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楔子
夜祀幼年的时候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娘亲那一袭鲜红的衣衫以及那一树又一树几乎能将天空渲染成夕阳色的枫叶，而那种红色并不能让人感觉到任何暖意就像是通往黄泉之路的曼珠沙华的色彩，萧条，荒凉，肃杀，深深的孤独，以及无法洗去的罪孽。
娘亲在每年中秋的时候会弹坐在红色的枫树林里一首没有名字的曲子，并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婉转旖旎或者缠绵忧伤，有的只是戈壁天空一样的深邃的空旷和寂寥，琴声响起的时候仿佛能感受到没有杀意的刀气从身边掠过，留下淡淡的金属味道。之后娘亲便会一个人喝酒，直到再也拿不起酒杯泪流满面的沉沉睡去，嘴里会喃喃的念着某个名字，那个名字夜祀曾在枫树林的最深处见到过，她想，那应该是她的爹爹。
娘亲是在夜祀离开枫仲崖的第三个年头的深秋去世的，那时候她十九岁，使得一手极好的剑，目光沉静偶尔的笑容温暖，而且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她看着家中院子里栽的金色菊花突然就想起枫仲崖上的红叶，心里涌起淡淡的悲伤意味。
夜祀回到枫仲崖的时候明安已经等在那里了，灵堂已经被布置好，不是想象中的白色而是如那些枫叶般炫目至极的红色，季明安还是带着那种常年不变的闲适笑容“我想瑶雪她会比较喜欢这样……你娘亲的遗愿是与你爹爹合葬。”这时候夜祀想到的突然想到一句话，生不同衾，唯死同穴。也许这样，她娘亲一生的相思就可以安放。
“你知道的吧，他们的事。”夜祀站在新的墓碑前问明安。
“小夜，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命运。”明安看着远处的天空若有所思。就像她的命运是忍受永生的寂寞，葬在这里的人则是要一生孤独。这是无法摆脱的，宿命。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喝酒，千日醉的味道在空气里化开，苦涩的香。周围的枫叶开始被染上金色的光晕，炫目的金红落在两人的眼里生出一丝萧条，枫叶一片片落下而枫树依旧挺拔，不是不想留，只是时日到了，无论如何不舍都是留不住的。天色渐渐暗了，月亮和星星随着太阳的西沉而变得清晰，周围连风动声音都没有唯一清晰的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已经……日落了……”武元尘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大概是碧空开始发作了。他将随着这天际的最后的光芒一起走向永恒的黑夜。他便会再也见不到他，那时候，要怎么办……虽然不明白心里那些渐渐滋长东西的含义，但是并不排斥那种淡淡的暖意，只因为那是慕容瑶雪带给他的东西。他原以为他会有一生的时间去理解，他想他若能懂得他就会对她好一些，虽然暂时比不上墨予侬对皇甫夜阑的那种好，但他会陪她度过更长的时间看更多次的桃花，可是却终究都来不及……他已经不能陪她过一生了……
“嗯……”慕容瑶雪摩挲着杯子上的暗纹。她闻到碧空散发的更加浓烈的香味。她不能再看他多久了。心口闷到几乎透不过气，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看不到一个人会这样难受，她不过是想一直看着那个人而已，从没有想过这样简单的事情也不能被实现。遇到武元尘之前她一直是个杀手，而遇到他之后她学着做一个人，她开始拥有自己喜怒哀乐，她惊觉这冗长时光里不仅仅只有活下去这一件事而已，她想为这个男人做从前没有做过的事，她想过，陪着他过着一生。她想这应该是她师姐说过的喜欢。
“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武元尘的声音变得极淡，几乎扑捉不到。但是让慕容瑶雪觉得安心。他还在这里，她希望，他能多在这里一会儿，哪怕只有一刻也好，她还想多看他一会儿。
“好……”她应着，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他银白色的发铺散在她红色的衣袍上，一如去年冬天大雪压红枫的精致。
“慕容……”其实他更想叫她一声阿瑶，但是踌躇了一下还是唤了她慕容“你，是个好人……”不知道如何表达此时那种类似于植物枯萎的心情，他觉得那大概是不舍，现在他有点理解墨予侬了。“谢谢你…………还有………………对不起…………阿瑶…………”他的意识开始远离，他分不清哪些是枫叶，哪些是慕容瑶雪的一袭红衣，哪些又是那彼岸的花朵。他想要是真的能有下一辈子，他想做看着她那一个人……
“谢谢……”慕容瑶雪薄唇微起吐淡淡的音节，似乎在回应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周身的感觉渐渐消失，唯一清晰的是胸腔里缓慢又延绵不绝的悲伤，仿佛是潋冰的剑刃贴合着心脏摩擦之中发出类似于呜咽的声响，就是从前的伤口全部裂开也及不上此时那浅浅摩挲带来的痛感。死亡这种从前与她每天朝夕相伴的东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难以接受。她觉得那是软弱，只是她却不会觉得羞愧，只要是为他，怎么样都是没有关系的。
太阳最后的一丝光芒褪去，黑夜无边无际的覆盖尘世。与日光一起消失的，是武元尘的呼吸。慕容瑶雪感觉到脸上的苦咸液体比深冬的月光还要冷，那种寒意，一直一直透到骨血之中，像溪流一般经过七经八脉，无法温暖，无法停止。她想说的话，还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她的唇落在他的额头，温柔的温暖的，只是他再也感受不到了，而她这一生的温柔大约也消失了。她想她以后的日子要一直一直在这枫仲崖上过下去，看着这片红枫林，守着他喜欢的地方，一直到死。

终
“所以爹爹终于结束了孤独么？”夜祀淡淡地问。
“死，并不是结束的方式……”季明安的指尖轻轻抚过墓碑上的落雪，唇角牵起若有若无的笑意，结束孤独的方式，是被人思念着。若是不被牵挂，即使是死，也是漂泊。而如此那般，他们这一生的颠沛流离就算是结束了。
风不停地吹过来，枫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清冷而温柔，一如那年谁的旋律。皇甫夜祀抬起头看见湛蓝色的高远寂静的天空，突然就想起娘亲在世时常念的那两句诗——碧空染秋色，霜叶寄相思。
人世苍茫，颠沛流离，我一人茕茕孑立，只有你的牵念能够让我安然……就算这份想念无法传递，也足以在心里温暖一生……

最后……要特别感谢侬侬的友情客串……还有……很对不起把你写死了……

哎呦～果然我是要坐沙发的～非常的开心你能喜欢我和小彬的广播剧，嘻嘻嘻～然后呢～虽然我们当初坏坏地打侬侬的主意～但是不得不承认侬侬被你写的很美～嗷嗷嗷嗷嗷嗷～然后在男女主角的感情描写上很精美～所以～小混蛋求战争系列哦～（坏笑～）新年快乐！爱你～

师姐喜欢就好啊~~~~开心了~~~~

好完美啊~果然文笔好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姐夫喜欢就很高兴了~~~其实武侠什么的不是很擅长~~~淡淡的清水文果然很符合师姐和姐夫的口味啊~~~~

虽然我死了，但是我很华丽啊，哈哈~写得不错~我喜欢~

觉得那种华丽很适合狐王之类的感觉……能喜欢很开心~~~把人写死还有点小愧疚呢……这回就安心了~~~~~~~

来顶一个~~~
为什么浓浓你总是那么悲剧。。。。
明安安算卦什么的，脑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