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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Amo‖(转载授权)[G纲]Don’t Cry ,Sicily!BY:妃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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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授权


1楼2011-09-18 14:45回复
    ★★★★★★★★★★
    §.1
    他不动声色的走在有些古旧的大街上,微笑着用西装上的一粒银钮扣从惊疑的小报童手里换回一份当地的晨报。粗糙的纸质在微凉的指尖摩擦,带出些细碎的粉沫,吹散在深冬刺骨的冷风里。
    青年在看到报纸上标明的“1859年11月23日”时微微眯起了眼,削薄的唇角掀起一抹兴味盎然的笑意,好像那日期里隐藏着多大秘密被他发现了一般。他悠闲的浏览着每一版的内容,但是,说实话,上面的报导实在无法引起他的兴趣,笔者们有很大的篇幅都在描写战争的近况和对西西里未来的不确定性的恐慌。
    青年盯着报纸,喃喃自语:“真是种微妙的感觉……”然后,随手把报纸扔进附近还散发出一股腐蚀味的垃圾筒,“总觉得,我现在的适应性越来越强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身为一个首领该有的……处变不惊?
    ……可惜听不到会拿枪指着他笑得一脸纯真无害的老师的称赞了!啊,他就算在,他也不会夸吧。想象老师像普通人一样作出夸奖别人时会有的动作表情,青年抽了抽嘴角,一副被异次元不明东西雷到的表情。
    青年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没有阳光就感觉不到温暖,浓厚的云彩以压城之势笼罩着整个沉寂的西西里,会让人心里无端生出不安烦躁的负面情绪。
    身后传来整齐划一沉重有力的脚步声,侧耳细听,青年隐约判断这是一支大约有30人左右而且训练有素的队伍。在这个动荡纷乱的年代,能有如此阵仗的,他想到的第一种可能是军队。
    厚实的脚后跟蹬在地面发出的“咔嗒咔嗒”声渐渐隐没在有些空荡萧索的街头,这支队伍停下来了。而且,就停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想,即使是十年前那个比恐龙还迟钝的自己都能感觉得出来有好几十双带着不善的眼睛在看着他!
    青年的视线正好对上面前斑驳墙上歪歪扭扭用粉笔写的一行字:西西里万岁。模糊不清,带着对明天的向往依然顽固的在墙面挣扎挽留最后还剩下的痕迹。
    他想起他的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西西里是一本书,前面写满了悲剧,后面是未知数。
    ★★★★★★★★★★


    2楼2011-09-18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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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阿劳迪终于想起监狱塔里还有个待处理的疑犯时,时间已经静静的过了两天。从部下口里得知那个疑犯至今还在拒绝牢房里的食物后,他冷冷一笑,然后低下头继续整理资料,打消了本意保释他的念头,不过却吩咐部下每天向他报告关于那个疑犯的情况。
      他听着他们说那人总是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墙面上的那幅祈祷图,听着他们说那人虽然不愿吃饭却对每个给他送饭的抱以温和的笑容和一声感激的“谢谢”,听着他们说那人很安静……
      无论如何,这个人引起了他的兴趣。原以为只是个容貌上会有些相似的人,没想到那坚韧的意志和软弱的温柔也是如此惊人的想象。虽然不知道那是怎样一幅祈祷图,但他能猜得到注视着它的人同时也怀着一颗祈祷的心;他的微笑与谢谢也许是出于涵养,也许是心不够冷硬;他之所以安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笃定,一种预感他会走出监狱塔的笃定。
      真是可怕的自信!
      释放疑犯不是过是一纸文书的事,有国家情报局最高长官作担保,十个泽田纲吉都能从巴勒莫监狱塔被放出来。
      泽田纲吉白着一张脸慢慢的从塔里走出来,久违的新鲜空气似乎比眼下他最需要的食物还能满足他。
      他在塔对面的路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张通过各种匪夷所思的形式见过的脸。于是,忽然就想哭了。
      但是,他终究不是他可以撒娇的对像。
      他向他走过去。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姿态。在他若有所思的视线里。
      当他终于站到面前,阿劳迪不太想承认那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了,就好像记忆里也曾有过那么一个人微笑着坚定的向他走来邀请他加入他们。两张相似的脸以惊人的协调率重叠在一起。
      “如果与彭格列结缘是注定的宿命,而我无法抗拒。”
      他听到他用很悦耳的带着异国腔调的意大利语这么说道。“可惜,我不是宿命论者。”
      “我也不是宿命论者,但是有时候你不得不去认为,命运他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他看起来很累,倚着还没有亮起光芒的街灯灯柱,嘴角微微掀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忽然改用日语继续说道,“不是吗?彭格列云之守护者兼门外顾问,阿劳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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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1-09-18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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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
        阿劳迪灰暗色的瞳孔倏然紧缩,须臾复归于平静。因为一时兴之所致,他好像陷入了对自己不利的境地。他觉得他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变成了透明的,那些被保护得好好的隐藏的秘密在他视线里像无所遁形的小丑暴露在阳光下,那绝不是会让人愉快的经历!但是,他不是一个擅长情绪外露的人,在那张似乎千百年来都一直是如此僵硬淡漠的脸上,没有人能看出他是否有因为被发现真实身份有过紧张,是否因为对方已经看清了自己而自己却连他的名字都在怀疑它的真实性而感到挫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耳边听着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发出的“嗒嗒”声,沉默不语。
        泽田纲吉露出一种很无奈的笑容,右手扶了扶额间又放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不会出卖你们,但是,我想我必须见到GIOTTO本人!”这种心情大概就类似所谓的寻亲……吧?
