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繁华的长安城也会有萧条的地方，像水墨画，墨水所到之处美轮美奂，空白之处确无人顾问。
绕过北大街那繁华去处，再走过那仿佛连接墨与纸间的淡淡墨汁的三思桥，就算是到了宣纸上的空白之处——枫叶桥。
枫叶桥十分萧条，仿佛那三思桥就是在告诉你要先三思再过桥。
这里通常是居住着那些被薄情之人所抛弃的烟花女子，她们隐居在此，很少来到街上，但却有有心人点上了街边荷花状的灯。灯光很微弱，虽然无法将街照亮，但却给这昏暗街道添了些美感，就像层层白纱后的婀娜女子，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她美好的影子就能深深缠住你的灵魂。
虽有个风雅的名字，但枫叶桥其实只是个破败的断桥，剩下的木板也已经破旧不堪，像个快要坠落悬崖的人拼命抓住悬崖边的石头一样挂在还算结实的桥架上。
枫叶桥破败就破败吧，对于聆风阁新聘的伙计二傻来说这可是回店面最近的路。他老板这次心血来潮，让他跑了半个长安城就为了买个老师傅做的绿豆糕。现在他两腿直打颤，只好抄这条近路回去。不过看在报酬还算丰厚，二傻也只好咬咬牙，继续朝店面走去。
"沙沙"有什么东西在身后响起，二傻下意识地回头。背后是有棵枫树，可是刚刚并没有风吹过。
二傻打了个寒战，不过他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名号不是白得来的，他只是稍微安慰了下自己，然后继续摇摇晃晃地走路。
可越走二傻越觉得不对劲，仿佛有人在后面盯着他，他只是那人的一个猎物而已，只要那个人手指一动，他就会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就算二傻头脑再简单，也是不由地加快了脚步，腿上的疲惫感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等一下!"尖细的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二傻吓了个半死，让他想都不想就狂奔起来，枫叶桥向来冷清，不可能有女子晚上会来这种荒凉之地。
二傻这次大概是他一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可越是跑，那女子的声音就越清晰，就像她是贴在你的身上俯在你的耳边讲话一般。
女子突然出现在二傻的面前，没有任何征兆。二傻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女子很美，一头墨发用发带系着，蓬蓬松松的。身上穿的是颜色鲜艳的曲裾深衣，那种年轻女孩爱穿的。
要是放在平时，二傻应该是十分高兴的，因为没有漂亮女孩会和他搭讪。但是现在，他可是一点儿欣赏的心情也没有，因为，面前的美貌女子竟是飘浮在半空中的，而且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女子伸出她毫无血色的手，想抓住二傻。二傻吓得用脚蹬着地后退，双臂挡住头部。
二傻的李鹈鹕李老板虽说是个开茶馆的，但还是懂点儿鬼神之说的。他说遇见女鬼索命，那女鬼十有八九是被情人抛弃伤心而死的，你就得赶快证明自己不是她的情人，让她赶快走。
那时二傻觉得老板这话明显是瞎编出来的，可现在情况危急，只能用这招来试试能不能把这女鬼赶走。
"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马!"
女子居然真的停住了动作，脸上温柔的表情渐渐变成了惊讶，随后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上了破败的枫叶桥。
枫叶桥竟还是平静如常，并没有因为女子的行走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谁歌怨阳曲，枫桥别离去。十年不见归，艳姿憔悴尽。”女子唱起一首悲凉的歌曲，声音婉转动听，或许比那长安第一歌姬凤之更胜一筹。二傻就呆呆地看着女子高歌过桥，然后慢慢没入水中。这次枫树是真的被风吹动的，树身微倾，撒下几片枫叶。枫叶随风飘散，落在湖水上，仿佛那年，那个薄情之人就是这样离开，那个女子就是这样等候的。

