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兀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朱鎁红色雕花大门便被推开,床榻上的李茂愣了愣神,抬眼便见一袭素衫长袍的男子,正推门而入。
那男子立在门前,如丝绸般的墨黑长发倾泻在后腰,素衫长袍上的流苏低低垂下,眉眼处分明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李茂看得呆了,他从没见过一个男子的清丽竟能远远及上女子,甚至还比女子耐看得多,处处散发着令人赏心悦目的沁人质感。
只是……只是……李茂不知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这个人,这张脸,简直是太过熟悉。
跟来的小厮约莫十七岁,名叫满贵,原本也是一脸笑意,但见到正跪在地上轻声抽泣的秀儿,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清儿担忧地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心想自家爷可什么也不记得了,而自家妃却满心欢喜,不知这待会儿能闹出什么令人伤心的事儿。
满贵正要问,清儿已附在他耳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满贵也是一惊,却同清秀相顾无奈,只好轻手轻脚地掩了门,留自家爷妃在那房里。
李茂脸色惨白,见那男子离得近了,便下意识向后退退。
素衫男子脸上的笑意减了大半,没来得及对李茂的动作做出不解,已开口轻声唤道:“茂,你怎样了?”
那轻唤的语调令李茂一阵心惊,仿佛见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却又不禁将身子凑近,盯着那张此时一阵担忧的脸,颤抖着声音,幽幽地问道:“你……你、你、你是谁?”
“我……”素衫男子惊异地向前一步,见李茂又往后退,只好停下步子,一字一顿地会道,“我是雪阳啊。”
李茂眼前一阵晕眩,双眼一翻便向后倒去。
失去意识前,他还分明听到一声担忧的叫喊,那声音也是令他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