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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隐夙寐歌(城拟,中都组主,伪≥微历史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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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给度爷(常备纳豆吧度爷,消※食※片对您不管用了)


1楼2012-05-01 14:25回复
    受机党默默刨墙…马着等上攻机后再看TMT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2-05-01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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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正在处理原文,也许等会就会试着直接发……不管怎样,多谢点开QWQ


      11楼2012-05-01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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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二】
        火光汇如潮水,在书架间静静地涨落。酉※时已过,宫※门还未关阖,但是东※观※殿外的卫士已经休班。一个身影倏忽而过,犹如夜的一次眨眼。
        “何人私闯东※观※殿?”太※史※令陈※授正在查看存放的历※代※天※文※记※录,他警觉的大喝一声,举灯追随而去。一册竹简残留着指间暖意落在前方地上。
        “这是——”太※史※令拾起竹简,瞪大双眼,“必须尽快告知陛下。”他匆匆收起竹简,向殿外走去。
        殿门打开的瞬间,几柄刀剑悄无声息的迎面刺向他,痛苦的呻吟被割开喉咙的刀堵在舌下,一只手在竹简落到血泊里之前接住了它,走向殿内深处的身影传来一声低沉的吩咐。
        “把他抬到雒※阳※狱去。”
        桓※帝跪坐在御※案后,看着那双手将太※史※令陈※授的上书推回自己眼下。
        “夏五月甲※戌巳※时六刻的日※食【2】,不过是天象错乱,归罪于我的恩宠太甚,岂不是连陛下也一起指责了吗?整天与枯燥的史※籍和虚无的星※象作伴,自以为比别人都见识深远。不如让他去雒※阳※狱冷却一下狂妄的情绪,怎么样?”
        桓※帝默然不语。
        “还有一个时辰,倘若日※食不至,不过是预测失误罢了。”他从案侧挪席上前。
        “依您看来,承担蜚语也是职责所在?”御案下方的人调整了一下坐姿,转过脸来眯起眼。
        “自古以来,天象异常的责任总是会推给最崇高的人。”他迎向对方的目光,淡淡的说。
        梁※冀起身甩袖离去。
        日※全※食如期而至。黑暗的幕帘从皇※宫上空拉下,敲盆击盘的声音从街上汇集而来,远远地传到宫城里,宫娥慌乱的奔跑在重重回廊,盏盏铜灯次第燃起。
        “天※道※示※警!”太※常※卿立刻上殿,光滑的地板上激起一阵急促的足音,他就像他的职※任一样古板又无趣,“陛下必须斋※戒沐浴,祭陵庙、祀神只……”
        但是陛下讨厌这些,“最应该斋※戒的人正在谈笑宴宴,朕为什么要为他承担责任?”他威严的挥退太※常※卿。
        “我想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恐怕是担心太※史※令的安危了。”绯色的衣裾悄然退去,满壁的身影摇曳着桓※帝忧心忡忡的目光。
        下午,雒※阳※狱里传来太※史※令陈※授身亡的消息。


        13楼2012-05-01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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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章三】
          沉暮近晚的日光,溜过垆上一排漆陶酒勺柄。
          所有的胡※床都已经整齐的堆垒在墙角,雒※阳之外的地方反而更早流行起这些异※族特※色。先汉楚※国前身的彭※城国※都之地【3】,似乎永远有着更前卫的审美。
          李※燮正在收敛垆上散置的酒器,他停下动作,侧耳倾听彭※城的暮钟余音。相距一千二百二十里的东方,只有每天早晚的鼓、钟声,才能与记忆中的雒※阳重叠。
          后门处一阵响动,一个全身漆黑的身影趴在石阶上,一张被泥土覆满的脸,耳中和指甲里满是黑屑,衣袖从右肩断裂,连同那只手臂,污血浸染半片衣裳。
          听到他的脚步声,来人仰起头,从怀中摸出一块乌黑的块状物递给他。
          “您发生了什么事?”李※燮惊悸的上前扶起他,来人是酒肆之前的佣仆,早在一旬之前就因为另一份薪金优厚的工职提前辞离。
          不再有回答。精神的松懈已经为他带来了死亡。
          李※燮犹疑着从尚还温暖的手指中抽出那块黑石,放在鼻下闻了闻,又放进嘴里舔了舔,顿时瞪大了眼。
          ——这不是黑石,而是一块铁※矿!
          彭※城为王※国封地,徐※州※境内所有的矿※产※地官※府全部记※录在册,铁※矿是农※具与武※器的主要原料,它的采※冶时间和地点都有严格安排,现在并非开采之时……是谁在私※下挖※掘铁※矿?
          “您怎么了?”妻子手举食案穿过走廊,看到尸※体时连连后退,“天哪——”
          李※燮攥紧了手中的铁※矿※石,“我大概要立刻离开这里了。”


