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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式微,胡不归 GL 完结 by小叶子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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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风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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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名扬天下的士林之首,一身才学可倾天
她是至尊至贵的国之女皇,少年登位贤明达
她低眉转目,世间何事入我心?
她傲然轻笑,天下何物非我有?
她无心,她执着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是谁的命定的牵扯?
若我允你一生,你可应我一世?
咳,其实是一个直人扳弯了自己再扳弯另一个直人的辛苦过程,剧情拖沓,进展缓慢,慎入!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佑琳,宁皇(凰)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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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2012-09-0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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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风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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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轩看了一眼处在爆发边缘的青衣男子,衡量了一下彼此的实力,决定识时务,“真是奇怪,用第七层心法刺激琳儿让她稳定第五层境界的是你,舍不得琳儿走的还是你。。。。。。你这样的性子,到底怎么突破到第七层的?”
青衣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喂,你干嘛?”
“帮琳儿收拾行李去!琳儿这一趟下山,没个三年五载根本回不来,她的衣服用具书籍。。。。。。”
白敬轩愕然的看着变身慈父的青衣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喂喂喂,苏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琳儿十岁开始,就是她照顾我们两了,你确定,你是去帮琳儿整理行李而不是拆她的屋子?”
看着苏洛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白敬轩决定不和这个沉浸在离别痛苦之中的男人计较,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话,“再说,谁告诉你,琳儿要下山三五年的?”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的打字速度啊
隐者 苏洛回头,神情僵硬,“白敬轩,你是不是想打架?哪一代的隐者传人下山不在红尘中历练个三五年?”
白敬轩的神情似笑非笑,“我们的徒弟,是一般的隐者传人吗?”
佑琳刚踏入屋子,心中便是一怔,急忙行礼道,“大师傅,二师傅。”
“嗯。”白敬轩点点头,正容道,“琳儿,明日清晨换上那件隐袍,来后山隐碑见我们。”
佑琳心中一惊,沉声道,“是。”
回到房间,佑琳打开衣柜,从最底层翻出了那件13岁时师傅们送给自己的白色袍子,手指抚触上去,温软轻柔,她知道,这是由《异物志》中记载的雪蚕丝织就而成,水火不侵,刀兵难伤,雪蚕十年吐一丝,一丝三尺,这件袍子也不知聚集多少只雪蚕吐了多少年的丝,说是价值连城恐怕也不为过吧。
视线划过书桌,佑琳忽的笑了起来,师傅们是谁,有什么身份,对自己来说重要吗?多少前朝古籍,二师傅学贯古今的才华,大师傅惊世骇俗的武功造就了如今的自己,可自己却始终记得,十六年前在昏迷中醒来时大师傅焦急的脸庞,二师傅笨手笨脚热出来的稀粥,十六年相濡以沫的亲情。。。。。。这个人间,自己在乎的,也只有两位师傅而已。
一念及此,佑琳心中又是一动,虽说自己历经两世轮回,前世更是挣扎于生死之间,但也不应该像如今这般。。。这般游离于红尘之外啊,佑琳皱眉苦思,自己如今却仿佛是个修道有成的方外之人,难道,是自己所修习的功法的缘故?
