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阳城有个小姑娘才二十,十七那年嫁给了城里一无名秀才做起了主妇。算算至今三年刚好。年前生了个儿子长得粉嫩,秀才高兴至极便给儿子起了个叫“世诚”的名儿,极是愿这儿子能处世真诚。
转眼,世诚十一了,再有两年便可成年,母亲便带着他回乡下看望老父母,走的那日带了几钱铜钱和肉,半路上的官道上有押运的官银,不幸的是被劫了。
强盗还没散光周围一地的官兵尸体和不小心卷进去的百姓的尸体,想来劫匪们是把同伴的尸身收拾了去。还没等散落和银两收拾完整世诚母子便与强盗撞上了。母亲被当众侮辱致死,小世诚被人装了麻袋带回了匪窝里。
占地也不算大的江南却是十足的水乡,到处船来船往,到了夜间,各种色彩的船头灯犹是美丽。在西边的码头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并非说这码头是货行货运的极佳之地,倒却是夜间热闹美丽闻名。
船是花船,便是陆上所谓的青楼红尘。只是。船上的人只是卖艺卖笑却不卖身。船上欢迎男客也欢迎女客。不少女子贵人也愿得租上一条船听着小曲儿赏月景。犹是中秋佳节为最。
岸边的条似是永远不会靠岸的大船,那船从未有客人进过。只知道白天,所有夜里靠岸的船都会到那河中心的大船边集聚。想来必也是有来头的船罢。有些人便会去猜测这船是不是便是花船的所有人。
不是说大家非得知道这船的主人如何,只是,主人太过神秘让人想不猜测都难。其实船便是船,是条空船,船的主人一般半年才会来上那么一次。点一两个小姑娘听着小曲儿喝酒。船的主人很神秘,每每出现必是银色面具半遮在脸上下面是红色细纱覆盖。只听声音清脆动人想也猜是女子。可船的主人便有那男子才有的喉结。
年轻的主人,好听的嗓音,神密又待人为善,是船上姑娘们的如意郎中。姑娘们不知他姓是名谁。只知叫他主人。
六年后,突然出现一素衣男子进了那主船,住了半月,走时带走了他们那神密的主人。又是一年,船的主人又回了船,而那素衣男子却永远再也没人知道。之后,花船依旧是日夜颠倒过着糜烂又纯洁的日子。可那主船上却永远的多了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个人以及一个人的骨灰。
“我把悲伤压抑在欢乐之上,你带来的痛苦、欢乐、悲伤和爱我全都存封。直到,再有人来开启。只是,许是无人再开踏入这一方小舟之上。”
这是那日船的主人突然回来时的夜里从主船里传出的声音。离得远的听不真切。听真切的却不知念的是谁道的是何。
又是一个七年,江南花船已名门天下,来此见识才又之人已是络绎不绝,只是无人能对过主船上那句带着悲伤决绝,挂了整整七年的上联,终是无功而返。
有人说。船主是个绝色少年。有人说船主是个文采丰富的名流。却无人知道他的名字是“秦世诚”
是的。十七年前世诚被人劫回了匪窝可却赁着聪明逃了出来。遇上了一个让他爱了一辈子又伤了一辈子的人。那个人。叫秦许。浣阳城知名的无名秀才。世诚和秀才都不知道,其实他们是父子。便就是这样爱了。伤了。离了。散了。孤独了。
有时候,爱情不能做到天崩地裂,却可以至死不逾。正如世诚写了那只有秦许才能对出的对子来给所有寻他的人一个交代,终是孤独死去。也如秦许不顾一切留宿船上半月直到带走世诚,直到,死亡。也许秦许是知道的,毕竟世诚并未改过名字。只是。有什么还是不一样的。
后记:
其实我只是想说。爱情是什么?爱情并不只是感觉。有时候,爱情就像生命一样。永恒。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