铉key虐文吧 关注:4,114贴子:34,939

回复:「★」▂▂◆文文◆『断袖情缘』原著:十世,改编:链子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53
“啪哒”一声,七巧锁解开了,锁芯落到床上,只留个锁面被小人儿紧握在手中。
“民儿真聪明!”金钟铉惊喜,一把抱住孩子,在他面上亲了亲。
孩子好像甚是喜欢金钟铉亲他,登时“咯咯咯”地笑了出来,两只黑亮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有什么东西弥漫在眼中,让一切都变得模糊。
金基范努力睁大双眼,想把这一幕看得更清楚,可是却好像怎样也看不真切。
金钟铉抱著孩子走到他身边,对他微微一笑:“基范,你看咱们民儿多聪明。”
金基范不能出声,只是恍惚急切地望著孩子。
金钟铉无奈的叹息一声,柔声道:“这么大的人了,在孩子面前不要这个样子。”
“给我、给我抱抱他……”金基范恍如未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
孩子也不认生,任由他抱著,好奇似的望望他,又回头望望金钟铉。
“民儿……我的民儿……”金基范轻轻碰了碰他嫩嫩地脸蛋,见他回过头来,举起手里的小锁晃给他看。
“民儿……好聪明……我的民儿……好聪明……”金基范知道他是在要夸奖,便想笑著称赞他,可是说到最后,终於忍不住紧紧抱住孩子,哽咽出来。
金钟铉见他又哭又笑的样子,有些心疼,也有些无措。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见过金基范流泪的样子。现在见他这模样,惹得他有些心慌。想举手帮他擦擦眼泪,却又觉得不妥,只得踌躇地站在原地。过了半晌,终於走过去道:
“基范,冷静点,别吓著孩子。”
金基范闻言,慌忙抬起头来,却见民儿正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看著他,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金钟铉笑道:“你看咱们民儿长得多好,真是个俊孩子。”
“是。”金基范别过头去,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又回过头来看著怀中的孩子,说道:“这孩子长得像门主。”
“也像你。你看他那双黑眼睛,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啊!”
金基范仔细看看,还是觉得孩子像门主多一点。
民儿一直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这会儿突然转向金钟铉,对他伸出小手,含含糊糊地唤著:“咿呀……”
金钟铉对他笑笑,哄道:“民儿乖,让你……义父抱。”
金基范闻言,浑身一僵。
“基范,民儿的名字我已经取好了,你看看。”金钟铉递过一张纸笺,上面龙飞凤舞地写著四个字。
“泰民……”金基范喃喃地念道。
国泰民安,隐喻了金钟铉对这个孩子的期望。
“这是个好名字。”
“是呀。”
把孩子抱到床上,金基范从怀里掏出那个小拨鼓,在民儿面前拨弄两下,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金基范笑著,陪著他玩耍起来。
金钟铉走过去,在他们身边坐下。
“今日你一离开梅院,我便亲自去把孩子接了回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基范,现在看见民儿,你可高兴了?”
“嗯!谢谢门主。”金基范看著民儿,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金钟铉陪他哄著民儿玩耍半晌。午时渐近,大概是肚子饿了,民儿渐渐有些不耐起来。金钟铉见状唤了一声,进来一位农妇打扮的年轻女人。
“小少爷肚子饿了。”
那妇人也不说话,只是行个礼,接过孩子下去了。
“她要带孩子去哪里?”金基范慌忙问道。
“你别著急,我只是让她带孩子下去喂奶。”金钟铉见基范神色慌乱,安抚道:“你放心,她叫翠女,是孩子的乳娘,这段时间民儿一直寄养在她那里。她是个哑巴,不会乱说话。基范,你坐下,有些话我要和你说。”
金基范闻言,回身坐下。
金钟铉正色道:“我给民儿起名泰民,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他是我的长子,不论今后允儿所出是男是女,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日后我这北堂王的封号,也少不得要由他继承。”
金基范心下一凛。
“门主……”
“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心意已定。这孩子既然是我的长子,便理应继承我的一切。不过,基范,你要知道,如果他是我的儿子,便不能是你的孩子,你明白吗?”
金基范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我明白。”
金钟铉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孩子是你亲生的,让他唤你义父,你心里必定难受。可是我也没办法。将来孩子大了,这件事总没办法向他解释,不如便让他认你做义父,以后你们也是父子亲睦,岂不一举两得。”
金基范神色黯了黯,也知此事只能如此,低声道:“是。门主想得周全。”突然想起一事:“夫人那边……”
“我还未告诉她。待她生产以后再说吧!”
“那……民儿……门主打算何时、何时把他带走?”
金钟铉见他紧张惶恐的模样,心下一软:“你这么想他,我便让翠女带他在你这里住两日。”
金基范闻言,心中大喜,脸上立时绽放出欣喜地光彩。
“门主,谢谢你!”
金钟铉本觉得这个决定有些冒失,但见了他的神采,却又觉得值得,微微一笑道:“让民儿在你这里住到也正好。那翠女和她丈夫虽然听得见,却都是哑巴。民儿现在正是该学说话的时候了,你得空便教教他吧。”
金基范立时便坐卧不安,恨不得这会儿便把民儿抱在怀里,教他说话走路。



60楼2011-07-29 18:56
回复
    55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身子不适,在休息么。”金钟铉长眉一挑,问道。
    “我突然想看看烟花,便过来了。”林允儿的眼神正直直盯著金基范怀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
    “金将军,这是你的孩子吗?和你长得好像呢。”
    金基范无措地抱紧孩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民儿却不识时机,突然咯咯笑起来,向金钟铉伸出手去。
    “爹爹,抱!”
    这些时日来,金钟铉得空便来看看孩子,民儿最先学会的,便是这句话。
    金钟铉把民儿接过来抱了抱,叹了口气,看著林允儿发白的脸色,说道:“允儿,他不是金将军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大片大片的雪花缓缓落了下来,与天空中还在鸣放著的烟花交相辉映,弥漫著节日的喜**允儿娇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身子晃了晃,被身后的丫鬟扶住。
    “夫君,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我的儿子。”
    林允儿茫然地看看民儿,又看看金钟铉。
    其实在她看清楚这孩子的相貌时,心下已隐隐猜到了。这孩子与金钟铉,至少有著七分的相像。
    金基范见她的脸色,心下有些不忍。
    自己的丈夫,突然抱著一个孩子出现在面前,声称是他的骨肉,任谁都要仓惶失措吧。但是此事,却总有一天会让她知道的。日后,自己的孩子也许还要唤她为母亲……
    “这件事以后再说。下雪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金钟铉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被允儿知道。他虽没想过刻意隐瞒,但此时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林允儿的眼神直直落到民儿脸上,注目了半晌,缓缓移动,从金基范身边飘过。
    金基范突然有些寒战。她的眼神深沈缥缈,如千年幽潭,在这朔风大雪的夜晚,分外寒冷。
    “基范,你先带孩子回去。”金钟铉拢了拢民儿的皮貂小袄,将他送回基范怀中。
    金基范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紧孩子,转身回了竹园。
    这一夜,金基范忐忑不安,无法入睡。不知门主回去会如何解释。解释过后,孩子要何去何从?
    想到去年的今日,自己在这张床上苦苦挣扎。那种几乎被撕裂,被扯碎的疼痛让他心有余悸。现在,那个从自己体内诞生出来的小家伙正酣睡在身侧,还未长开的小脸,已经显出了未来的好模样。不知将来,迎接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不!这个孩子一定会比自己命好!因为他不仅是他的儿子,也是金钟铉的儿子!
    只是,林允儿,不知这个女人是否能容得下民儿?也不知听到此事,她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金基范是个男人,他不能理解女人的心思,虽然他和林允儿一样爱著金钟铉。
    这么多年来,他的爱没有理由,没有奢求,没有妄想,也,没有权利。但是林允儿,却与他不同。
    第二天早上,金基范起床,正在为孩子换衣物,便有梅院的仆役来传,说夫人要见他。
    金基范的手顿了顿,说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匆匆将孩子交给翠女,来到留香居。雅室的四周生著火盆,燃著熏香,暖暖融融,清清雅雅。
    林允儿端坐在厚厚的幕帘后面,看不清形态。
    “基范见过夫人。”
    “金将军不必多礼,请坐。”林允儿的声音仍然那么轻轻柔柔,但却与往日不同,带著一丝抑郁,和一丝疲惫。
    “金将军,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昨夜你也在场,门主说你怀中的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此事你可知晓。”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肯定的语气。
    “是。”金基范心里已有准备,回答的坦然。
    “我听说这孩子已认你为义父?”
    “……是。”
    “金将军,你好像很疼那个孩子啊。昨夜匆匆看了一眼,好像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呢。长了一副好相貌。呵呵,倒和门主十分相象呢……”
    金基范不知她所指何意,未敢应话,但听她语气,心下有些不安。
    “金将军,你说这事情多奇怪。我自己的夫君,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连你这个属下都知道,我却被蒙在谷里!”
    “夫人,此事……门主也不是有意隐瞒。”
    “哦?金将军,你对门主真是忠心。”林允儿不知所指何意,语气似乎隐含嘲讽。
    “属下对门主,自该尽心尽力。”
    “你对门主尽心尽力,不知对我这主母又如何?”
    “自然……也如对门主一般。”
    林允儿听出他一瞬间几不可察的犹豫,轻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金将军,我问你什么,你可要如实回答。”
    “是。”金基范心下微跳,手心里已冒出冷汗。
    “我只问你,这孩子是门主与何人所出?”林允儿一字一顿,慢慢地问道。
    “……属下,不知道。”
    “不知道啊……”林允儿轻柔地叹息一声。幕帘里传来茶盏放落的声音,轻轻脆脆。“金将军,你是孩子的义父,孩子被带回来后不送到这梅院,却寄养在你的竹园,你现在说不知道,是否有些勉强?”
    金基范不知道昨夜门主对林允儿是怎样告之此事的,也不知她到底知道多少,此时实在不敢冒然接话。因为这件事发生的突然,二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今晨一早他就被林允儿唤来,也未来得及与门主沟通一下。
    金基范正不知所措间,雅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金钟铉缓步走了进来。
    


