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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邪尘(BL)--BY绿绪 (父子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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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7-02-25 11:36回复
    现在可好,小主人都十岁了,还窝在这个小地方。没有夫子,没有书本,跟着她这个只识几个大字的老婆子学了一点点。老婆子她真个后悔,年轻的时候,怎不多读些书,这样,小主人也不会落得没书可读没字可识的地步!小主人这么聪明,便被这样送掉了前程!? 

      怪来怪去,最可恨的人是那个姓风的小子! 

      何嬷嬷恨得咬牙。 

      拖着有些过长的袍子,风尘儿抬头望望抽高大的树。这棵树比他要老上好多岁,当他有记忆时,它就存在了,而且与现在一般的大,不知为什么,他常常会望着这棵树发呆。粗大的树干,要三个大人合抱方能抱住,向四周伸展的枝干强劲而有力,树叶很茂密,四季长青,故尔,那浓密的树叶有些暗绿,有些嫩绿,有些黄绿,有些翠绿,绿得多姿多彩。 

      望着望着,就这样望了许多年,在不久前的一个下午,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何一直望着它了! 

      树的根虽在这小院落里,但它的枝却是伸展到院外的不知处! 

      他轻轻摸着树干。“你是因为寂寞吗?” 

      风吹得树叶飒飒,似乎在回应他的话。 

      “唉,我也觉得有点寂寞呢!” 

      他偎在树干上,就像孩子偎在母亲的怀里,安祥的脸上有着渴望。 

      不知何时,他方能走出这片天地。 

      一直没有和嬷嬷讲,他心怜嬷嬷为了他任劳任怨,跟着他吃了很多苦,如果没有他,嬷嬷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但因为她是母亲的嬷嬷,无可厚非的,她亦成了他的嬷嬷。 

      假如有一天,他能出去了,他一定会带着嬷嬷,让她安度晚年。 

      闭着的眼,睁了开来,他瞅着树。 

      嬷嬷常念着他身体瘦弱,其实他并没有嬷嬷说得那般无用!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身体长得特别慢,明明已有十岁了,却像个七八岁的娃儿,身体并无病,但体力比一般人要差一些。就因为如此,嬷嬷才一直担心着他的身体。 

      他是男孩子,终究有男孩子的野性。常常瞒着嬷嬷,爬上爬下,也会捉捉蛐蛐,或是追逐从池塘里跳上来的青蛙。男孩子该有的童年,他并没有错过,这里的日子过得虽平静,但很惬意!只要不把自己玩得脏兮兮,眼睛有点花的嬷嬷是不会发现的。 

      这是他的小秘密,他很神秘的珍藏着。 

      想着嬷嬷这会儿一定在忙活,不会注意到他。他便露出男孩子一贯的调皮笑容。 

      将袍摆拉起,塞在腰间,脱了鞋子,挽高了袖子,比了比位置,便很熟练地爬上了大树。 

      没花多少时间,他便爬上了最低的枝干,靠坐了一会儿,接着向上再爬了一层。离地有数米高了,他一点都不害怕地坐在枝干上晃着两只脚丫子,晃着晃着,慢慢的停了。他的眼不知不觉中向围墙望去。 

      围墙很高,他坐的这个高度,却看不到围墙外的景物。以前都只爬到这个位置,从未再高一些,也未攀着树枝,向围墙外爬过。 

      今天不知为什么,他很想试试。 

      出于一种好奇心,他终于动身向围墙外爬去了。 

      树枝很粗大,不用担心会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接近围墙时,他的心莫名的加速跳动。 

      这是一种禁忌! 
     那个从未见过的爹爹曾下令,他这一辈子都不得出院落!而如今,他即将越出雷池了! 

      没有害怕,唯有兴奋。 

      他知道,这偏僻的院落,没有人会发现! 

      因为他是被遗忘的人呢! 

      头,探出了围墙。 

      他呆呆地望着外面的景致。 

      那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重重叠叠的楼阁,郁郁葱葱如云般的绿树。纵横交错的走廊楼道。还有假山假石上的大这小亭。 

      站得高,看得也远。 

      在他眼里,外面的世界看不到尽头,但已经震撼了他的心。 

      如今,他才知道,他所处的院落是多么的偏僻,偏僻得无声无息。 

      不知不觉中,两行泪自他的眼里悄悄地滚落。 

      “你是谁?” 

      突然,一道冷漠的声音自围墙底下响起。 

      风尘儿骤然惊醒,差点儿站不稳要掉下去了,他急忙抓住一旁的树枝,平衡住身子。 
    


    3楼2007-02-25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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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凉平の饭团子 2005-7-19 20:0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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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邪尘(BL)--BY绿绪 (父子之恋) 
       
        有点心虚的低头,看到了一名黑衣男子傲立于一假山之巅,冷漠地望着他。 

        他呆呆地望着男子,十年来,生活中只有他和嬷嬷二人,从未见过其他外人,在看到男子时,他未被男子过于俊美的脸所震慑,反而惊讶于男子点立在假山之巅,却能屹立不倒! 

        “你是谁?” 

        男子的声音更冷了。 

        风尘儿不敢回答,有点惶然地想爬回去。 

        他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身分,更不能让人知道,他越出了雷池! 

        但黑衣男子怎能如他的意? 

        一道白光破风而来,风尘儿只觉腰间一紧,人便动弹不得了! 

        他震惊地望向自己的腰间,竟然是一条白绫带?! 

        转头望向男子,白绫带的另一头缠在男子的手上。 

        男子冷冷一笑,在瞬间,风尘儿便被拉离了树枝,直直的被扯进了男子的怀中。 

        “啊?” 

        风尘儿心跳如雷鸣,煞白了脸,骇然地不知所措。 

        大掌按在他的肩上,男子冰雕一般的脸贴近他。“说,你是何人?!是男是女?” 

        “我……”风尘儿咬咬唇。 

        不,他不能说!他不能害了嬷嬷。 

        男子的笑更阴冷了。 

        抓他肩的手力道加大,风尘儿立即冷汗直冒,痛得唇色泛白。 

        “说是不说?” 