          14楼2012-05-01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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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之上,数道黑色斜影平行投下,一字排开。
            玉※门※关的守※卫刚刚换※班完毕,三五成群走下城※楼的身影不再像尖锥一般直锐,他们互相搭搂着,或者把玩之前藏在腰间的弹弓和匕首剑,不时传来尽力压抑的嬉闹声,沿着墙根离开的身影混成一团,此刻看起来圆润又温顺——不过没有人会因此遗忘他们对敌时的悍勇,匈※奴不会,北※虏也不会,车※师更不会。
            这些精※美如鹰豹的少年,曾被西※域※之※路上的商※人赞叹为“关※塞※上※的执※金※吾※卫”,他们从不在意边※关※之※地的恶※劣环※境,一切经历都是新的体验,除了年岁没有任何其它可以消磨他们,伤病也不能;精※力旺盛,充满斗志,永远都在蓄势待发,而现在,不过是暂时的小憩……
            他们都还太年轻,远离京※都,远离故土,年轻的活力更不该被限※制。一位屯※长领着一队巡※卫路过,顺便点燃城中火炬,决定视而不见。
            城中广场一片明亮,经过火炬时身侧感到一阵炙热,骆驼不耐的轻甩头,偏斜了路线,几乎要撞上那些交班的城※卫,他伸手拍拍它的颈侧无声安抚,少年城※卫※们的身影出现在火光范围内,他们停下来,遥遥的向他打招呼。
            “长※安※游※侠!要来参加小宴吗?按照朝※官的习惯,明天就是休※沐日啦。”一人笑着说完,突然一个趔趄,有人在背后轻踹了他一下,“以为自己是秩※俸两※千※石吗?”众人再次哄笑起来。
            “我觉得,”他微笑着开口,所有人都向他看来,脸上有着好奇和友善,“虽然雒※阳不会在这里,不过长※安可以。” 他说的很古怪,但是少年城※卫们都笑了。
            公※卿雒※阳,宴乐长※安。世间只有一个雒※阳,而长※安却无处不在。
            ——你可以在任何地方都当作在长※安一样狂欢。
            这只是一个对于热情邀请的热情回复,即使像吟作骈※文那样说话,也没有人在意。少年城※卫们瞅瞅他,觉得他比起雒※阳※贵※族太过洒脱,比起外※郡贵※族又太过雍容,一口长※安※方※音浓重的官※话更是悦耳,即使风尘仆仆也不能掩盖他的高※贵气质。
            如果洗净尘灰,梳好发髻,戴上质地优良的冠巾,宝剑在腰,环佩垂身,用最好的香薰,穿着精绣纨绔……完全是一个长※安※贵※族小※流※氓嘛!
            他声称自己是游※侠,却身怀来自长※安的通※关※传【5】,官※府正式授予,不是黑※市※伪※造的那种——西※域※之※路的屡绝屡通,导致两地的贸※易来往极度不稳定,为了利※益总会有人铤而走险,即使在西※域※局※势※混乱时,玉※门※关的守※卫也能拘下很多揣着伪※造通※关※传的商人。
            众人两眼精光闪烁,毕竟会来这里的长※安※贵※族不多,而且还是这种伪装成落※魄※游※侠的长※安贵※族——
            他感觉有些不妙,偷偷抓了一把散乱的发髻,迎向众人的灼灼目光,“我会做马※奶汤饼,你们愿意尝尝吗?”


