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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上的少年单手撑住下颚,紫色的眸子潺潺如水,乌发柔软。他笑得很淡,缓缓向枢木伸出手,像是发出邀请。
他张开嘴,双唇翕动,声音却湮灭不见。枢木皱紧眉头屏息去听,耳边呼啸而过的始终只有宫殿里匆忙而冷漠的风。
——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听不见啊。
——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鲁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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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拉开了窗帘,夏初清晨的日光软软地倾倒进来,鲁鲁修动了动眼睛,翻了个身面朝背阳一面,又向上拉了拉被单。
接着响起拖鞋“啪啪”的落地声,在靠近他身前的位置停下,鲁鲁修毫无反应。枢木伸手扯下被单,一开口语气无奈,“起床啊鲁鲁修干嘛你一副很累的样子。”
赖在床上的人先是勾勾唇角笑,然后睁开眼睛一只胳膊撑床坐起来,揉揉眼睛戏谑道:“啊呀这个槽吐得真巧妙。”
枢木白他一眼就走出去,腰上扎着围裙。
蝉开始鸣叫,织织的声音也是绵软无力。
夏天终于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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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我们家牙膏又没有了。”
——“……你能先把衣服扣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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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鲁修左手拿着报纸,右手把面包喂到嘴里,花生酱涂抹均匀。他细细咀嚼,吞下之后抿一口牛奶。
枢木已经摘下围裙挂在门上,在餐桌那一边吃煎蛋,两个人都认真地吃着早餐,一言不语。
还很早,八时差一点,雾气还没有散完,金银花挂在栅栏上,吐出淡淡芬芳。花园里一层一层翠色渐深,青色满园,鸟啼清脆。兰佩路基家的早餐还在继续。
“太太,明天能换点别的吃么。”鲁鲁修舔下嘴角的花生酱,佯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枢木仰起头把牛奶喝完,吊起眼睛望着他,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快要爆发的情绪,“兰佩路基先生你还真是难伺候啊。”
“嗯他们都是这么说的。”鲁鲁修叠好报纸放在桌上,左手撑着头,“说实话我不是很愿意吃早餐。”
枢木看着他的姿势恍惚了一下,眼前一下子光影斑驳,很久远的声音和很遥远的容颜往脑子里生生地撞,他愣愣地看着他,直到听到鲁鲁修的一声“太太”才反应过来。
“行了你的那些陋习都要改过来,别废话了上班要晚了。”
枢木低下头,刘海垂下盖住颤抖的瞳孔,他把叉子放到餐碟里,煎蛋的蛋黄黏在叉子上,油腻的黄颜色就在那里一闪一闪,真讨厌啊,这种心慌就像是要失去什么一样。
鲁鲁修静静地看着深深低下头的枢木,不言一语,拿起最后一片面包往嘴里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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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包夹好了。”枢木递上去鲁鲁修的公文包,塞到他的左侧腋下。鲁鲁修站指着身子把脚塞进鞋里,枢木微微低头帮他整理领带,翠色瞳仁无比宁静。
“嗯就这样了上班去吧。”枢木拍了下他的肩,往后退了一步,鲁鲁修已经踏下了台阶,他转过身,就像是和枢木一般高。
他笑起来,眨下眼睛,“太太没有忘记些什么吗?”
枢木咳了一声,掩着嘴也掩着面颊上的红晕,他伸手把鲁鲁修的头往左边扭过一点,低头在他唇边浅浅着个印。一瞬间突然无可控制得难过起来,心抽动得厉害,好像是很快就要失去什么一样,或者说……是流着泪庆幸。
鲁鲁修突然环抱住他的肩膀,头一偏窝进他的脖颈间。手心灼灼的温度在枢木的背后烧,枢木轻轻叹口气,推开他,“好了上班去吧回来吃午餐别忘了。”
“知道的啊太太。”鲁鲁修提着包,笑着挥挥手,身影在岚雾之间影影绰绰,像是一去不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想要他离开过,枢木伸手触摸眼睛,指尖一片水汽。
“真是奇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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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晒散了雾气,蝉鸣一声一声响亮起来,扯着嗓子吼着,莫名其妙就营造出了一种悲情寂寞气氛。
枢木朱雀始终没有告诉过鲁鲁修他看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中他们的结果,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生活着,日子一天一天老去。
生活重复一样的剧情,但是演员都乐此不疲,我们只是阳光下欢脱的两个人,小城之中平凡的一户人家而已,平淡之中溢出的喜悦把此生填满。
每天早晨醒过来一侧过脸就会看到鲁鲁修闭着的眼睛,那个时候就很庆幸地吐出一口气。遥远遥远的另一个时空之中,他们永远失去彼此,枢木真的不喜欢那个自己,开口世界闭口和平,硬是要把担子往自己身上背,还和鲁鲁修两个人一起玩英雄游戏。
我一步一步让你成为了那个世界的所谓英雄,我也一步一步让你离我远去。
不过还好,这一次你只是我一个人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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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个时空中我们能勇敢一次,那样就一定会很幸福的对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