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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________一切安好°「转载」《宫》 BY:seas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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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6-03 19:51回复

    大唐的夜是漆黑的目,我时常爬上宫邸里那棵翠绿的松树,眺望远方的故土,那座叫做高丽的皇城。
    我希望一觉醒来,仍是那个十岁的孩童,不解忧愁。
    仿佛一切都还维持着虚伪的平和。
    然而公公说,殿下,你要为你的母妃报仇,你要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他说皇后和珍妃如此狠毒,不肯放过我柔弱善良的母妃,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女子,从未奢望过她们心心念念的后位和权力。
    而那被掩埋的秘密,终将让她们自食其果。
    我站在长安繁华的街市,心中满是茫然。
    那些仇恨,本不该由我背负。那座华丽的宫殿里,有数不尽的冤怨,也许我美丽的母妃,早就透晓一切,她有属于她自己的隐忍,为了保全父皇,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于是除了冤冤相报,我们再无选择。 只是公公,什么又是属于我的东西呢? 我很快便知道了。
    高丽王朝的新皇,郑允浩。我在大殿上仰望着他的容颜,掩饰不住的王者气势,仿佛天下苍生,尽在掌控。
    而我轻轻的笑了。
    郑允浩,也许我本该是你的好皇弟,辅佐着你的统治,和你畅饮谈尽天下事。
    可惜你是皇后的儿子。
    可惜你千不该,把在中强留在身边。
    我看见你粗暴的撕扯在中的衣物,我看见在中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我看见那张我想念了八年的容颜,在黑夜里流下苦涩的泪水。
    郑允浩,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无论是皇位,还是在中。 在中,我的在中。
    我知道,你不幸福。
    那么在中,我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在你还来不及爱上他之前,
    由我来给你,这世上最大的幸福。 沈昌珉弯下腰,凝视着熟睡着的在中,月光在窗户的缝隙中溜进来,他已看清他脸上残留的泪痕,在黑夜中蜿蜒,分外的刺目。
    在中,我不会让你不会等太久。
    他在在中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你醒了?”笑着看着对方睁开双眼。“在中哥,我吵到你了吗?”
    “昌珉?你怎么在这里?”在中疑惑的坐起身。
    “睡不着啊,在中哥,刚回来有点不习惯呢。”
    昌珉笑着坐到在中的床边,撒娇似的抱住他。
    在中抬眼看到他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心中有一阵暖流划过。
    他摸摸昌珉紧挨着他的头,宠溺的说:“你啊,从小就是这样,笑起来眼睛一大一小的,可爱死了。”
    可是昌珉却不答话,他把头埋在在中温暖的肩窝里,闷闷的问:“在中哥爱上皇兄了吗?”
    感受到对方明显僵硬的沉默,他叹了一口气。
    “在中哥不可以爱上皇兄哦,我可是喜欢着在中哥的啊。”
    “笨蛋,我也喜欢你。”
    “不是那种喜欢啊。”
    “那是哪种?”
    “在中哥,逃避可不是好习惯哦,你刚刚——是没睡着的吧。”昌珉笑着坐直身子,直直的逼视着在中躲闪的眼睛:“在中哥,我喜欢你,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在中无奈的摇摇头。
    “小孩子家的,不要随便说什么一辈子。”
    昌珉也不争辩,只是静静的坐在在中身边,陪他度过这个漫长的夜。
    在中,我已不是小孩子了。
    现在的我,甚至不再是以前那个沈昌珉。
    我是高丽王朝的七王爷。
    我可以为你,颠覆整个天下。