            16楼2012-05-01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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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闪电突然劈天裂地,重雷炸开。
              众人都被这突来的异常天气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汤碗,争相向门口跑去。雷声轰轰,却不再见闪电,雨水也未曾降下。更多的卫※兵开始在城中巡※视,少年城※卫们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
              “玉※门※关的确不常见这样的气候,”他吸进最后一串汤饼,挑眉看向气氛变得沉重的众人,“这让你们很紧张吗?”
              “不,但是气※象※反※常总不是什么好预※兆,可惜这里没有什么优秀的巫人,不然明天我想去卜一卦……等等,也许我们可以去敦※煌请一位巫祝来,加※急※六※百※里怎么样?”之前邀请他的那位少年城※卫故意换上一副轻佻的口吻,表情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众人笑成一团。
              “不过比起那个,我们更担心匈※奴的突※袭,你不觉得这雷声听起来会错觉是密集的马蹄声吗?”少年城※卫皱起眉,远眺被廊檐遮了一半的城※墙。
              “难道种将※军的到来还不足以威慑他们吗?”他笑了笑,“放松点,我认为匈※奴※军※队不会在这时明目张胆来※犯的。”
              “哦,当然,我们从不怀疑种度※辽的威信,可他已经在迁※任回※京的路上了不是吗?而且您得明白,还有匈※奴※马※队这种存在。他们不会承认自己是正※式军※队的,就算是细※作也喜欢伪装成来投靠的流※民。”少年城※卫耸了耸肩。
              “很快会入秋,然后就到秋收。游※牧※氏※族的食物储备总是会消耗的更快,他们需要补充,凉※州是最好的选择。之前匈※奴已经入侵过凉、并二州,我不认为他们不会随时打算来第二次。您不能指望他们有什么良好的时间观念。”
              一支巡※卫※队小跑而过,熄了火炬,燃起替换的石灯。又一道闪电伴着轰鸣的雷声从九天降临,大地一片刺目的银白,众人忍不住遮起双眼,石灯没有来得及点亮……


              17楼2012-05-01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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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捡起断箭,起身瞬间挥剑格开偷袭自己的私※家武※装,剑尖划破他的脖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剑身收回同时喷洒一道血瀑,他翻身骑上骆驼,穿过走廊,向西※门狂奔而去。
                城※门空敞着,没有门※卫的身影。暗※杀※主※宰的夜晚,已经难辨敌※友,他握紧长剑,随时准备砍※杀拦※路※者。
                一队私※家武※装从城外涌入,团团堵住出口——
                “玉※门※关※卫?”
                “长※安※游※侠。”他微笑。
                一道道银闪贯穿天地,众人的身影时隐时现,交缠成狰※狞的轮廓。
                无需再问。阴※谋之主互相都心知肚明。这是来自雒※阳※城的肆※无※忌※惮。有人希望不要泄密,有人希望真相大白——
                “秘※密只能被死※人※监※守,阳※关、玉※门还有度※辽※将※军※营※所,今晚没有知※情※人可以活着离开!即使是种※暠,雒※阳也只能迎回他的尸体!”他们嚣张的喊着,举起武※器迎上来。
                “包括你们吗?”他扯紧缰绳,撞向私※家武※装。
                长剑在手,眼前不再是这些恶※劣的帮※凶,而是曾经熟悉的战※场——甲※胄洪流,剑※戟方阵,马蹄在戈※壁上刨出道道尘烟【7】,年轻的将※士,勇往直前,鹖※羽狂傲的抖动,武※器的尖※刃在杀※气中闪着锐光,灼热的日光穿透风沙,跳跃其上。生死如此轻率,他却觉得血液沸腾……他近乎本能的挥舞长剑,血※腥※刺※激了嗅觉,骆驼愤怒的扬起前蹄,猛然一跃而起,犹如神※助※般飞越私※家武※装队的头顶。
                暴雨突至。地上蒸起渺渺轻烟,雨水浸润沙地带来比泥地更浓烈的曝※气。剩下的私※家武※装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看着一人一骑远去。
                ——他骑着骆驼,身影仿若腾云驾雾,冲进漫天的雨幕中!


