了吧?”
                      魅上失礼至极,没有说话。撇开了、隐在阴影中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爬满红晕。
                      夜神笑笑,终究放过了他。
                      “……我还是夜神月,您还是魅上照……现在实在很晚了,魅上大人先请回吧。”
                      魅上听到这句话,才终于转过头来,默默点了点头,抓起剑身站了起来。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迟疑道,
                      “那把伞……”
                      夜神说,“其实,我根本用不到伞。”说完他再次揉揉眼,还打了个哈气,小声道,
                      “那伞,送给您好了。”
                      魅上道谢,合上了拉门。
                      听着脚步声,还有锁珩的气都渐渐远了,夜神才将垫在身下的两条腿伸出来,随意坐在蒲团上,再次从领口中掏出了玉石。
                      捏开左手指尖还没能愈合的伤口,夜神将血涂抹在玉石上。一瞬间,玉中的火焰暴涨一下,将在流淌的血液舔了个精光。
                      夜神扯下玉石,打开一个卷轴,将之放在卷轴中心的阵法上。
                      灵力沿指尖流入纸张,几丝淡淡的光华亮起,火焰在玉石中缓缓熄灭。
                      一位神态恬静,犹如沉睡的少女渐渐由虚空显形,睁开眸子,看见了自诞生以来所见的第一个人。
                      那位身着狩衣,姿态随意优雅的少年人,在灯火里静静看着她,忽然一笑,像是唤起了脑海里本不该有的一些记忆。
                      少女看到了,就觉得胸口被压住,鼻腔酸涩,一股眼泪滚出来,却没能弄湿地板。
                      “你以后,就叫海砂吧。”少年伸手,明明是普通人类,却抹掉了她的眼泪。
                      她看着那些在对方指尖晕开的液体,听到自己用空灵声音重复,
                      “海砂?”
                      少年疲惫极了,干脆躺了下来,半眯着眼睛懒懒道,
                      “还是这个名字适合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式神。”
                      得到这句话的少女自己抹干了眼泪,粲然一笑,挥手熄灭了灯火。
                      “是,主人!”
                      刚刚答完,她才惊觉夜神是要睡了,不由懊恼的吐了吐舌头,将漏进月光的门拉窄了一些,找出一席薄被,为少年挡住夏夜微凉的风。
                      庭院里的长草微微摆动,和着一阵阵的虫鸣,无比安详。
                      少年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和如霜的月色,闭上眼睛,静静睡着了。
                      


                      14楼2011-07-27 01:31
                      回复
                        杯具~漏了第三节!首发地要不要这么杯具!思量你快回来!要不给我小吧!!


                        15楼2011-07-27 01:32
                        回复
                          序章,第三节。
                          天色渐暗,雨点砸的更大。
                          夜神静静看着龙崎远去的背影一会儿,叹了口气。
                          由于一同前来的人已经纷纷散去,雨又下的大了,魅上建议先找个地方避雨。
                          夜神不语,从袖中掏出张什么都没写的白纸,轻卷住,将手放入其中,然后呼的就抽出了一把伞来。
                          交到不自觉有些怔愣的魅上手中。
                          魅上接过伞,迟了一步打开,举在夜神头顶才问,“您出门时会将物品封印在白纸中?”
                          见对方并不急着走,夜神便也停下步子站在魅上撑开的伞里,答道,“不,我没有。再说物品也不能封印进白纸中。”
                          其实他可以直接隔开雨水,就像来时那样。
                          但他没有说,而是继续道,“我只知道这把伞的位置,就先从家里拿了这一把来。魅上大人不介意与我同伞而行吧。”
                          得知伞竟然是直接从家里拿来的,魅上忍不住出声问,“那为什么不直接通过白纸回到家中呢。”
                          听到他竟然这样说,夜神笑起来,戏谑,“万一走进纸中出不来,我不就成了画中的人了吗。”
                          魅上打着伞,瞪着眼,一面走,一面看着夜神。
                          夜神兀自笑了一会儿,才解答,“人畜草木,花鸟鱼虫。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不能如此。不过也有例外,比如……”
                          说到这儿,衬一把伞才走了没多远的两人又停了下来。
                          夜神的话忽然断了,笑容敛起。
                          魅上疑惑望着他。
                          夜神的目光移开,再一次看着龙崎的身影消失的方向。
                          好一会儿,他才说,“请魅上大人先行回去吧。”
                          既然是一个人走,在平安京没有府邸的魅上,便只好先回到客栈了。
                          但他只是顿了一瞬,抬眼看了看手中的伞,便很快答道,“明日会亲自到府上将伞归还的。”
                          夜神点头笑笑,离开油伞,任凭雨水打在身上,一路返回了先前妖怪肆虐的宅邸。
                          魅上持伞看着他,直至白衣少年转了个角,进入已经烧得焦黑的门庭。
                          这才转身,慢慢走开。
                          回到宅邸中的夜神对向他行礼的众人微笑,还送出些许护身的符咒。一路穿行许久,进入了妖怪最初肆虐的房间。
                          这里没什么人,所有其他人都在收敛尸体、搬走杂物。
                          更何况,由于宅邸已经烧掉大半,里面的人更是已经死绝,所以谁都不知道此处才是妖怪最开始作祟的地方。
                          夜神其实也没有见过妖怪究竟是从何处开始烧灼的。
                          他只是追着某种气息而来。
                          房屋中很是混乱,物品烧灼后留下的灰烬覆盖了一切。
                          雨水之下,刚刚还处于高温的房屋冒出淡淡烟雾。
                          夜神在屋内走了几步,俯下身来,伸手剥开了一些焦烂的纸页。
                          一枚赤色的石头,静静卧在其中,冒出些许黑烟,几丝裂纹正在石头上绽开,越发细密。
                          夜神想了想,伸手在石头上轻点了一下。
                          红色的石头立刻变得犹如玉石般洁白透明,似乎适才也有火焰肆虐其中,而被渐渐扑灭了一般。
                          只是裂痕虽不再蔓延,却仍在原处。
                          夜神拾起玉石,攥在手心里,离开了宅邸。
                          到达门口时,他对带领众人收拾残局那个人说道,“我已在此处对亡灵进行过祝祷,各位尽可安心处理这些杂事,不用害怕再有鬼怪作祟了。”
                          一时间称谢声不绝于耳,夜神拢在袍袖中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掌心的东西,跨步离开。
                          