第二日天还没亮,佑琳早早的来了后山,仔细打量着隐碑,往日里只当这块正面刻着“隐”字的石碑是个摆设,但昨日听师傅的口气,这块高约八尺的黑色石碑似乎很是不凡啊。
正在想着,远远传来了师傅的脚步声,佑琳连忙回身行礼,却被大师傅一把拉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赞叹道,“好个佑琳,真真穿出了这件衣服的风采。”
佑琳还没来得及脸红,就见两位师傅忽的向着隐碑跪了下去,佑琳一惊,不由自主的跟着跪了下去,却听两位师傅低声祷告,
“弟子十一代文隐白敬轩,弟子十一代武隐苏洛,今日尊先辈命,立十二代隐者弟子叶佑琳,兼双隐命,执隐者令,行隐者职,传我隐者薪火,护我如绣江山。”
3楼
2012-09-0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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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风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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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打字真累啊
初见 月上中天,清辉满江。
半醉的佑琳略有些踉跄的来到江边,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她陡然怔住,一时竟不能呼吸。
这样美丽而熟悉的画面,她曾见过。
在前世。
十二岁的年纪,少年天才,意气风发。当她站在阳光下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可以与太阳争辉。
然后,一纸先天性心脏病的通知单击中了由来幸福的她。
她几乎崩溃了。
她拒绝了所有的治疗,将自己隔绝与人世之外,曾经那个骄傲自信的自己仿佛在一瞬间死去。
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她看见的不是那片的空间,而是这样一幅江天一色的美景。
父母强行将她从绝望中拉出,星空下的笑容温暖如春。
而她,在一个月的自我放逐之后,才第一次注意到从来淡定自若的父母消瘦了多少,满头黑发,竟已白了一半。她才知道,她有多么的任性与不负责任。
那一夜,她倚在父母怀中在江边坐到天明,当旭日从从江面下跳出的那一刹,她在金色的阳光中转头微笑,明白自己已然重生。
那之后,她依然是那个温柔自信的佑琳,仿佛那个活不过20岁的预告对她毫无影响,纵然父母在自己18岁那年飞机失事,她也依然坚强的令人心折。
替父母活下去,让他们放心,是她唯一的执念。
如今,重生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已经十六年,她却依然没有办法对这个世界抱有归属感,前世她多么想要自由的大哭大笑大悲大喜,今生她茫然四顾,却找不到可以牵动她喜怒哀乐的情绪。
师傅们总说自己天分惊人修道神速,她却只能苦笑。她对这十丈软红没有一丝一毫留念之情,她不过是个迷失在遥远时空中的路人,她的根在那片古老的土地上,这里纵然是一样的文字一样的文明,却不是她深爱的国度。
体内从来如臂使指的真气隐隐有失控的迹象,佑琳此时若是神智清醒,自然知道这是心魔将起的征兆,她十六年来修行顺风顺水,是因为她对这世间没有一丝一毫眷念之情,但她并非真正看破红尘无牵无挂,相反,她骨子里对前世的执着比谁都要深,所以心魔起时,凶险的程度也远甚他人。
——这个世上,从来得到什么。都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
佑琳眼前幻想纷呈,幼时父母慈祥温和的笑容,心脏病发挣扎在生死之间的苦痛,一幕幕遥远而熟悉的画面交叠出现,体内真气渐渐沸腾,佑琳却恍然不觉,不知不觉间竟已泪流满面。
远离故乡的游子,谁能明白我的孤独?
眼看佑琳已沉浸于心魔之中无力自拔,不过须臾便会爆体而亡,远方却突然传来“铮铮”几声琴响,琴声艰涩难言,却偏偏让佑琳神智为之一清。
佑琳此时浑身真气流转,十里之内风吹草动皆入耳中,偏偏被这几声琴音惊醒,原因无他,太难听之故。佑琳受这琴声一激,勉强从幻境中挣出,浑身一片冷汗,明白自己此时生死一线,当下抱元归一,一意将失控的真气导回正途。
此时琴声散漫,竟奏起一曲《风晓》,这是至简单的琴曲入门之曲,此人却弹得断断续续,勉强保持在调子上,实在让人怀疑此人是否故意。
——要弹出这种水平,也是需要天分的。
沐春风心法修行是极讲究自然之道,所以佑琳对这等琴音感应极强,每每要败于心魔之下,总会被拉回心神。
此时琴音渐入高-潮,断断续续的一首曲子,意境确是不俗,竟生生被弹出了昂扬洒脱,俯视天下的意味,佑琳受琴音影响极深,她的心魔本就起于悲观绝望,这等意境对她此时处境极为有利,真气流转之下,她陡然一声清啸,腰间长剑出鞘,映着这一江月色,一场剑舞迎风而起。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剑芒绕体而生,伴随着朗朗的吟诵,天上月光,地下剑光,一时相映成辉,难分彼此。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心中一片空灵,无悲无喜,无忧无惧,这一刻,她仿佛融入整个天地。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前生也好,今世也罢,这儿总是华夏的山华夏的水华夏的土地,此生已定,又何须拘泥太多?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潮涨潮落,花开花谢,人生在世,总要求一个不!负!此!生!