        “只是这样?”阿劳迪微微眯起眼,对方的话太有模糊性了,见是一种状态,当条件得到满足状态就会发生改变,那么,当他见到GIOTTO之后呢?
        也许泽田纲吉自己也没细思过这之后的事情,他唯一能确定的只是,他不能再做一次逃兵,尽管这个时候的彭格列似乎还与他无关。他仰起头,看着巴勒莫的天,天还是那天的天,那天他睁开眼第一次看到的巴勒莫的天,灰冷阴霾,如死物一般的存在。“其实,我连只是见面这样都不想,”他低声喃喃道, “若是十年前的我,我想我会离彭格列远远的,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但是,我不能在我的同伴们拼死战斗的情况下,我却什么也不做的一个人享受安逸的生活,我的良心会受到谴责。至少,我还不想去做一个卑鄙的人!”但是,他终究还是卑鄙的,卑鄙的将那沉重的命运托付给了肩膀还很稚嫩的来自过去的自己。所以,上帝来惩罚他了,所以,他现在站在这里,站在西西里的土地上,然后,将自己融入那血与火的战争中。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阿劳迪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对待一个无法看懂的人,就应该将他摆在身边就近观察。于是他说道:“他在伊莲苏。”
        泽田纲吉没有表现得很高兴的样子,他只是静静的问:“为什么,仅凭几句话就相信了我?”
        阿劳迪盯着他,“因为,你不是西西里人。”因为不是,所以不会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便没有危险。而且,GIOTTO会自己判断这个人是不是可以留在身边。
        泽田纲吉微微一笑,“也许,我是它的入侵者。”
        他问:“那么,你是吗?”
        他回答说:“不,我只是一个从远方来的客人。”
        “是吗,那么,欢迎你,西西里的客人。”
        阿劳迪转身就要走,不想听到身后一声惊呼,“啊!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不耐的回头,冷冷的看着那个笑得一脸温柔的人。
        “你有钱吗?”
        泽田纲吉接住阿劳迪抛来的钱袋,从里面倒出几块他以前都没见过的硬币,疑惑的皱起眉,“这东西怎么用?”
        但是,显然阿劳迪不屑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走得很果断,泽田纲吉很无辜的看着对方灰色的背影渐渐隐没在亚玛街头,“至少告诉我,这些钱可以买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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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11-09-18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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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泪溢出眼眶的瞬间,模糊的视线里,泽田纲吉看见了那些在他生命里很重要的却已经死去了的人,那些可能会或者正在死去的人,那是他所不能承受却必须一个人默默承受的沉重与悲痛。而现在,他就站在在他记忆里应该死去的事实上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死去的人面前,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在错位的空间里,他让他看到了重生的希望,他让他那对未来如沙粒般流失的信心在渐渐复苏,也许那没有他参与的未来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也许他用最后的赌注赢了那一场最难打的仗。
          GIOTTO知道他应该打掉那只冒失无礼的手,但是所有的语言所有的动作在他看到对面年轻人的泪时骤然失力。一个男人要在怎样强烈的感情驱使下才会不顾颜面的哭出眼泪?那双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睛像黑夜里闪着光的碎钻,虽然璀璨却寂寞的深沉,那里面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泽田纲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羞愧的忘了擦拭脸上泪的痕迹,微红着脸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对、对不起,我,那个,失礼了……”他小声嗫嚅。
          GIOTTO微笑着宽容的原谅了他的冒犯,原本有些拘束的青年渐渐平复心情后缓缓的说道:“我是泽田纲吉,日本人,因为某些暂时不能说的原因我来到了西西里,所以我目前的状况基本上可以说是无依无靠,啊,如果不介意的话,为了得到彭格列的收留也许我可以再说得悲惨一些。当然,会说出以上的话说明我知道你是谁,可能你稍微会有些好奇我一个千里之外的日本人为什么会知道一个叫GIOTTO VONGOLA 的西西里人,拜脸所赐,我以GIOTTO VONGOLA的名字在巴勒莫监狱塔住了一段绝对称不上愉快的日子。我想与其以后出门头上都顶着一张疑似另一个人的脸然后被捕,不如就留在那张被通缉的脸的本尊身边,就算以后还会被认错,至少还有你,不会让我成为唯一的目标。”
          GIOTTO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温温而言笑容满满的青年,他以为他是个不幸的忧郁青年,因为他最初的脸看起来很悲伤;他以为他是个害羞怯弱的孩子,因为这么大了还会脸红的男人他还真没见过几个;也许G说得对,所有的以为都只能发生在真相的前面,而真相往往与你的以为背道而驰,即使如此,这个世界上自以为是的人仍然在以可怕的速度增长着。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一个拿我做挡剑牌的人留在彭格列?而且,我不认为一个人必须对另一个与他长了张相似的脸的人负责他的人生。”GIOTTO说道,虽然造成对方把他当挡剑牌的就是他本人。
          泽田纲吉自信的浅浅一笑,在脸上印出两个小小的梨窝,带着孩子特有的可爱,明明已经是个不小的大男孩了,但是放在他身上却意外的和谐,“怎么说呢,我认为你的超直感会选择相信我。因为我的超直感告诉我你不会弃我于不顾。而我也知道,很大程度上,我们都是依靠感觉作出判断和选择的那一类人。”
          GIOTTO抬头看了看伊莲苏的天,也许在相信超直感之前,我已经先输给了眼睛。因为,最先发现你的不是我引以为傲的超直感,而是我的眼睛。那是一种很奇怪的遇见,他明明是在看着《圣经》的,但是眼睛却不受他大脑的控制径直的打量四周,然后,他在他终于拐出街角现出半个身影时看见了他,从此占满了他的视线。
