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保家卫国,闻名遐迩”
白年蹦跳跳向那哥特城堡最高层进军的时候,被两个保安给堵在门口了,低眉顺眼地清她到贵宾室稍等。那双极有特质的圆眼睛,眨呀眨呀,睁得更圆了:
“为什么呀?我一直都是来了就进屋的呀?”
黑衣保安嗫嚅许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白年要找的人其实正在她脚下的大会议室,地下一层,桃木绕墙一周,裸露出的红砖刻着不断头卍字,被烛光照亮,反射出的金色光斑就在人们脸上跳跃。所有人都好像站在普照佛光中,出了长桌下首的年轻人。
“一个剪线钳,全套的设备都已经敲定,为了一个剪线钳,所有人坐在这里等候你们的层层批示。”
拎起玻璃杯喝一口水,她作势起身:“我觉得这不值得。”
以严谨著称的德国佬,往往纠结于细枝末节,可是这批工兵设备不能再等,国际货币汇率不断起伏,她要省一切能省的麻烦。
乙方终于屈服,也不过是十五分钟之后,上来两瓶色彩丰富的洋酒以示庆祝,她侧头低声吩咐:“拿白的,拿碗。”迎上德国人好奇的目光微笑:“远道而来,尝尝我们的特色。”
一杯二锅头下肚,宾主尽欢,那不苟言笑的高大领队走上前来道别,玩笑般与她行吻手礼:“再见,fraeulein ,和你谈话很愉快。”
她一翻手腕反握住那毛发丛生的坚硬手掌:“我也很愉快,希望下次更加痛快。”
力度适中声音坚定,流畅干净的德国话,一旁翻译的下巴几乎垂到脚面。
对方的笑容就更加亲切:“我为我的团队给您带来的困扰道歉,是否有幸知晓您的姓名, 我期待下次合作。”
她收手,刘海掩眉:“我的上峰不会喜欢私自交往,下次来访,欢迎联系总部。”
大部分人已经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领队回头,露出雪白牙齿:“不是私自交往,只是私人交往。”笑得暧昧。
她也就一笑,轻松自然:“卫遐。”
“保家卫国的卫,闻名遐迩的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