“白云一片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最后一剑刺出,剑势已尽,佑琳只觉眼前一暗复一亮,天地一片开阔。她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沐春风第六层心法的道路,暖洋洋的真气在体内流转,三个月来毫无进境的修为也隐隐有了突破,她有预感,当她彻底吟诵完这首《春江花月夜》的时候,也是她彻底破入新境界的时候。
天地间一片宁静,佑琳转身望向东边的方向,五里之外,有她的救命恩人。
与此同时,隐山之上,白敬轩满脸苍白的停下掐算的进度,沉声道,“是情劫。”
天幕之上,星辰缓缓开始了移动。
8楼
2012-09-0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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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风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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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笑的眼中迸出杀气,“丧心病狂!”
柳园的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将军真是大仁大义,不知道这顶兵督的头衔,是用多少人的性命换来的?”
张笑大怒,“我沙场拼杀,为的是家国百姓!怎能与你这等畜生相比!”
柳园冷笑,“说到底还不是用人命换前途换前途,我用数十万性命换我家族延续,又有什么不对!”
张笑额头青筋暴露,“无耻!”
柳园打量了一下张笑,“我千年世家,血统何等尊贵,那些贱民,能为我世家去死,是他们的荣幸!”
张笑竭力压抑自己想要一剑劈死这个疯子的愿望,大喝道,“来人!把他押下去!”
转头看向柳园,一字一顿,“在我这个贱民的眼里,你甚至比不上路边的畜生!”
柳园大笑,“张笑!你以为拿了我。接手了世家手里的堤岸便万事皆休了?哈哈,我世家千年荣光,就算是死,也要拉上无数人给我们陪葬!整个临州,再加大半个南方,也勉强够格了!”
张笑心头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深,“你这个疯子到底。。。。。。”
话音未落,只听远远传来一声雷鸣般的轰鸣,整座柳府一阵地动山摇,正押着柳园的两个士兵也立足不稳,踉跄跌倒在地。张笑好容易稳住身形,定睛看去,整座柳府里几乎经历了一场地震一般。。。。。。张笑心里寒冰一样冷,一把抓住被甩出去撞的头破血流的柳园,厉声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柳园满脸鲜血,神情却说不出的狰狞快意,“什么?哈哈,你难道没听出来,除了中堤被炸,还能是什么?哈哈哈,张笑,澜江决堤了!你陪着我一起死吧!”
张笑一把把柳园扔了出去,整个脑袋一片空白,中堤?中堤居然被炸了?他比谁都清楚,中堤之后,就是以临州为首的南方大部!不要多久,整个临州就会变成澜江的千里水泽!脚下的土地传来隐隐的轰鸣声,他知道,那是数十里之外的洪水在奔腾肆虐,也许下一刻,滔天洪水就会来到自己的面前!
“我是帝国军人。”张笑沉静的目光扫过厅中数百惊慌失措的士兵,“我曾发誓,会以手中的剑守护帝国的荣耀。”
“我曾发誓,以生命守护帝国的子民。”
“十年沙场,我不曾退却。但是今天,我却要带着你们面对死亡。”
“我们的剑无惧任何敌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张笑一字一顿,“也许我们都会死去,但是,如果有人会死,至少,在我守护的地方,别人不会是第一个死去的人。”
厅中的喧哗慢慢静了下来,一个接一个的士兵跪了下来,“大人,遵从你的命令。”
“现在,疏散人群。”
张笑冲出了府门,大街上,惊慌失措的民众从地上纷纷爬起,相互询问着刚才的震动,远远的,有人在大叫,“中堤,中堤决堤了!”
“快逃。。。。。。快逃啊。。。。。。”整个城市似乎一瞬间失去了理智,混乱及惨叫充塞了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人都发了狂一样的向前奔走,张笑并着士兵拼命维持秩序,却发现自己仿佛怒涛中的小舟,完全的无能为力。
脚下的震动更加强烈,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末日来临前的气氛。
“轰!砰!”就在这样绝望的氛围中,一道金光陡然从远处冲天而起,一瞬间天地间的光芒仿佛全都荟萃在那一道金芒中,耀眼夺目,带有某种凌驾苍生之上的气势。
“神使!是神使!神使来救我们了!”有狂喜的声音响起来,这样的金芒,贯穿了中原千多年的历史与传说,最后一次,是在三十年前,宁国内乱,蛮国上下趁机挥军东下,连屠三城,前帝国元帅苏洛一剑辟易千军,万军之中斩蛮国国君首级时出现的,那之后,他挥军征战三万里,从此蛮国之名不复存在。
如今,神使又一次,降临了吗?
