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heeteuk ◇110803【生贺】◇无法挽回 （澈特 中短完）

“我常常会忘了自己。”
金希澈抬起头认真地盯着面前这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刘海过长遮住一边的眼睛，眼神木然地盯着桌面。他缓缓端起桌上的水杯放在嘴边，衬衣的衣袖往下滑露出他的手臂，上面赫然有几道丑陋的伤疤。
“每次清醒过来，身上都会多上几道像这样的伤口。”
他的语气很平静，不像是在对着一个心理医生陈述自己的病情。金希澈双手相扣托着下巴，眼神一刻也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光是从外貌来看，他不像是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金希澈治疗过很多病人，这样平静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是很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发病的时候精神混淆狂躁不安但维持时间较短。
“你叫什么名字？”
“朴正洙。”
从那之后朴正洙每隔一周都会来一次医院，金希澈觉得他每次过来都会比前一次憔悴许多。如果没有什么病人金希澈会陪朴正洙聊天，他的话不多，但是脸上总是带着微笑。金希澈承认他很少见到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的人能够笑得这么好看，所以他总是会有一种他其实很健康的错觉。
有时候他会突然发病，脾气顿时变得暴躁起来，如果周围有什么尖利的物品他会拿起来试图伤害自己。金希澈毕竟是资深的心理医生，遇到这种情景都会立刻反应过来该做些什么。镇定剂虽然对人体有伤害，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会派上用场。每次将他固定在怀里替他注射镇定剂的时候金希澈都会感觉到他的颤抖，他似乎是在控制自己。
醒过来之后朴正洙会一直看着金希澈，他无法从他眼里读出什么，但总会觉得一阵一阵的心痛。金希澈觉得他是冷血的人，不会对任何病人有同情之类的感情，所以在感到心痛的时候他多少还是惊讶了。
但是到了后来他几乎天天都会过来，病情似乎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大多数的时间他的眼神都毫无焦点，只有在看着金希澈或者是和他对视的时候才能聚焦。朴正洙的一整天几乎都是在金希澈的办公室度过，如果会有其他的病人，他便会坐在一边满脸笑意地看着金希澈。
对自己的病人动心或许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金希澈不是那种会欺骗自己的人。
“如果喜欢就别犹豫了，”金政模放下吉他起身倒了一杯咖啡递到金希澈的跟前，然后将刚才在脑海里灵光一闪的音节记在乐谱上，“你也知道他的病情究竟有多么棘手。”
是的，很棘手。接受正常流程的治疗照常规来说病情都会有所好转，但是朴正洙似乎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的。发病的频率渐渐多了起来，镇定剂的剂量也开始慢慢增多，每次见到他发病时疯狂的模样金希澈都会觉得胸口压抑地厉害。有时候朴正洙昏睡的时候嘴里会呢喃着什么，他将自己以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缩在床上，手里紧紧握着金希澈的手。
他喜欢他，他想给他安全感，他想时刻守在他的身边。
仅此而已。
朴正洙听见金希澈的告白后只是轻轻地笑了下，他低下头摆弄手中的一次性纸杯，然后抬起头直直地对上金希澈的视线，点了点头。
他向医院申请了长假然后将朴正洙接进了自己的公寓里，他想尽量控制住朴正洙的病情，哪怕是停止在现在频发的阶段。金希澈从事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几乎快十年，治愈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朴正洙是个特殊，他的病情也是个特殊。
和自己在一起后朴正洙的性格似乎开朗了许多，偶尔也会开开玩笑，但是很多时候前一秒还是笑着的面容立刻冰冷下来。
金希澈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将笔记本电脑扣下来。朴正洙端着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从身后抱住金希澈。
“不要为了我的病这么辛苦。”
他抓着朴正洙的手转过身，抬起手捧住他的脸，眼神坚定。
“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三个月，金希澈每天都在幻想朴正洙如果是健健康康的，那该是怎样的模样。但是现实却是他日渐消瘦的身体。
他突然就有些心慌了，如果治不好，那该怎么办。
朴正洙又发病了。
他蹲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头，他不停地嘶吼着。猛地起身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要对着自己手臂刺下去，但是被金希澈一把抓住了手。他抢过他手上的水果刀扔开，伸出手控制他不停挣扎的身体。朴正洙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呼吸渐渐加快起来。金希澈觉得心里一阵难受，狠狠将朴正洙固定在怀里。
即使是神志不清，他也感觉自己颈窝滴进了什么温热的液体。
“对不起，正洙……”
“对不起……没办法治好你的病……”
金希澈第一次有了那样无助的感觉，怀里的人在颤抖，他知道他一定在哭，但是他却没有资格伸出手去擦掉他的眼泪，他只有收紧他的手臂，就像是把他嵌进了自己的生命。
我不后悔遇见你，却后悔没有在你生病之前与你相恋。
他不忍心再对他用镇定剂，他知道那样只会让他的身体更加的糟糕。所以每次他犯病金希澈总在第一时间将他拥入怀里，不管他的疯狂会不会伤害到自己，不管他会不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这不过是对他无能的一种赎罪。
“希澈……不要爱上我……”
怎么办呢，好像不能听你的话了。