【贰】
算是回到了聆风阁，李鹈鹕正坐在柜台前，翻着一本怪谈小说，书旁边还搁着一盏茶。茶很香，香气萦绕在屋中，给灯光昏暗的小茶馆添了份温馨的感觉。
“咯吱——”雕花木门被人推开了。二傻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李鹈鹕直起身体，放下书本，端详着二傻那种“背井离乡多年，终于回到故乡”的表情，轻轻说道:“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你娘。”
二傻轻手轻脚走到柜台旁边，朝周围望了望，确定没有人，才俯在李鹈鹕耳边说道：“老板，有件事你可得帮帮我啊…”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地做什么，在外面闹了什么事情我可不管。”
“不是的…我是…”
“对了，你去买的绿豆糕呢？”李鹈鹕面不改色地打断了二傻的话。
这么一说，二傻就懵了。
拿出绿豆糕，糕点们已经是粉身碎骨了。刚刚看到那女鬼的时候，一紧张，饼子就飞了出去，然后逃命的时候还不小心踩到了，当时望着绿豆饼的残尸，二傻总觉得拿着东西回去总比不拿好，但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那时怎么这么傻。
“屋里有种恶心的邪魅之气，是谁带回来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声音，空洞的，像是脑内有人在轻语。
“哇啊！”二傻尖叫着躲到了李鹈鹕身后，颤颤地说道：“老板…老板，女鬼追来了呀…”
二傻陷入恐慌，李鹈鹕却丝毫没有被屋中突然出现的人吓到。
声音的来源，是个少年，他那湖蓝色的头发懒散地披在那绣着银丝的黑色披肩上。
“鸬鹚，你吓到他了。”李鹈鹕轻描淡写地说道。看着老板无动于衷，二傻也从他身后冒出了头。他不是没见过这个少年，只是那少年每次都是毫无征兆地出现，而且每次都是先闻声，才见人。习惯这些的，也只有李鹈鹕一人吧。
“绿豆糕呢？”被称呼为鸬鹚的少年仿佛没有听见李鹈鹕的话，径直问他身后的二傻。二傻指了指柜台上的绿豆糕残尸，然后又移回李鹈鹕身后。
看了看柜台上的糕，赫鸬鹚走到李鹈鹕的身后，把糕朝二傻面前一扔，幽幽地开口：“把这个有鬼魅气息的恶心东西拿出去丢了，再去买一袋。”
语音未落，赫鸬鹚已经站在了楼梯上，“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就把你这样带回来。”说罢，还特意指了指二傻面前的绿豆糕。
二傻拽了拽李鹈鹕的衣角，用快要病死的人看见神医降临那样的眼神看着李鹈鹕。
“没事的，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会真动手的。”李鹈鹕拍开二傻的手，起身锁好雕花木门，走上楼梯，“这样吧，明天晚上我陪你去买，正好，我也想看看鸬鹚说的‘邪魅之气’是什么。对了，睡个好觉。”
他走上楼梯，柜台上的油灯便悄无声息地灭了，让二傻再一次受到了惊吓。
“你觉得我还能睡个好觉么！”

【叁】
褪去了黑色色彩的长安，迎来了温暖的阳光。大街小巷挤满了人，马车走过古老的青石板，带着妇人身上的香水气味和彼此闲聊的悄悄话走向街的另一边。
聆风阁也照常开了业，阳光洗去了昨晚一切古怪的事情，只把美好的一面留给世人。
“嘿，二傻，你昨晚怎么了？跑得跟兔子一样，看见美女了？人家叫你你都不理。”方简按住正在给客人们端茶点的二傻，有点儿委屈地问。他和二傻从小玩到大，二傻还没有哪次不听他的话。
“一边儿去，昨晚我是有急事，再说谁愿意在大街上面承认认识你这个玩世不恭的败家子。”比起方简，二傻的的语言显得更加成熟。
“我看是你遇到了精怪之类的东西”推了下眼镜，中年的算命师缓缓说道，“你昨天可像是从枫叶桥那边出来的。啧啧，那妖魔出没之地，我给你算一卦吧。”
啪，李鹈鹕将酒壶放在了算命师面前的桌上，稍带怒气地说道：“好了，你在我这茶楼点酒就算了。还得寸进尺想抢我生意？”
面对突然出现的李鹈鹕，算命师显得很镇静。
“好好，我可不敢跟你抢生意。”说着伸手准备去提酒壶，却被一旁的方简抢先一步拿了过去。
“他说得对，你可能是遇到什么了。我给你算算好了，友情价一个铜板如何？”方简眼睛望着二傻，手上熟练地倒着酒。
“你也一样。”李鹈鹕瞟了方简一眼。
“你你你……那是我的酒……”算命师在一边无力地提醒道，“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败家的徒弟。”
“呸，酒钱是我付的，还你徒弟，你教我了什么，你每天不就是跟着我骗吃骗喝么！”方简一边喝酒，一边反驳。
看着没心没肺的师徒两人的争吵，李鹈鹕回到了柜台前。
“这件事被发现可是会闹出很大动静的，我可不想惹上麻烦。”低低的声音在李鹈鹕耳边响起，让趴在柜台上的他坐直了身子。赫鸬鹚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脸无所谓。
“放心，传不出去的。”李鹈鹕打量着赫鸬鹚，今天，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在暖色的柜台前很是扎眼，“而且，我很少看到你这么着急。”
“我不着急。”赫鸬鹚趴在柜台上，随手翻着李鹈鹕的小说，“我只是不想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再去过那种四处漂泊的生活。”
李鹈鹕笑了笑，拍了一下鸬鹚的头：“好了，今天晚上我会去看看的。而且，也忘不了你的绿豆糕。”