不约而同的,一个接一个的百姓虔诚的跪下,洪水也许会在下一刻出现,但是这座城市,却在这一刻,宁静祈求。
“隐者!”张笑捂住胸口,纵身跃到高处,眼前浮现那个笑容清浅的白衣少女。
仿佛一瞬,又仿佛许久,大地的轰鸣声渐渐停下,从张笑的角度望去,数十里之外,本该咆哮肆虐的洪水却被阻拦在某处,嘶喊不甘,气势万千,却最终还是无力退去。
张笑腿脚一软,跌坐在地。
中堤。。。。。。竟然保住了吗?
“立刻向城中征调物资,不管什么,拆房子也好刨地也好,只要是足够重量的,立刻收集后集中投放缺口,事后由朝廷统一赔偿,还有,疏散群众,只要一场雨,中堤会再度决堤!”
方远山站在堤上,堤下水势凶猛,方才勉强筑起的屏障在冲击在摇摇欲倒,他满身狼狈,厉声对着周围下令,脸上也不知是汗是水。
“将军不必太过担心,佑琳观过天象,三日之内,临州不会有雨。”身侧传来一把有些虚弱的声音,佑琳对着满头大汗的亲兵微微一笑,“还有,柳家粮仓就在不远处,组织人手用粮投江。”
方远山回身,急道,“大人,您身子虚弱,赶紧下去休息吧,这边交给我们就行了。”
佑琳微笑,“将军,我不过是内力耗尽而已,没什么的。”
看着方远山焦急的神情,佑琳眨了眨眼,“何况,三十年前,我师傅剑斩蛮国君主后,不是一样纵横三万里难逢对手吗?”
方远山一怔,最终苦笑出来,“当年元帅。。。。。。呵呵,我当年不过元帅亲卫,旁人都道元帅神勇无双,可是我看着元帅日日在无人处吐血昏迷,又用秘法刺激潜力,那一战之后,若非白大人赶到,元帅他说不定。。。。。。。”伸手抹了抹脸,他毅然道,“我的性命是元帅所给,您是元帅弟子,倘是您有个什么差池,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佑琳笑了一下,轻声道,“当年师傅拼了命的透支潜力是为了什么,将军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这般情况,佑琳如何能退?”
13楼
2012-09-02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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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风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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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经脉火辣辣的烧痛,佑琳强咽下喉中腥甜,眼神沉静。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啊过渡,这过渡咋这么长呢?
护堤 堤下人声鼎沸,水流湍急,佑琳负手而立,一身白衣如雪,容颜清丽脱俗,风从衣袖上掠过,长袖翩袂之间,出尘的几欲破空而去,不似人间。
堤下军官大声呼喝,指挥着将不断从后方运来的负重有条不紊的投入江中,更有许多民众自发赶来帮忙,明明一片混乱至极的情况,堤下的士兵却毫无慌张之意,镇定自若,佑琳忍不住赞叹,“好一支雄兵。”
方远山莞尔,“大人,若非您方才力挽狂澜,此刻军心民心怎会如此稳定?”
佑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刚才也只是碰巧罢了。”
昨夜佑琳与方远山计议已定,立刻下令全军出动,掌控临州上下,更派出精锐接手澜江堤岸,力求在最短的时间里打世家一个措手不及,毕竟,谁也不知道世家在堤上究竟布下了怎样的法子,万一让他们反应过来,立时引爆炸堤,莫说三万,便是三十万大军也难逃一死。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佑琳也没想到,朝廷在临州暗中布下的力量竟会如此巨大,世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太过顺利,反而让佑琳隐隐不安,这是不该的,世家的抵抗太薄弱了,他们的力量,到底去哪了?