    9楼2012-06-03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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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下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琪妃的人似乎已经离去,而在中惶惶地回过神来,去看那被丢弃在
      地上的,满身血痕的女子。
      他小心翼翼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而女子似乎只存有微弱的气息,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在中。
      “小素,为什么?”在中低低地问她,知她的时候已不多。
      这样瘦弱的女子,莫说是两百大板,就是一百大板,也是生生地要夺了命去。
      他知道她必有话要对他说,那些一直隐藏着的,晦涩的秘密。 “娘娘,对不起........”小素轻柔的声音仿佛远在天际:“七王爷是我放走的,我早就
      知道琪妃想放走昌珉然后嫁祸于娘娘,她在暗中助我,让狱卒离开好让我带走昌珉.......”
      “.........”
      “我明知道她想以此害娘娘你,却还是故意跳进了陷阱.........”小素面容苍白,眼中却
      没有过多的悲伤:“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昌珉他.......”
      “昌珉他是我的弟弟,亲生的弟弟。十八年前雁妃娘娘回乡省亲,刚满月的小皇子在路途
      中被皇后的人害死。”小素慢慢地回忆着那些往事:“后来娘娘收留了我们姐弟三人,那时
      的昌珉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娘娘问我,愿不愿意让弟弟当皇子.......”
      在中沉默地听着,握紧她颤抖的手。
      “那时我年幼无知,想着可以让我们姐弟不再挨饿,就答应了娘娘,不再认他做我的弟弟
      .......我看着他长大,在后宫的斗争中挣扎痛苦,我以为他去了大唐便会安全,可是.....
      可是却仍旧是这样的结局......”
      是上苍的惩罚么?那么便让我一个人承受好了。
      早知道.......若是早知道,我必不会再让他去受这般的罪。
      “在妃娘娘,你是个好人,好人必会有好报。”小素的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小素
      对娘娘无以为报,但能为娘娘而死,也许会减轻我的罪孽呢.......”
      她说着这些话,渐渐却有些吃力,身体满是刺骨的疼痛,似乎张嘴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是也无妨了,自己总归是快要死去。
      她最后对在中笑了笑,手在在中温暖的双手里渐渐冷去。
      她是向来温婉的女子,即使是走的时候也如此的悄无声息。
      在中呆呆地坐在她的床边,不肯放下她早已冰冷的手。
      小素........
      他站起身来,轻抚上她失去神采的眼睛。 那个悉心照顾自己的温婉女子,早上还好好地对着自己笑,现在却躺在床上,再没有了
      声息。
      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
      小素,你不知道。
      好人,其实并不是都有好报的。
      这是秋季里的最后一场雨。
      在中站在后苑,用铲子认真地挖了一个小小的土坑。
      他抱起早已冰冷的小素,将她小心地放在里面。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种在这里的木槿不愿盛开。
      原来它们都在等待这个女子的到来。 在中一身白衣,在雨里看去,竟甚是美丽。
      而他慢慢地填着土,直到小素温柔的脸庞,再也看不见。
      再也看不见了。
      他眨眨眼睛,忍了多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雨迟早会停。
      是否又是一个好晴天。 窗外吹过的是温柔而缠绵的秋风,一阵又一阵,落花在风中挣扎着下地,却饶是逃不
      过那残忍决然的命运。
      萧瑟燥湿的空气里,满溢着的却是绝望的气息。
      这般晦涩的日子,似乎漫漫没有边际。
      冬天,快要来了吧。


      32楼2012-06-06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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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在中把好脉,女子又吩咐自己的侍女去医房抓了些药来,汐舞在一边看着,满是惊
        疑。
        “他没有大碍,只是风寒加重了些,”女子笑着回过头,安抚地对她说:“吃些药
        便没事了。”
        汐舞见她这样说,也终于放下心来。
        “你先下去熬药吧,我在这里等他醒来就好。”女子和善地说道,语气柔和却不失威
        严。
        汐舞心下迟疑,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但终究不能逆了她的意思,只好先退了下去。
        见她离开,女子转过身,对床上躺着的人说:“可以醒过来了吗?”
        在中暗自叹息,只得睁开眼睛,欲起身下床行礼。
        可是女子却按住他:“在妃有病在身,不必如此多礼。”
        “皇后娘娘屈尊为在中看病,在中心中甚是感激。”他也不坚持,只是淡淡的笑着。
        “我在大唐时学过一些医术,不过也只是皮毛而已,没想到今天却能用上呢。”她也
        笑,却直视着在中的眼睛:“在妃早就醒了吧,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吗,才装睡的?”
        “在中不敢。只是醒来怕是又得耽搁皇后娘娘许多时候,故如此,并非对娘娘无礼。”
        在中垂下眼,如此说道。
        “哎,你不必这般和我客套,我确是并无恶意的,”女子不禁叹了一口气:“我来这
        里,只是想看看你。”
        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男子,是否如我想的一般,有着倾国的容颜。
        我失望了。又并非全是失望。
        不美,且是这般清淡的性子,却有着让人迷醉的能力。
        我果然没有赌错。 “我是弦月,但你可以叫我冉,这是我的小名。”她又笑了起来,瞬间像是变成了无
        知稚气的少女:“不要叫我皇后娘娘了,怪难听的。”
        在中抬起头,看见女子的眼中和善的笑意,他听见她说,我很喜欢你呢。
        语气里是让人心安的诚挚。
        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子,虽然多变,却终究是可以相信的。
        于是他也笑了,说:“那,也不要再叫我在妃了吧。”
        “在中哥!”
        冉笑得开心,心下却小小的狡猾了一把。
        果然还是装着天真好使呢。
        允浩信了,在中也信了。
        这对错世的冤家,如此的兜来转去,终归是落到我这里,由我来,给他们一个美好的
        结局。
        她这样想着,竟甚是得意。
        冉确是聪慧而心善的女子,算计好了一切,想要给自己,给他们,世上最圆满的幸福。
        她本是好心。
        却不想这世间有着这般多的变故,只差一步,就再没了回转的余地。
        那日她为在中诊病,轻易地脉出了在中身怀皇子,尽管尚未明显,但五个月大小的生
        命,多少还是为他平添了些温暖的重量。
        而允浩却似是浑然不知,仍兀自苦苦挣扎着,那爱与不爱的问题。
        她聪明至此,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隐情。
        可她亦是不说。她要为她的赌局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再将这些秘密一并托出。
        她以为这样才是最好。
        可是错了。一切都错了。
        只差了一步,便换来了最惨烈的结局。
        只差这一步,他和他便是咫尺与天涯,凭空的,蹉跎了那么多的年华。
        很多年以后,当冉终于寻到了自己的幸福,再次来到在中的面前,流着泪对他说,若
        是我当初不那么自私,你们是不是,便不会走到这般的地步?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反复地说着这句话。
        而她身旁站着的男子,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亦是流下泪水:“冉,一切都是注定。”
        一切都是注定。
        所以连后悔也来不及。
        


