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椅上,金在中喝着郑允浩带来的极品红参茶,微微挑着眼帘乜着郑允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掌门护着自己刚从郑允浩身上收刮来的宝贝,藏在金在中身后,默默对着二徒弟打手势,命他速速掘地三尺查查派中是否有值钱物事,商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还是这穷旮旯,而郑允浩作为首屈一指的奸商,若说剑人派无甚珍宝,对门那四大皆空的和尚都不会相信。
二徒弟一见他那奸猾的眼神,瞬间泪流满面,黄历上昭示着今日不宜动土,就剑人派那摇摇欲坠的地基,恐怕一铲子下去,他们今晚就得卷铺盖猫山脚去。
这时候,二徒弟便不得不感叹他们抠门师父的奸猾之处,那老人家早找好了下家,跟隔壁老和尚打得火热,就算天崩地裂,也有个和尚庙作为安身立命之所。
金在中不必回头,也晓得自家师父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微抬头,道:“二师弟,吩咐下去,一个时辰后,院内**。”
二徒弟满目错愕:“大师兄这是……”
“拆了对门那和尚庙,把师父偷偷塞给老和尚的银子一分不少地挖回来,顺便把师父他老人家住的阔绰堂夷为平地。”金在中冷森森地道,“下回他们俩再敢在伙房干那苟且之事,就把他们俩关茅房里,让他们玩个够。”
郑允浩此刻对剑人派门徒抠门得连水都不肯多给一口深表感激,看着茶杯里的茶渣,努力勾出抹完美的笑容,一颗心却疼得抽抽,有这么个吃里扒外拼命敛财又往死里败家的师父,可想而知他家在中这二十年来过得多么艰辛。
“小在在~”老掌门撅嘴,“你嫌弃人家了~”
金在中报以冷眼:“正常点,我通常只给人一次机会。”
老掌门清清嗓子,立马正襟危坐仙风道骨:“郑掌柜,久仰久仰。”
郑允浩一愣,旋即从容应道:“客气客气!”
“不客气不客气!”老掌门欢乐地眯眼笑,“不是谁都像郑掌柜如此明事理的。”
郑允浩嘴角浅勾:“掌门过誉了。”
作为一名质优价廉的奸商,郑允浩虽称不上满腹经纶,却绝对装着满腹算珠,几盒珠玉与未来伴侣相比,孰轻孰重,他理得门儿清……大不了,就当是下聘了。
浅笑,郑允浩凤目含光,对上金在中墨玉似的眸子:“在中好魄力!”
金在中下颌轻扬:“你还记得我?”
“那一招惊鸿幻影,遮天蔽日,又怎敢相忘?”郑允浩不着痕迹地恭维道。
金在中淡淡地道:“不过是师父他老人家喝醉了,刚好一脚绊倒了大旗而已。”
“可在大旗蔽日的一瞬,在中你那剑光却仿佛破云之曰,冷厉慑人,足见剑人派一脉真是人才辈出,十年磨一剑,百年树一人,难得,难得!”
金在中未及置评,老掌门迫不及待地道:“郑掌柜真是博学多才慧眼识珠,同样是夸人,上次和这次的用词全然不同,真让人望尘莫及。”
“掌门过奖了,实在是在中技艺超群,令人过目不忘,在场不知多少人,对他一见倾心。”郑允浩摇扇而笑,眼神有意无意地向金在中伸着钩镰。
金在中岿然不动,一双墨玉似的眼睛上三路下三路将郑允浩里里外外觑了个透,浅笑道:“哦,那在下,就等着美人投怀送抱了。”
郑允浩眼里精光一过,道:“难道在中已有命定襄王?”
“哦?”金在中放下茶盏,挑眉,“为何不是神女?”
“只怕神女自惭形秽,不敢现身相见。”郑允浩话锋一转,道,“在下府上翻修,不便居住,想在贵派叨扰几日……”
瞥见老掌门撅起的嘴,郑允浩轻咳一声,又道,“食宿自理,当然,为酬谢掌门的成全,在下定会奉上谢礼若干,不知掌门……”
金在中伸出五指,尚未开口,老掌门便抢道:“不亦乐乎!”
——笨蛋,连勒索人都不会!
嫌弃地一晃手指,金在中道:“既然师父开口,在下自不拒绝,只是郑掌柜也看到了,鄙派徒有四壁,可比不得贵府阔绰,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有贵派仙风挡着,便是暴风雨,估计也不敢吹到在下头上来。”郑允浩话音方落,一记闷雷便自天际滚滚而来,他面不改色,继续道,“便是天雷滚滚,也必然绕过贵宝地,直指其他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