          为了见你,我亵渎了上帝,我知道我必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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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11-09-18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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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泽田纲吉在离GIOTTO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跟着,没有战争没有纷乱的伊莲苏安宁平和,自有一股与世无争恬静淡然的味道,然而这却也是它的悲哀,更是整个西西里的悲哀,当欧洲世界开始轰轰烈烈的工业**纷纷踩着机械化的脚步走进近代历史长河的时候,西西里的时间仿佛仍停留在中世纪,固步自封,像只蜗牛缩进贫穷与落后的壳子里。在威尼斯萌芽的资本主义海风过了几个世纪也没有吹进那只伸进地中海的靴子,至少在伊莲苏还保存着浓厚的以庄园经济文化为代表的封建残余。这样一个以农业为主居民世世代代被困在土地上的小镇,无怪乎那场对奥战争的胜利会被人们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甚至有神学者称伊莲苏的身后站着万能的上帝!是不是真有上帝的神助,泽田纲吉不发表看法,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从那场战争中生存下来的彭格列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
            面前的背影并不很高大,身形并不很健硕,肩膀也并不很强壮,泽田纲吉眼神复杂,褪去年少时单纯的崇拜与仰慕,他对这个男人的人生是充满了好奇的。就他所知彭格列历史上鲜少有关于初代们的记录,他们就像一颗颗深埋着的钻石,世人也许能在远远的地方看得见他们散发的光芒,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如果西西里是一本书,那么,泽田纲吉忍不住想,现在是不是已经让他翻到了GIOTTO VONGOLA的那一页。
            这是一种诱惑,一本好的书在你翻开他的第一页的时候会让你忍不住继续一页页翻下去,而不是直接看最后一页。
            但是,看着脚下的土地,泽田纲吉微微沉下脸,他还有多少时间去看完这么厚的一本书?他对那不可捉摸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他晃了晃头,觉得自己有点多想了,无论如何他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这个时代的很多事不是他可以随便干预妄加更改的。这里是既定的过去,不是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GIOTTO停下脚步,“为什么你要走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呢?”他问。
            泽田纲吉抬起头,“能并肩而行的,是朋友,是同伴,是亲人,我是你的谁?”
            GIOTTO有些困惑这个问题,但还是中肯的回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泽田纲吉微微一笑,“那么,我们是吗?”不,我们不是朋友。我们的关系也不应该是朋友。也许我有站在你身边的理由,但那个理由恰是我不能让你知道的!
            GIOTTO静静的看着他,像要从那笑脸上找到他要的答案,最后他说道:“如果不是,那么你认为你是我的谁?”
            泽田纲吉略微仰起头看着伊莲苏的天,半晌,平静的说道:“既然双方都不确定在彼此心里的位置,那么在能确定之前就先让我们保持安全距离吧。”
            “所谓安全的距离是指将我的后背交给你吗?”
            “我不是你的敌人。”
            “我相信你。”GIOTTO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继续往预定的方向走。他没有刺探人隐私的习惯,这个叫泽田纲吉的人只给了他一个名字,和一个不是敌人的承诺,这就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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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1-09-18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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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0
              路过一间小酒吧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高声喊着GIOTTO的名字。GIOTTO回头看向泽田纲吉,“介意我进去和朋友们打声招呼吗?”
              泽田纲吉耸耸肩,“请无视我的存在。”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这里的酒吧会给客人提供一些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吗?我饿了。”
              “我和里面的老板认识,到时让他们厨房给你做些熟食,”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你有什么讨厌的口味或者不想吃的东西吗?”
              泽田纲吉眼神复杂,一瞬间有种被当成挑嘴小孩的感觉。在前面的男人打算举出某些例子的时候,他赶紧说道:“都还好,我不挑食。”然后,果然看到对方的表情有些意外,那挑起的眉好像在说“你应该要学会挑食。那是你的权利。”泽田纲吉心里哭笑不得,无奈的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已经24岁了,早就过了挑食的年龄,而且,我是真的没有特别讨厌吃的东西。”
              GIOTTO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左手摸着下巴很认真的说道:“挑食和年龄没有关系,虽然我现在还没看出来你已经有24岁的迹象。人应该学着挑食一点,因为吃并不只是一种味觉,也是一种感觉,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心情也会跟着快乐起来。你刚刚的样子看起来你很需要吃一些会让你感到愉快的食物。”
              泽田纲吉觉得不能把一个饥饿的人和一个心理医生放在一个空间里,否则就会造成他目前这种尴尬的境地,因为这两者对吃显然有不同的意见!而且他从来不知道,GIOTTO VONGOLA有做心理顾问的潜质。他放弃似的抚了抚额,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我现在空虚的是胃,不是精神。”
              GIOTTO微微一笑,摊开双手,“那么,当你精神空虚的时候欢迎你来找我,我手艺其实很不错的!”