        37楼2012-06-06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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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那个人,终于又再见到了。
          允浩看着站在殿下的在中,心中是酸涩的味道。
          又再见到了,却俨然是如斯荒唐的情景。
          在中,你叫朕,情何以堪。 他的皇后,至今仍在床上昏迷。这个娇小美丽的女子,就这样沉沉睡去,也许,再不
          醒来。
          昨夜,她独自一人前去御花园,被人推进了御花园深不见底的池水里,而她是大唐来
          的北方女子,分毫不识得水性。
          皇后的贴身侍女慌张地来禀报自己时,他大怒,将所有妃嫔和昨夜入过宫的大臣聚集
          于此,查来查去,竟是这样的结局。
          在中。
          你恨朕么,恨到要如此对一个无辜女子下手?
          枉朕还为了你如此心伤,可笑,甚是可笑。
          “在妃,皇后昨夜在御花园溺水,可是为了见你?”
          允浩压下所有的愤怒,直直地走下殿来,在在中面前站定。
          他想听听,听他的辩解,是否有让自己能够原谅的理由。
          “是的。”在中疑惑地想了一下,自己确是去过那里。
          可是,冉溺水了么?
          自己去的时候,明明是没有人的啊。
          “朕听闻皇后素来对你不薄,为何要如此狠毒,竟去谋害皇后?!”
          “谋害皇后........”在中仔细地听着,努力地想去消化这难懂的字眼。
          字条......溺水......谋害......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绝妙的阴谋。
          允浩看见在中眼里闪过的光芒,以为那是他慌张的掩饰,更是厉声问道:“金在中!
          你这样算是默认了么?!”
          一切都明白过来了。
          大概没有一个被陷害的人,会如我这般清楚始末了吧,可是明白了又能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呢。
          允浩,在你的心里,在中就是这般的人么。
          是么?
          他静静地站着,看着眼前愤怒的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饶是发不出声来。
          一模一样。
          和那个梦,一模一样呢。
          “你!”允浩得不到他要的回答,又见在中的嘴角弯起,似是在嘲笑自己。
          一时间愤怒如同灭顶。
          “啪!”
          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在中白皙的脸上,将他打得别过头去。
          一丝鲜血顺着在中的嘴角流下,很痛,眼角的余光里,他看见俊秀悲哀的眼睛。
          似是在说着,那连安慰都无力的话语。 “在中,”允浩欺进他耳边,声音冰冷得像是没有温度:“你先是帮沈昌珉逃走,如
          今又伤害皇后,朕断不能再纵你如此胡作非为。”
          四周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鄙夷和不屑,都满满的写在脸上。
          而在中再不开口,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神迷茫而空洞。
          “来人!”允浩看着他,心中一痛,却仍是厉声下了旨意:“将在妃押入牢里,听候
          问讯!”
          不能不狠心。对他,再不能纵容。
          允浩这样对自己说。
          在中忽然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明晃晃的一片,如同那高高的宫墙,将他的
          一辈子,都困在了其中。
          困住了啊。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
          而那并非允浩所熟悉的笑,不是那平日里在中淡淡的笑。不是。
          殿外吹来的风扬起在中的发,发丝纷飞。
          乌黑的长发,白皙的面容,嘴角凝着的鲜血尚未褪去,大眼睛里是异样的神采,他的
          笑,竟是如此绝然的美丽。
          允浩征征的看着。
          在往后的许多日子,每当想起在中最后的笑容,心痛和悔恨,如同一条蜿蜒至心头的
          蛇,狠狠的肆咬着自己。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
          在那阴暗潮湿的大牢里,俊秀流着泪跪在门边:“在中,想哭就哭出来吧......皇上只
          是还不明白你的心,他若是明白的话.......若是明白的话.......”
          在中始终沉默不语。
          若是明白的话啊.......
          可是我们失去的那样多,能挽回的却只有这么少。
          无望的爱,终究只能在心上划下疼痛的痕迹,然后随着年岁流转,缓缓逝去。
          腹部的疼痛如入骨髓,那个小小的生命,似乎也不满意自己母妃的无助,在在中的肚
          子里不断地翻来覆去。
          在中倚在墙角,眼睛睁开又闭上,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随着肚中的小生命一起
          渐渐地流逝。
          而眼前出现了昌珉英俊的脸。
          “在中哥,你为什么连怎样流泪也要忘记。”昌珉的脸上有着温暖的怜惜:“你这样
          不幸福,那么就让昌珉带你走好吗?”
          在中瘦削的脸因为忍受痛楚而变得苍白,可是他却笑着落下泪来。
          “请带我出宫吧......” 太累了。
          我已经太累了。