        不能说!不能说!风尘儿摇头。 

        “哼!”男子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小肩膀了。 

        风尘儿咬存了唇,他痛得头发晕。虚弱地望向男子冷酷无情的眼,不知为什么,并不害怕,只觉得很漂亮,不禁直视了。 

        男子的黑眸闪了闪,突然转过头。“何事?” 

        才一来,便被主人发现的总管并不惊讶,只是一板一眼地道:“塞北‘寒天一剑’前来挑战。” 

        男子嘴角一扬,泛出一抹嗜血的笑。 

        一手勾着怀中孩子的腰,一个飞身便向北飞去。 

        总管紧随其后。 

        轻轻一点,立足于武场之上,一名白衣男子早已鹤立于武场之间。武场外围,整齐的站了两排劲装青年,个个一脸淡漠,但双眼警戒地注意着白衣男子的一举一动。 

        黑衣男子向白衣男子瞟了一眼,并不在意。 

        手腕一抖,缠在孩子腰间的白绫带如蛇般地滑入他的袖子中。 

        风尘儿胃中翻滚如涛,急速变化的发展令他一时无法适应,难受地捂着肚子,无力地靠在男子怀中。 

        男子不看他一眼,将他向身后的青衣男子一抛,不再理会。 

        风尘儿又是了阵眩晕,落入了另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青衣男子扫了他一眼,没有作声,抱着他,双眼直视武场。 

        “在下寒连江,早闻风庄主武功盖世,今日有幸切磋切磋。”白衣男子有礼地抱拳。 

        黑衣男子并不多话。负手而立,袍摆无风自动,自是进入备战状态。 

        寒连江微笑。抽出手中的三尺长剑。 

        一刹那,两人对峙,一触即发。 

        风尘儿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才一抬头,便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惊奇地看到了许多陌生人,生平第一次看到别的人,他的心竟然有一股兴奋,兴奋的同时,又很惶恐。他不知,自己将来会发生什么变化,但直觉的,黑衣男子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望着场内一黑一白静立对峙,他吞吞口水。没见过世面,可也知道此时气氛紧窒。 

        眨眼间,黑白两道人影突然都动了! 

        动得极快,如两道光,在风尘儿的眼前闪来闪去。风尘儿微张了嘴。他不知道,人竟然能如此神速?不明白那两个人在干什么,但从旁人的脸上,可以看到事情非常的严峻。 

        这是一场比武! 

        赢者,名扬江湖,败者,名声扫地! 

        挑战高手,是每个武者的兴趣。成,扬名,败,隐名。等武功更上一层楼之后,再出山。 

        江湖人皆知,塞北“寒天一剑”剑术超群,自六前年出道,多少剑客败于他之下,至今日,武林中已无多少剑客能与他匹敌了。而“御风山庄”的庄主风冷邪十五岁扬名江湖,剑术已是超然绝尘,直逼剑圣,至今十年,其剑术可谓天下第一!今日寒连江前来挑战,并无多少胜算,但爱剑者,总想与高手一比高下。


      4楼2007-02-25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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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风冷邪天下第一剑并非浪得虚名。才一出手,寒连江便知自己已败阵下来。但心中忍着一口气,只想知道自己能在第一剑之下走几招。 

          两百招之后,他的剑,脱手而去,落在了场外,并且一断为二! 

          而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寒光剔透的冷剑。 

          “我输了!”寒连江并没有因为败阵而面如土灰,反而很豁然。 

          风冷邪收了剑。转身,向青衣男子走去。 

          风尘儿揉揉眼,只觉自己才眨了几下眼,两道人影便立定,之后,白衣男子说了一句“我输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才想着,眼前一黑,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诧异,抬头,望时一双冷漠的眼中。 

          青衣男子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主人,便退到一旁。 

          风尘儿慌张,略微挣扎,但他那一点儿如力气,对于男子来讲,如一小虫子在挣扎。 

          低头看着怀中孩子苍白的脸,微微眯眼。 

          主人不发话,手下们都默不作声,几个人稍稍注意起主人怀中的孩子。 

          仍未离去的寒连江也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风冷邪怀里的孩子。 

          看了一会儿,他上前一步,道:“冷庄主,不知这位……是令嫒还是令郎?” 

          风冷邪倏地抬头,如剑般的眼神射向寒连江。 

          寒连江觉得莫名其妙。这风冷邪真是奇怪。至出现到如今,未发一句话,而问及他怀中的孩子时,竟然用这般冷飕飕的眼神看他。 

          “怎么?我说不对?但这孩子很像你!尤其是那五官,十分相似,只是这孩子还稚嫩,看着很秀美……” 

          话未完,风冷邪已下逐客令了。“送寒公子。” 

          “呃……” 

          寒连江欲言又止,挑挑眉,只得拾剑走人。 

          待人走了之后,风冷邪再次按住怀中孩子的肩。“你是谁?” 

          风尘儿痛呼出声,皱着眉,不肯开口。 

          风冷邪眯起双眼,寒光一乍现,这孩子若再不开口,怕是要送命了!江湖人皆知,风冷邪剑术第一,但无情更胜一筹! 

          “主上,且慢!”总管上前,审视着孩子的脸。 

          风冷邪冷冷地看向总管。 

          “这孩子……可能真是主上的孩子!”总管五十开外,从小便照顾风冷邪长大,故并不为他的冷酷所动摇。在“御风山庄”,唯有总管不怕庄主的冰寒气息。 

          风冷邪的黑眸对上怀中的孩子。 

          那孩子竟也用好奇的眼神望他。 

          “主上可记得……十一年前……您娶得一房?”总管问。 

          风冷邪略一点头。 

          十一年前,他十四岁,曾因受人偷袭而受伤,后来被一女子所救,之后那女子一心要嫁他,他虽厌恶,但终是娶了。一年后,那女子难产而死,而他将那女子的一切都清理出去,包括那个刚出世的孩子! 

          总管管理整个山庄的杂事,自然知道风冷邪的孩子一直生活在偏院里,只是奇怪,今日这孩子怎出了院落? 

          “名字?”风冷邪问总管。 

          总管摇摇头,表示不知。 

          “性别?” 

          总管又摇摇头。 

          风冷邪扬起冷酷的笑。“将带养他的仆人唤来。” 

          “是。”总管领命退下去了。 

          风尘儿虽不知他与那名老爷爷在讲什么,但总归听得懂一些话。比如,他是这名冷漠男子的孩子!? 