他从不后悔他爱上了朴正洙，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怀里的朴正洙突然颤抖了起来，金希澈知道这是发病的征兆，收紧手臂想要把他抱得更牢一些。可是没想到朴正洙的反抗比任何一次都还要激烈，他猛地推开金希澈然后蹲坐在地上。他扯着嗓子嘶吼着，站起身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全都砸到地上，金希澈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但被狠狠甩开。
右腿一阵刺痛，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金希澈跌坐到地上，痛苦地抱着右腿。他半睁着眼睛去看依旧在砸东西的朴正洙，看到他手中紧紧握着的水果刀。大腿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冒着血，金希澈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是完全没有力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朴正洙涨红着脸砸着东西，却没有办法去阻止他。
朴正洙把自己狠狠撞在墙上，他抬起头似乎是在看金希澈，然后金希澈看见那把还沾着自己血液的水果刀就这么被他捅进了腹部。他的双手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想法，他抽出那把刀，毫不犹豫地对准胸口刺了下去。
金希澈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心中有些什么随着那个人的倒下而陨落。朴正洙无力地倒在地上，胸口和腹部都在不停地淌着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外套。金希澈看着他好像朝着自己伸出了手，手掌贴在满是血的地板上像是想抓住些什么。
腿上的伤比想象中的还要痛，但是他却没心思再顾。他将身体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朝朴正洙爬过去。眼睛有好几次的模糊，但他还是把那些欲从自己眼里掉下的液体憋了回去，然后握住了那只渐渐有些冰凉的手。
金希澈的全身都在颤抖，他咬着牙忍住疼痛将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朴正洙搂进了怀里。他的眼神失去了焦点，但还是准确地寻到了金希澈的衣服的下摆，想要让自己更靠近他一些，但都是徒劳，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只有趁着视线完全模糊之前再多看看他。
“你要不再动了。”金希澈将朴正洙楼得更紧了些，他似乎能听见朴正洙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打在耳边的呼吸似有似无，他的心跳也渐渐微弱起来。
“希澈啊……”他在叫他的名字，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他想回答一句“我在”，但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只能用点头代替他的回答。
“对不起，让你、遇到了我……”
“对不起，让你爱上了我……”
“对不起……咳咳、不能陪在你、身边……”
其实，我真的很疼，全身像是快被抽干了一样；我真的无力再去干其他，但是我知道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现在不说，那么就会永远定格了。
说过要放你自由，所以这次是真的无法再与你相爱了吧。
“对、不起，我……”
再见。
我爱你的这句话，已经没有力气来告诉你了。


沙了么 = =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攻君写过的最虐的一篇澈特文 =V=

不要虐澈虐成这样吧…把我虐得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