再三推演之下,佑琳带着方远山及数千精锐来了中堤,毕竟,虽说中堤名义上在朝廷手中,可是要说世家在其中没有一点人手,鬼才会信。中提位置太过重要,以防万一也好,不将它牢牢握在手里,这一仗就没有把握!
佑琳一到中堤就发现了不对劲,当机立断之下,她独身侵入中堤堤岸之上,无声无息的放倒了数十个世家死士,外面,方远山带军强攻已被世家占领的中堤,逼得他们立时引爆炸药——佑琳就站在堤岸上,听到引线燃烧的声音就右手一剑砍过去,左手引了澜江水浇上去,有人抱了炸药冲上来,就直接扔进澜江,轻松自如的很。
直到方远山击溃败兵,上了堤岸,佑琳才笑吟吟的转过身,还没张口,异变就在这一刻陡生——
随侍在方远山身边的一个亲卫猛然拔刀刺向了他,方远山猝不及防下一个格挡,凭着数十年生死间锻炼出来的直觉险险避过要害,只在左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亲卫一刀不中,反手将刀向方远山掷去,趁着其他三个亲卫保护方远山的空档,把身上某个东西一拉,“嘶嘶”声中,猛然向堤岸某个地方跳去,佑琳大惊,她现在不过凭着自己一身超凡脱俗的武功断了那些人点燃炸药的路子,但究竟堤上埋了多少炸药她却不知,一旦有人引爆一处产生连锁反应,中堤一样保不住!
她如今沐春风心法晋入第六层,方圆千丈之内心随意动,无所不能,这死士虽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也并不担心,身法展开,轻易的阻住了那死士,一掌将他打下了澜江。此时方远山被他三个侍卫扶上了堤岸,佑琳站在数十丈之外伸掌去擒那死士——正从怀里掏伤药的一个侍卫后退几步,陡然向着堤下某个地方跳下,佑琳霍然回头,却见那侍卫身上火光一闪,她神情陡变,大喝道,“方将军!走!”指间剑气纵横,一瞬间竟斩到了数十丈之外!
那处火药竟没有引线,死士跳下那一瞬,火药立时爆炸——佑琳那一剑并没有斩向爆炸的地方,那剑势极快,几乎在爆炸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一剑就将爆炸地点与十丈开外彻底劈开,生生阻了即将开始的连环爆炸,即便这样,那一声炸响也将将近五丈的堤岸炸开,江水汹涌而入,佑琳神色一松复一紧,手中长剑陡然间金芒大盛,一股无法言喻的压力从她身上散发而出,瞬间充盈了整个天地——
下一秒,金芒冲天而起,佑琳一剑以毁天灭地的气势生生斩断了长达数十丈,深数十米,坚固号称天下无双的中堤堤岸,并且剑势未衰,将那数十丈堤岸远远甩入了澜江,还没等方远山并着一众士兵从这神迹一样的情景中回过神来,就听佑琳厉声道,“趴下!”
身体在思绪反应过来之前就忠实的执行了命令,片刻的静默后,江中陡然“轰”的爆炸开来,声震天宇,地动天摇中,本来平静的江水瞬间沸腾,数十丈高的江水咆哮着向堤岸冲来,那里是长达十五丈的缺口,几乎失聪的方远山嘶声叫道,“快!护堤!”
14楼
2012-09-02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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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未落,但见佑琳脸上苍白之色一闪而过,剑芒金光再现,轰鸣声中,漫天的金芒正正迎上了扑来的浩浩水势,竟以一人之力生生扛住了这天地之力!
方远山一咬舌尖,剧痛中几近呆滞的神志立即清醒过来,目光扫过堤后几乎骇呆了的军队,厉声叫道,“愣在这里干什么!调重物填江啊!”
“诺!”
军队在一瞬的沉默之后,发出了近乎吼叫的声音,这时水势越来越高,却始终无法突破佑琳设下的金色光障,只能在光障后奔腾嘶吼,趁着这一段时间,方远山指挥军队迅速在那十五丈的缺口处布下简易的屏障——几乎在屏障立下的那一瞬,佑琳一口鲜血喷出,金芒消于无形,那江水重重撞向了堤岸!