          那么……这个人……就是他的爹了? 

          风尘儿简直无法相信,他竟然见到了何嬷嬷口中的那个无情无义的爹!? 

          爹? 

          多么陌生而令人心痛的人? 

          曾经,他幻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怎样的,当从何嬷嬷的口中得知父亲的一切之后,他便没有任何幻想了!父亲,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可如今,他因一时贪玩,却见到了那个本该亲近却淡如陌生人的父亲!? 

          风冷邪抱着他,向大厅走去。四名青衣男子紧随其后。这四名青衣男子是“御风山庄”的四大护法,分别以“风、火、雷、电”命名。他们年岁不大,皆在二十岁之间,但武功却高不可测!平日四人淡漠无多少表情,今日却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原来,庄主……还有个孩子?! 

          一个陌生的孩子!


        5楼2007-02-25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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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凉平の饭团子 2005-7-19 20:0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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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回复:邪尘(BL)--BY绿绪 (父子之恋) 
           
            只是,这孩子实在看不出有十岁了。 

            风冷邪伸手在他的两腿间一摸,摸得风尘儿惊惶失措,看得何嬷嬷瞪凸了一双老眼。都说是男孩了,这小子怎么老不休的竟然用手去摸了才算信了。 

            过了一会儿,风冷邪开口:“以后,你随我住。” 

            “啊?”风尘儿不解,连嬷嬷也不解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怀中的孩子丢给总管。“叫大夫,肩伤!” 

            吩咐之后,便起身离开。 

            风尘儿呆呆地望着那绝然而去的人。 

            父亲……他的父亲…… 

            眼睛好酸啊。 

            总管一拍开嬷嬷的穴道,何嬷嬷便急着上前。见着了风尘儿的泪,她心疼地叫道:“我的小宝贝,哪里受伤了?哪里痛?” 

            一把抢过风尘儿,仔细检查。 

            “嬷嬷……”风尘儿伸手抱她。 

            “乖乖,我的小祖宗,我的小心肝!”何嬷嬷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心里早将风冷邪骂了个千百遍。 

            总管看了一会,等他们情绪稳定之后,道:“随我来。” 

            何嬷嬷瞪他在眼。“你说跟你走,我们就跟你走?哼,我们要回院去了!” 

            “少主人受了伤,要看大夫。” 

            何嬷嬷转头。“谁是你少主人,不要乱叫!别以为姓风的生了尘儿,尘儿就一定算了他儿子!没养没教的,哪能是父子!” 

            “主上发了话,谁敢不从?” 

            何嬷嬷诸多不愿,但一个老婆子,怎斗得过一帮强硬的大男人? 

            大夫来了,查了风尘儿身上的伤势之后,开了些药膏,走了。何嬷嬷抱着他,坐在椅上,不让任何人接近。 

            这一折腾下来,一向体力不好的风尘儿,受不住困意,窝在嬷嬷怀里,便昏昏欲睡了。 

            何嬷嬷心疼地轻拍他的背,哄着他入睡,嘴里哼着小曲儿。 

            总管看着,眼里多了一丝难懂的意味。 

            不再打扰他们,退出了房。 

            才一出门,便看到主上。 

            他道:“少主睡了。” 

            风冷邪没有回应,转身离去。 

            总管立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风家总算有后了! 

            风尘儿足足睡了三个时辰,方醒来,已是晚上了,午饭未进,肚子饿得慌。 

            “嬷嬷,我们在哪里?”躺在床上,他打量着雅致的房间。这不是他原来的房间,华丽许多。 

            何嬷嬷扶起他,吹着碗里的粥,道:“管他是哪里,先吃饭!我的小祖宗啊,饿坏了吧?” 

            风尘儿听话地张嘴,让何嬷嬷喂着吃。 

            吃完了,何嬷嬷擦干净他的嘴,道:“要再睡一会儿吗?” 

            风尘儿摇摇头。“不想睡了。” 

            “肩上还痛吗?” 

            “不疼了。” 

            何嬷嬷突然老泪纵横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呀!一个人的命运,就他一句话,便定了!老婆子不服啊!不服啊!可……可窝在那个小地方,对小主人有害无益!他若能待尘儿好,也就罢了,可这般冷漠……一如当初对待小姐般冷漠!这可叫什么事儿……” 

            “嬷嬷……”风尘儿抱住她。“尘儿不怕……不怕……” 

            “傻孩子,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啊!事事难料,虽然那男人是你爹,但他一个无情的人,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嬷嬷,我……” 

            “孩子,你想待在他身边是不?”嬷嬷难看不出来?任何人,面对血亲,能不动容的?这么些年,这孩子过着无父无母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父亲重视他了,怎不抓住这好机会? 

            “对不起……”风尘儿咬唇。 

            “小呆瓜,跟嬷嬷说对不起做啥?”何嬷嬷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如果这命好了,是你的福气!” 

            将头埋在嬷嬷的怀里,轻轻地问:“那人……真的是尘儿的……爹爹吗?” 

            “哼,姓风的,化成灰我也认得!” 

            是亲爹啊! 

            一个陌生的爹! 

            以后……他的人生会有什么变化? 

            ***** **** **** 

            早上一醒来,来了两名丫环,说是要带小主人去“凝月池”沐浴。


          7楼2007-02-25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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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一见榻上只着单衣的小主人,不禁颦眉,快速地关了门,绕到窗口,将窗扇紧闭好,放下了帘子,转身到内室,抱了一条毛毯,体贴地披在少年的身上。 

              “好主子,夜深了,您就少看一会书吧。”她劝。 

              翻了一页书,风尘儿揉揉眼,朝少女一笑。“日间上课时,我走了神,夫子教些什么全然不知,如今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自要一翻温习。” 

              白霜拨了拨油灯,使房里更亮了。低头看了眼风尘儿姣好的脸,微微发怔。 

              将《孙子兵法》的《谋功篇》琢磨再三,风尘儿不断地呢喃着篇尾的几句。“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他出神,白霜亦出神。 

              如琴音低吟的声音实在好听,白霜不由自主地被魂吸了过去,美目紧盯着他微蠕动的红唇。 

              脑中,渐渐浮现那禁忌的一幕。 

              “知彼知己?唉,我却不知彼,也不知己……”风尘儿放下书,拧了一对秀气的眉,转眼见两只白虎睡得正酣,他羡慕地道:“大猫小猫真幸福,似乎没有什么烦恼呢。” 

              白霜抖了下手,掩饰了自己的失态,低问:“少主……有什么烦恼么?” 

