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看你的船头书,依旧夏月离】
冬至。小玖慢慢地搓了搓手,抬起眼看着一线铺展开的青蓝天空,缓慢地揉出一点释怀的笑容。
她拥有着一些不足说不值说不忍说的回忆,与所有人相同,她选择只是弯起嘴角露出讨巧而美好的笑容。只说给这片无所不在的天空听,能从中得到静默的慰藉的地方,一定是抱有着执念的吧。
她轻巧地站在舢板上,如墨泼的瞳孔向上仰望。
忽然想起,好象哪个公子曾经说过她笑靥如花,是立于流年之间最难以忘却的美好。她那时有些发愣,然后挥着手糊弄过去了。说是最和善娇俏的笑容,一瞬暖人,斥解冰寒。或许她不倾国倾城,或许她不风情万种,但那是种独特到只属于她的感觉。如阳光一样温暖的,靠近便温至于心。似乎是有低下头认真地看着盛放如火焰的牡丹花,想着谁能笑得那么无所畏惧又炽热温暖。触手那柔软弯曲的枝蔓和衍生出馥郁的花……开玩笑的吧?一定是这样。那时候,她抱着红色流苏的灯笼这样自故自的走开了。流苏于是“啪嗒啪嗒”地打到她的手腕上,一片如玉温润的皓白。渐次叠出一些凉。
是敷衍的话,才不会生出春意温暖呢。
她踮了踮脚,上好的红绸缎子微微绷紧了些。她这样默默地看着天空,手指合在一起,仰起头冲手心哈了一口气。先是热,然后就更冷了下去,很快很快。
“玖姐姐,牌子已挂上了。”
似乎有听见轻软的声音这样带着笑意唤着她。她眨眼,然后微微歪过脸去看,青女划着船渐次地近了,她胡乱地嗯嗯几声,然后展开一个习惯的温暖笑容,淡色的唇一如既往弯曲的弧度好看得让人发愣。她声音是少女的饱满和清澈,甜蜜得不为人知。
“谢谢你,辛苦了吧?”
对方动作浅浅地冲她摇头,忽就低低说了一句:“……笑靥如花。”橹在水中一支一转,云袖覆盖住手中动作船就远了开。
她这回真愣了,抬起头看着天似乎有蔓延出几丝色彩饱满而温柔动人的霞。低下头看见秦淮河水一波一波荡开,不结冰许是因为谁总将浓浓的妆水一倾而入成的吧?她又想起了那枝牡丹花,红色在眼前铺展开去,如同天空铺陈着连接着十里秦淮。这次她又笑了。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曾有个很爱的人对她说女为悦己者容为悦己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