              泽田纲吉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孩子生气不高兴的时候喜欢暴饮暴食了,因为食物能填饱的不只是胃,还有精神的空虚。但是,他无法想象GIOTTO精神空虚的时候抱着一堆食物吃的景象,他会忍不住笑,真的。
              脸颊上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泽田纲吉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忽然把手伸过来摩挲着他脸的GIOTTO,GIOTTO对着他笑了笑,“你现在的表情很好。你应该是这样的表情才对。这样一张脸不适合忧伤,你应该是快乐的,泽田纲吉。”
              你应该是快乐的,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蓦然怔住,快乐……吗?明亮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是啊,他多久没有无忧无虑的笑过了?那些嬉笑怒骂的日子有多久没有再重复了?虽然总是会有人给他惹麻烦制造事端,但心情是轻松的,即使是在老师苛刻的训练过程中大家都是笑着互相鼓励的。但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变得沉重了,脸上表情变得沉重了?他怎么能用那样一张死人一样的脸去面对那些陪在他身边给他勇气给他力量的伙伴们?他怎么能用那样的一张且去回复他们的担忧与关心?他怎么能,怎么能在他们最需要他一个微笑的时候却给他们看那样一张脸?
              如果我还能再回去,请允许我弥补欠下你们的一个微笑!
              ★★★★★★★★★★
              


              11楼2011-09-18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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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4
                泽田纲吉抬起右手捂上右眼的位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有些嘶哑不稳的声线里带着哽咽,“我真是个笨蛋啊!我不过是你第一次遇见的人,凭什么让你一眼就相信我,从心到灵魂都相信我?我们还什么都不是,我凭什么要被你信任?既然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一开始你就不应该许下相信我的承诺,至少我不会对你的许诺抱有期待不会有失望!无法被信任的人信任,是件多么悲哀的事情!为什么要试探我呢?为什么你要试探我?为什么?”
                GIOTTO怔怔的站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落在半空,青年声嘶力竭的控诉像一把尖刀一点点剜进他心里,他自认无论发生了何种危急的情况他都可以做到冷静理智,但是,当看到青年心灰意冷的垂下眼声声指责他对他的出尔反尔时,他第一次感到六神无主。他无法否认在看到那张黑桃3时一闪而过的试探念头,他有一百个理由合理化自己的想法,有一百个理由坚持自己没有错。但是,那回荡在耳边带着泣音的质问硬生生撕碎了他虚伪的面具,让他无地自容。他纵容了凶手,然后去伤害泽田纲吉。也许泽田纲吉没有说错,黑桃3是陷阱,他和泽田纲吉都被卷进了阴谋的漩涡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要有一点点的猜疑,那相连的纽带便如纸般脆弱。
                泽田纲吉不想自己这么狼狈,但是他是一个敏感的人,因为过份的珍惜才会容不得半点瑕疵。他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亲的人,尽管对方还完全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就因为太知道了才会这么失望这么伤心!他知道他不能责怪GIOTTO,不能苛求GIOTTO,不能勉强GIOTTO,比起那藏在黑暗里的凶手,他不过是个外人,他应该站在GIOTTO的立场上换位思考,但是,他还是选择了任性的方式!像一个贪吃的小孩,不断的向大人要求糖果,得不到就责怪大人没有信守诺言而不去想他有什么理由可以得到糖果。然后,当他糖果都得到了,他又开始要求其他的,不断的不断的,索取,自己却向大人隐瞒那些大人想知道的事情。泽田纲吉几乎能想象当GIOTTO都被他掏空了的时候,GIOTTO却仍对他一无所知。这是一种可怕的后果,而他无法阻止,除非GIOTTO从现在开始就拒绝给他糖果,否则他便会一直一直的要下去。
                失落在半空的手酸疼已经有些麻了,GIOTTO动了动手指,终于还是落在泽田纲吉的肩头,另一只手穿过衣服下摆环在了他腰上,微微使力将泽田纲吉拥进了怀里。
                “对不起,”他在他耳边说道, “但是,我相信你。只要你不想说的,从此以后,我永不相问。我发誓。用我所有的尊严与荣耀发誓。”他只是不想再看见这个人如此伤心的表情第二次!他发现,那是他生命里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的沉重。
                泽田纲吉把脸埋进GIOTTO胸前,双手拽紧了他的黑色披风,拽得指尖发白。他好久都没说话,久到GIOTTO都要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这么趴在他怀里睡过去了,他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的姿势,好像有些不对劲,好像过份的暧昧,虽然抱起来意外的顺手……
                他低头有些不自在看了看完全看不见脸只给他一个帽顶的泽田纲吉,又看了看四周,远处站岗的护卫们虽然看不清表情,但GIOTTO从他们僵硬的动作看得出来他们现在一定瞪大了眼睛在看着他们,偶尔路过的女仆们纷纷停下脚步忘了自己接下来该去做的事,有人低着头在默念圣经的样子,有人假装在自己在看天,有人表情古怪好像吃饭不小心吃到死苍蝇,有人摸着下巴状似思考,还有人在微笑。
                一直埋头不语的泽田纲吉这时忽然抬起头,下巴搁在GIOTTO肩上,整个身子还是很舒服的攀附着GIOTTO,像只小考拉扒着树不放,完全没有注意因为维持这种姿势而忽然身形僵直的GIOTTO,完全没有注意到GIOTTO脸上古怪的表情。他扬起右手朝那么多正对着他的人挥了挥,眼神却一直锁在那个状似在思考的男人身上,脸上灿烂的笑容带着别有深意的味道,用清脆的嗓音说道:“下午好,黑桃先生!”