          38楼2012-06-06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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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上
            到底是谁,在夜的深处轻唤着我的名字?
            那一声声的细语,如同世间最温柔的幻觉,轻扬起纷乱的尘沙,拂过我二十辗转的年
            华。
            七岁,爹轻抚着自己的额角,微笑着说,在儿是注定要进宫的孩子啊,不学那些武功
            也罢了.......
            十二岁,美丽的瑞瑛姐姐在梦中满身鲜血,凄厉地叫着,在中,不可失了心,万不可
            失了心.......
            十八岁,皇宫里来的公公恭敬地站在面前,他说,在主子,皇上有令,请跟老奴进宫
            吧.......
            十九岁,那个眉目骄傲的男子强吻住自己,在自己耳边细诉着缠绵的话语,朕的在妃,
            即使朕不爱你,你也只能留在朕的身边.......
            二十岁,地牢里的气息寒冷而潮湿,俊秀哭倒在自己的门边,在中啊,皇上他只是不
            明白你的心.......
            ...........
            往事一幕幕,怀揣着刻骨的悲伤,在漫无边际的夜色里娓娓道来,离乱了记忆的归路,
            再也觅不回,那年少时悠然若兀的等待。
            我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一个我爱着的人,带我远离尘世的喧嚣,从此暮鼓晨钟,再不
            相弃。
            那是我年少时候最大的梦想。
            可我总是如此的矛盾,期待着却又抗拒着,害怕伤害却总也逃不开伤害。
            所以到了最后,注定只能是妄想。
            请带我出宫吧.........
            沈昌珉横抱起缩蜷在墙角的在中,消瘦得可怜的身子仿佛没了重量。
            可是这样虚弱的身体里,竟然孕育着小小的孩儿呢。
            他心中一痛,轻抚上在中美丽的大眼睛:“在中哥,闭上眼,昌珉带你回家。”
            在中乖巧地点点头,听话的闭起了眼睛。
            沈昌珉抱着他走出大牢,牢门口守着的狱卒正睡得香熟,竟真是浑然不觉。
            昌珉笑了,他低下头,在在中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样多好,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在中
            哥了。”
            再没有了。
            昌珉的轻功很好,在中窝在他的怀里,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喃喃的说着:“真
            像是飞起来了呢......”
            “是的,飞起来了。”昌珉宠溺的笑着,低头看见眼下越来越近的宫门,还有闻声惊
            愕抬头的守门侍卫。
            他们显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开始有人向大殿的方向跑去。
            是去禀报他们尊贵的皇上吧。可是来不及了啊,在中的心已经不在这里,而就连他的
            人,你也是留不住了。
            昌珉的嘴角换上嘲讽的笑意,他更紧的抱住怀中面色苍白的人儿,轻轻地对他说:“
            在中哥,我们飞过宫门了哦........”
            飞过宫门了。
            在中没有睁开眼睛,可是在他的心里,仿佛也有一道门,在缓缓的关上。
            所有的伤害和疼痛,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去。
            是的,我们都明白那个显浅的道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过去。
            往事随风,又有什么,是我们无法忘记?