    62楼2011-07-29 18:57
    回复
      59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门主居然把暗影双卫之一的崔珉豪给金基范派去做仆役?
      林允儿又仔细地问了秀英此事,直到再也问不出什麽来,才让她下去。
      在屋里不安的走了两步,林允儿越想越觉得此事有古怪。
      门主把崔珉豪派去服侍金基范到底何意?还让他随他一起去了简境战场。是为监视?或为保护?这与那个孩子有什麽关系?
      林允儿左思不得其解。
      崔珉豪是门主暗影,没有信物自己也调派不动他,何况就算真问他什麽想必他也不会说。
      奶娘抱著刚喂过奶的忧儿进来,林允儿抱了抱他,揭开他的小衣襟,那瘦小紧巴巴的小胸膛上什麽也没有。
      没有那个梅花形胎记。
      林允儿在生产过后第二日就确定过了。
      此时她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意念,想去看看那个叫泰民的孩子身上,是否继承了这金家长子特有的胎记,是否袭承了那修丶炼明月神功特有的体质。
      将孩子交给奶娘,林允儿带著夏夏和几个丫环步出了梅院。
      “民儿,到这边来!”金基范拍拍手,看著民儿支著两条胖墩墩的小腿站在地毯中间,左摇右晃的摇摆。
      “民儿,这边!”金钟铉站在另一侧,指指脚下的东西,召唤孩子。
      今天是个黄道吉日,金钟铉特别为民儿补办了抓周礼,和金基范在屋子大厅铺上地毯,将东西摆在四周,把民儿放在中央,任他选择。
      可是民儿的脾气也沁古怪。什麽东西抓到手里,都是看一看就抛掉了,好似对什麽都不感兴趣。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半天,却什麽都没有选中。
      金钟铉看见他又一次把一支上等狼毫扔了出去,终於忍不住道:“这孩子,他到底想要什麽!?”
      金基范却不著急,说道:“也许还没有找到合意的东西。”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被他抓了个遍,就不见他想要什麽。”
      地上零零散散地摊著许多东西。有木剑、有笔砚、有书画、有珠宝、有官牌……凡是代表武功、文采、金钱和权力的东西统统都摆在那里,可惜民儿好像都不屑一顾。
      最后转了半晌,民儿终於在这些东西中抓到一个物事,看看,闻闻,再不肯放手。
      金钟铉和金基范都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原来那是翠女早上从梅树上折的几枝寒梅,本来插在厅中的花瓶里。大概是插的时候没留意,有一株落在地上。最后民儿被花香吸引,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一把抓了起来。
      金钟铉有些不悦地道:“这孩子选什麽不好,偏偏选了一株梅花。”
      金基范却笑道:“这也没什麽不好。寒梅傲骨,民儿将来定是个心清高洁的人。”
      金钟铉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从地上拿起自己准备的金牌,再次哄著民儿道:
      “民儿,这边来,到爹爹这边来!”
      耐心地哄了半天,民儿好像终於有些心动,举著手中的梅花,小胖腿噌噌两步,挪了过来,把金钟铉手里的令牌拿了过去。
      金钟铉这才脸色稍霁,满意地点点头。
      金基范有些好笑。门主有些时候有些举动,真是分外的像个孩子,不过他自己却好像并不自知。
      金基范走过去,把民儿抱起来,看他一手举著梅花,一手拿著令牌,放在眼前左看又看,似乎是在比较。
      闻一闻,花儿香;晃一晃,牌子亮。似乎难以取舍的样子。
      金基范觉得好笑之极,说道:“这样也算抓周?”
      金钟铉哈哈大笑:“我们民儿这是一箭双雕!”
      “什麽一箭双雕?”
      门扉轻轻打开,林允儿走了进来。


