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又是我一个人负责吗!?」
「当然、记得黄昏前要完成啊!」正田头也不回,飞快地离开。
蜜柑欲哭无泪地看著快要被群山掩盖的太阳:「什麼啊...黄昏前!?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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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死人了!这些什麼丝绢怎麼这样重!」蜜柑手里抱著大袋子,慢慢地爬上高高的梯子,咀著不住咒骂。
「哇啊!好高!」蜜柑已经越过城墙,她在高梯上张望城外的景色:「我的村子在那个方向呢?」
「好像看不到呢...不如再爬高一点吧!」蜜柑便沿著梯子慢慢攀登。
不幸地,蜜柑滑了一脚。
「哇哇!!」
蜜柑失去平衡,身体迅即向下跌,大袋子的丝绢随即倾巢而出,丝绢有如落花般纷飞,不过现在的蜜柑已经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了。
蜜柑害怕得紧闭眼睛:「哇~~!救命呀~~!」
「轰!」蜜柑穿过树木、跌倒地上,却毫无疼痛的感觉,身体好像没有损伤。
她不可思议地睁开眼:「呃?怎麼可能?」
「因为你跌在我身上、笨.蛋!」枣怒气冲冲地瞪著坐在他身上的蜜柑。
此刻枣的头发有点乱,别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缤纷的彩绢乘风飘散,徐徐散落在二人四周,丝绢的点缀,令他们彷佛身处在异空间一样。
蜜柑不禁看得失神,眼珠子一动不动,却带著一股豁劲。
「还不快起来!?」枣狠狠瞪著她。
「啊!对不起!」蜜柑立即羞红了脸,手足无措地说。
蜜柑站起来,惭愧地道歉:「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枣依然没有特别的表情。
「你在睡觉吗?我没有打扰你吧?哈哈...」蜜柑强行挤出微笑。
「你这家伙...」
蜜柑对枣伸出手:「没事吧?可以起来吗?」
枣迳自站起来,并没有理会蜜柑的援手,她的手,只好无奈地僵在半空中。
「你在干嘛?」枣扫著衣服上的泥沙和树叶。
蜜柑还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
「喂、你是哑巴啊?」枣不耐烦地说。
「我...我在为今晚的宴会装饰啊。」不知怎的,蜜柑有点口吃。
「哼。」枣一脸不屑:「真无聊。」
「什麼?」蜜柑瞪大眼睛:「这个宴会是为庆祝你们而设的,你应该开心才对啊!」
「只是那昏君想要玩乐,与军人无关。」枣冷冷地说。
「昏...君!?」蜜柑呆若木鸡,一脸难以置信:「你、你竟然辱骂国王...」
「没什麼值得大惊小怪。」枣望著蜜柑:「难道你不痛恨他吗?」
蜜柑不作声,这国王穷兵黩武,又奢侈成性...
她,的确很讨厌他令国家如此不堪。
「但是,你不是为他卖命作战吗?」蜜柑反问。
「没有人会自愿上战场,拿起刀剑杀人吧。」枣回想起敌军陷入火海的惨况,一个个挣扎的躯体、教人心寒的呼叫声...
「你杀了很多人吗?」蜜柑战战兢兢地问。
枣只是在沈思著,不过从那痛苦的表情,蜜柑已经知道答案。
他说没有人会自愿上战场,蜜柑相信,他一定是有他的苦衷才不得不杀人吧!
他原来是不自愿去杀人的...
蜜柑不禁盯著他手臂上的伤痕,彷佛看到他被敌人斩伤那一刻,鲜血一直往下淌,染红整片土地...
杀人、一定很伤痛吧?
被杀的人,也有亲友吧?
蜜柑想像到战场互相杀戮的可怕情景,枣满手鲜血在站在尸首上...
「...」想著想著,蜜柑的心坎沈重地抽搐,泪珠在眼眶打转。
枣愣住了。
他看到晶莹的泪水流淌在蜜柑清秀的脸上,顺著面部轮廓滑落,滴在她的衣领上。
枣不禁有点动容:「喂...你干嘛?」
「因为...呜...」蜜柑不住地呜咽:「杀人...一定不好受...」
「那是我的事。」枣没好气地说:「你在哭什麼啊?」
「呃...呜...」蜜柑继续流下珍珠似的泪水。
不知怎的,枣慢慢地伸出手,温柔的拭去蜜柑的泪水。
蜜柑心中一震,脸颊不禁泛起红晕,她屏息地抬起头,凝视眼前傲然的脸。
两人无言地凝视对方--时间,好像静止了;空气,彷佛不再流动。
神秘的引力,令彼此的脸愈靠愈近,愈来愈近...
突然,枣回过神来,他狠狠地推开蜜柑。
「哇啊!」蜜柑被推倒地上,她讶异地张开咀,久久不能说话。
枣板著脸:「笨蛋。」
「你...你!!」蜜柑激动地挥动双手:「你才是笨蛋!!!」
枣二话不说地离开了。
蜜柑失神地摸著脸上被擦乾的泪痕,喃喃念著:「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