              风尘儿盘腿而坐,托着腮,幽幽一叹。“日间,我向夫子提了个问题,夫子竟答不上来。夫子无法为我解答,我该去问谁呢?” 

              “咦?唐夫子学富五车,也会有为难的时候?”白霜奇怪。唐夫子是山庄里出了名的才子,十八岁高中状元,累官至尚书,后来不知何故,辞官归故里。才高八斗的他,竟会被少主难住?不过,少主天资聪颖,能举一反三,或许…… 

              风尘儿摇摇头。“我问的,与学术上的无关。” 

              “哦?” 

              皱了皱眉,风尘儿下了美人榻,在柔软的地毯地踱了几步,整个人越发忧虑了起来。 

              白霜诧异,不解地望着他。 

              一颦眉,一垂眼,一侧首,一吐气,一思索,无不显示着他心事重重。为了何事?她的少主,在两日之前,依旧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呀!自庄主回来后,他……他竟染了忧愁?如此一个美丽的人,染了愁云,总令人心怜! 

              为何呢? 

              风尘儿也在不断地问自己。 

              白天时,他向夫子剥白自己的心情,夫子一反往常从容,露出了惊慌之色,若他没有看错,夫子的脸色略发青呢! 

              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吗? 

              那时候,父亲怃然出现,确实叫他和夫子都吃了一惊,但没一会儿,父亲未发一言走开了。 

              他松了一口气,是因为不必再因父亲的凝视而心慌。 

              夫子亦松了口气,可,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不知……他能否回答我?”脑中浮现出一张冰冷如霜的俊美脸庞。 

              白霜一震,她上前,轻语。“少主,夜深了,该歇息了。” 

              风尘儿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神情凝重,下了下决心,双手交握了下,便匆匆闪进内室,披了件外衣,又急步出来,向门口走去。 

              白霜忙追着他问:“少主,您要去哪里?” 

              风尘儿笑笑,似乎豁然开朗了。“我去找爹爹。” 

              白霜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吞了吞口水,她道:“夜深了,少主一人……不好去打扰庄主吧?” 

              “可是,我若不问清,难以入眠呀!”他素来没有什么烦恼,日子过得十分悠闲,但一有疑问,但会寝食难安。 

              “可……可庄主他……”白霜吞吐,不知该如何启口。 

              “咦?”少年困惑地歪着小脑袋,明亮的眼里纯粹无污垢。 

              白霜咽了咽口水,娇瞪一眼。“反正……奴婢绝不让少主出门。都这么晚了,你若不睡,明早定无精神了。” 

              “霜姐姐……”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白霜坚决摇头。庄主他……他对少主…… 

              她一脸固执,风尘儿无奈地叹气。“好姐姐,你松手吧,我不去便是了。” 

              “当真?”白霜不信。 

              风尘儿只好松开了按门的手,转身向大猫小猫走去,白霜这才放开了拽他衣服的手。


            20楼2007-02-25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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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猫身边坐下,轻轻抚摸它的皮毛,大猫立即醒来,睁着虎目,不解地望向主人。 

                风尘儿偎在它身边,喃喃了几句,大猫双耳一竖,低吼几声。 

                白霜在一旁看得莫明,不禁上前问:“少主,你明日再和大猫儿爷玩吧,现已晚了。” 

                “嗯,好的,我这就去睡。”站起,伸了个懒腰,他打着瞌睡向内室走去。 

                白霜疑惑,蹲下身子,摸摸大猫。 

                大猫似乎很享受她的抚摸,抖了抖身子,白霜疼爱地摇摇头,正欲起身时,忽然,大猫扑了上去,将她按倒在地,她惊叫一声,同时,风尘儿跑出内室。 

                被大猫扑倒在地动弹不得,白霜惊惶失措。“哎呀,大猫儿爷又调皮了,好主儿,快叫它放开奴婢。” 

                风尘儿却笑如春风,神采飞扬。 

                “霜姐姐,你就陪大猫儿玩一下吧。我去找爹爹……” 

                “哎?”白霜大惊失色。这个少主人……他……他竟是如此可恶! 

                朝白霜愠怒的脸望了望,风尘儿略带歉意。“霜姐姐,莫担心,尘儿很快便会回房的。” 

                开了门,他跨出去前不忘叮咛大猫。“不许欺负霜姐姐哦!” 

                大猫兴奋地吼一声,他这才放心地出门。 

                被制的白霜哭笑不得。她的好主子,只怕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猫儿爷……”她哀求。“行行好,您就放过奴婢吧!” 

                大猫伸舌,在她脸上舔了一记,她脸色一变,刹时,满脸口水,欲哭无泪呀! 

                一直趴在一旁的小猫睁只眼,闭只眼,事不关己。 

                父亲的房间与他的很近,他们住在同一个院落里,房门相对,只是两房中间隔了一个场子,走上两三百步,便可到达父亲的房门口。 

                立在门外,风尘儿深呼吸了几次,抬头望夜空中的明月,调节情绪,尽量不让心跳得过快。 

                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进来。” 

                他的心控制不住地又开始乱跳了。他懊恼,真个病了呢!光听声音,他……他便失常! 

                低着头,推门而入。 

                一个没注意,忽地撞上一具坚硬的胸膛。他吃了痛,捂着额,抬头,望进一双如深潭的黑瞳内。 

                风冷邪瞥了他一眼,转身进屋。风尘儿略感失落,无言地关上门,跟进去。父亲的背影,一贯的孤冷呢。 

                房中,燃着与他房里一样香气的瑞脑。他踌躇地立在几案前,而风冷邪坐在案后,翻阅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没有交谈,寂静一片。 

                风尘儿不安地打量父亲的房间。他虽与父亲同住在一个院里,但甚少进父亲的房间,再则,父亲常年不在,诺大的院落,他一个住来十分的寂寞。 

                父亲的房间与他的人一样,毫无温度,冷冰冰的陈设,无任何情感。 

                他立着,看着,莫名的伤感了。 

                仿佛过了许久,男人冷淡地开口:“有事?” 

