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冬日的心境,才好看霜,看松枝上结满雪的硬壳。
——史蒂文生
雪又开始下了,下在中央山脉的棱线上,更远处,斜斜地飘落在黑色的奇石上。细雪密密地轻敲屋子的窗户,凭依在火钵边,古老的铁水壶,发出柔和的松涛声。一远一近重叠着两种声音,倾听雪轻轻悄悄地飘过整个世界,在雪声、松涛声更远些的地方,我仿佛听到了你的脚步声。今夜,雪花落在我心中。那空洞的不再回归的声音,像雪花落入它们的最后归处般。逐渐消失的真实世界,就在朦胧中睡去。
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雪竹上压满了冰条,远处偶尔传来树枝断裂的喀嚓声。我总以为长大后的你,会回到燕都,来赴北国雪的约会。一声喀嚓是你踩裂的松枝,一声雪崩是你踏碎的琉璃。
窗上几许轻弹,是否是你在松林外的呼唤?泪水涌进我的眼睛。透过了千层雪、万层夜,我凝视着你,面颊仍如初放的蓓蕾,洁白无瑕,一如往昔。
雪又缠绵曲折的下着,下在中央山脉的棱线上,飘落在黑色的奇石上。我仿佛看到你的身影正从山涧中走出,摇荡着枝丫,在风雪中向我招手。冰冻的空气中传来隐隐的歌声:
我真想暂时离开这世界一阵子,
然后再回来,一切从新开始。
但愿命运不要故意误解我的用意,
让我心中的愿望实现。
不至把我攫走,
一去不回
这世界实在是个好去处。
我想不出来任何地方比它更充满爱。
——为纪念已变成姬如千泷的高月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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