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Two 斗酒清壶
#1
一雨一泪,一条废墟路,一片灰暗天,一个孤单人。
茫茫滂沱大雨间,少年一人蹒跚前行,饿的感觉在腹中反复翻腾,布包空空如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半面包。向前看,无路、往回看,深渊,那最后的食物究竟如何处置?长门反反复复思考着,一遍一遍将它取出,一次次犹豫,一次次收起,要吃么?如果吃了,将来如何?
大雨倾盆而下,从红色的发隙中滚下,一片朦胧。
如同现在迷惑不清的未来。
长门抬头仰望着苍茫天空,寸草不生的土地满是战争后的疮痍,冷、饿,脚下无力,但他依然倔强地站着,尽管一步也踏不出去。
半晌寂静,风在咆哮,雨依然不解人情。
在这个时代,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战争又是为了什么?
倒下的那一刻,这个念头在脑中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上演。
真是讽刺,为了活下去,自己一只保留着那片面包,到最终,干粮未完,却已然先行倒下。
有些自嘲地双手握起拳头,却无力,更是,无心。
#2
意识猛然恢复的那一刻,黑暗之中,他突然怀疑自己在哪儿,是否还在那个斑驳的世界?
长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盼着已然离开那儿,还是希望侥幸仍旧活着,因为未及思考,刻骨的寒冷与饥肠辘辘的绝望已侵袭而来。答案,很明显。
睁开眼时,他愣了。
那是什么?一只骨瘦如柴的狗。
暂且不说骨瘦如柴,那是狗!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样的小动物活着?
它柔软的舌尖轻轻舔着自己的额头,温暖的触感,就好像母亲的安抚,令人心安。
**挺地站着,看到他醒来,很是雀跃地摇着尾巴,微弱的叫声从喉中挤压而出,那生命的气息却足以让人振奋。
他觉得自己突然有了力量。
撑着一旁的岩石,长门蹒跚地站起身,侧头看去,那块面包竟还在,只是上面有一个几不可见的小口子,那是被咬过的痕迹。
他意外地盯着那块面包发呆,真没想到这最后的食物竟还能活到现在,直到狗的“汪汪”声猛然灌入耳中,但见它不满地叫着,两眼看看他,又看看地面,似乎是示意他快吃。
这样的时候“你不饿么”这种问题是苍白的。人已疯狂,但动物仍存人性,黑暗之中还有阳光,不是么?
黎明的日光在天边投下炫彩,将万物渲染得斑斓。
夕阳无限好,何必惆怅近黄昏?
半身羁旅又如何?只要有人陪同,有人分担。
⋯⋯未完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