【肆】
转眼，热闹繁华的白天过去了。长安迎来了黑夜，恐惧吞噬了喧嚣。
“我们出去了，好好看着店啊。”李鹈鹕推开雕花木门，身后紧跟着二傻。
“嗯。”有些不耐烦地回应了一声，鸬鹚继续翻看鹈鹕的藏书。
太阳早已落山，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家店面在匆忙地收拾，几个女孩子结伴赶回家去。
“那个，老板，你不带点儿什么东西么……”二傻看看四周飞快走过的人们，不安地往鹈鹕身边靠了靠。
“带什么？为什么要带东西？”李鹈鹕不答反问。
“我们不是去捉鬼的么，你就这么空着手？等下那鬼怪要是先出了手……我想赫鸬鹚不会来给我们收尸的。”二傻说着，咽了口唾沫。
李鹈鹕倒不以为然，含糊地回答：“谁说我们是去捉鬼的？我们是去买绿豆饼的。”
聆风阁并不是在长安城的中心地带，人自然是少。长安的中心地带，可是到了夜晚也不肯消停。夜市被一盏盏花灯照亮，男孩子围着那些舞弄刀剑的人拍手叫好，女孩子站在卖小吃的店面前挑选自己喜爱的食品。他们都看不见，这繁华背后的黑暗。
李鹈鹕从巷子里走出来，手中多了一袋绿豆糕，这就意味着，他们要离开热闹的夜市，去往枫叶桥。
穿过几条小巷，三思桥就呈现在了面前。
李鹈鹕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倒是二傻，站在桥前不肯走了。
“老板，我可以不去吗？到时候我会拖你后腿的……”
“拖什么后腿。快点儿走！”李鹈鹕回过头来催促道。
“老板，我真的会拖你后腿的……”
“那你非要留在这里的话就留下吧，等会儿我不会来接你的。”李鹈鹕说完转头就走。
“别，别，我这就跟你去。”二傻可不想再一个人跑回去，不管是小路还是大路，没了老板就是不安全的地方。
枫叶桥还是昨天那样，荷花灯暗暗地亮着，可在二傻眼中，每盏灯都好像是冥火，随时都会将他们带入地狱。
“老板，有鬼！”“是猫。“”老板，鬼过来了！”“你没见过鸟么？”“老板……”“够了！别再叫我了！”李鹈鹕烦躁地回答。
“老板，这次是真的。那女鬼就在你面前！”二傻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李鹈鹕抬头。漂亮的女孩真的就在他面前，只是漂浮在空中，很不真实。女孩把手轻轻放在李鹈鹕肩上，用她那温柔的声线说道：“你终于来了，我可等了你好久…”
“老板，上啊！”二傻此刻正躲在树后面，朝李鹈鹕喊道。
李鹈鹕没理他，伸手拍下女孩的手：“真抱歉啊，我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是的，你肯定是的。我不会认错的！”女孩有些慌张，身体在空中晃了晃，随即稳住身体，朝李鹈鹕伸出手去。“小姐，到此为止了。”李鹈鹕抓住女孩的手腕，握紧了手。
“呀——”女孩使劲抽回手，跌坐在地上，甩着手腕。
她正在变小，用发带系着的蓬松头发变成了小女孩扎的双丫髻，鲜艳的深衣变成了襦裙，成熟漂亮的脸庞变得充满稚气，珠光宝气的耳饰也变成了小小的珍珠。简单来说，女孩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原来是个蚌精啊，怪不得要临水而居。”李鹈鹕戏谑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对于她突然变小，他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
小女孩却气得红了脸，抱怨地说道：“是蚌精又怎么样嘛，又没碍到你的事，干嘛让我又变成小孩子的样子！”李鹈鹕看着，嗤地笑了出来，伸出食指戳戳她的脸：“你好可爱。”
“把你的脏手拿开！你有资格碰我吗？”小女孩虽然小，说话却是盛气凌人。
“以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随时都能让你回水里再过个几百年才能出来。”李鹈鹕笑着说。
“别，别过来，我，我可是会武功的！”小女孩说着还挥了挥小拳头。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李鹈鹕握住她的小拳头，“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哦。”