                ★★★★★★★★★★
                


                15楼2011-09-18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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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5
                  仓皇的候鸟列着队形飞过天际。
                  黑桃先生,戴蒙.斯佩多摸着下巴,黑桃状的左眼瞳阴暗深沉,冰冷的笑意里是对那个已经识破他幻术的人的深深警惕。是的,泽田纲吉口中的黑桃(SPADE)不是指他的姓氏斯佩多(SPADE),而是那张被他施了幻术看起来是黑桃3实际上是黑桃K的关键牌。
                  几天前,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兼门外顾问给总部发了一份密电,上面只写了一句话:“He is coming!”却没有说明,那个He 是谁,为什么而来。戴蒙一开始只是因为看见GIOTTO和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在一起出于防范意识才会在那张牌上作了手脚,但是,现在,他很肯定这个人就是阿劳迪说的那个He。能看穿他的幻术,被GIOTTO信任,连阿劳迪强大的情报网都无法捕获的人,这个人与其说是厉害,不如说是神秘。
                  而人类对神秘的东西,都抱着一种防备和好奇的心态。
                  戴蒙笑笑,说:“刚才失礼了,我好像做了多余的事!”
                  泽田纲吉站直了身体,“不会,你是对的,无论如何我都只是一个可疑的人,即使现在,我告诉你们我是泽田纲吉,日本人,也无法证明我是一个身家清白的人,但是,我接受你们对我的任何怀疑与监视,如果有必要。”
                  戴着高帽黑发黑眼的男人轻轻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纲吉君太严肃了,GIOTTO会把你带到这里来就表示他信任了你,他的信任就是我们的信任。正好我也是日本人呢,我叫朝利雨月,他是,”他从左到右一一指过他身边的人,“戴蒙.斯佩多你也许已经认识了,G,蓝宝和奈克尔。”
                  彭格列的主力军除了云之守护者兼门外顾问阿劳迪,都聚焦于此。
                  GIOTTO揉了揉眉心,朝利雨月的介绍仍是有所保留的,虽然他觉得完全没必要,因为他有预感泽田纲吉几乎已经摸透了他们的底细。朝利雨月说完后,他接口继续道:“他们都是彭格列的守护者,分别是雨、雾、岚、雷和晴之守护者。云之守护者兼彭格列的门外顾问我想纲吉你已经见过了,阿劳迪。我是他们的首领,也叫大空。”
                  泽田纲吉对他们的真实身份并不意外,倒是比较感兴趣他们名称的来由,“为什么要以天气现象来命名呢?”他一直很想知道设定这些职业名称的最初动机是什么,虽然后来人对它们的解说很贴切,但那是经过不断发展与演变而来的结果,而不是最原始的理由。
                  GIOTTO微微一笑,“西西里信奉的是天主教,是上帝耶和华,而自然昭示上帝的存在。创世纪初,神撑开了天,于是便有了包容万象的大空。
                  神的灵运行于水面,神说,诸水之前要有空气,于是空气以上的便成了云。
                  神说天上要有光体,普照在地上,于是便有了晴;
                  神说,水要多多滋生有生命的物,于是便有了雨;雨的形态不只是温和的,当他失控变成暴风雨的时候,于是就有了岚;岚是危险的,神爱世人,不忍他的子民受到无妄之灾,于是会先显出征兆,这便有了雷;雨不能一直下,因为它会酿成灾难,于是便有了雾,在雨歇的时候滋润遍地。
                  我们是上帝的子民,冠以上帝之名,行上帝推举之事,这便是我们存在的初衷。”
                  因为上帝不主张复仇,所以,你选择了守护吗?泽田纲吉想起了GIOTTO之前说过的话,黑手党是复仇者,彭格列是守护者,共存于西西里的土壤。
                  遗憾的是,现在的你还没有看到未来它们交缠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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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11-09-18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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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他站在窗前,琉璃瞳孔里盛满深沉夜色的倒影。
                    世界在渐渐沉睡中,留下一片黑暗和死寂,冷风呼啸着卷走了地面上最后一点温暖,荒冷腐朽的西西里被囚禁在异邦人的牢笼里,残喘着期待明天的曙光。
                    又会是一夜难眠吗?
                    身后忽然一热,泽田纲吉微讶的偏头,肩上多了件GIOTTO从自己身上解下来给他披的披风,“我敢打赌朱丽叶不会在深冬季节还站在窗口等他的罗密欧,因为她不想用走调的鼻音和烦躁的咳嗽和她的罗密欧谈情说爱!”