            39楼2012-06-06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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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下 在中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般舒心地睡去了。
              睡梦中他听见昌珉焦急的声音:“求你了师傅,快救救他吧......”
              还有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回答:“男身受孕本就危险,何况还被下了蛮人的药毒,恐怕
              也是凶多吉少了。”
              “咚!”的一声响起,伴随着那好听声音无奈的叹息:“哎......你小子下个什么跪
              啊,你师傅这么善良又聪明的人,像是会见死不救的么......”
              那好听的声音还在不停的絮絮叨叨,在中忍不住又再次沉睡过去,他纳闷的想着,到
              底是什么人,才能让心高气傲的昌珉认做师傅呢?
              “你终于醒了。”
              在中睁开眼睛,看见面前出现的美丽面孔,不禁征住。
              是睡梦中那把好听的声音。
              “在中么?”那人笑得妖艳动人:“我叫金希澈,是昌珉的师傅。”
              “希澈........”刚睡醒的在中显然有些懵懂。
              “在中啊,你这个样子也真是惹人怜惜,怪不得那小子对你死心塌地的。”希澈扶他
              坐起身来,眼里有温和的暖意:“不过在中不必担心,你的孩子们都没事了呢。”
              “孩子们?”在中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咦?在中不知道么,你的肚子里,可是怀着两个小孩子呢。”希澈也有些诧异:“
              这就奇怪了,皇宫里的御医难道都是庸医么?”
              “.......”
              在中咬紧双唇,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窗外有同样安静的落叶,枯枝在寒风中摇晃,发出“唆唆”的声响。
              在这阴冷的初冬时节,确是没有什么,能逃过这决绝的命运。
              “是两个孩子啊.......”他伸手拂过额前凌乱的长发,轻轻的说道:“可是这已经不
              重要了........”
              已经不重要了。
              我已疲倦,再也没有力气,去想那爱或不爱的执怨。
              “在中啊,你的事情我并没有资格多问,”希澈轻搂过眼前的人瘦弱的身子,安抚的
              说着:“可是在中,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过去,去日苦多,我们总有机会重新开始。”
              这个道理,原来我们一直都明白。
              却为何总是作茧自缚,不愿狠下心离去?
              


              40楼2012-06-06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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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澈说,在中一直服用的药里被下了夷邦的异毒,虽不致死,却会一点点地消耗母体,
                最终生不如死。
                如此狠毒,却并非没有解救的办法。
                于是昌珉说:“在中哥,跟我和师傅走吧,我们去一个能让在中哥平安生下孩子的地
                方。”
                在中沉默良久,轻轻的点头。
                “小珉。”他向这个小他两岁的弟弟请求:“走之前,让我见见爹娘吧。”
                要说还有什么割舍不下,便是这个了。 丞相府。夜。
                自十八岁进宫以来,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回到这里。
                夜色依然,物是人非。
                姐姐们大多已经出嫁,年迈的爹娘每日守着诺大的屋子,是如此的寂寥。


                41楼2012-06-06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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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儿......我的在儿.......”丞相夫人流着泪,紧紧地搂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
                  “好孩子,娘让你受苦了......”
                  不远处看着的金丞相,始终不发一言,脸上却有着复杂的神色。
                  而在中亦流下泪水,他轻推开母亲的怀抱,向着金家祠堂的方向跪下,重重地磕了个
                  头。
                  “爹,娘,在儿是来辞行的。”他扶着自己因为怀孕而有些行动不便的身子,缓缓地
                  站起来:“在儿不孝,连累了金家。爹娘养育在儿的恩情,惟有来世再报。”
                  这辈子,就请当做没有这个儿子了吧.......
                  在中回过身,在丞相夫人的抽泣声中,慢慢地走出了金家大堂略显破败的门。
                  沈昌珉在那里等他。
                  昌珉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在黑夜看去,是如此的温暖动人。
                  如果转过身就会有一片新的天空,那么的确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忘记。
                  爹常说,在儿,命运不可逆。
                  确是不可逆。
                  命运的转盘如此多舛,身处其中,已经再也回不去。
                  早就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些东西,我们注定要失去。
                  而我终于可以心怀平静和感激,面带微笑,与它诀别。 也与他诀别。


                  42楼2012-06-06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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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五年的时光,能够改变多少?
                    这个问题,似乎从来都不需要答案。
                    时光,终归是可怕的东西,它不声不响地夺去你所珍视的一切,你却仍是无法
                    对它动怒。
                    只因事过境迁,你已不能哭,不能笑。
                    可是时光亦能抚平伤痛,无论当初有再多的悲伤,也终究要没入岁月的转轮,
                    唯有絮絮话语,怅怅回忆,方能长留心间。
                    五年前寒冷的冬天,体弱的在中早产。
                    割腹取子。
                    希澈咬着牙,利落地剪断母带,从在中的肚子里抱出两个浑身是血的小婴儿。
                    而低头一看,在中早就因为疼痛的折磨而面色苍白,嘴唇更是紫的吓人。