                他回神,心口闷闷,专注地望向男人。 

                男人不羁地坐着,手中已无公文。 

                他出神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男人又问:“有事?” 

                他掀掀长长的睫毛。“日间,爹爹……可有听到尘儿问夫子的话?” 

                风冷邪起身,修长的身体来到风尘儿的面前,不算高的风尘儿只及他的肩,风冷邪伸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风尘儿敏感地一缩。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咦?”风尘儿仰头,心鹿直跳,不知不觉中两腮桃红,他喃喃。“尘儿……是否病了呢?” 

                宽厚的大掌倏地按在他乱跳的心口,他惊呼一声,想躲开,但风冷邪更快地揽住他,将他锁在怀中。 

                心跳一阵急过一急,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难受地呻吟一声,不由地,眼中雾水一声,甚是可怜地瞅着父亲。 

                风冷邪无动于衷,埋首在他发间,吸取他幽淡的体香。 

                被男人抱在怀中,整个人熏熏然,神智飘忽欲飞。 

                “爹爹……”他揪着男人的衣襟,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昏昏沉沉地,他……他似乎病得更厉害了。 

                风冷邪将他揽腰抱起,他无力挣扎,由他将他抱至软卧上,像一滩水般,倒在丝绒上,双手无力地抓着领口,急促地呼吸,眼角渗出泪水。


              21楼2007-02-25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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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尘儿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待弄清楚时,人已被风冷邪紧紧护在怀中,他一惊,房中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气。 

                  “嗖嗖嗖——”,几条黑影闪进房内,执着白森森的刀剑,袭向风冷邪。 

                  风冷邪冷冷一笑,眼眸中迸射出阴冷之光,一手揽着风尘儿,一手见招拆招,如光似电地穿梭于数名刺客之间。 

                  刺客发狠,招招致命,不约而同地击向他怀中的人。 

                  风尘儿紧紧抓着风冷邪的衣服,面露痛苦之色。 

                  风冷邪从袖中弹出一条如蛇般灵活的白绫带,将他与风尘儿护昨密不透风,那白绫带看似无伤杀之力,但与刺客的刀剑相触时,竟发出金属相撞的“叮铛”声? 

                  白绫一闪,划过一名刺客的咽喉,那刺客惊叫一声,脖子处喷出殷红的血,瞬间倒地不起。风冷邪冷哼一声,气一展,原本只有三寸宽的白绫带突地舒展,扩至半米宽,薄如蝉忌,似透非透,隐隐泛着寒光。 

                  刺客们心一寒,停滞数秒,蝉忌般的白绫刷过,又有三名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最后一名刺客,那刺客全身伤口,握刀的手满是鲜血,吞天口水,他惊恐如瞪死神般的瞪着一身寒气的风冷邪。 

                  风冷邪瞟了他一眼,手一震,白绫带瞬间收缩,刹那间缩短变细,“琤”的一声,那白绫带竟变成了一把弹性极佳的三尺七长的银剑?! 

                  “飘雨剑?!”刺客惊心动魄,恐怖异常。 

                  飘雨飞花逐明月,封喉见血惊修罗! 

                  飘雨剑千变万化,千姿百态,随主人的内力深厚展现不同形态,它可如天边一道银链,可如指尖一根针,可如悬梁一白绫……它的神奇,无人能预侧。而近来,江湖传言,飘雨剑被“御风山庄”的庄主风冷邪所得?! 

                  风冷邪以剑胜名于江湖,手中握有飘雨剑,简直是如虎添翼! 

                  刺客冷汗直冒,死白了一双鼠眼,瞪着那泛着嗜血之光的长剑。 

                  “说——”风冷邪长剑一指,冷酷地逼问,“何人指使尔等?” 

                  刺客骇然,惊惧地向他掷刀,风冷邪一闪,躲过。刺客飞身要逃,却被门外闪进的四条人影所制。 

                  风冷邪长袖一甩,“飘雨剑”如烟般地消失在他的袖里。风雷电火四人铁青着脸,制住了刺客后,一齐下跪。“属下等救驾来迟。” 

                  风冷邪抱着风尘儿,坐于紫檀嵌玉宝座上,冷飕飕地下令。“拖下去——” 

                  无法动弹的刺客只感到地狱之门已为他开启了。 

                  四人领旨,正欲带刺客去地牢严打拷问时,风尘儿“哇”地痛嚎一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染红了风冷邪的衣服。 

                  众人一惊,动作一滞。 

                  风冷邪的脸上布满寒霜,一把按住风尘儿的脉门,脸色大变,厉声喊道:“叫医者!” 

                  风立即施展绝佳轻功,闪身寻人去了。 

                  风尘儿痛苦地皱了五官,口中不断呕血,风冷邪手掌按在他的胸口,运功护住他的心脉。 

                  少主人——中毒了?! 

                  其他几人震撼。 

                  雷迅速地在刺客身上搜了一遍,但一无所获!火和电在死去的刺客身上搜索,不一会儿,他们白着脸,无言地摇摇头。 

                  被风冷邪严密保护着的风尘儿,怎会中毒? 

                  医者——“御风山庄”的大夫很快地赶来了,三十开外,一脸严肃,炯炯有神的眼,没有看其他人,手脚利落地来到风冷邪身前,按上风尘儿的脉门,须臾,他皱了一双剑眉,脸色更严肃了。 

                  从药箱中翻出一粒药丹,快速地送入风尘儿的口中,风尘儿五腑六脏虽疼痛难忍,但神智仍是清醒的,松开咬紧的牙关,将腥臭的药丸吞了下去。 

                  医者又拿针灸,在他的几大要穴扎了几针,他似乎没那么痛苦了,精神无法支持太久,昏睡过去了。 

                  “如何?”风冷邪问。 

                  医者瞥了他一眼。“暂时保住性命。但——若拿不到解药,两个月内毒发便无药可救了。” 

                  风冷邪寒彻。“你也无法解毒?” 