                    泽田纲吉被逗得笑出声,他转过身乖乖让GIOTTO给系好披风,“我可没有在等罗密欧。”
                    GIOTTO三两下系好披风带子,俏皮的眨了眨眼,“好吧,你在等朱丽叶,但是来的却是朱丽叶的罗密欧!”
                    两人距离很近,泽田纲吉甚至可以清楚的的看到他的睫毛有多长。他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GIOTTO,“虽然您出乎意外的有些自恋,不过好像确实有做罗密欧的资本!”
                    GIOTTO很为难打量着他的卧室,顺着话题继续说:“可是,怎么办呢?这么寒碜的地方,只有两个罗密欧,而没有朱丽叶,太让人失望了啊!”
                    泽田纲吉意有所指的看着GIOTTO,“也许,是朱丽叶穿了罗密欧的衣服也变成了罗密欧。”
                    GIOTTO也意有所指的回望泽田纲吉,赞同道:“确实,有这种可能啊!”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心与心的靠近很多时候是通过轻松愉快的聊天方式促进的。泽田纲吉现在是真的很开心,忽然觉得他和GIOTTO那辈份间的隔阂似乎也随着那笑声消散而去。他和他不再是长辈与晚辈的距离,而更像是,一个朋友,一个知己,抛弃血缘的束缚,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单纯的只是两个年龄相仿的人,那么,是不是从此可以说,你是GIOTTO VONGOLA,我是泽田纲吉,仅此而已?
                    “GIOTTO……”泽田纲吉忽然低声念道,GIOTTO关窗户的手顿了顿,心突兀的颤抖起来,就好像谁通过呼唤他的名被诅咒了一样。
                    “怎么了?”他低下头看着窗棱细数上面岁月留下的痕迹,问。
                    泽田纲吉怔怔的盯着面前人的背影,恍惚的答道:“只是,想知道,这样念你的名字,会是什么感觉?”
                    “那么,什么感觉呢?”
                    他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终于抓到你了……这样的感觉……”淡淡的笑容里藏着淡淡的哀愁,我始终是抓不住你的!他在心里叹息。
                    GIOTTO失笑,拉好窗帘,“我又不会飞,为什么要抓住我?”
                    泽田纲吉没有答案,他狡猾的转移了话题,“我想我今晚会失眠,我不是一个随遇安的人。GIOTTO,我是你的贵客,你要负责我的睡眠质量。”
                    GIOTTO闻言,左手放于腰后,右手移向左胸,一脸浅笑,微微鞠躬行着绅士礼仪说:“那么,好吧,我尊贵的客人,我今晚是否有荣幸能留下来陪你呢?”
                    泽田纲吉笑得“花枝乱颤”。
                    熄灯前,他说:“晚安,GIOTTO。”
                    “晚安,纲吉。”他回道。
                    晚安,西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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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2011-09-18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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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菲克斯庄园的早晨很安静,泽田纲吉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遍他们拿着餐具的手,垂下眼继续用餐。
                      在他旁边位置上坐着的小孩这时抬起头用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哀怨眼神盯着他,听不出声调起伏的像小学生没有感情的背诵课文般说道:“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为什么你连我惟一的爸爸也要抢走。”然后,也不管听到的人会是什么心情又面无表情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啃面包。
                      泽田纲吉几近崩溃的抚了抚额,他已经把这句话一字不差的听了十遍!比他今天之内听到的“早上好”加起来还要多!这个叫VIN的孩子自从看到GIOTTO早起从他房里走出来后对他的态度就开始变得微妙。他实在无法理解所谓“领地意识”忽然觉醒的VIN那种“你抢走我的东西”的控诉究竟源自何处。
                      主位上的GIOTTO看着泽田纲吉一脸纠结的表情,微笑着没有打算调解,甚至是带着某种看好戏的恶作剧心态。
                      从上桌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戴蒙忽然冷不丁透露道:“已经有一枚指环的消息了。”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视线,泽田纲吉心下暗想:他们在收集指环。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收集全部的指环是彭格列上层最高机密,绝不是可以随便摆在饭桌上谈论的话题。但是戴蒙说了,或者说是有针对性的无视了这条规则有意的说给了以外的人听。泽田纲吉明白戴蒙的用意,这个人仍未对他失去戒心,或者说他在测试泽田纲吉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GIOTTO。这种人是用语言无法说服的,泽田纲吉忍不住暗想,或许应该用武力迫使他。只可惜,他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看样子他和戴蒙会有很长一段日子的磨合。
                      GIOTTO放下刀叉,看向泽田纲吉问道:“呐,纲吉,你听说过居住着灵魂的指环吗?”
