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起涟漪
一年春天,一只年轻的白鸟在寻找故乡的途中,遇见了一片湖。
湖水平静而清澈,倒映着天空漂浮的白云,云间,白鸟发现了自己飞翔的影子,点缀着岸上烂漫的桃花。刹那间,白鸟觉得自己爱上了这片湖,于是,放弃了对故乡的寻找,在湖边停留。
每天清晨,白鸟飞到湖边,对着湖水,梳理自己美丽的羽毛。湖水泛起涟漪,白鸟修长的身影在水里缓缓波动。
白鸟问:“为什么会起涟漪?”
湖水答:“不过是一阵春风的经过。”
白鸟弯下美丽的脖颈,用嘴轻触清凉的湖水,水立刻往下陷了一些,然后层层荡漾开去,一波远过一波。有几条小鱼被惊起,银色的身体在湖面划过一道弧线,又重新落入水中。
白鸟抬起头,微笑着,又问:“那么,这一次呢?”
湖水安静地映照着天空的白云,没有回答。
白鸟歪着脑袋凝视着湖,涟漪却渐渐地隐去了。它有些气恼地跳到了湖里,一阵戏闹,水花飞溅。
湖水终于回答:“因为你的存在。”
白鸟笑了,昂起了美丽的头,回到岸边。
湖中没有了白鸟的影子,依然倒映着天空的白云,一朵,两朵。
白鸟越来越喜欢在湖的上空优雅地飞行,偶尔低下头,看自己被湖水包容着的美丽的倒影,有时候它觉得,湖水也仿佛是凝视着自己;也有时,它感觉,自己其实透明在湖水的目光里。
蝉声四起,夏天渐渐地到来,湖水的绿色越来越浓。
下雨了,白鸟躲在树叶下,看沉重的雨点坠落在地面。这是白鸟生命里的第一场雷雨,让它有一点恐惧,又有一些好奇。它忽然有一些担心湖,不知道这样的时候,湖水如何度过。它尝试着把脑袋伸出树叶的庇护,立刻有一滴雨重重地落在它的头顶上,惊的它立刻缩回了脑袋。然而,想了想,它又鼓起勇气,很快地跑到了湖边。
湖水变成了深绿色,失去了以往的清澈,雨点重重地敲打湖面,隐入湖中,激起无数个涟漪。湖中翻涌着浪,找不到自己的倒影,连往日玩闹着的鱼虾都失去了踪迹。白鸟呆呆地立在雨中,被雨水浇得透湿,它感觉到湖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渴望,这不是往日里平静安宁的湖,一切都让白鸟觉得陌生。
不知所措的白鸟伸出翅膀,企图安慰激动着的湖,却被一个浪挡了回来。
忽然,雨停了。
白鸟抖了抖羽毛,抬起头,忽然看见一道美丽的彩虹。它激动地低下头,要告诉湖。却看见,湖的目光无限深邃地凝视着那道跨过它上空的虹,仿佛隔世的恋人重新出现。湖面上倒影出来的虹影异常美丽,一朵朵白云映衬其后。小鱼们欢快地游动起来,荡漾起无数温柔的涟漪。
白鸟凝视着湖,许久,舒展双翅飞上蓝天。在湖面与彩虹之间划了一个优雅的圆弧,然后离开了湖的视线。
有一颗水珠缓缓地坠入湖中……
“为什么起涟漪?难道还是因为一阵春风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