      66楼2011-07-29 18:58
      回复
        62
        “门主!?”金基范脸上血色尽褪,变得煞白。他身下的女子连忙拉好衣襟,惊慌失措。
        “……这麽晚了,金将军好兴致啊!”金钟铉缓缓开口,神色如常,但眼中的冰冷之色几欲冻霜,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轻柔。
        金基范站起身来,脑中一片混乱,张了张嘴,却什麽也说不出来,只是双手攥得死紧。
        “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有幸躺在金将军的床上?”
        原本低垂著头的女子闻言浑身一颤,连忙“扑通”一声,翻身在金钟铉身前跪下。
        “门主,不、不、不是这样的,您、您误会了……”
        “误会?”金钟铉看著战战兢兢的夏夏,声音越发轻缓:“你二人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还告诉我误会了?”
        “我误会什麽了?说!”金钟铉突然一声暴喝,把二人都惊了一跳。
        夏夏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门主,登时吓得面无血色,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金基范双膝落地,在她身旁跪下:“此事却是误会,请门主息怒!”
        金钟铉见金基范竟然为这个女人求情,心里顿时刮起疾风暴雨!种种情绪扑闪而来,让他的火气飙到最高点。反手狠狠一掌,重重击在金基范脸上,立刻将他撞倒在床榻上。
        “啊!”夏夏惊叫一声,扑到身前,颤巍巍地道:“门主,不关金将军的事,都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滚!你算什麽东西,凭你也配上他的床吗?给我立刻滚出去!”
        夏夏吓得花容失色。她对门主一向敬畏有加,此刻见他如此暴戾,心神俱裂,不敢再逗留,连忙仓皇跑出门外。
        夏夏一离开,金钟铉立刻上前拽起金基范,将他抛到床上,喝道:“你们到底做了什麽!?”
        金基范被他扇得头晕耳鸣,嘴角淌下一丝血迹,对他的喝问也不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他,咬住唇牙没有作声。
        “金、基、范,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做了什麽?”
        金基范用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睁开,声音暗哑:“你不相信我?”
        金钟铉微微一颤,双手放松。
        其实金基范对他的心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想到林允儿曾对他提过的事,让他十分介怀。今日又听见那些将领们说要给他提亲,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刚才乍然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榻上暧昧纠缠,心一下子仿佛被什麽东西扯住,绞得生痛。一股不知名的怒火更是汹涌而出,恨不得把那个女人千刀万剐,把金基范活活掐死。此时听他如此质问,话音中透露绝望之意,才恍然明白自己是在吃醋。
        金钟铉慢慢放开他,见他眼神沈痛悲凉,心里一紧:“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们那种情景,谁能不怀疑。”看见他左颊红肿一片,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暴怒,伸手轻触,却见他撇过脸去。
        “我下手太重了……你为什麽为那个女人求情?”
        “不为什麽。”金基范语言淡漠,脸颊麻木一片,已失了感觉。
        金钟铉冷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对你别有意图?若不是我及时进来,不知往下还会发生什麽事!”
        金基范咬了咬牙:“你还是不相信我。”
        “这是两回事!你就不想解释什麽!?”
        金基范默不出声。
        金钟铉腾地站起身来,脸上布满阴霾,恨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说著,摔袖离去。
        冲出竹园,一阵寒风袭来,透著冰凉,稍稍吹熄了他盛怒的火焰。
        金钟铉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有古怪。开始他也许是在吃醋,被嫉妒的情绪占领了心神。可后来却是因为金基范什麽也不说的态度。如果想要自己相信他,哪怕他只说一句,不论再怎样荒谬自己都会释怀,绝也不会这样难受。
        其实在难受什麽,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金基范那种死寂的模样让他愤怒,有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原来,我们彼此都不信任对方啊!
        金钟铉猛然发觉了这个事实,心里揪心的痛。
        ——我们这样算什麽关系?不被信任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呵呵……”金钟铉突然轻笑出声,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口,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知不觉,你在我心里已经这麽重要了……
        金钟铉默念心诀,将因为心驰动摇而散乱的内息压了下去。但他十分清楚,自己完美无缺的明月神功,终於还是产生了裂痕。
        ——这种关系原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如果不是有了民儿,今日我们还是以前的自己。
        金钟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念头。


        69楼2011-07-29 18:58
        回复
          65
          “门主,日后我走了,民儿请你好好照顾他。”
          “这话你不必说。”
          “我知道门主很疼他。”金基范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丝倦色,有丝无奈。“夫人那里……”
          金钟铉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你放心。允儿外柔内刚,做事是很有分寸的,对民儿,也许不如对忧儿上心,但绝不会亏待他的。”
          “我相信。”金基范垂下头去,看著民儿道:“我相信她会是个好母亲……”
          那天看见民儿在她怀中安静好奇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也许不会很爱他的孩子,但却是做他孩子母亲的最好人选。因为她身上有一种东西,是自己缺乏的。那正是一个真正的母亲应该具备的,一种母性的东西。
          金基范也许一辈子也弄不清楚那种东西是什麽,但是他曾经是个孩子,是个孤儿,对那种东西曾有著朦胧的渴望。现在,他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也感觉到那种渴望。对他们来说,那是可以让他们安心的东西。林允儿虽然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但却可以给他自己这个男人所不能给的,也许对民儿来说,这样才是好的。
          金钟铉微微有些不安,感觉到金基范态度有些奇异。可是又觉得也许是自己敏感,毕竟是他把他调走,让他离开总舵,离开孩子的,他心里不舒服,也似理所应当。
          “门主,把他带下去吧。”金基范抱著民儿半晌,终於下定决心,把他决然地递给金钟铉。
          金钟铉唤来丫鬟,将仍在熟睡中的孩子带了下去。屋里只剩下二人,沈寂中,金基范定定地看著金钟铉,那种神色,似乎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金钟铉一时有些迷惑,短短片刻,却似乎被他注视了千年之久。
          金钟铉心下越发的不安,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他,却又止步。
          金基范微微一笑,轻道:“门主,以后我走了,你要保重。”
          “基范,你……也要注意身体。”金钟铉想说点什麽,却只说出这句话来。
          “我知道了。”金基范突然正色,在他面前恭敬地一拜:“属下拜别门主。”
          金钟铉一呆。自从华城归来后,他二人只在外人面前这样正式的称呼,此时此刻见金基范突然以‘属下’自称,他倒是有些不适了。
          “起来吧。”
          金基范慢慢起身,寂寂一笑,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转身去了。青袍撩过,掀起一阵轻风,淡淡地消散。
          金钟铉眉头微蹙,凝神地看著金基范的身影,消失在梅院中,心里仿佛破了一个洞,涌进汩汩寒风。茫茫然地伸出手去,总觉得……抓不住他了……
          金钟铉的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春寒时候,冬雪初融。
          金基范一人一马,带著自己单薄的行李,除了金钟铉,没有拜别任何人,孤身上路。但是他并没有去南方边支,也没有去天门中的任何一个分支分舵,就这样,消失在天门的掌握之中。
          十日后,金钟铉得到消息,手中的茶盏粹然落地,茶渍溅污了洁白的衣摆,他却似无所觉。
          “门主,金将军现在行踪不明,不知是否遇到了意外,属下这就派人去找。”沈副将跪在案前禀告。
          长长的沈寂之后,那道清清冷冷地声音传来:“不用了,不用找了……”
          沈副将惊异地抬起头,看著门主一脸空洞的冷漠,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著院中渐渐复苏的春色,淡淡地道:“从今日起,你便升为我门中的第一武将。”
          “那,金将军……?”
          “……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各个分舵边支还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便将‘金基范’这个名字……从天门名册中删除!”
          沈副将一惊,张口还想问什麽,却见窗前门主侧颊,消冷清中,竟带著深深孤意,面目肃寥,压人心魄。
          到了嘴边的话,不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是轻声应道:“是。”遂领命退下。
          紧紧地攥起拳头,修长圆润的指甲深深嵌进掌肉之中尤不自知。金钟铉紧闭双眸,慢慢呼吸,不知过了多久,才再次睁开,眸中射出清冷坚定之色。
          ——你既然想走,我便让你走!因为,时间,会告诉我一切!如果有一天,我得到了答案,那时,不论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72楼2011-07-29 18:59
          回复