                19楼2012-05-01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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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酣※饮※不※知※醉】
                  甘※泉※山在八月的雨后闪闪发光。
                  山脚远处的树林边,是通往云※阳※县※城的官※路,陌上桑树吸纳暮光,每一次的吞吐都带来更深重的夜色。
                  长※安刚刚从充满湿气的梦中醒来,起身时带来树枝的晃动,残留的雨水从叶尖和剑首滑过,落在卧于树根旁的骆驼长长的睫毛上,轻颤一下,又融入湿润的眸中。
                  困意还未从他的意识中远离,梦里只有狂风夹杂暴雨,殷殷雷鸣,闪电划破长空,不断被大地吸收,砾土山脉,丛林丘陵——自西向东四千里,连绵阴云满压头顶,他策骑狂奔,昼夜不息,偶尔天火降临山树,他遥遥并行而过,双眼熠熠发亮,犹如荧※惑追比流※火,灰头土脸却精神抖擞……一双阴凉而柔软的手抚上他的颊边鬓上,他侧头看去,一张朦胧的脸,属于少女的脸,隐约可见深邃的鼻目——
                  “您是谁?”他梦呓般的说,目光穿透她,抵达延※熹※二※年之前的雒※阳※城,再之后是湿漉漉的甘※泉※山,阴云遮掩霞光……长※安清醒了,他弹坐起来,唇角几乎擦过少女的脸颊,满树都是她的气息,她消失了。
                  又是一个梦境。这次却带着旖※旎。长※安抚上额角,周身淡淡冷香,或是风卷云去的清爽,就像之前陪伴身边的司※命※之※神的气息,他一直希望他们能再次入梦来……他扭过身,然后贴着树干摔了下去。
                  剑鞘卡在枝桠间,他倒吊在树上,夜色包裹住他,只留一团黑影,骆驼听到动静抬头,抖落身上的树叶,咬了咬他垂下来的头发。
                  前方树丛外传来人声,混淆的口音难以分辨,长※安翻上树,火光穿过枝桠缝隙,他爬到枝干顶端,拨开茂密的树叶,不远处的空地上,一队西※域※胡※商正在卸※货休※整。
                  连日的降雨导致土地湿滑,原先载货的骆驼早已在入关之后就换成了脚力更快的牛,但是依然行路艰缓——大※汉※禁※止商人用马【8】,他们没有更多选择。虽然一路少有停歇,还是错过了云※阳※县的门※禁时间,只能在官※路旁的郊林边暂憩一晚。
                  篝火呈围拢状架在货物前,胡※商们穿梭在火堆间,随行的乐※师和舞※姬正在准备晚餐,腌肉条挂在火旁的树枝上,渐渐地散发出咸香,无数身影投在地上,被火光弯曲、拉长,交叠、流动,再加上那些色彩鲜艳、风格不同的异※域服饰,让人眼花缭乱。
                  一个身影吸引了长※安的目光,他悄无声息的跳下树,解开绑在灌木上的缰绳,骑上骆驼向他们走去。
                  “诸君——”
                  骆驼载着他,摇摇晃晃的停在围坐在篝火边的众人面前,他们正在举杯谈笑,火光映出一片愉悦而放松的神情,在看到他时戛然而止。长※安扫视屏息凝气的众人,长着络※腮卷须的西※域※贾※胡警惕的盯着他,表情惊疑又凶狠,好像随时会抽出弯刀一跃而起,他来自安※息,是这个商队的队※长。
                  “诸君这是要去往雒※阳※城吗?”长※安拍拍骆驼的颈侧,又朝前走了几步,“虽然已入关※中,毕竟路途尚远,变数如此之多,要不要考虑聘我做护※卫?”他故意换上一副咬文嚼字的口吻,这是一些妄想模仿关※中※贵※族的外※郡人才有的可笑习惯,不过他的口※音很纯正也很有质感,会让人联想起高※原之上掠过鹰羽下的风,常年待在关※中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特征。
                  他骑着一头很精瘦的骆驼,驼峰上的毛掉的有些厉害,长途跋涉让它显得恹恹的;发冠歪斜,簪一支柳条,像个乡※巴※佬一样反穿着外套,佩剑随意的挂在腰上,只用一块粗糙的牛皮简单包裹;他懒散的盘着一条腿,好像随时会滑下驼背——这么矛盾的气质,一点也不像等待雇※佣的游※侠,倒像是一位任性逃家的贵※族子弟!
                  关※中之外经常能见到像他这样的少年,成人礼之前独自外出,所谓接受冒险和挑战的磨练,只是优※越生活的天真,可惜世界唯一缺少的就是仗义的浪漫。
                  “您真是热切又自信,”安※息贾胡缓缓地站起身,语气嘲讽又粗鲁,“您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吗?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实力,而不是只有莽撞的无畏。”
                  “哦,这个好办,”长※安愉快的眯起眼,神色却很正经,“我会弹箜※篌,会吹※埙和※笳,会说匈※奴※语,还会给牛马修掌,加固车※辕,更换车※辖,修补车※辋,我一日三餐饭※斗※米、肉※十※斤,力能举※鼎……”他一边随口乱扯,一边欣赏着安※息贾胡快要扭曲的表情。
                  “好吧,”安※息贾胡上下打量他很久,终于答应下来,虽然还有些半信半疑,但是从这里到雒※阳※城毕竟还有两个郡的路程,即使在属于京※畿※之※地的司※隶※州,也不代表不存在治※安※漏※洞。
                  “您是我来到大※汉※国做的第一笔交※易,但愿能为我带来幸运的开始。”他犹豫着开口,掏出一只钱袋,扔了一半薪金给长※安。
                  “您一定会赞美我的特别的。”长※安微笑,火光从双眼中一闪而逝。


