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瑞的笑容满足而又自豪,是一种为自家孩儿的欣慰。
“只不过——”杨幂的笑容隐去,“今日那个道士可疑。不知是何处来的。他当是知道我不少心思似的。”
“属下明日便派人去查一下。”
“倒也不必兴师动众,毕竟是人家界里,我们不好太过张扬。私下打探一下就好。”
“是。”
吩咐完毕,杨幂往后一靠抵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细细回味这一日诗诗公主的一颦一笑去了。
而偷偷回到若曦苑的刘诗诗一到门口便觉出一丝异样。果然,转过外苑的门,就看见旈皇的宫人随从,玉辇罗伞依次列在院子里。内苑门大开,刘威坐在正室的桌子旁,端了一个万寿无疆的盖碗,在细细吹着茶汤上浮着的叶芽。
因为自来得宠,诗诗并未惊慌,而是带了分小女儿的娇态进了门,轻快的来到刘威身边。
“父皇怎么有空来看诗诗?”
“嗯!”刘威放下盖碗,故作严肃的哼了一声,“寡人再不来,这女儿都要凭空不见了呢!”
刘诗诗扯住父亲龙袍的袖子,“这么好的春光,让女儿在这深宫怎么待得住么?”
“嗯,待不住待不住,女大不中留了啊,看来是时候给我们七公主寻个驸马了呢。”
诗诗仿佛被说中心事一般红了脸,背转身去,
“不知道父皇胡说些什么!”
“呵呵,寡人的诗诗也会害羞了么?我还以为这后宫的严苛礼法,都把寡人的公主拘作一座冰山了呢!”
“父皇!”
“好了好了,寡人不惹这脾气大的七公主了。今天来是要问你一件事情的。”
“什么事?”
“诗诗可还记得,东桤国有位小世子?”
乍一听,刘诗诗以为今天的行踪被父亲知道了,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是前年端午,哦,你五皇姊出嫁那一年,与你一起荡秋千的那个白袍的少年,可还记得?”
诗诗略一点头,紧张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今年他随他堂兄,也就是东桤的太子又来咱们旈都了呢。”
刘诗诗仔细观察父亲的言语神色,看着不像是别有用意的,才知不过是巧合。
“哦,每年端午,不都有四国皇子齐聚我国么,有什么异常的?”
“寡人把他招作诗诗的驸马可好?”
刘诗诗听到此一下子面红过耳,怀里似揣了个小兔一般跳个不停。一旁的岩儿听了喜的抓耳挠腮,惹得另外一个叫絮儿的宫女很是差异的望着她。
“诗诗,你说可好啊?”刘威似乎没瞧见女儿的羞窘,一心要探个究竟。诗诗见问更是臊个通透,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唉!”刘威叹口气,“你的几个皇姊,都嫁得不甚如意,父皇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愧对她们。为了我这一国根基稳固,只能委屈她们了啊!可是你是父皇最疼的公主,这次说什么也要给你寻个称心如意的驸马。一定要诗诗自己满意的,父皇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也要把诗诗的终身安排妥当。何况哪个不说我这七公主生就的美人胚子,寡人就不信有见着不动心的!”
“父皇!你把诗诗当什么了?”刘诗诗半羞半恼,却又为旈皇那一番话伤怀。
“我把各国的皇子都瞧了个透彻,这北辰西炎咱任是如何也不能去了。南溟国力衰微,免不了日后祸乱。唯独这东桤国强民壮,皇子又生的标致,配得上我诗诗的美貌。那太子虽好,寡人也是知这深宫闺怨有多深的,我诗诗不是那与人邀宠的性子,定要委屈着。看来看去,唯那小世子,与诗诗般配。他东桤皇族血脉单弱,那太子看顾他不比胞弟差些,日后不会有何差池,还免去那些个后宫之乱,大位之争,我诗诗一生也就富贵太平,那时,父皇才得安心呢。”
一番话说得刘诗诗眼中泛了泪上来,望着父亲一时无语。
“今儿特来问问诗诗自己,可愿意招他做个七驸马?你要说半个不字,父皇绝不相逼的。咱们立时在旈国王公贵族里寻个合意的,留在父皇身边,绝了那些外人的想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