            想通此节,金钟铉微微开朗,松开紧攥的手,轻轻一笑。
            ——三年。就三年吧。三年时间,足够我们都想得清楚了……66
            褐色的身影飞快掠过,身后一道黑色身影紧追不舍。进入密林后,黑衣人扬手射出某物,褐衣人闷哼一声,颓然倒地。身后那人撵上,伸手去点他穴位,却见地上之人手中一翻,白光袭去。黑衣人反应迅速,立刻侧头避开,怒喝一声:“崔珉豪!”
            褐衣人咬咬牙,翻掌击去。黑衣人终年冷若冰山的一样的面容,终於露出一丝恼怒的痕迹,毫不客气地抬掌还击。二人瞬间在漆黑的林中斗了数十招。
            这二人相貌相似,年纪相似,功力却差了一点。那个黑衣人明显功力较高一筹,兼之刚才崔珉豪已被他击中脚踝,腾挪不便,行动间少了优势,最终被黑衣人制丶服。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要背叛主上麽!?”黑衣人怒恨交加,痛声喝问。
            “不是!”崔珉豪大吼:“我绝不是要背叛主上!”
            “那你潜逃天门,意欲为何?你不知道进入天门之人,除非经过门主同意从名册中削去名字,不然誓死也要追随到底吗?何况我们是主上的私卫,是在北堂王灵前发过誓的!”
            崔珉豪全身发颤,激动地道:“大哥,你忘了吗,我以崔家的列祖列宗发过誓,今生今世绝不会背叛主上的!”
            崔始源怒气稍平:“那你为何不经门主同意便私自离开?”
            崔珉豪咬牙,没有作声。
            “你快说!不然不用门主发落,我便不会饶了你!”
            “我、我要去找一个人……”崔珉豪垂下头去,低声道。
            “你!”崔始源自然知道他要去找谁,纵使一向冷硬的他,对於这个爱逾性命的同胞弟弟,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种事,仍是痛心疾首。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他是门主什麽人?你竟然……”崔始源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崔珉豪应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来:“可是他已经离开了,不是门主什麽人了。现在他行踪不明,我要去找他。大哥,你放了我,你让我去找他……”
            “啪!”
            清脆的一声巴掌,击在崔珉豪颊上。崔始源气得发颤:“你还不知悔改!”
            崔珉豪捂著脸颊,没敢说话。
            “你以为他离开门主,你便有机可乘?你以为门主放了他,就是真的不在乎他?不说这人海茫茫,你到何处去找他,就是找到了又怎样?你以为他会喜欢你吗?”
            崔珉豪低著头,过了半晌,轻轻地道:“他不会喜欢我,我知道。”
            那个人的眼里,心里,只有门主一个人,这些,他们兄弟二人都非常清楚。
            “那你为何还要这麽做?”
            崔珉豪看著自己的胞兄,茫然而困惑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找到他,我想陪在他身边,哪怕他眼中没有我,哪怕只是给他做仆役,怎麽样都没关系……总之,总之我不想放他一个人……大哥,你说,是不是我前世欠了他的?”
            崔始源看著他这个样子,一阵无言。
            二人沈默半晌,静寂的林子里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还有,动物的夜啸声。
            “大哥?”崔珉豪试探地唤了一声。
            “……你走吧。”崔始源长长的叹了口气,解开他的穴道。
            崔珉豪站起身来,突然有些犹豫:“大哥,我走了,你怎麽向门主交代?”
            “这你不要管了。我们崔家世代都是北堂王的暗影,少了一个你,还有其他人在呢。”
            “……大哥,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门主!我……”
            “不要再说了!你再不走,我就要改变主意了!”
            崔珉豪一惊,连忙道:“那我走了。”
            崔始源看著他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丛林中,待一切都平静后,他回过身去,突然对著密林深幽之处跪下。
            “属下参见门主。”
            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慢走出,落地无声,形同鬼魅。
            “起来吧。你做的很好,以后和他定时保持联丶系。”
            “是。”崔始源早已恢复面无表情,可是此时,却禁不住有些动容。
            “门主,崔珉豪他、他对金将军只是一时痴迷,待过些时日,自会醒悟……”
            金钟铉微微一笑,打断他:“你不用为他说话,本座不会在意。”
            正是他这种痴迷,才一定诚心地去找那个人,并好好保护他——虽然那个人也许并不需要别人保护。
            “也许,他不要醒悟比较好……”金钟铉抬头,透过层层树阴,看见几颗一闪一闪的璀璨星辰闪耀著。金基范就如这些星星当中的一颗,默默守护了自己这麽多年,自己也希望,在他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人,可以永远忠诚的保护他。
            ——接下来,要有许多事开始忙了。基范,我不得不暂时把你放一边。但是我会派一个人,在我找到你之前,陪在你身边。。。。。。


            73楼2011-07-29 18:59
            回复
              71
              绣著银龙的北堂王旗远远飘著,整体的马蹄声渐渐近了,高贵气派的六乘马车在两旁侍卫的护卫下,显得醒目而张扬。
              金基范背著身子,随著队伍的靠近,心跳如鼓。
              “父王,我们什麽时候到马场啊?”
              “还有一会儿。”金钟铉斜卧在马车的长榻上,微笑地道。
              “父王,那匹马王什麽样子?会比您的墨雪还厉害吗?”
              “父王也没见过。大概还是墨雪厉害些。”
              “我想也是。”泰民过去趴在他身上,“父王,待会儿我们去打猎好不好?”
              “你太小了,会从马背上掉下来。”金钟铉逗弄他。
              “谁说的。”泰民皱皱小眉头,“我很厉害的,父王教我的明月神功第一层口诀我都背下来了。”
              “那有什麽用?等你练成了才算厉害。”
              “哼!”泰民嘟嘟小嘴,冷下脸,从父王身上下来坐到一旁。他年纪不到四岁,性情渐渐显露,头脑聪颖,过目不忘,比金钟铉当年还早了一岁修练神功。
              金钟铉刚才故意说话激他,此时见他颇当回事的去气恼,也不理他,由他一人坐在边上。
              泰民到底是小孩子,被父亲凉了半晌,渐渐无趣,随手推开车窗,掀开帘子向外望去。只见青青草原近在眼前,延绵不绝的碧色一览无遗。
              他自小住在中部浮游居,半年前才回到遥京,也未曾出过远门,只在来京的路上看过一些风景。这还是第一次由父王带著出外郊游,因此异常的兴奋。只过了一会儿便把刚才的不悦忘得一干而净了。
              “父王你看,有大鹰。快来看,快来看呀!”
              金钟铉笑笑,挪过身去,随著他的小手去望,却突然浑身一震,瞥见正要经过的一颗大树下一道熟悉的身影。
              车队一点一点从身后经过。金基范怀著莫名的心情,静静地等待著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但是突然,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从马车上清晰地传了过来,让他心中一悸。
              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力量,一种无法克制的期待,和一种无法解释的情感。金基范的理智霎时间不翼而飞。
              我想看看。我想看看那个说话的孩子,我想看看他的模样。只要一眼,只看一眼就好!
              金基范不由自主地,回过了头去。
              一个锦衣玉带的小人儿,正仰著可爱俊秀的小脸兴奋地向著天空指指点点。
              只这一眼,让金基范的心脏似被狠狠地重击了一下。然后,在那小人儿身边,出现了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
              时间仿佛一下子停止了。金基范无法呼吸,痴痴地凝视著那一大一小,两张肖似的面孔,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措手不及。
              车声、马声、风声、鸟声……他都听不见了。
              短短相视的一瞬,恍如隔世。
              “停车!”金钟铉的声音尖锐而急切,失了往日的清冷和沈稳。
              泰民奇怪地看向父王。为什麽突然停车了?然后顺著父王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人站在路旁,正用一种奇异眼神看著自己。
              泰民太小了,他看不出这个人的注视里包含了多少复杂深刻的感情,也看不出他与父王之间凄离而澎湃的情感。他只知道,父王让马车停下了,隔著车窗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让他觉得有些亲切的陌生人。
              金钟铉紧紧抓著窗棂,死死盯著眼前的人。以前种种,扑面而来。
              金基范这两年多来的点点滴滴,他都了如指掌,虽相隔两地,却近如眼前。但是此时此刻,豁然相对,让他不能自已。
              曾经幻想过种种再相会的情景,但绝不是在这样意料之外的地点,在这样突兀的时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终於出现,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基范……”一声近似呢喃地轻唤,霎时击醒了金基范。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惊恐无措,然后想也未想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父王!?”泰民瞪大双眼,看著父王从车窗一跃而出,轻巧地落在牵系车前的墨雪背上,双腿一夹,千里骏马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走进竹园,本想向书房走去,却突然感觉空气中流动著一股异样的气息。
              金基范停下脚步,看看里屋。
              这股气息说不清道不明,包含著一种莫名的感觉,氤氲在四周,深深牵引住他的心,让他不知不觉向内室走去。
              推门的时候,金基范的手有些发颤,心里产生一种奇妙的期待。期待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却禁不住的紧张起来。
              门扉缓缓打开,屋里传来稚嫩的嬉笑声。
              一个小人儿,穿著紫红色的镶金小褂,罩著件锦绣小袄,头上带著虎皮小帽,正歪著头坐在床上,握著个七巧锁和金钟铉摆弄著。随著锁片的晃动,小嘴不时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挥舞,说不出来的可爱。
              时间仿佛凝固。金基范站在那里,再不能动。
              


