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他老了。
双鬓已染上点点雪色,眼角也出现了细密的纹路。
自那以后,我已经 许久未见到他了。
然而,我有些惶恐。
因那平日里不管发生什么都略带笑意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氤氲。
“玄成,怨我。”
他在想念那人。我默默的叹着,于是也这不足为奇了。今天听宫女说,陛下一怒之下解除了衡山公主和那人长子魏叔玉的婚约,甚至还砸了那人的墓。
我看向他。
飞扬的眼角虽隐然帝王之气,却不可避免的出现人生垂暮的清冷。
“玄成,怨我。”——
他低头面向我,理了理单薄的睡袍,随后踱至外廊,
夜凉如水。
还记得,那时他风华正茂。
真的,二十七岁的年龄,绛紫的长袍袭地,墨黑的长发及腰,俊朗的像天上的星辰,好似天枢星官凌驾人间。
天还未亮。
他轻轻对我说,出发了。旋即转身带门而去,只余下我在这秦王府中无声的等待。
天色一点一点的变量,暗已被光完全的抹杀在了昨夜。
随后,他遇见了那人。
一身素衣出现在他眼前。眉眼温和,清冽温暖,就这样策马而立。他当即便愣住了。
回来后,他对着我念叨了那人一天。我想是一眼之缘吧。
他说,那人已经四十多岁了,却如少年般有一双清澈的眼;
他说,那人是孤儿,从小父母便去世了,却一直努力的生活着;
他说,那人就好像一枚玉瓒被埋没在泥土中无人发现……
有些人,只需一眼便知道可以一起地老天荒。
他召见了那人。
尽管是他不成气候的兄长的手下,他也丝毫没有顾及。
于是,便有了那人的第一次与他的对话。
朝中人人称叹那人在他面前的直言不讳。
那人站在金殿上缓缓道,太子若听我之言,不至于落此下场。珠玑字句,刹那芳华。
他回来后,眉眼里满是兴奋。我仿佛从他的眼里望出那个温润而又纯正的身影。
黑夜迟迟没有降临,那贞观之治的盛世仿佛一幅永不褪色的华丽画卷照亮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