                    46楼2012-06-06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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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又再回来了,这当初决然离去的皇宫。 我站在夜色之中,迷惘地望着窗外隐约的宫灯,闪闪烁烁的光亮,就仿若这
                      深宫里纠结缠绕着的人心,说不清,也道不明。
                      而这就是我逃开的理由。
                      无关爱恨。
                      爱着也好,不爱也好,这深宫高墙,都锁住了我的自由,带给我无尽的伤害。
                      五年前我怀着他的孩子离开这里,就没有想过,要再回来。
                      即使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灾难,也从未想过。
                      怎奈人生如梦,变故苦多。
                      我莫名其妙地得来一张倾世的容貌,又因着这张脸,被带进了宫,重又站到
                      了那人的面前。
                      说不激动是假的,他是我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去爱的人,即便已心死,亦无法
                      完全平静地漠然以对。
                      只好伪装自己。只好抓住笙歌这个名字,远离他,远离那个毁了我一辈子的
                      男人。 十八岁,我嫁进宫来。二十岁,我为他生下孩儿。
                      我苦苦隐忍,却只换来了这许多的伤害。
                      昌珉倒下的那一晚,我的确是恨着他了,纵然日后我得知了真相,也依旧无
                      法原谅他。不是所有的误会,都能有原谅的借口,五年前他的误会,让我身心
                      俱疲,五年后亦是因为他,我差点失去了最疼爱的弟弟。
                      万物皆有因,爱恨苦怨,不过自知。 若我能够全然去恨,该有多好。
                      他派人来下旨,封我为御用的琴师,赐住在月央宫。
                      这确是足够华丽的宫殿,就连他曾经最宠爱的妃子,亦不曾住进过这里。
                      繁复的宫饰,乖巧的宫女,美丽的琴师,我是不是又将静静的等待着,他偶
                      尔的临幸。
                      多么讽刺。
                      命运不可逆。
                      这句话我听了太多遍,多到我都已经忘记了,怎样去挣扎,怎样去摆脱。
                      然而我的命运未免过于多窘,竟当真是如戏中所唱,轮回反复,只为君一笑。
                      这般纠缠,如何才能是个尽头?
                      出乎意料,他并未召我侍寝。
                      他每夜都来我的寝宫,听我抚琴,而他在座前喝着酒,一语不发。
                      我依旧为他唱那大唐传来的歌谣,花开彼岸,花叶两生,世世相隔,永不相见。
                      我的声音在空冷的宫殿中回荡,凄凄然然,徒生出许多悲凉而阴郁的痛楚。 他问我,你为什么总是唱这些悲伤的曲调。
                      我沉默,笑而不答。
                      他说,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么,说来与朕解解闷吧。
                      我又笑,答道,笙歌只是个平凡人,不曾有什么故事好讲,无非就是朝暮两归,
                      说了也是没趣。
                      他也不坚持,只是重又满上酒,静静地坐着,听我唱歌弹琴。 而常常一坐就是天明。
                      我扶他上床,喝醉了的他口中胡乱地喊着,在中,在中。朕的在中。
                      我默然听着,心中酸涩,只得垂下眼来,不断地告诉自己,过去了,一切都已
                      经过去了。 郑允浩,我不懂得你。你声声念念的,都是另一个我,却又为何,要将笙歌
                      留在身边,说那什么代替的话。
                      我确是不信你,会对我用情至此。 过去希澈总是说我,在中,你太矛盾,又太敏感,你不敢爱,害怕受伤,却又
                      无法离开爱。
                      你折磨自己,也折磨爱着你的人。
                      是这样的么?
                      我站在床前,俯看着那人沉睡着的英俊的容颜,手心握起,又再松开。 没有在中了。
                      允浩,金在中在五年前就已死去,如今只有笙歌。
                      能和你相爱的,也只有笙歌。 也许我应该试着,忘记以前那个别扭又矛盾的自己,以这个新的身份,从头
                      开始。 然,
                      是不是还来得及?
                      是不是还能够相信?
                      谁能告诉我,这些有关于爱的,不解的迷题。
                      