堤岸在不停的进行加固,军队从后方不停的调来,数个时辰之后,翻腾的江水渐渐平静下来,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强撑着站在堤上的佑琳目光扫过那些偶尔会注视在自己身上充满了狂热与敬仰的眸子,心里无奈,直想掉头离开,可惜体内真气空荡荡的,不经过几个时辰的调息,恐怕连路都走不了。
这样想着,体内的真气一丝丝的凝聚着,佑琳就这样站在堤上,仙风道骨,白衣飘飘,一直站到了中堤彻底安全的那一刻。
这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我追的文的作者跑路看妈妈了,我没文看了,好吧,我给你们看文
临州事了 “这是什么?”佑琳看了一眼面前疑似牌位的东西,语气很有些不善,张笑陪着笑站在一边,神情很有些尴尬,“这个。。。。。。是,呃,长生牌位。”
佑琳看着那个牌位上“天佑今代隐者佑琳大人福泰安康”的字样,额头青筋狠狠的跳了两下,“我好像还没死。”
张笑左顾右盼,“这个,大人,这只是临州民众想要表达对您的仰慕感激之情,并无冒犯之意啊。”
佑琳揉了揉额头,很无奈,“但谁会希望自己的灵牌被摆的满大街都是?有没有法子叫他们不要摆了?”
张笑低着头,“大人,如今基本上临州每户人家都供着您的长生牌位,若是强行让他们撤除,恐怕。。。。。。”
佑琳叹气,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今天叫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事。”把今天早上在街上各处看见自己牌位前香火鼎盛的恶寒场面从脑海里祛除,她正容道,“关于柳,木,林三家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吗?”
张笑躬身道,“大人,这一个月来,临州三家首脑人物已经全部控制在我们手里,朝廷方面,礼部,工部,兵部尚书纷纷撤职下狱,三品以上官员已经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世家。。。。。。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15楼
2012-09-02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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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琳扯了一下嘴角,“半坛酒?嗯?”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语音稍微扬了一扬。
“呃。。。。。”宁凰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在佑琳目光灼灼的注视中拿起酒坛,慢悠悠的倒进酒壶,再慢悠悠的泯了一口,神情很是肃然,“好吧,我承认,林家十年一坛,只赠有缘人的桃花米酒确实不是那些俗酒可以比拟的。”
佑琳盯着那个笑的一脸天真无邪的堂堂宁皇,按在棋盘上的手瞬间青筋暴露。
“哈哈哈!”看到佑琳青白交错的脸色,宁凰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难怪难怪。。。。。。我就说上次你怎么没怎么喝我的酒,原来你不只是‘好酒’,更是好‘好酒’啊。喂,我说,你十三岁那年为了与你师傅抢那一壶百年猴儿酒差点大打出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你自己说要请我喝酒的。”看着佑琳几乎冒烟的头顶,仿佛唯恐佑琳气的不够狠,宁凰笑眯眯的加了一句话,成功的在佑琳眼里激起了杀气。
深吸了一口气,佑琳提醒自己已经欠了这该死的宁凰一条命了,如果再一个控制不住把她打了一顿,这债就更重了。
真气流转,佑琳心境为之一清,目光重转清明,心中却是一动——这个宁凰,怎么这么容易挑动自己的情绪?
看到佑琳神情重转淡然,宁凰笑容依旧,心里却陡然阴霍了一下,今晚的好心情一下褪去不少,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喜欢佑琳这样一副超脱尘世,不染尘垢的模样——会让她觉得很碍眼。
转动手中酒壶,宁凰微微的笑,“一首千古《将进酒》,道尽隐者平生志。佑琳,你如今在文坛上的名望,可真称的上如日中天啊。”
佑琳不置可否的神情,“我不过只是为了这一坛酒罢了。”
宁凰低笑,“是啊,旁人求而不得的才学智慧,在你看来还比不上一坛酒,呵呵,不愧是立于众生之外的隐者。”语气里说不出的感概复杂。
佑琳皱眉,“宁凰,你。。。。。。”
“很奇怪我的语气吗?”宁凰嘲讽的笑了起来,“无所不能的隐者,高高在上的神人,怎么会明白属于凡人的喜怒哀乐。”
佑琳沉默。
宁凰的声音在夜色中漾开,带着微微的冷,“佑琳,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有多恨你?”