                  “无法。”医者摇摇头。其他人立即一脸凝重。风冷邪以袖擦净了风尘儿嘴边的血渍,墨黑的眼更深沉了。


                23楼2007-02-25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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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从暗格里抽出丝巾,在少年湿漉的颊上擦了擦,少年因他的动作动了动紧蹙的秀眉,男人的手顿了顿。 

                    咛嘤一声,少年悠悠转醒,茫然的眼,缓慢地眨着,清澈的眼珠子,天真而纯净地环视着四周。 

                    当看到两只白虎时,他泛出一抹清莲般的笑,白虎瞪着虎目,轻吼几声。 

                    少年慢慢地转头,看到凝视他的男人,他从毛毯中伸出手,男人立即握住他冰凉的小手。 

                    “爹爹……”风尘儿轻唤男人。 

                    风冷邪轻柔地将他抱入怀中,让他舒服地靠在怀中。“饿了?” 

                    风尘儿摇摇头。“我们……在哪里?” 

                    “马车上。” 

                    马车?风尘儿好奇地转眼再次打量诺大的车厢。他从未坐过马车呢!在书上看过不少图形,但从不知马车内竟宽敞得如一个小房间,车驶得很平衡,并不会感到颠簸。 

                    “少主醒了?”声音从不远处的帘子后传来,同时,帘子被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掀开,出现一名面目肃清的男子。透过帘缝,可窥视到帘后亦是一个车间,有小炉子,上面正熬着药,帘子一掀开,药香立即贯进来。 

                    原来,这宽大的马车是分了前后两车厢的。前面的可容纳两人坐卧,后面的如一华丽的小房间,容纳址人不成问题。 

                    风尘儿窝在风冷邪的怀中,突然出现的人全在陌生。 

                    那个瞥了一眼,放下帘子,之后传来倒水的声音,片刻,帘子又被掀开了。 

                    “药——”他将碗递了进去,风冷邪稳稳接过后,他又放下了帘子。 

                    刚熬的药,火烫,但风冷邪似毫无知觉般,稳当地端在手里。 

                    闻到浓浓的药味,风尘儿皱了皱鼻子。 

                    将药吹凉了之后,风冷邪盛了一勺药,递到风尘儿的嘴边,尽管怕死了苦涩的药汁,在父亲紧迫的盯视下,仍是一小口一皱眉地喝下去了。 

                    辛苦地喝完药后,他吐着小舌,趋赶着苦味。 

                    风冷邪将药碗搁在有磁性的小桌上后,从抽屉里取了一粒软糖,寒进他的小口内。 

                    “唔——”贪嘴地含着甜丝丝的糖,他感激地望着父亲。 

                    风冷邪的脸依旧冰冷冷的,但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手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手心。 

                    手翠以来 一阵阵热气,风尘儿不可能无动于衷,他悄然地合拢手,将男人的手指包容住,男人抬了一下眼,没有抽离,任他握着。 

                    心,开始迷乱。 

                    风尘儿呻吟一声,将脸埋进男人的怀中,在他的胸膛上磨蹭了几下。 

                    风冷邪垂下眼,揽他的手臂紧了紧,低头轻吻他的发丝。 

                    “我们……去哪里?”闷在男人的怀中,他小声地问。 

                    “华山。” 

                    “华山?”风尘儿露出半张小脸。“五岳中的那个华山吗?” 

                    “嗯。”男人将视线落在少年憧憬的小脸上。 

                    风尘儿轻叹一声。真好,他从未出过远门呢。十五年来,他活动的范围唯有“御风山庄”,父亲不允许他出山庄一步,他虽不清楚为何,但仍是听话的呆在山庄里。每每夫子谈及中原大地的册山水水时,他总是特别向往。夫子一见到他向往的神色时,便会隐隐一叹,巧妙地转了话题。 

                    “华山——美吗?”他问着常年在外的父亲。 

                    风冷邪略怔了下,扯扯嘴角。“——不知道。” 

                    “咦?”风尘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风冷邪面无表情微侧过脸。风尘儿眨眨清澈如水的大眼,盯着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男人斜眼,冰魄般的眼对上他的,风尘儿轻扬嘴角,闷笑着埋进男人的怀中,男人皱了剑眉。 

                    “咳咳——”一时的舒适,忘了身中剧毒,而在放松的时候,身体不客气地抽痛起来。 

                    “唔——”风尘儿手一紧,抓着你亲的手不放,看来药起作用,与毒抗衡,令身体不适。 

                    风冷邪的剑眉拧得更拢了,静卧在一旁的折虎不禁凑上前。 

                    缓过气后,风尘儿感到大猫小猫的接近,便转头,朝它们一笑。“放心……我没事……” 

                    大猫呜咽几声。风尘儿柔和了眼,眼中有泪光。想起大猫和小猫的母亲于三年前去世。当初那只被他误认为巨猫的白虎,是父亲从小便相随的伙伴,但虎命且短,时间到了,便走了。它死的时候,小猫大猫虎啸了很久。他看了,忍不住泪潸潸。生命何其匆匆?嬷嬷伴了他十几载,终是被神召唤了去。如今自己……


                  26楼2007-02-25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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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月光银光照如水,卷轻纱,幕色沉沉。窗外酸风射眸子。立多时,看夜下灯火市。 

                      月桥花院里,听细水潺潺流远。不恋单衾再三起。有谁知,东风韵愁凄凉? 

                      抚摸少年的脸颊,手在颤抖。 

                      他,风冷邪,行走江湖十几载,总是胜券在握,潇洒惬意。在江湖上,行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他的剑,快、冷、狠,无情地挥断过数不清的情丝。他的人如他的剑,孤傲圣洁,冷情至寒! 

