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走之前,我猜测过如果她不在,我的日子会过成个什么奶奶样,现在噩梦应验了,再加上个陈晓,鸡飞狗跳。时光已离那段悲伤过去了一个多月,小家伙也恢复了从前的水准,把我本就凌乱的屋子再次凌乱一遍,不知道是不拿自己当做外人还是干脆没把我当做外人。
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耐性,这一个月,陈晓吃我的喝我的,理直气壮地霸占着我这里的一切资源,但从她身上见不到哪怕一点感谢的意思。这要不是个孩子,我黎曳早让他死上八回了。终于体会了那时候她的痛苦,况且这孩子对我根本就是逆反,就像是我害死了她妈妈,就像我会虐待她。
其实我从心里可怜陈晓,出了这么大的事,她需要的不是我这样的外人。她刚刚住过来的没几天,我就看出来这孩子有些地方不对劲,对于她妈妈的去世,她懂得难过懂得哀伤懂得哭泣,但白天里,她就顶着个无所谓的冷漠表情活在我的眼皮下。让我后知后觉发现的是她瘦下来的身体和衰弱的精神。我这才意识到,一个八岁的孩子,害怕陌生的环境,害怕黑暗。
当我开始学着摒弃原先的生活方式试着照顾陈晓时,她早已学会了排斥二字。
你试试看将两滴不同血型的血融合到一起,你觉得实验的不成功是因为时候不到还是器皿不对。稍微明白点的人会告诉你,你这个想法本身就是神经。
你看人家陈晓,就比我正常得多,正常地超出了一个八岁孩子的智商,知道我不是她的什么继父,就一倒贴的奴才。使唤奴才也得有个痛快话吧,陈晓对我就两种反应,顺她心思了能落个安生,可一旦不对她意了,这小兔崽子就一个动作,摔,手边有什么摔什么,什么动静大摔什么。
麻子他们清楚我的一切,传来传去笑话我越活越傻×,应名是当爹,可干的是上赶着给人当孙子的活儿。真孙子还有人疼呢吧,我整个一卖给陈晓当使唤丫头还不招待见。
“黎拽,你不是咱几个里最拽的吗,怎么叫一毛孩子治的不会拽了?”这是我近期听到最多的一句话。
黎拽,听见这俩字我就烦,私底下麻子总这么叫我,还说这两个字好,有典故。
这个外号并不来自于他,第一个叫我黎拽的那个人,早已经淡出了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