“从我7岁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你了。天纵奇才的下一代的双隐传人,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十岁写出的策论,让我母皇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改变了早已确定的政策,两税法,抬商道,重开丝绸之路。。。。。。你左右了整个朝廷的方向啊。”
“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在我殚精竭虑,在你漫不经心的时候,王朝终有更替,隐者却千年不灭,难道这就是人和神的差别吗?”
佑琳的神情有些奇怪的扭曲,“唔,然后呢?”
宁凰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忽的笑了起啦,“然后,还能有什么然后。那么大一个阴影摆在我头上,我要么被它压一辈子,要么一脚踹开它,让它尝尝我的感觉,一味的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
“佑琳,我又怎么会输给你?”
佑琳与宁凰对视了良久,夜色中,青衣女子眉目如画,漆黑的眼瞳里深不见底,带着说不出的尊贵与骄傲,理所当然的俯视一切——天生的皇吗?
她轻轻的笑了起来,,一瞬间竟让宁凰有了她融于月中,随时会破空而去的错觉。
宁凰的手指不易觉察的收紧,耳边传来那个少女不再清淡飘渺,真正带了几分赞叹与笑意的声音,“当然,,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哎,写文写着写着突然开始萌后边的剧情
啪啪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前面的也要写啊!
真是服了我自己了
枫林之约 清晨,朝阳欲出。
佑琳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看了看天空,从袖中摸出个哨子,悠悠的吹了起来。
哨声清扬,未几,空中传来几声鹰鸣,一只极雄俊的黑鹰穿云而下,极亲热的停在佑琳伸出的手臂上,伸头去磨蹭佑琳的脸庞,佑琳哈哈一笑,摸出一块烤肉喂进了黑鹰的口中,怜惜的摸着黑鹰的羽毛,“小黑,你可比两个月前瘦多了,不过也神骏多啦。哎,宁凰那个没人性的家伙,三天两头的就让你跑一趟,让我看看,这次她又说了什么无聊话?是那帮子御史又在玩死谏还是折子又多了?”
伸手从黑鹰脚下解开绑着的小竹签,倒出一个纸条。
很短。这是佑琳的第一感想。
两个月前,佑琳落脚在白鹿书院,随口告诉宁凰自己打算留在这儿一段时间,好好钻研一下这间第一书院的藏书阁,那时候有了几分酒意的宁凰趴在桌子上,状似无意的说,那以后要找佑琳可就方便了。佑琳笑,说好啊好啊,你要找我随意啊,看着宁凰不怀好意的神情,又加了一句,不过不许别人带信。当时佑琳想白鹿书院虽然位于京城东郊,但离皇宫足足三百里,你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三天两头出宫,所以答应的很是痛快。
然后,然后宁凰就笑眯眯的的从袖子里摸出两个哨子,很体贴的示范了一下——一只很威武的黑鹰就那么雄赳赳气昂昂的从夜空中飞来,着实让佑琳悔断了肠子。
从那天起,小黑就成了宁凰向佑琳大吐苦水的的忠实传递者,也不知宁凰哪来的那么多时间,隔个两天就是一封长长的信件,上到国家大事,下到今天御厨做了什么不合自己心意的菜式,夹杂着对哪天天气啦,心情啦的感想,佑琳就奇怪了,看信里的描述她应该忙的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来的时间写信看天气?
偏偏以佑琳的修养又不可能做出看信不回的事情来,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严格按照回信的格式字斟字酌,后来回信也愈加散漫,只说说在书院的生活,看了什么书啦,有什么感想啦,一来二去,这两个月来,那么一沓厚厚的信件往来,倒真是让佑琳心中对宁凰日益亲近起来。
17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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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痛,她冲口道,“以后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宁凰愕然的看向她,月下少女神情坦荡,眉目间清朗淡定。
宁凰,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可怜你,我只是想要帮助我的朋友,我只是想带你去看看你的天下,我只是想让我的朋友,可以快乐。
宁凰恍然从佑琳眼中读出这样的字句,心底有什么地方被柔柔的刺了一下,带着微微的涩与暖意,那双从来漆黑的看不见底的眸子,映着漫天的星月,带出了真正未曾见过的清澈与笑意,“好。”
宁凰左右张望了一下,走到崖边的一块青石之旁,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佑琳疑惑的看她,“宁凰,你干嘛?”