                  20楼2012-05-01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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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弦※激※新※声】
                    篝火边很快就恢复先前的融洽,长※安牵着骆驼坐在离众人稍远的地方,身后是堆排开来的货物,他故意忽视安※息贾胡不时投来的戒※备目光,唇角噙笑的靠向身后驼峰,一抹金色留在慢慢阖上的双眼中。
                    温度催发了酒香,空地上弥漫着葡※萄※酒的甜味,半酣半醉的乐※师奏起琵琶,唱起故乡的曲调,两位胡※姬随之舞起,她们的双眼被酒气熏得迷蒙,长※安睁开眼,感觉她们妩媚又纯净的目光随着每一次旋转都落在他身上,舞步欢快又轻灵,卷发随之飞扬,身上的铃环有韵律的响起,充满无意的诱※惑,她们把臂携舞,越转越快,身影越发纠缠不已,风卷起火焰,化为一片金光,两人终于合※为※一※体——犹如迎接龙※神的降※灵※仪※式,“她”在漫天金光中舞蹈着,让人几乎沉沦的身姿,带着坚定的决然;金棕色的长发扬起火浪,金龙破浪而出,一声长啸,笼住“她”的身躯向他扑来……
                    长※安立刻翻身躲开,骆驼嘶鸣着逃走,火焰擦着他的衣袖掠过,燃起所有货物。篝火猛然向上蹿起丈高,犹如活了一般炸出无数火团溅向众人,牲畜受惊四处逃窜。金龙紧追不舍,他左右闪避,一双碧蓝的眼从火光中凸显出来,紧紧的盯着他——
                    “我会一直记住您的……”他喃喃的说。碧眼消失了,露出安※息贾胡那张狰狞的脸,他引以为傲的一脸虬髯被燎了大半,脸上灼出了泡,衣服上大大小小都是破洞,非常狼狈,“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吧!”他站在远离篝火的安全地带,愤怒的质※问与他隔火相望的长※安。
                    “你是何方势※力委※托的细※作?”
                    “我乃律※令之神派※来的节※使!”
                    长※安嘲讽的回敬,左手弹剑出鞘,双眼亮的逼人。“我见过您,在鬼魂的记忆里,吃惊吗?除了更大的利※益还有什么能让商人惊讶?”——别把你那双浑浊的眼睁得这么大,它让我恶心——“那些乐师和胡※姬也是您在雒※阳※城的交易对象吧?难道货物买卖还无法给您带来富足的生活?是谁把这种贪※欲※带给了您?”他一边质问,一边东蹿西跳躲避火焰的袭击。
                    “整个大※汉※国!”安※息贾胡用力抖动剩余的虬须,长※安的悠然自得让他很嫉妒,也很生气!双方绕着篝火追逐起来。
                    “雒※阳,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它想放※纵,我就满足它,”被拆穿的愤怒让他的口音变得生硬而别扭,“艺术永远在交易中产生,它理所应当被买卖,乐师和舞姬就是艺术本身,他们的价值只有被雒※阳享受才能体现!”
                    一年又一年,无数乐师和舞姬听从一个谎言的指引,跋涉万里茫茫戈※壁,去往富饶的汉※帝※国的京※都雒※阳,这里是所有梦想的温床。他们对未来的命运一无所知,带着无限的憧憬,与所有人一样,想在这里展现自己灵魂的光芒。
                    每一个月明的夜晚,都会有人遥遥而望,无穷的山河之西,是归途漫漫的故乡。那些无尽的回忆与思念,被从母※语和记忆里抽出来,编织成一支支舞曲,最终与赞美一同留在雒※阳。
                    他们就这样前仆后继的来到这里,然后被雒※阳的奢侈消耗,再也无法回到魂牵梦萦的家乡……