                      彭格列指环吗?泽田纲吉没有回答,等着GIOTTO继续往下说。
                      “我们彭格列一族世代相传着七枚指环,它们虽然外表看起来只是样子有些华丽古老,但其实是有灵魂的,没有灵魂就体现不出他存在的意义。但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这七枚指环流落到了世界各地,收集完全的彭格列指环是每个彭格列家族成员肩负的重要使命。因为,这彭格列指环是构成整个世界的三大基石之一,它的毁坏将会让世界走向崩溃,如果落入邪恶人之手,那蕴藏的巨大力量为邪恶所用,全人类的生命与幸福将不再受到保障,而且其中一枚指环里的灵魂会对彭格列血统外的人产生伤害性的排斥,甚至有可能致死。”
                      泽田纲吉像是对那些内容毫无兴趣,只是静静的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GIOTTO一怔,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怎么说呢?好像对你坦白,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如果一定要有个理由的话,大概是,我想让你知道,想让你知道我的事,想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泽田纲吉愣了愣,然后低下头,额前落下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缓缓的说道,“你知道我吗?你知道我的事吗?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GIOTTO渐渐敛去笑意,“我想知道。但是,我能知道吗?”他问,平静无波的蓝眸深深的凝视着一直没有抬头的泽田纲吉,眼底划过一丝受伤的悲哀。
                      原来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只是能不能的问题。他想不想是他的事,但能不能与他无关。
                      有时候,泽田纲吉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就不能向他们坦言他是一个来自两个世纪后的人。也许秘密可以不是弱点而变成他依赖的伪装,那是一种一旦秘密说出来他便一无所有的感觉,于是,在陌生的时空里,他像溺水的孩子紧紧的抓着秘密的浮木寻找安全,只有靠了岸他才敢放弃对浮木的坚持。
                      但是,什么时候,才会有他可以停靠的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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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楼2011-09-18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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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沉默是一剂暧昧的药,做出这药的人本身并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愿,他像一只狡诈的狐把那其中的滋味留给了别人去品尝。
                        泽田纲吉目无焦距的望着面前餐盘里的面包,那因低头而向下倾斜的黑色礼帽挡住了其他人窥视他表情的视线。最后,他像一觉醒来还没搞清状况的人一样无辜的眨了眨眼,轻描淡写的撕开了沉默的包装,“我的事不重要,可以再说说指环吗,我现在对它充满了好奇。”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避开了GIOTTO,很专注的望着对面墙上的一幅壁画,好像事实上比起指环他对画里蒙娜丽莎意味不明的微笑更感兴趣。
                        被转移了话题的GIOTTO挑眉,继续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其实,在我们收集的同时还有其他的人马也在收集彭格列指环,而且因为被分散在了世界各地,目前我们只回收了3枚,剩下的有两枚已经知道了下落,加上今天新发现的,就只有主戒还完全没有任何消息。”
                        泽田纲吉略微沉吟,松开拿着面包的左手,似是怀念的眼神透出迷离的光落在中指的位置上,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上面留有一圈淡到看不出痕迹的印记,像戴着一枚与肤几近同色的戒指。“请放心,彭格列指环是彭格列的,这是真理,它们终归是要回到彭格列继承者手上的!”他这么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戴蒙忽然冷笑道:“纲吉君看起来对收集指环自信满满呢!”
                        泽田纲吉眉眼一笑,轻松的化开戴蒙冰冷的猜疑,“不,我只是对彭格列的诸位很有信心!”
                        戴蒙仍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么,真是我们的荣幸!”对方没有回他一句“客气”,倒是很认真的盯着他的脸看,“也许很失礼,但是,戴蒙,你的笑容只会让我想到蛇!”对方很诚实的坦白道。
                        这显然不是在赞扬夸奖,戴蒙知道猫在露出他锋利的爪子了!他一手撑着右太阳穴附近,悠闲的问道:“怎么,那是纲君很害怕的生物吗?”
                        泽田纲吉回给一个灿烂的笑容,“不,我在想戴蒙的七寸在哪里!”
                        戴蒙哼笑,不屑道:“你认为会在我身上找到那种只有弱者才会有的东西吗?”
                        “谁知道呢。”
                        而似乎浑然不受他们对话影响的VIN抬起埋进饭碗里的头,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仍是用听不出起伏的音调对泽田纲吉说道:“你是笨蛋吗,这个世界上有长着七寸长的冬菇吗。”
                        泽田纲吉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盯着戴蒙看了好一阵后恍然大悟:以前没想到那方面去,但是他的发型某种程度上确实……
                        “或许加上叶子……”他扭头和VIN很认真的讨论着,但是VIN很不客气的纠正道:“有长叶子的冬菇吗。不要还提加上根的长度,菌类植物不长根。”植物学不合格的泽田纲吉汗颜,“呃,原来是这样吗?”
                        除了脸色骤然变得难看的戴蒙和貌似真的陷入某种学术研究的泽田纲吉与VIN,其他人或大笑或诡笑或微笑,餐桌上的气氛开始进入一种被炒热的状态,像一场温馨的家庭聚会,轻松愉快,和乐融融。
                        神秘的蒙娜丽莎静静的站在画里,带着千古不变的笑容,深深的凝视,凝视那些人,那些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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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楼2011-09-18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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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GIOTTO面带欣慰的看着泽田纲吉与其他人的互动,自从那场战争或者说自从蒂娜死后,菲克思庄园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笑声了,那是一种春天的感觉,温暖愉悦,会让人忍不住渴望永远。
                          从戴蒙处或悉第六枚指环的情报后,G带着几位心腹匆匆踏上了回收指环的路程。走出庄园为他们的送行的GIOTTO着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对身边的泽田纲吉说道:“呐,纲吉,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泽田纲吉停下挥动的手,不解的略微偏头看向GIOTTO,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GIOTTO微微一笑,颇有感触的道:“总觉得,有纲吉在,我的周围会变得很热闹。”
                          泽田纲吉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我以为你不是一个会喜欢热闹的人。”他想了想,又继续道,“没有我在的时候,我认为你的身边也一样很热闹啊,否则那些因为你而聚集在一起的人,该有多么失望?”