                          16楼2011-07-27 01:32
                          回复
                            第一章,第一节。
                            庄严的府邸高门大开,前庭内,站着两个带刀武士。
                            两个武士正向外看。
                            因为石阶下停了辆牛车。
                            除两个赶驾的侍从之外,另有一名赤足走在地上,此时打起了牛车的帘子,等里面的人下来。
                            一位衣着略显素气,年约三十的男子从车内走出,身后还紧跟了个十岁上下的男孩。
                            男子身穿黑袍,带着的孩子也穿着深色的水干。
                            除此之外,脸上表情也严肃,与衣衫相应,就显得气息有些凝重。
                            两人在大门处说明了身份与来意,便由一个仆侍引着,穿过前庭,进入后院的木廊。
                            身旁花木叠石,水映重楼。他们却没有顺着略宽的木廊一路到前厅去。
                            因为宅邸的主人正在督导幼子的功课,被引去了另一间院落。
                            只是过了座门而已,周围景色就立刻变了。
                            繁复的花丛枝叶,奇石深潭,都被宁和的景物替代。
                            院中没有其他的花卉,只有一棵巨大的樱树,栽在一方小池边。
                            池里养着不少锦鲤。
                            锦鲤绞碎着倒影出落花纷繁的水面。
                            他们在这样的一处院落停下,端坐在屋前池边的木台。
                            由于主母也在,所以屋子有帘幕垂下。
                            男子与少年在帘前跪坐,仆侍奉上了他们带来的礼物。
                            除几日后幼子的诞辰之外,此间主人五个月前新得了女儿。
                            为此,他们的礼物备的厚了一些,其中有一件还是从唐来的玉锁。
                            主人心情愉悦。收下礼物之后,除了夸赞,甚至还向少年问了几句话。
                            只可惜他虽然武道不曾懈怠,全然不怕考校,却实在不太明白与人相处的手段。紧张之下,常常过了很久也答不出话来。
                            带他前来的父亲为此感到大失面子。他也觉得十分惭愧。本来平和的气氛似乎全给自己一个人破坏,渐渐冷却。
                            池中锦鲤游动争食的声音略显嘈杂,少年握拳,端坐的身体僵直起来。
                            此时帘幕忽然被掀开,一名小童从里面走出来,衣料贵重纹饰却略显不足。
                            少年意识到这童子是什么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容貌,就立刻垂下头。
                            帘幕后有女人询问他要到哪里的声音。
                            “父亲说要检查我的进度,已经逼着我听妹妹哭了半个时辰。既然没有其他事的话,请允许我告退吧。”
                            童子稚嫩的抱怨一出,屋子里立刻传出主母与主人的笑声。
                            连尚不知事的女婴,也跟着大人一同高兴起来。
                            许久,才听里面主人好容易缓过劲来,佯怒,
                            “失礼,在客人面前怎么能告辞呢!”
                            此时少年的额贴在自己的指尖上,听着男童的脚步慢慢走近,微觉奇怪。
                            男童又说,
                            “直也大人的儿子都快钻进木板的缝隙里了,父亲也不为他解围。我才只好借故邀请他到别处去。”
                            帘幕前俯身行礼的男子立刻开口称赞男童年幼早慧,思维敏捷。
                            少年的目光悄悄抬起,看着那双尚且肉感十足的双足,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适才,他一直听见女童与主母、主人的声音,男童根本未发一言。
                            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其实还有一人在此。
                            而现下,从男童口中听到的措辞,却是十分随性调皮的,透着这个年岁不该有的聪颖。
                            那么如此调皮无定的年幼孩童,之前又怎么能耐得住性子,在帘幕后一动不动,听大人们彼此寒暄恭维?
                            当他再次意识到自己在发呆的时候,男童已经讲同一句话说了第二遍,等不了的扯起他袖子,想将他拉走了。
                            他赶忙起身想顺着对方的力道行进,却不料动作太猛,让男童差点跌倒。
                            还好被他伸手拉住。
                            几番失礼,他无话可说,只得再次俯身致歉。
                            男童从失重的惊跳中清醒。由于太过年幼,怎样抑制也还是让泪水泛上眼眶。
                            他使劲眨着眼睛,努力克制了很久。
                            但最终,果然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在脸颊上流淌起来。
                            屋里屋外的众人都小心翼翼看着他,等待立刻就要响起的哭声。
                            男童却没有撇嘴大叫,只是走上前来,慢慢抬脚,在少年为行礼而低垂着的头上,狠狠踩了一记。
                            “咚!”
                            额头与地板接触的闷响。
                            看到儿子竟然这么做,主人大惊,掀开帘子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男童没有答话,对着还趴在地上的少年怒斥,
                            “马鹿!!”
                            接着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木廊的转角。
                            


                            17楼2011-07-30 23:17
                            回复
                              ……佛教!!!!!!!!我刚皈依了您知道嘛?
                              天人死亡的时候其实比凡人更痛苦。六道里没有一道是幸福的。
                              于是这就是您的那个坑……亮了。太亮了。加精。期待后文……


                              IP属地:广东18楼2011-08-01 16:1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