                      然,纵使如此,面对风尘儿身上的剧毒,他却无能为力。 

                      烛火昏黄,床上的人苍白憔悴。 

                      仿佛睡了许久,风尘儿幽幽转醒,睁眼看到的第一人总是如冰雕般的男人。 

                      身体很虚弱,几乎连说自豪感的力气都没有人,但看到男人深沉如潭的眸子时,总是泛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男人盯着他的笑,深邃地眼似乎会吞噬人般,闪着一丝侵略性的危险。 

                      男人的注视,总叫他莫名的心慌,他躲了躲,可又不舍,重新对上。 

                      被看得深了,苍白的颊飞上两彤红云,有了丝血气。 

                      男人低下头,伏在他身上,属于男人独特的气息扑鼻而来,他多吸了几口,熏熏然了。 

                      他转过头,终是躲开了逼来的压迫。 

                      眼睛在陌生的房间里打转,想来,应是客栈吧。这一路上,他睡多醒少,往往睁开眼,看到陌生的摆设,多来几回,便知是客栈了。 

                      男人的脸,埋在他的颈间,他愣了愣,发现今天的父亲特别怪异。 

                      “爹爹……”他轻声呼唤。 

                      男人没有回应,脸依旧埋在他的颈间,有力的双手将他紧紧扣住,似乎在确定他的存在。 

                      被男人压着,风尘儿突然心中一动,双眼发酸。自中毒以来,有一个多月了吧,这一个多月中,父亲一直就近照顾他。原本是一个冷漠冰寒的孤傲之人呢,却因为他身上的毒,关怀备至。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在父亲的眼里可有可无。十岁那时,走出了那个小院落,生活发生了许些变化,不再啃冷馒头,不再睡硬板床,不再穿旧衣裳,锦衣玉食的生活总令他幻患得患失,尽管如此,父亲与他这间的距离从未似如今这般——亲近过。 

                      这……便是血缘的微妙么? 

                      似乎过了许久,男人台起头,贴着他,就近看他。 

                      他转动水晶般的眼珠子,柔和地回视着。 

                      男人伸指,轻轻扶摸他苍白的脸,他眨了眨眼,鼻间很轻易便能吸进父亲呼出的气。极小的距离,造就了一个小空间,他吸进的气仿佛是父亲给予的。父亲的气被他吸进体内,游走周身,再返回,气在两人的身体内轮回…… 

                      温软的触感,微妙的在唇瓣上扩散,轻絮抚弄,舒服异常,好一会儿,他方惊诧地发现,多次昏睡前所感到的轻絮竟是——男人温软的唇?! 

                      平日常常抿成一条线,甚至看似冰冷的唇,竟然……会如此柔软温热?像他每每喝完药,父亲塞进他口内的甜蜜软糖?! 

                      男人的唇,轻忽地,温柔地,细啄着他的唇,他的手,悄悄地伸出被窝,轻轻地揪男人的衣角。 

                      两唇亲昵地相贴,他感到无比的舒畅,微眯着眼,享受着,从眼缝里,他看到男人冰冷的脸软化成不可思议地温柔,非常地陌生呀! 

                      他动了动唇,双唇微启,男人的气,从唇缝里贯了进来,还未多作细想,男人湿热强硬的舌,窜了进来!?他“啊”了一声,那闯进口内的舌放肆地侵略着。 

                      呼吸,开始急促,甚至忘了该用鼻子吸气? 

                      他不知该做何反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张着口,由着男人的舌对他为所欲为。 

                      直闯进口内的舌,并没有蛮横伤害他,一反窜进来的强硬,它温柔地抚过他口中的每个角落,当勾起他的舌时,他“唔”了一声,再害怕地回应着。 

                      男人似乎轻叹了一声,微离开他,带着银丝的舌,从他口中抽离。喘着气,风尘儿不舍地盯着男人抽离的舌,在男人将舌缩回口中时,他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抬头凑了上去,张口含住了男人的舌,贪婪地吸吮。


                    29楼2007-02-25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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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这样的身体,连房门都出不去! 

                        大猫趴下身子,吼了几声,风尘儿犹豫了一下,在小猫的推顶下,他辛苦地爬上了大猫的背。 

                        大猫缓缓站起,风尘儿双腿无力,无法夹住它的身体,坐在上头很容易失去平衡,小猫跳看一拍他的背,他整个人向前倾,趴在了大猫的背上。 

                        无奈地瞪了瞪小猫,双臂紧紧圈住大猫的脖子,大猫这边迈开猫步,悄然无声地走至门口。 

                        小猫顶开了门,两只白虎趁着灰蒙的天,带着风尘儿悄悄地溜出了客栈。 

                        睡在隔壁,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警觉醒来的几人无声无息地跟随在其后。 

                        虽然疑惑,但他们一致默然,没有惊动前面的白虎。 

                        东方鱼肚微白,清晨露水重,空气湿冷。 

                        风尘儿缩了缩,趴在大猫背上,好奇的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大猫和小猫相并而行,走得不快不慢。 

                        天刚亮,城门还未开。 

                        大猫和小猫机灵地躲在城门旁的一个空铺子后,待看城门的士兵慢悠悠地过来。 

                        三三两两的士兵懒散地交谈几句,边打呵欠,边打开沉重的城门。 

                        大猫看准时机,大门一开,便背着风尘儿如流星般地窜了出去,看门的几个士兵揉了揉眼,还未细量,又一道白光闪了出去。 

                        待他们从迷雾中回神时,眼前什么都没有。 

                        “喂,你有看到什和吗?”甲兵问乙兵。 

                        乙兵摇摇头。“没啊,你眼花了吧?” 

                        “可是……好像有什么窜过去呀!”丙兵拍拍后脑。 

                        “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你们先看一下,我去打个盹。”丁兵不在乎的伸个懒腰,困极地想缩在一角睡个回笼觉。 

                        “那怎么行?”其他人马上反对。 

                        隐身于暗处的几条人影,互相点了下头,在士兵们的反对声中,如风般地一刮而过。 

                        四个士兵猛地一抖,缩了脖子。 

                        “妈呀!今天早上还真冷!都春天了,风还这么凉!” 