                          GIOTTO仍然留在原地没有动,身后的兰西拉城堡在干冷灰蒙的晨光中像一只还未苏醒的白天鹅,慵懒的卷起双翼继续昨夜未完的梦,“这个世间有很多的热闹,有些热闹是嘈杂的,有些热闹是欢乐的,但是有一种热闹,会让人感到幸福。纲吉,这样的热闹,可以请你继续带给我们吗?”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让泽田纲吉想起了维也纳音乐大厅里大提琴的演奏,他觉得他被迷惑了。
                          幸福,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定义呢?泽田纲吉不懂,在遇见老师之前他的人生是灰色的,像光照射不到的山的背面,荒芜凄清,幸福就是那天边的月亮,远远的看着却够不到;遇见老师之后,他从山的背面来到了山顶,沐浴着阳光的温暖,纵使开心,纵使快乐,那悬空的月依然是他无法企及的梦。
                          可是,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却轻易的就说出他幸福了,并且这幸福是他给予的!是他对幸福的要求太低还是自己苛刻呢?泽田纲吉笑了,呓语般低声道:“真羡慕你哪!”他向他走近,“那么,请你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不枉我,来此一回!我也会,在有可能的离开之前,一直留在你身边!”
                          GIOTTO想问什么是有可能的离开,从见到泽田纲吉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似乎对未来,与其说是恐惧,倒更像是对变幻莫测的明天充满了不自信和不确定性。但是想到他讳莫如深的态度,GIOTTO打消了心中的疑问,轻松的笑道:“我以为你至少应该表现得看起来有那么感动到一点点,因为那幸福的感觉是你给的。”
                          泽田纲吉望了望天,无奈的说:“感动的应该是你,我只感觉到了压力。”
                          这个世上没有比“给你幸福”会让人感到更大压力的东西了!
                          VIN抬头看了看貌似将他无视了的两位大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当一个男人要求另一个男人给他幸福的时候,那表示这个男人的想法危险了;当一个男人要求另一个男人给他幸福而另一个男人也答应了的时候,那表示这两个男人的关系危险了!”
                          泽田纲吉和GIOTTO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问道:“什么东西危险?”
                          VIN转身,“不,现在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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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11-09-18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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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几天下来,菲克思庄园都很安静,似乎这个时候的整个西西里都很平静,但是那压抑的气氛,肃冷的空气,紧张的戒备下是暗暗酝酿着的汹涌波涛。似乎只待冬天一过,那不安的因子便如春天万物复苏般活跃起来。
                            泽田纲吉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里对窗的书桌前,指间的一张牌在桌上无规则的翻转着,黑色周边中间轮月的背面,白底黑色国王画像的正面,那是一张黑桃K。
                            他身形微动仰后靠向椅背,嘴角牵起一道细小的弧度,眼睛望着悬挂白色吊灯的天花板,忽然启唇轻柔的说道:“戴蒙先生好忙啊!”
                            在他身后的空气似乎因为他的话而骚动起来,渐渐聚拢形成一道人影,军绿色双肩缀有绶带排扣大长衣,术士惯用手杖,左眼独特的黑桃瞳孔。
                            泽田纲吉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要打探指环的信息,要保护首领的安全,要处理自卫团与其他组织的关系,要注意政府的动作,还要消耗部分精力关注我,戴蒙先生真的是个大忙人哪!”
                            人影诡异的笑了起来,“努哼哼哼,只是稍微有点好奇,纲吉君明知牌已不是牌,为什么还会留着?”
                            泽田纲吉轻声笑了起来,“随便扔掉一个人送给你的见面礼会很有失风度哦!只是,”他转过头,别有深意的看向人影,“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戴蒙先生这么在意我呢!”
                            那低喃似情人耳边的话因说话人故意的暧昧态度,令人禁不住会浮想联翩。人影,即戴蒙的幻像脸变了变,“你现在说话的口气会让我忍不住想杀了你!”
                            泽田纲吉眯起眼,“想要杀我至少也要本尊亲来,以现在这种程度的幻像,你是杀不死我的。”
                            “哦?”戴蒙感兴趣的略微仰了仰头,在心城掂量他的话有几分真,“看起来,很自信满满呢!”
                            “嘛,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泽田纲吉站起身,把纸牌重新收回上衣内侧口袋里,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听说今天会有贵客到来,知道是谁吗?”
                            戴蒙一声冷哼,“说是贵客,不过是几只被打败四处逃蹿的小老鼠而已!”可见他对来者很不屑。
                            泽田纲吉微微一笑,“要得到戴蒙的承认,看样子,很难啊!”
                            戴蒙瞟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怎么,为了留在GIOTTO身边,纲吉君是打算得到我的承认吗?”
                            泽田纲吉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单手拉开房门,唇边的笑意若隐若现:我既然能得到你一次的承认,自然会得到你第二次的承认!我不过是对你的……背叛很感兴趣而已!
                            传说,术士们为了得到力量,宁愿将灵魂献给黑暗,但是,身为守护者的术士,戴蒙,你的灵魂是否当真成为力量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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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楼2011-09-18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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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楼2011-09-18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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