                    21楼2012-05-01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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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怨恨就去怨恨雒※阳吧,”安※息贾胡冷笑,身后的同伴抽出藏在货物下的兵器,一脸杀气的向他冲过来,“雒※阳才是真正的凶手!”
                      “别为自己的卑※劣找借口!帮※凶一样令人痛恨!”长※安举剑蹿起,迎向胡※商※帮※凶们,“身为胡※贾,私※自携带兵※器进入汉※土,真视汉※律如无物吗?”
                      大※汉※律※法规定商人不能携带武※器,汉※人※兵※器不能外流,胡※商更是不能携带兵※器进入汉※土,虽然在旅途中因为随时可能会遇到的威※胁的确需要武※器防身,但是这些兵※器应该早在穿过玉※门※关时就置※押在关※城内,严禁带着它们深入关※内※之※地【9】。
                      “任何好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您以为自己还会有机会说出去吗?”安※息贾胡大吼一声,双方陷入缠斗中。
                      如掷石击碎的一片寒潭月影,长※安灵巧的穿行在刀剑与火焰的双重袭击下!相比之下,安※息贾胡的同伴们笨拙的动作让他们很难避开横冲直撞的火焰,只能疼痛的露出满身灼伤。
                      铁器的猛烈击打激起一阵火星,刃上沾满磁粉,武器相互吸引,双方看起来难解难分。长※安用力格开一人斜刺过来的刀,向他虚刺过去,脚同时向另一边踢去,踹翻一位贾胡,举剑凭空划出一道气势凌厉的弧线,打开围攻的缺口向坐骑跑去,然而还未等他冲出安※息胡※商们的包※围※圈,又迅速被对方堵※截。
                      “需要我赞美你们的毅力吗?”长※安勾起唇角。太过极致的俊美,对方一阵晃神。
                      血※腥气突然扑面而来,其他胡※商躲闪不及,溅了半脸!
                      长※安化身为觅食中的苍隼,瞄准猎物一击毙※命!
                      这精准迅猛的一瞬定格在众人的视野里,鸦青色的衣袖和青白的剑身随着他的动作甩动,在月下闪闪发光。