                        急奔中的白虎窜进林子后,速度渐缓。 

                        风尘儿双手发酸,为了不使自己掉下来,他咬牙支撑着,之前那闪电似的飞驰速度,太折腾他了。 

                        血气一阵翻滚,他强忍着。小猫在前头嗅着气味,辨别方向。他虚弱地望着前方,前途茫茫然,不知父亲去向何方了?他武功盖世,轻功一流,行走速度定如风驰电掣。 

                        真恨自己身体过于虚弱,无法习武,没有武功,永远都无法跟上父亲的脚步。 

                        行了半天的路,又饿又难受,身体无力地趴着,摇摇欲坠,大猫在一棵巨树下停下,更快地,风尘儿从他的背上滑了下来,摔倒在湿漉的草地上。 

                        小猫转回来,来到他身边,两只白虎担心地蹭着他。 

                        风尘儿艰难地撑起身,想挤出一抹笑,无奈身体状况太糟,趴在地上不断呕血,呕得厉害了,几乎连心都要呕出来了。 

                        白虎凄悲地吼叫,惊得林子中的动动飞窜。 

                        风尘儿血泪交织,揪着草地,缩成一团。 

                        隐藏在暗处的几人快速地出现,虎啸声骤停,风尘儿疑惑地抬头。 

                        医者,以及雷和火,三人屈膝跪地。 

                        雷动了动嘴唇,恳求他:“请……少主莫再折腾自己了。” 

                        风尘儿闻言,错愕,低下头,不语。 

                        火上前,扶起他。“请少主跟吾等回去。” 

                        风尘儿倔强地挣扎。“不要——” 

                        “少主——” 

                        他咬咬唇,哀求:“我要……找爹爹……” 

                        医者板了脸,冷声道:“少主,请莫再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风尘儿缩了肩,偎向大猫,偏过头不语。 

                        身体如火焚烧般难受,可心如刀绞般疼痛。小猫撞开了火,挨到风尘我身边,护着他。三个见主子被两只白虎护着,一脸无奈。 

                        趴在大猫的背上,嘴角的血沾红了大猫的毛。大猫伸舌,舔他的颊。 

                        他气恼地瞪着诺大的林了,眼泪默默地淌下。 

                        见着他的泪,三个人都无声了,跪在地上,静静地注视着他。


                      32楼2007-02-25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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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夫子觉得自己的头很痛。 

                          那静坐的少年幽幽地叹了数声后,突地开口了:“夫子……” 

                          唐逸心中一喜,少主终于肯将他心中的烦恼吐出来了?身为师者,他镇定自若,打算洗耳恭听了。 

                          可那少年叫了一声“夫子”后,又没了音,自个儿在那里又烦恼了起来。唐逸揉揉额穴,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 

                          等他喝完一杯茶后,他的学生终于又开口了。“……周公之礼……” 

                          “咦?”唐逸手提着茶壶倒茶,茶水快要溢出时,忙收了神。 

                          “周公之礼……是否……只发生在夫妻间?”那少年终于将困扰了他半月之久的问题抛了出来。 

                          斟酌了片刻,唐逸道:“不尽然。” 

                          少年闻言,抬起一双清亮的大眼,突地问:“两个男人……会行周公之礼吗?” 

                          唐逸被茶水呛到了!他咳得很厉害,风尘儿担心地看他,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好一会儿,他缓过气,秉着为师者要敬业和职责,清了清喉咙,道:“嗯,古有断袖之爱,分桃之亲,龙阳之好,今有小官伶人娈童……两个男人确有情爱,至于行……周公之礼,肌肤相亲,同榻而眠……不无奇怪。“ 

                          尽量解释得体,偷觑到纯洁少年面红耳赤,略恼自己解释得过于直白。 

                          风尘儿的心扑扑地跳,袖里的手指不断绞着,咬咬唇,他深吸口气,再问:“那……父与子……行周公之礼……“ 

                          唐夫子啊了一声,打翻了茶壶,水流了一桌,在少年脸色煞白之时,脱口而出:“那是乱伦……” 

                          少年抖了抖身子,不是无知小童的他自是听得懂为何“乱伦”,他泪狂涌而出,哑声哭了起来。 

                          唐逸惊诧过后,慢慢冷却。怜悯地看少看哭得凄惨,心中一阵恶寒,似乎明白了一些事! 

                          脑中闪过几张不自然的脸孔,终于明白了那是为什么。 

                          少年哭得双眼红肿,哭了许久,他失声道:“可我喜欢他,喜欢他呀……” 

                          唐逸不知该如何回答。纵使他知识渊博,满腹经纶,但面对少年的无助,他无能为力。 

                          这样的事……这样的事……世俗难容! 

                          他终于知道,庄主要娶的人是谁了!终于知道了庄主为何用那种眼神看少主了…… 

                          行事作风亦正亦邪的风冷邪,惊世骇俗的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无奈地一叹,他沉默了。 

                          风冷邪来了,当看到风尘儿哭得似泪人儿,他快步地来到他身边,伸手便抱起了哭泣中的少年。 

                          风尘儿泪眼婆娑地看清来人后,激烈地挣扎了起来,风冷邪寒了脸,轻易地制下了他的挣扎,将他的头压进他怀里。风尘儿挣不过,最后只能揪着父亲的衣襟,抽泣。 

                          风冷邪怜爱地安抚他耸动的肩,但望向唐逸的眼神异常寒冷,唐逸哆嗦了一下,低下了头。 

                          庄主那眼神,凶狠得嗜血! 

                          如此一个可怕的人物,谁敢说他的不是?什么中庸之道,什么世俗伦常,在他眼里,全是狗屁?! 

                          轻咳了一声,他战战兢兢地向风冷邪一揖手,匆匆告退,脚底抹油便溜出了书房。 

                          立在走廊上,他仰天长叹。 

                          白霜向他走来,看到他一脸古怪,不禁问:“夫子,少主上完课了?” 

                          唐逸苦笑。“今天……不必上课了。” 

                          “咦?”白霜不解。 

                          唐逸摇摇头,拉了白霜远离书房。“走罢,别多问什么。” 

                          “爹爹……我们……不可以在一起!夫子说……父与子……那样是乱伦……”埋在男人怀中的少年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误码着:“尘儿是邪的孩子……呜呜……为什么尘儿是爹爹的孩子……” 

                          风冷邪垂下眼,抱着少年坐在椅上,怀中的人儿哭得凄惨,他无言地吻着他的发。 

                          “尘儿若……不是爹爹的孩子……就好了……” 

                          风冷邪凝视着他,哭泣中的风尘儿被看得停了泪,湿漉漉地双眼回视他,男人的眼似两潭深水,会吸人心魂,他全身燥热,忘了伤心。 

                          “你——不是我的孩子。”风冷邪淡淡地道。


                        42楼2007-02-25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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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48楼2007-02-2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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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好象贴吧没有.


                            http://www.fmx.cn/data/book/16408/book16408.html

                            完整版.


                            50楼2007-02-25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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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有SM的,对吧


                              IP属地:安徽52楼2007-02-28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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