                      55楼2012-06-06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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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中
                        似乎察觉到什么的灿熙,突然回过头来,疑惑地打量着在中,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满是惊讶的神色。
                        他转头,问允浩:“父皇,他是谁?为什么这般像熙儿的母妃?”
                        允浩心中一震,仿若不在意似地看了在中一眼,笑着伸手摸摸灿熙的小脑袋:“
                        他只是父皇的琴师而已。”
                        “哦......”灿熙有些失望地嘟起嘴。
                        在殿前说了一会话,便到了太子念书的时间,允浩对奶娘又嘱咐了些事情,就让
                        他们先下去了。
                        走过在中身旁的时候,灿熙特意又再望了一眼,却不期然地看见那人有些哀伤的
                        神色。 他才六岁,已经懂得将疑问藏进心底,那个人的眼睛如此熟悉,必定是娘亲无疑,
                        可是如果是娘的话,又为什么不来认自己?
                        啊,不能叫娘亲了。太傅说熙儿现在是太子,太子叫自已的母亲,应当叫母妃。
                        母妃变得好美啊,美得像仙子一样呢。当然以前的母妃也是很好看的,只不过现
                        在更好看了而已。
                        父皇对母妃的态度好怪,就象刻意不去理他一样,还有那个叫朴有天的皇叔,总
                        在偷偷地望着母妃,不知道是为什么呢? 哎,真复杂。
                        灿熙烦恼地摇摇头,听话的跟着奶娘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在中又再把手放上琴弦,他内心有许多痛楚,手劲也拨得厉害,稍一
                        晃神,便划伤了手指。
                        伤口很大,源源不断的血顺着伤口流出来,沾红了华丽的宫琴。
                        在中停下来,征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却不去止血,也不说话。 悠扬的琴音嘎然止住,吓了允浩和有天不小的一跳。 “你搞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允浩,想也不想地从皇座上奔下来,抓起在中受伤的指头,含进
                        嘴里。
                        在中被他一吼,也回过神来,他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允浩,扭动手腕想抽回手指,
                        却被允浩抓得更紧。
                        他慌乱地躲避着允浩咄咄逼人的眼神,脸红了红,煞是美丽。
                        “你是朕御封的琴师,不好好爱惜你的手,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朕也饶不了你!”
                        允浩放开他,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 允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为了这个小小的琴师大动肝火,把他留在宫中,只是
                        为了代替在中,慰籍自己孤独的心。然,夜夜听着他的琴入睡,终究还是对他有了
                        依恋。
                        是依恋么?
                        在中,原来你的确已经走了这样久,久到我已经快把你的容颜忘记,久到我能够
                        轻易地对别人动心。
                        可我相信这不过是片刻的错觉,我还是爱你的。在中,我还是爱你。
                        为什么上天要让我失去你之后再遇见他,这个人有着仿似和你一模一样的面容,
                        还有那淡漠的性子,我几乎就要以为,那是你。
                        他确是个完美的代替品,可我却如此地害怕,害怕他把我爱着你的心,也一同替
                        代而去。


                        57楼2012-06-06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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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下
                          一旁看着的有天,默默地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跪拜,因为那两个人根本没有工夫注意自己。 有天慢慢地走着,想着刚才眼中看到的画面,心里狠狠地痛着,却缵开了苦涩的
                          微笑。
                          那两个人仿佛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一举一动,都如此的自然,他们的气场,总是
                          这般的绝配。
                          在中,刚才我看你的时候,你为何要假装不知呢? 你在想些什么?
                          你甘愿留在那个人的身边,却不告诉他真相,你是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换回属于
                          你的爱情么? 为什么。他如此伤你,你为什么还要留下。
                          我知道你不曾爱我,正如我不曾爱过俊秀。
                          但是我又为什么要欺骗他,欺骗那个眼里心里都只有我的人?
                          我对他说爱,他从不相信,我却看出了他内心的快乐。 他分明是信了的。 这样多好。 于我的计划,多好。
                          不要说我残忍,这世上的人多半自私,我失去了我的爱情,必然不能看着别人
                          得到爱情。 你从来都是如此的美好,每一个爱上你的人,都注定要沦陷今生,那个卤莽的七
                          王爷,不就差点为你送了命去吗? 而我走到如今,已然是再没有退路了。