                      22楼2012-05-01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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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月出西山,光与影的反差让夜下的北方山※麓显得更加深邃,似乎有什么在夜色中蠢※蠢※欲※动,连风中都充满了金※戈※之※声。
                        大地开始震颤,脚下传来轰隆隆的闷响,仿若蛰伏在黄※泉之下的鬼※魅突然惊醒,久被压制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向径※路※神致※敬吧——”长※安大笑。
                        火势猛地扩大,贴着地面卷来,狂风随之盘旋拔地,安※息胡※商们感觉脸上一阵疼痛,犹如吸※血※蝙※蝠聚成的龙卷风,舔去残留在他们身上的血※迹,伤※者只来得及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惨呼声,全身的血液就已经被吸食殆尽!
                        径※路※神,匈※奴的战※神,异※域的守※护※者,他们永远徘徊在汉※匈※交※界※处,吞噬或者庇※佑过往的旅※人。云※阳※县的甘※泉※山下,本是匈※奴的祭※天※之※地,后被秦※人夺去,如今在山脚下依旧设有祭※祀径※路※神的祠※庙【10】。
                        ——闻血而动的杀※戮※之※神,因为今晚的血※液献※祭而再次觉醒!
                        狂暴的风势让人无法睁眼,只能紧紧的伏在地上,它掀起满地泥土、深埋地下的骷※髅、动物碎骨、残枝断叶……通通搅在一起,化为一头巨大的半※人※半※狼※怪※物,它身着匈※奴※风※格的服饰,发出似人声又像狼嚎的吼声,伸出利爪狂怒的向长※安抓扫过去——
                        “锵——”一声尖利的长鸣,径※路※神抓在一支同样巨大的长铗上。
                        击刮金※属的锐声震破听觉,凡人无法承受的沉重声压,令他们口鼻眼耳喷出鲜血,径※路※神再次兴奋的张开大口,狂风呼啸过后,是一堆干※瘪的尸※囊。
                        “啊,我很感激您的助力,”长※安站在狂风之中,手扶剑首纹丝不动,眯眼看向径※路※神,头顶之上翻滚起海浪般的黑云,遮天蔽月。
                        “不过您的吃相太倒胃口。”
                        另一股旋风缠入其中,双风角力,暴雨喷涌而下,压住所有飞扬的乱屑,这是一场神※力的较※量——大※司※命手持长铗,从天而降,抵抗径※路※神的侵袭!【11.1】
                        雨浇灭怒焰,浇息邪※气,大地恢复理智。两※神的交※战,再次以径※路※神的落败结束——汉※土之上,怎能容得过※路※之※神放※肆!
                        清气涤荡污浊的嗅觉,黑云之中若隐若现一条巨※龙,回※风卷上云阵,化为亭亭车盖,长※安乘势跃起,少※司※命轻柔的拉住他,巨龙驾起云车,一声清吟驰向天际!【11.2】


                        23楼2012-05-01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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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就留着OTL【但愿你说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26楼2012-05-01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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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生为贵※族,活的太优越,肆意又不羁,他太优秀了,没人不顺着他的意,犯错了都有人善后,所以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好歹贵※族修养放在那,不至于太过分【虽然我觉得他的很多行为都足以让京※兆※尹胃疼了(。
                            他迟早会成长起来的,西※汉※末※年的新※朝还不够磨平他的骄气,接下来的那些真正的乱※世够他吃教训的=。=现在能任性就任性一下吧~
                            反正我觉得要想塑造某个历史阶※段的城拟人物,尤其是像长※安※君这种帝※都身份的,综合一下他主※宰的时代特点做参考比较好【这是我自己的认识……
                            实说我写到这里的时候就想到王维的“咸※阳游侠多少年”然后自动替换成“长※安游侠多少年”,没办法我实在是爱死游侠(捂脸)汉※代确实也是个让人感觉朝气蓬勃的时代,只要一想到那些鲜※衣※怒※马、仗※剑※天※下的少年郎就萌的肝都要颤了【喂
                            噗那个是这小子在瞎掰呢他才没这么厉害W


                            29楼2012-05-02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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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神只……度太让人【】【】了OJZ


                              31楼2012-05-05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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