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北，你永远不知道我没有任性，没有调皮。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我还沉浸在你给我的回忆中……
“小栗，你有没有看过海？”他笑了笑，将一张照片摊在我面前。
照片中的男孩笑得很文静，穿着白色T-shirt，白皙的脖间有一条红色的细绳。
“这是……你？段北？”我愣愣地盯着照片上的那个笑脸。
“恩。你看，我身后就是一片大海。”他的神情依旧淡然，“碧波在阳光下荡漾着，很美很美……”
“不对，你骗我，你并不以为那里是美丽的。”我笑了笑，推开照片，“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段北。”
段北的眼神闪了闪，最后还是收起照片，没回答我：“你喜欢海吗？等哪天有空我带你去吧？”
“恩，可以啊。”
他向我递来一瓶水：“还好你不嫌弃矿泉水。我还以为你要什么果汁的。”
“逮到什么喝什么呗。”我用手指在沙滩上画着卡通人物。
“你看，现在的海。美么？”他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厌恶。
还不是很美吗？为什么，他会有这种……
“段北，知不知道，我在看余辉下的大海时，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我向太阳伸出了手。可我知道我永远伸不到。
“为什么？”
“安徒生笔下的匹诺曹说谎鼻子会长长，谁都知道这是童话，谁都明白，所以谁都可以说谎话，谁都学会了谎话。你看到的，也许也是谎言中的一部分。谎言是美丽的。那么我眼前的也是谎言吗？那边的余光，也是虚幻的吗？”我若无表情地喝了口水。
“或许吧。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
“我小时候，有一个特别美好的家。真的特别美好，好到让别人羡慕。可是就是这样的家，偏偏就是有人看不惯，就是要来破坏。有一个特别丑陋的女人，参入了我的童年，记得那个女人来之后，家里就没有消停了。每天必然要在吵闹声中度过。知不知道我在妈妈的哭声心痛地度过了多少日子？呵。妈妈失踪了。医生说，妈妈得了失心疯。有时清醒时，就会和我说，‘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的心有多痛，他从来不懂得。是啊！段亦祁从来不会懂得！他从来就只会关心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的妈妈失踪后，他只说了一句话……”他没有说下去。我看见了他脸上的反光。
“你还记得那个小女孩么？”
“哪个？”
“就是第一次去你家，看到你对那个女人生气的小女孩。”
“你……”他不解地看着我。
“记得那个小女孩还推了你一把，把你推倒在地上，后来女孩被那个女人狠狠揍了一顿，她告诉女孩，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打你。而且还是当着你的面打的。”我自嘲笑了下，嘴角很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