“……”沉默了一会儿，小女孩才慢慢说道：“你问吧。我是因为不想跟你计较才让你问的，才不是害怕你！”
“多谢女王隆恩，”李鹈鹕配合地回了一句，“那在下就问女王，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吓唬行人。”
小女孩把头扭了过去，但还是能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人家只是为了找一个避身之处嘛，怎么能说吓唬呢。你们男人不都是想遇到一个漂亮女人过一辈子么？”
“噗…”李鹈鹕使劲忍住笑，可惜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他。
“笑什么笑！这不是你们的想法么！”
“好了好了，女王大人别生气。”二傻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看到他口中的女鬼是个小孩子，他也就放心地跑了出来。
没想到小女孩看到他，脸色立马就变了，张口就骂：“都是这个傻子，昨天晚上跑那么快，跟个兔子似的，害老娘追你追得脚都扭了。跑什么跑！我又不吃你！”
“我不是怕你吃了我么…”二傻反驳道。
“我长得那么漂亮，会吃人么，会么！”小女孩指着自己的脸朝李鹈鹕吼道。
李鹈鹕没办法，只好回了她一句：“你很漂亮，不会吃人。”
小女孩这才消了气，高傲地抬起头：“问吧，贱民们。”
“你昨天唱的那首歌是怎么回事，我看…”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才华么！我那么聪明，只偷听了学堂两堂课，就会吟诗作对了，只听了凤之一首曲，就能唱得比她还好！”
“原来如此…”李鹈鹕眯起眼睛，打量着小女孩，“这件事就是你这个小鬼干的。”
“是我干的怎么样？”小女孩朝鹈鹕扮了个鬼脸。
“那就去我的茶楼做伙计吧，我养不起两个像赫鸬鹚那样只吃不做的人。”
“凭什么我要给你做工！”
“不去也可以，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二傻，我们走。”李鹈鹕转身就准备走。
“别啊，我跟你去好了吧。”小女孩的气焰一下就消失了，泪眼汪汪地看着李鹈鹕。
“这就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手点着下巴，想了想，道：“叫我小巧好了，我可没有笨到把真名告诉你的地步，达成呼名可就糟了，我就得给你做一辈子的伙计。”
李鹈鹕朝她脑门弹了一下：“真是个狡猾的女孩。”
“难道你不狡猾？”小巧对她的方法很是满意。
回到聆风阁的时候，赫鸬鹚还在看书，雕花木门被打开的声音似乎根本影响不到他，屋内还在动的就只剩下油灯中的火苗了。
“我回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李鹈鹕按着柜台，有些关心地问道。
“等你把我的夜宵带回来。”鸬鹚把视线从书本中移开，在空气中嗅了嗅，“除了绿豆糕你好像还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一股恶心的气味。”
“你才恶心呢！这话说得像你不是妖怪似的，你不也是恶心的东西么！”昏暗的屋内突然响起女孩清脆的声音，声音很响亮，连火苗也为此跳动了起来。随后又是一阵脚步声，小巧跑到柜台前，死死地瞪着鸬鹚的眼睛。
“我不是恶心的东西，我和你这种小妖怪不一样。”鸬鹚也看着小巧，只是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波动。
“呸呸呸！天下妖怪不都是妖么，有什么区别，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别看我现在跟个小孩差不多，老娘活的年头可比你看过的书还要多！”
“女人都是这样，什么本事都没有，还要在别人面前逞强装威风。”鸬鹚不再看小巧，低头继续看他的书。
“好了好了，别吵了。”李鹈鹕提起小巧，不管手中又踢又踹的女孩，只是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柜台上，“快吃吧，已经很晚了。还有，她叫小巧，以后就是店里的伙计了。

【伍】
又是美好的一天，只可惜没心没肺的师徒俩又来了。
哐当，小巧把一壶酒使劲砸在算命师面前。“酒鬼大叔，我们这里是茶馆，要喝酒给我滚到对面的酒铺可以么！”
“哟～”算命师上下打量着小巧，“真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啊，过来让叔叔瞧瞧～”
“滚！少给我丢脸！”方简一巴掌拍开算命师准备靠近小巧的手，“人家只是个小女孩好不好，大叔你还有脸碰她。来来不要怕，小姑娘到哥哥这里来。”
“你们可以正经一点么？我现在可以报官说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女孩么？”鹈鹕用胳膊挡住方简的手，认真地问算命师。
“哎呀呀，李老板你别在意嘛，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算命师讪讪地笑笑，“哟，二傻今天挺精神的啊，看起来是了了一桩大事。”算命师朝鹈鹕背后的二傻挥了挥手。
“是啊，了了一桩大事。”二傻笑了笑，算命师也笑了起来：“你小子能有什么事啊真能装！”说着用力拍了一下二傻的背。
于是，美好的早晨淹没在了两个大叔的笑声中。只有小巧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抱怨，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既猥琐，又令人厌恶的大叔。

【The end】

完结了呢、可乐真有填坑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