                          58楼2012-06-06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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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下 是不是每一场政权的更迭,都伴随着杀戳,阴谋和死亡。无辜的百姓在战争中茫茫然地死去,幸存的人们慌乱着朝拜新的君王。
                            那些皇家隐秘的纠葛,就这样在硝烟蔓延的天空下被放大,直至灭亡。
                            显庆十一年,末。
                            新皇朴有天,下旨将其兄郑允浩流放远走塞外。烟嚣漫漫,皆止于这一刻。于是那曾经君临天下的男子,沉默着辗转过高丽支离寂寞的土地,从皇城中消失而去。
                            路途漫漫,纵使关外的风沙弥漫,亦掩不住人心四溢的流言——
                            有天解散了后宫,却独独留下秀妃和允浩最宠爱的琴师笙歌。高丽皇宫里的这对美人,举世无双,侍奉两代君王,成为民间诡秘谣传里不堪的主角。
                            然而真相如何,却终究是无人可知。
                            “在中啊,派去的人在宫外找到了你的女儿,我已接她回来,准备大典封为公主。可是那个叫希澈的男人坚决不肯进宫,我亦无可奈何。他让我转告你昌珉被一个女子接走疗伤,请你放心........”
                            眼前的人依旧面无表情,有天内心忐忑,无措地重复着这些繁琐的话语。
                            “是朕。”那人淡淡的笑起来。
                            “唉?”
                            “有天登了基,便已是君王。
                            作者:爱豆恋花の猫 2008-10-29 23:4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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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 回复:【10.29§转载】宫[长/虐]BY:seashell2626
                            君王的尊称怎么能忘记了呢?”
                            在中站起来,微笑着从他身边走开。 有天驱散后宫之后,便把归雁阁还给了在中。
                            许多年前亲手种下的木槿,如今也开得很好呢。已经过了那么长的年月,故地依旧,心境却恍如隔世。 “在中啊,”有天紧步跟上前去:“只要在你面前,我永远都不会是什么君王。这个皇位,本也只是为了.......”
                            他急切地想要表达些什么,却被在中打断。
                            “不要说。”他转过头来,直视有天的双眼:“甜言蜜语当真好听,只可惜你的诉说错了方向。”
                            错了。我与你为何会走到如斯境地,一步错步步错。害了你,亦害了他。 “你对我说这些,是将俊秀置于何地呢?”在中摇头,轻轻的叹息:“你们皇家的人啊,从来都不懂得回头看看身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你这般利用他的心,等到失去时,便是你追悔莫及。”
                            “可是在中,你知道爱情无法勉强.......”
                            “我知道,所以你亦不必再勉强我。”看着眼前的人惨淡的面色,在中狠下心来:“我自当你是知己好友,与爱无关。有天,我留在你身边,换允浩一命,已是我最大的退让。你莫要再强求更多。”
                            “在中,为什么?”有天无力地问着:“为什么。他当初这般对你,你还是爱他。”
                            “........”
                            长久的沉默,让有天快要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
                            “如果能说得出理由的话。”在中顿了顿,叹息着问他:“那么有天,你又是为了什么不能去爱俊秀呢?”
                            “........” 是了。他这样好。我为什么竟忍心伤害他呢?
                            朴有天自嘲地想着,满怀的酸楚蔓延至心,终究只能仓促离去。
                            在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始终沉默不语。从袖口轻抽出那封来不及细看的密书,展开,淡淡微笑。
                            希澈说的果真没错。皇子的自尊心与生俱来,而他确又是这般骄傲的男子,如何能忍得塞外蛮荒的封闭。
                            郑允浩。这便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情。把你的江山还给你,把我遗落的心取回来。两两相清,再不相欠。
                            “在中,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当真要与我远走?”
                            “嗯。”
                            “那个男人,你放得下?”
                            “师傅不是常说,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秘密出宫的琴师,对希澈绽开倾城的笑颜:“只要有心。不是么?”


                            64楼2012-06-06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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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 ——中 显庆十二年初的高丽,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新雪初化,于是塞外的天气,变得更加的严酷起来。冬意艰深,枯黄的牧草在寒风中摇晃,萧瑟近乎刻骨。 高丽昔日的君王郑允浩,挣扎着生存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他终日沉默不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牧民部落中的许多女子,时常偷偷地来到帐篷前看他,送些衣物和水,却不敢与他说话。这个落魄的男子,即使形容窘迫,也有异于常人的贵气。
                              “你是谁?”郑允浩看着眼前笑得妖艳的男子,心中一阵厌烦。
                              男子自皇城而来,双足皆废,无法行走。端坐在轮椅上,神色坦然。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我是来助你的便可。”希澈仍旧笑着,丝毫不介意对方满怀敌意的神色:“得回天下的唯一办法,便是跟以前跟随于你的臣子认错,是你的醉生梦死将他们推入亡国易主的境地,取得他们的原谅,便是最有利的条件。”
                              允浩沉默地听着他的话,脸上的表情渐趋缓和。但仍固执着质疑于他:“我为何要相信你?”
                              “哈哈。”希澈又笑了起来,忽地面色一转:“你没有选择。如果你想得回属于你的东西,你只能相信我。”
                              你没有选择。
                              这个男子的话直指郑允浩内心深处,有关于那座皇城的不甘不愿,如裂帛声声作响,成为哽在心头的一道刺,而它们从未消失。
                              他稍一犹豫,抬头看向希澈的双目中,有着理智而隐忍的慎重。他想要重新得到的,不想要失去的,以及那些有关于背弃和叛离的事情,他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请先生帮我。”他这样说。是诚恳真切的姿态。
                              希澈点头,微笑。
                              显庆十二年,末。
                              距离那场叛乱已经整整一年。允浩在希澈的秘密奔走之下,与大部分旧臣重新取得了联系,塞外生活着的日子使他日益成熟,收敛了强势,多了几分隐忍和退让。而彼时高丽新皇朴有天的软弱处事,早已引发朝臣的诸多不满,边贡减少,赋税不足,国库愈加空虚。
                              这显然是一场人心的争夺战,他在明他在暗,胜负成败,不费一兵一卒。
                              这一年的大雪来得比往时更早,还未过腊月,染白了遍地霜。冬至的宴会进行到热闹处,却被暗涌的混乱所阻断。
                              出现在朝堂之上的那个男子,正是消失自皇城一年之久的郑允浩。
                              逼宫突如其来,有天身边的侍卫全被制住,群臣大约心照不宣,皆按兵不动。
                              郑允浩走到皇座之前,深深地看着一旁沉默的在中,转头而向有天—— 朴有天,你输了。
                              他如是说。
                              


                              66楼2012-06-06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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