              78楼2011-07-29 19:25
              回复
                78
                金基范慢慢睁开眼,看见陌生的床顶,一瞬间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但是很快,昨夜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立刻清醒。
                偏过头去,金钟铉沈睡的脸就在眼前。金基范呆呆地凝视著这张芙蓉秋月一般的脸庞,心里百感交集。
                自己追逐了多年的梦想,竟然真的有实现的一天。这场梦太美,美得让人感觉不真实。
                金基范轻轻地伸出手,从他的鬓发、额角、眉目、鼻梁及至红唇慢慢抚过,却隔著薄薄一层空气,不敢真的触摸。不知是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人,还是怕真的乃是南柯一梦。
                金基范凝视半晌,低低地叹息一声,正要收回手去,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醒了!?”金基范微微有些吃惊。
                金钟铉长睫低垂,睫稍薄薄地颤著,向一面小扇,又浓又密,又长又翘。
                金基范看得入神,他却抬起眼来,长睫下是一双深如幽潭的星眸。
                “为什么叹气?”
                金基范愣了一下:“没什么。”
                “基范,别敷衍我。”
                金基范笑道:“真没什么。”
                金钟铉不悦,那眼神分明不信。金基范却回过头去,看看窗外的天色,喃道:“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金钟铉知道他是不愿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心事总是喜欢放在心里。自己虽对他说过多次,他却总是改不了。不过自己也不能一下子便期望他能放开心怀,凡事都要慢慢来。
                “大概快到牟时了。再过一会儿,民儿便要起床了。”
                “这么早?”金基范吃惊。
                “嗯。他要练功。”金钟铉见他双眉微蹙,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他精力旺盛的很,若是让他再多睡一刻,恐怕他都熬不住。”
                金基范闻言,微微一动,想要坐起身来,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尤其腰部往下,好像快要折掉了一般,酸痛不已。不由哼了一声,又倒了回去。
                金钟铉见状,忍不住想笑,随即又有些心疼,连忙让他躺好。自己穿好衣服,下去唤来仆役,交待了一番事情。再回到内室,见金基范背对著他躺著。
                金钟铉脱下鞋子上床,双手按在他腰侧,轻轻帮他按揉。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金基范问道。
                “让人去准备浴室。”
                “有人知道我在这里?”金基范有些惊慌,立刻回过头来。
                “你放心,没人会多嘴。”金钟铉淡淡地道,眉头轻聚。他看见金基范双腿间仍残留著昨夜的激丨情,那痕迹从他腿部一直蔓延至床上,阴渍了大片,甚至股间深处仍有些微湿。不仅想起当初朴正洙对他说的话。
                自从知道他对自己爱意深厚,极易动情,可是身体又不再适合受孕,所以自在华城之后,二人交合时他都非常注意,不把精水留在他体内。可是昨夜,二人分别多时再相会,实在情难自己,早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才记起,也不知会不会……
                “怎么了?”金基范见他神色有异,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金钟铉对他微微一笑。当初朴正洙跟自己说的防止金基范受孕的方法,他并不知道。这时告诉他也没什么意义。
                金钟铉将他抱起来,金基范低喝:“你干什么!?”
                “带你去沐浴。”
                “不用,我自己能走。”
                金钟铉摇摇头,叹道:“你还真是学不乖。”
                金基范不理他,推开他的手,自己披上衣服起身。可是脚下虚浮无力,后腰部痛得要折掉,慢慢走了两步,已是满头大汗。
                金钟铉再也看不下去,过去一把把他抱起,不由分说带进了后面的浴室。
                诺大的浴池里已经烧好了洗澡水。澡豆、香油、浴巾和干净的衣物等都已备好,放在一侧。
                金钟铉扒掉自己和金基范的衣物,一起泡进浴池。
                


                85楼2011-07-29 19:32
                回复

                  “他生了什么病?”
                  “他出了天花!”
                  “天花?”林允儿突然长袖轻掩,笑了起来,声音娇柔,十分悦耳。“夫君,你搞错了,忧儿已经出过天花了,人一生只能出一次天花,忧儿怎么会再出天花呢。”
                  “允儿,你是在说谁?你是在为谁祈福呢?”金钟铉蹙起眉头。
                  “我在说忧儿啊。夫君,我在为忧儿祈福啊,为我们的忧儿。”
                  金钟铉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她放在佛案前的东西。那是一双小鞋,精美小巧的婴儿小鞋,鞋面上还精巧地绣了牡丹。金钟铉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林允儿抿嘴一笑,轻道:“夫君,你说忧儿会不会喜欢我给他绣得这双小鞋?我常想,他一个人在那个地方会不会冷,会不会不舒服?没有我陪著他,他该多难受啊。”
                  “允儿!你是不是故意的!?”金钟铉秀眸微掩,冷声问道。
                  林允儿似乎愣了愣,呆呆地望了他半晌,突然一下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
                  “我故意的?对,我就是故意的。我为什么要去看那个孩子?我为什么要去陪著他?他又不是我的忧儿!他不是我的忧儿!”
                  “你闭嘴!”
                  “我不!我不要闭嘴!我的忧儿已经死了,半年前就死了!他出了天花,和泰民那个野种一起出的天花!可是那个野种活下来了,我的忧儿却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啊——”林允儿突然放声尖叫起来。
                  一个小小身影跑进清静的后院。泰民想去看看忧儿,可是自从昨日回来,丫鬟和老妈子都不让他进去,他连一面都未见到,便想来这里找父王,让父王带他一起去。可是刚刚走近佛堂,便听到母妃凄厉的喊叫声。
                  “不要叫了!林允儿,你给我冷静点!”金钟铉忍无可忍,厉声喝止她。
                  林允儿猛然住口,狠狠地瞪著他,眼神充满怨愤和不甘:“三年前,你把那个野种抱到我面前,告诉我那是你的儿子,还给他起名叫泰民?半年前,忧儿刚刚断气你又抱来了一个孩子,告诉我要我把他当成忧儿抚养?呵呵呵,他又是你和外面哪个野女人偷生的?泰民的身世你不告诉我,他的身世你也不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自己的儿子死了,为什么我要去为别人养儿子!?”说到最后,她已止不住悲愤地啜泣起来。
                  金钟铉见她神态凄然,句句悲戚,不由心软,长叹一声,轻道:“允儿,这个孩子的身世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确实不是我的儿子。可是我希望你能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我希望他能代替忧儿,让你快乐。”
                  “他不能代替忧儿!他永远无法成为我的忧儿!”林允儿恨声说完,又道:“但是我可以抚养他。我知道你把他抱回来,一定有你的目的。我不会问,我可以当作不知道。就让他成为忧民,就让成为你的二世子。但是永远不要期望我能把他当成真正的忧儿。在我心里谁也不能取代他!他和泰民那个野种,永远都不是我的儿子!”
                  “够了!泰儿忧儿都是我的儿子,不许你这么骂他们!”
                  “哈哈哈……”林允儿又笑了起来,“我忘了,泰民可确确实实是你的宝贝儿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奇怪,他究竟是你和谁生的?他和金基范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当初你要把孩子放在他那里,还要认他做义父?”
                  “允儿,你还不死心!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金钟铉神色冰冷。
                  “我不死心又能怎么样,我的儿子已经死了……”林允儿眼神似乎有些茫然,但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清明。“我只是奇怪,为什么金将军就那样离开了?而你也不闻不问?我只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90楼2011-07-29 19:34
                  回复
                    83
                    金钟铉冷笑了一下:“允儿,这事你最好不要知道。这些年来你变了很多,自从回了明国,你日日在这佛堂礼佛,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又或者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我把泰儿忧儿托付你抚养,你却把忧儿照顾成这个样子。既然你承诺过要做他们的母妃。最好就要做到。”
                    林允儿微笑道:“夫君,你的承诺又做到了吗?”
                    金钟铉长眉一挑:“我如何没有做到?本来我也有心与你白头到老,琴瑟和谐。只可惜我们现在的路越走越远。我当初的承诺,并未说过要和你夫妻恩爱,一生一世!”
                    林允儿先是狠狠地盯了他片刻,却竟然渐渐冷静了下来,转过身去,淡淡地道:“你说的对。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只是我梦做得久了,竟忘了有一日会醒。你回去吧,忧儿我会去看他的,我会做好他的母妃。当然,还有泰儿。”
                    金钟铉静静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身离去了。他没有看见,林允儿涂得鲜红的长甲,深深嵌进了自己掌心。也没有看见,她秀美清丽的容颜,变得如何狰狞。
                    泰民一直躲在角落里。他轻功很好,又一直闭著气,金钟铉情绪激动中,并未发现他。
                    刚才父母二人的话他都听见了。即使年纪还小,但是有些事他还是明白的。比如说,他并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
                    这件事,以前他在浮游居时也曾从多嘴的下人那里听到过,所以并不太惊讶。不知该说他生性冷静还是年纪太小难以明白其中的意义,总之他并不十分在意这件事,也未曾向任何人询问过,好像有没有亲生母亲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至於忧儿……半年多前他和忧儿还住在浮游居,他们都生了病。他病了很久,昏睡了好多天,待他病好后再去找忧儿,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忧儿了。虽然母妃一直对他说,忧儿只是因为生了病,所以模样有些变了,可是他还是知道,这个人不是忧儿。但是他很喜欢他。因为这个忧儿总是缠著他,什么事都爱粘著他,而且长得好漂亮,不仅比以前的忧儿漂亮,还很乖,很听他的话。
                    还有义父。母妃说的什么金将军,一定是义父。
                    母妃好像不喜欢义父,为什么?和自己有关?可是自己却十分喜欢义父。和他在一起感觉好亲切,尤其父王也在的时候。
                    被父王和义父同时宠爱,让泰民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这种感情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超过了他与林允儿在一起三年的时光。
                    泰民年纪虽小,头脑却十分清楚。他看见林允儿在父王走后几乎砸掉了整个佛堂,面目扭曲凄厉,隐隐觉得这样的母妃很吓人,让他十分不喜。於是他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既然自己不是母妃的孩子,那么是谁的孩子呢?忧儿又是谁的孩子呢?义父又和父王有什么事?为什么义父要离开呢?
                    泰民的小脑袋里闪过许多疑问。
                    ***********************
                    金基范起床,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不适没有那么强烈了,便准备了一下东西,打算去马场看看。出了门,正看见大嫂在院子里筛米。
                    “小范,起床了。”
                    “嗯。大嫂,今儿个天气不错,待会儿我要去马场看看。”金基范微笑道。温大嫂也是个直爽人,见温流一直唤他‘小范’,便也跟著叫。不过好在他们在外人面前还是记得自己的化名是‘金离’,到没惹出什么麻烦。只不过自己做事如此不周密,被金钟铉找到也是迟早的事。
                    金基范想起那个人,不觉笑了一下。其实自己的内心深处,说不定是希望被他找到的,所以才会特意来到这个离他如此接近的地方,又投奔自己最好的兄弟。
                    “小范,你笑什么?”
                    “嗯?我笑了吗?”
                    “笑了啊!从前两天回来后你就喜欢一个人傻笑了。”温大嫂笑眯眯地打量他。
                    金基范有些不好意思。他总是时不时地想起金钟铉和民儿,一想到他们,心里便是一阵甜蜜,不由自主地就会笑出来。
                    温大嫂是个直爽但细心的女人,有著女人特有的敏锐和直觉。金基范回来后春风得意的模样,以及时不时流露出的笑容都让她感觉不同以往。
                    不知是不是离开那几天遇到了什么心上人?
                    温大嫂禁不住在心里这样揣测。想一想小范的年纪也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了。这两年自己给他说的姑娘他一个也没看上,想必是心里早已有人了。
                    


