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沉默许久,直至汤药凉透。芊芊冷冷瞥一眼雪,轻声问道:“人姑娘是谁?”她移开脸,笑了,“我长得,大概很像你认识的那位故人吧。”
从雪那里得不到答案,自有好事之人告诉他。在她选择安静离去的最后一个夜晚,她寻到马厩处,那女子悄无声息从马厩外绕出来,双脚踩在草地上,在看见芊芊时便对她微笑:“你像极了她,几乎一模一样。”
芊芊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颊,出神的想着:雪他,第一次见到我时,想到的,只怕也是那个人吧。
女子笑得痛快:“我得不到雪,而那女人即便是死,雪也得不到她。”她的笑声逐渐放大,后来竟有泪珠滴滴滚落 ,“他永远也不会看我一眼,他宁可对这那个女人的背影笑,也从来不会看我一眼。”
那女子情绪几乎失控,一点点逼近芊芊,两手抓住她衣襟:“她死了,我本来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了,可为什么你又要出现,为什么!”
不等芊芊有动作,已有人为她喝止了那名疯妇的动作:“将迦紫送回去。”
芊芊缓缓折过身来,月色极好也能让她清楚看到,月光如何照亮他精致眉目,他负手站在月光下,披肩长发只用一根带子松松缚住,为他本就精致的容貌徒添三分艳丽。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叫了一声芊芊。“
但是她明白,他真正想要见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
芊芊强笑一声:“你对我说你想娶我,跟任何人说你喜欢我,时间久了,骗的连你自己都以为你爱过我。”她低下头,用手背狠狠的擦去脸上的某种痕迹,翻身上马,“我要走了,我不能等别人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雪没有半点迟疑,上前抓住她手中缰绳,干净利落地随她同时上马。千千沉默着开始挣扎,他一声不吭将她拥在自己怀里,温润的身躯笔直刚硬,环绕着她腰身的双臂如玉一般仿佛随时脆断。自始至终雪并没有看她,简洁道:“我是否告诉过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芊芊放弃反抗,良久才问他一句:“我是谁。”
雪收紧交错在她腰上的双手,微微一笑:“你是芊芊,将来是我雪的妻子,再将来是我儿子的娘亲。”
芊芊却再也笑不出来,因紧贴在一起的躯体她轻易感觉到,此刻他那微微的颤抖,他将下巴深深埋在她颈窝处,叹息:“芊芊,我在害怕,”他竟然连声音都在发抖,“芊芊我害怕你不告而别。这样的痛苦,你怎么可以让我再承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