                    91楼2011-07-29 19:36
                    回复
                      84
                      “王爷!”当金钟铉的身影出现在郁飞晴的视线里时,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本清澈明亮的黑眸,好似燃起了小小的火焰,瞬间照亮了整张俊容。
                      “原来王爷穿白衣也很好看。”郁飞晴情不自禁地赞美道,说完这话才发觉自己莽撞,立刻涨红了脸。
                      以前他看见的金钟铉,不是紫色朝服,就是一身戎装,这种俊逸悠闲的打扮还是第一次见到。
                      金钟铉一身大紫色的朝服时,虽是肃穆的款式,深暗的颜色,但穿在他身上,却是说不出来的高贵,衬著他白皙的俊容,反有股张狂之气。戎衣虽然沈重,压人心魄,但气势迫人,威武自生。可是金钟铉换上这优雅闲适的白衣,立刻便说不出的清冷俊美,配上他绝世的容颜和孤傲的气质,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金钟铉适时打破了他的窘迫,淡淡一笑:“郁将军,请坐!”
                      他并不讨厌郁飞晴的赞美,甚至还有些喜欢他的直爽。他天生有一种易於亲近的本领,总是和军营里的将士们打成一片。说话极有分寸,而且语态真诚,配上他俊朗的容貌,无法让人厌恶。
                      “郁将军有什么事?”
                      郁飞晴收敛了一下心情,省去寒暄的客套话,直接拿出带来的东西,说道:“听说小世子生了病。家父特意让我送来些珍贵药材,希望能略尽绵薄之意。”
                      “让郁太傅费心了。小儿得刘御医医治,已经好多了,将养几日应该可以恢复了。”
                      “王爷,这里还有我特意从关外寻来的灵族秘方,对治疗伤筋动骨的外伤极为有效,听说王爷的肩伤一直未好,我……”
                      金钟铉挥挥手打断他,道:“本王的肩伤已无大碍,郁将军不必挂在心上。”
                      “可是王爷都是为了救我,飞晴实在心里难安。”
                      “不用这么说,战场之上,你我同仇敌忾,你又是我的得力属下,怎能看著你送死。”金钟铉随意地道。他这个人说是冷漠无情,对旁人的生死不大放在心上,但是对自己人却护短的很。当年鬼林之中,若不是为了救金基范,也不会中了魑魅魍魉的媚药,导致后来这笔糊涂账。金基范自作主张去简境时,他也气他多管闲事,浪费那没有必要的好心。可是一听说金基范出了事,还是急著赶去了。他的性子如此反复无常,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郁飞晴对金钟铉更加钦佩。此时除了感激、仰慕,还混和了一些复杂的感情。他的眼睛很黑,看著金钟铉时很亮。他长得很俊,笑起来爽朗,但对著金钟铉时却有些腼腆。他说话坦白,但有时也会冒出一些莽撞话,就像刚才。
                      他站起身来,在金钟铉面前曲膝跪下:“王爷对飞晴的救命之恩,实同再生父母。飞晴无以为报,只望能做王爷的属下,终生追随王爷。”
                      金钟铉挑了挑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在战场上他是他的属下,那是没得说。可是回到这京城,他二人便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将军,同朝为官,何来追随之说。
                      “郁将军,你是什么意思?”
                      “飞晴听说王爷身边的贴身武将已空缺多年,飞晴大胆毛遂自荐,愿辞去将军一职,加入天门,追随王爷左右。”
                      金钟铉沈吟不语。这个年轻人其实比自己小不了两岁,但因为他出道甚早,十二岁做了北门门主,十六岁继承北堂王王位,历练甚多,不是郁飞晴可比,因而在他眼里,郁飞晴便如一个晚辈。而且他身上有些地方,颇有些金基范当年的影子,因而爱屋及乌,对他也算是难得的和蔼了。可是说到贴身武将……
                      金钟铉道:“郁将军,你起来吧!我不能答应你。”
                      郁飞晴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王爷是觉得郁某不配吗?”
                      “本王没有此意。只是本王的贴身武将只能有一人!”
                      **********************************
                      “忧儿,你好点了吗?”
                      “哥哥,我好痒……”
                      泰民轻轻趴在床头,忧民的小手小脚都被绑在床上,为了怕他痒痒抓破身上的脓包,有人时时刻刻地看著他,不让他乱动。
                      他这会儿情况已经稳定多了,只待包包退下去,好好调养几日就能恢复了。泰民因为已经出过痘,这才让他进来。
                      “忍一忍,痒过了就好了。”泰民学著当初照顾他的下人说话,摸摸他的小脸。
                      “可是我难受……”忧民看见他,呜咽著就要哭出来。
                      泰民连忙哄道:“忧儿不哭,等忧儿好了哥哥带你去草原上骑马,带你去找义父玩儿。”
                      “呜呜……哥哥说话要算数,不能赖皮……”
                      “哥哥说话一定算数。”
                      林允儿正好进来,听见泰民提起‘义父’两个字,心里一跳,幽冷的黑眸闪了闪。
                      


                      93楼2011-07-29 19:36
                      回复

                        郁飞晴见到他难得的笑脸,一时有些晕眩,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金钟铉也没有很仔细地听他说话,只是回忆著以前和金基范在这遥京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忽然一股被注视的感觉引起他的警觉,顺著那目光望去,却正看见思念的人远远站在街角处。
                        风吹起金基范身上藏蓝色的外衫,消瘦的身材挺拔笔直,犹如一棵青松,迎风而立。
                        金钟铉一阵惊喜,一闪身掠出窗外,来到金基范面前。
                        “基范,你怎么在这里?”
                        金基范也没想到竟然会遇到金钟铉。刚才望见他与那个俊朗的年轻人坐在二楼,面带微笑,神态闲适,心里一痛,如同被人刺了一刀。可是还未来得及有更深刻的感受,人已经来到面前。
                        “我进城来办点事。”
                        金钟铉微微一笑:“我正准备过几日带民儿去找你,没想到今日就看到你。”接著细细看他面色,蹙眉道:“怎么好像瘦了?脸色也不好。”
                        金基范想起身上发生的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踌躇间,郁飞晴已经赶到。
                        “王爷。”郁飞晴一晃神间就不见了金钟铉的踪影,连忙跟著追了出来,看见金基范,不由一愣。“这位是……”
                        金钟铉没有为二人介绍的打算,他意外看见金基范实在喜出望外,只想和他聚聚。便道:“郁将军,实在对不住,今天这顿饭就作罢吧,改日本王必定补你。”
                        金基范和郁飞晴彼此看了一眼。金基范早已听说过他的大名,只是没想到他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得多,不禁有些意外。见他果然英姿勃发,气度沈稳,不愧是明国最年轻的将军。
                        郁飞晴不知他是何人,却听金钟铉要走,不由一愣。他可是好不容易请到金钟铉,这个机会何等难得,怎能轻易放弃,便道:“王爷,菜已上桌。这位公子若是您的朋友,不如一同入席,吃过午膳再走吧。”
                        金钟铉还未说话,金基范已道:“铉……门主,我是进城来办事的,现在办完也该回去了,您既然和郁将军有约,我不便打搅,还是先告辞了。”说完,抱拳行了个礼,转身要走。
                        金钟铉却一把拉住他,转过头对郁飞晴道:“郁将军,今日这顿午膳记在本王的帐上,改日本王再向你赔礼。”又对金基范道:“你气色不好,我送你回去。”说完,不顾他的意愿,拉著他便走了。
                        郁飞晴愣站在原地,看著二人的背影消失,眉头渐渐深蹙,露出深思之状。
                        金基范随金钟铉走了一段,腹部胀痛,越来越不舒服,胸口也窒闷之极。他刚才动气甚多,内息不稳,此时被金钟铉拉著急奔,体内一阵躁动,手指抓紧腹部,面色越加惨白。
                        金钟铉不想留在人多杂乱的地方,拉著他在偏僻的小巷走得飞快。金基范却再也忍耐不住,猛地甩开他的手,冲到墙脚呕了出来。
                        


                        99楼2011-07-29 19:37
                        回复
                          90
                          金钟铉被他吓了一跳,呆呆站在一旁,见他只是干呕,吐出来的都是清汤酸水,不由心头一紧,眉头微蹙。过了半晌,终於见他缓了下来,上前轻轻拍抚他的后背,问道:“基范,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呕得这样厉害?”
                          金基范缓缓摇了摇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金钟铉扶他站起,感觉他全身发软,双手冰凉,把住他的脉,内息竟是一片紊乱,道:“怎么回事?你身体不适,刚才还坚持要走。我若不送你,你这样如何出得城去。”
                          金基范想起他刚才的笑容。自己虽站在街角,只远远的望见,但也看得出他的笑容冷之极,还带著淡淡地甜蜜,不由心中气苦,莫名地上火。
                          “王爷不必送我!我自己能回去,多谢王爷关心!”
                          金钟铉听他既不叫自己‘钟铉’,也不以‘门主’相称,竟唤自己王爷,声音还如此冷淡,不由心下不悦。蹙眉道:“基范,你在生什么气?你是不是受了伤?为何内息不稳?”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受伤。”
                          “你在倔强什么!?我不是说过在我面前你不用勉强么!”金钟铉见他不答,心头也是冒火。自己看见他便兴冲冲地高兴,想著与他聚聚,他却似乎急著甩开自己一般,赶著要回郊外。这会儿明明身体不适却还在逞强,问他他还敷衍,好似把自己当成个外人。
                          “你到底怎么了!?你再不说,我便直接把你抓回府去,让御医好好给你诊治诊治!”
                          “不!不行!”金基范立刻反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金钟铉误会了,一把放开他,怒道:“你不想说就算了,原来竟是我多管闲事。你非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又操什么心!”
                          金基范知道他已经恼了,但都是关心自己。可是此事关系重大,他实在没有说出口的勇气,何况,谁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若是再像当年……
                          金基范犹豫不定,抬起头来,见他面色冷凝地盯著自己,心里一痛,伸出手道:“钟铉,我、我……”
                          “你刚才不是叫我王爷么?怎么又改口了?”
                          “我没……”金基范张了张口,想解释点什么,眼前却突然一阵昏眩,双眼一黑,缓缓倒了下去。
                          金钟铉大惊,急忙一把抱住他。他刚才那些话不过是看他倔强固执而急的,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高高在上惯了,怎由得别人忤逆,尤其这人还是金基范。可是此刻看他昏倒在自己怀里,周身冰冷,面色苍白,才意识到他的情况不妙,却又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连忙把他抱起,跃上房梁,掠回府去。
                          金基范很快就醒了,睁开眼看见陌生的雕刻床顶,不知是在哪里,刚要挣扎著坐起,听见身畔一个声音道:“基范,别起来,我马上命人去请大夫。”
                          金基范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府里的望鹊楼。”
                          金基范模糊地记得这里,坐起身来:“我没事。钟铉,不用请大夫。”
                          “那怎么行。”金钟铉蹙眉:“这个时候你怎么还逞强。”
                          金基范怕他再生气,忙拉住他的手道:“我不是逞强。我、我……这个病不能让别人看的。”
                          “你到底怎么了?基范,不要让我担心!”金钟铉已快失了耐性。
                          金基范沈默了片刻,拉过金钟铉的手,缓缓放在自己腹上。
                          


                          100楼2011-07-29 19:38
                          回复
                            金钟铉不解,挑眉看著他,却见他垂著头,脸上浮出似喜非喜,似忧非忧的奇异神sè,愣了片刻,猛然间大脑犹如被人重击了一下,瞪大秀眸。
                            “基范,你、难道你……”
                            金基范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担忧地看著他,抓著他的手微微发圞抖。
                            金钟铉刹那间迸出极大的喜悦,只觉全圞身xuè液都涌了上来。刚要激动地站起,却瞥见金基范苍白憔悴的面sè,瞬间记起朴正洙当年的话:“钟铉门主,金将jun的身圞体状况已经不再适合受圞孕。他落下的病根已不能痊愈,身圞体虚弱,将来如果再次生育,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这几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醒了他的神圞志。
                            金钟铉心里波澜翻涌,掀起了滔圞天巨浪。想起他刚才为金基范把脉,他的气息不稳,体圞内虚行不足,身圞体状况奇糟,如何能再孕育胎儿?
                            “基范,你确定吗?会不会是nòng错了?”金钟铉焦急地qiú证。
                            金基范脸sè一变,放开他的手道:“也许是我nòng错了……”
                            “基范,我不是这个意思……”
                            “门主,我出来多时,也该回去了。”金基范不想再听,打断他的话,翻身想要下床。
                            “等等,你这样怎么回去?”金钟铉抱住他,金基范挣了几挣,没有挣开。金钟铉揽著他在床边坐下,手放回他的小腹上,感受著下面可能存在的生命,道:“基范,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总要确认清楚了。朴大夫这两天就要到了,到时要他给你仔细看看。”
                            金基范道:“钟铉,如果这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金钟铉有些茫然,握住金基范的手:“基范,你知道我是欢喜的。你给了我一个民儿,多么让人骄傲的孩子,我巴不得再多有几个。”
                            金基范登时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将头抵在他肩上。
                            金钟铉握紧他的手,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二人静静丵丨坐了片刻,金钟铉突然醒起:“你还未用午膳吧?我看你刚才呕的都是清水,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用饭?”
                            金基范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不行。你等等。”金钟铉强圞硬地让他躺回床圞上,下了楼去,过了片刻回来。“我已让人准备了饭菜。”
                            “钟铉,我该回去了。我在这里……不方便。”
                            “我让人把民儿叫来了,让他陪你一起用膳。”金钟铉淡淡一句话,暂时打消了金基范要离开的念头。
                            过了片刻,果然有仆役在一楼厅里摆下碗筷菜肴,金钟铉携著金基范下楼,在饭桌前坐下。
                            金基范看看,具是他平素喜欢的清淡菜sè。下人都被金钟铉遣退了,他qīn自给金基范盛了一碗素粥开胃。
                            金基范望望门口,金钟铉侧耳,道:“已经来了。”
                            果然不大一会儿,听见泰民在门外道:“父王。”
                            “进来吧。”
                            泰民进了小楼,看见金基范,欢叫一声,连父王也顾不上,立刻扑了上去。
                            金基范把他抱起来,举了举。泰民揽住他的脖子,叫道:“义圞父,民儿好想你。”他十分乖圞巧,知道圞义圞父喜欢叫他‘民儿’,所以在他面前总是如此自称。
                            金基范心里的欢喜说不出来。两个来月没有见到民儿,觉得他又长大了不少。
                            “好了好了,赶紧坐下陪你义圞父吃饭。”金钟铉在旁道。
                            三人坐下,金基范本没什么食欲,可有金钟铉和民儿在,怎么也不能扫了他们的兴。而且菜sè也不油腻,又和民儿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都吃了下去。
                            金钟铉只叫了泰民来,对他交待义圞父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忧儿也不能。泰民嘟了嘟嘴,点头应了。
                            用完膳,有民儿在,金基范自然舍不得这就回去了。直dāi到傍晚,才醒起该出城了。金钟铉却不允许,道:“我已经命人去给wēn记马场送了信,说你要在城里住两天。”
                            “什么!?”
                            “朴大夫这两天就来了,等他来了给你诊断后再说,不然我总是不放心的。”金钟铉强圞硬地不许他回去。金基范无奈,又听说林允儿现在不在府里,虽然有些顾圞忌,但还是在金钟铉的安排下,暂时在这南院的望鹊楼住了下来。


                            101楼2011-07-29 19:38
                            回复
                              91
                              啪——
                              “真是废物!”一个黑衣人反手一个巴掌,狠狠将手下掀翻在地。
                              “不用这么激动,反正人跑不了。”角落里一个坐在椅上男人冷冷地道。他的上身魁梧,坐著都比得上常人高度,但是下身却空荡荡的,十分怪异,仔细一看,竟是双腿齐断。
                              “有一就有二。既然能被人甩下一次,自然就能甩下第二次。功夫都白学了,才走了几条街就被人发现,以后还怎么在中原混!”
                              “这些中原人就是狡猾,总说咱们野蛮,他们不但心眼多,就连天地人伦都不在乎。”
                              黑衣人转过头,他的眼神犀利阴鹫,透过面罩也可让人感觉一阵阴寒,非常不舒服。他尖声道:“我不管他们什么天地人伦,我只要为我弟弟报仇,你也一样!不过你比我还多了一样,你不但要为弟弟报仇,还要为自己报仇!”他盯著那人腿下空荡荡的裤管,突然阴沈沈地低笑起来,声音刺耳,让人不悦。
                              那人暴怒,一把抓过桌上的茶盏向他扔去,被他轻轻一闪避过。但是那人手劲拿捏的巧,茶盏虽然碎裂,但是茶水却仍溅了几滴在他身上。
                              黑衣人立刻脸色一变:“尤游,不要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滇族大将。我和你合作是看你还有用,你别不知好歹!”
                              尤游冷笑:“你以为你是幽教教主又怎么样?不过偏居西南一隅之地,强占个头罢了。到了这中原地带,你还能作威作福吗?除了这天门,中原武林大有人在,不然你的手下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别人甩下了!”
                              幽教教主被他反僵一军,脸色一变,但强行忍住:“尤游,不要说这些废话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报仇!”
                              “还有顺便在中原立威吧。”尤游嗤笑一声,不等他大怒,不紧不慢地接上一句:“我倒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
                              那人顿住:“什么主意?”
                              “就是……”
                              ……
                              朴正洙三天后到达遥京。大家故人相逢,自然喜不自胜。金钟铉在南院的望鹊楼摆了一桌酒席给他接风。
                              其实这次朴正洙来遥京,便是金钟铉找到金基范后特别把他邀来的。一来让他二人叙叙旧,二来就是想让朴正洙给金基范好好看诊一番。
                              三人小聚之后,朴正洙在内室里为金基范把脉。金钟铉站在一旁,神态冷静,倒是金基范忐忑不安,不掩紧张之色。只见朴正洙眉宇微蹙,神情先是犹疑、再是肃穆、后又面无表情。
                              金基范心下跳的飞快。一方面,他自然不希望再受生产之苦,若是没有受孕应是最佳。可另一方面,他又隐隐期待腹中真的有一个新生命的存在。这番心情,当真是矛盾之极。
                              过了半晌,朴正洙终於放下他的手,对他微微点头:“金将军,确是喜脉。”
                              这话一出,三人各是不同心思。金基范向金钟铉望去,他也正望过来,两目相遇,都是五味杂陈,惊喜交集。
                              经过朴正洙的确诊,金基范确实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虽然他的身体曾经受过巨损,并不适合再孕育子嗣,但是若让他强行将孩子流掉,反倒更有性命之忧。
                              金基范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应该再行生产之事,莫说他是一个男人这般违背规律,就是一般女人遇到他这种情况,此刻只怕也早不能生育了。但是听到朴正洙说孩子不能落掉,只能生下来时,却意外地安下心来。他大概心底深处担忧著,万一朴正洙说不能生,金钟铉会狠下心来放弃孩子。
                              不过好在这些年来,金基范脱离了天门那些烦心事,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没有那些劳累繁重的事务拖累,整日在草原上肆意奔驰,身体的状况倒有了很大的改善。只要小心一些,安心修养,应该可以平安产下孩子,只是要辛苦许多。
                              朴正洙对金基范道:“这些年来,我特别根据你的情况配制了一些补药,想不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另外,我还意外得到了一个药方……”
                              “什么药方?”


                              102楼2011-07-29 19:3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