宁凰回头道,“快过来帮忙,下面我埋了酒。”
佑琳皱着眉头走了过去,“今天不是你第一次上来?”
宁凰头也不抬的找着位置,“笨!我自己上不来,还不能让人上来埋啊。”
佑琳觉得自己刚才就不该同情她。
这边,宁凰估计找准了位置,从地上捡了个石块就奋力挖了起来,佑琳掩面叹了口气,俯身将手按在地上,略一凝神,地上便无声无息的裂开了一个深达数米的大洞。
宁凰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扑到了洞旁,大叫了一声,“我的酒啊!”
恍惚中,佑琳仿佛看到了三年前,自己也是这么扑到大师傅身边——的空酒坛上,撕心裂肺的这么叫了一声的情景。
那么接下来的情形就是。。。。。。
佑琳抬头望天。
洞底,一个被红布层层包裹的小酒坛静静躺着。
宁凰咳嗽了一声,慢吞吞的抱着酒坛从地上爬起来,伸手禅禅衣袖,自有一股皇族数百年风流繁华养出的高贵轩华扑面而来,说不说的尊荣清贵。
佑琳似笑非笑的看她。
宁凰脸上红了一红,就地坐下,拍开酒坛,道,“你看这酒可比得上你的桃花米酒?”
那坛一开封,佑琳一嗅之下便动容道,“好酒!”
宁凰从红布里翻出了两个清木杯子,小心翼翼的倒酒,“当初准备两个杯子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佑琳也跟着坐下,老实不客气的接过杯子,轻轻一晃,那酒色清澄,被那清木的颜色一映,更带了几分林木气息,令人见之忘俗。
宁凰举杯与佑琳一碰,浅浅缀了一口,惬意的吐了口气,道,“这坛百年御酒,是我五年前派风远上来埋下的,当时只想着,今生若是能来一趟东山,赏一回夜景,才不算负了这坛酒。”
佑琳举杯,微笑以对。
“现在想来,当初准备两个杯子,也是隐约猜到只有你才能陪我上来吧。”宁凰转着杯子,语气不见起伏。
佑琳泯了一口酒。
如此星辰如此夜。
东方破晓,云海翻腾,万丈金芒喷薄而出。
宁凰站起身来,迎风而立,衣袖飞扬。
君临天下。
一瞬间,佑琳的心中迸出了这个词。
下一瞬,宁凰回眸看向佑琳,沉静的脸上忽的浮现一个古怪的笑容,“佑琳,你昨晚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佑琳脸上笑容一僵,回想起那个冲口而出的诺言,隐隐有了很不妙的预感。
下一句话,让佑琳预感成真。
“佑琳,你要从皇宫带我出去玩,总得有个合乎情理的身份吧。”
“佑琳,国师的位置空缺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看看能坚持几天日更吧
不过大家心中最好将两天一更作为底线
爬过。。。。。。
太出色的后果 御书房。
“陛下,北匈战事胶着,方将军已经连上六道奏疏请求增兵,只要一万精兵,必可攻克北匈王庭,取下匈王首级!”
“陛下!如今我朝与北匈开战,必须在边境留下足够的的力量来防卫南诏等国,否则一旦他们趁虚而入,南方立成血海。陛下,玉门关十万驻军绝对动不得啊。”
宁凰按按额角,“李将军,北匈增兵势在必行,可是你看,如今世家正在垂死挣扎,各州必须保持军力震慑,远了的,来不及;近了的,又实在抽不出兵力。如今十万禁卫军只有两万留守京都,决不可再调。。。。。。你总找朕要兵马,可你总得告诉朕兵马在哪啊。”
19楼
2012-09-02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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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山一身戎装,四十出头的年纪,积军功至三品的骠骑将军,一身百战沙场余生的彪悍气势,此时闻言却“扑通”跪倒在地,“陛下!是末将无能,令陛下忧心。可是陛下,如今大胜就在眼前,只要一万精兵,末将愿立军令状,一月之内,必可将万里草原划入我宁国疆域,陛下,这是天赐良机啊!”
宁凰转头望向站于李建山身边的老臣,“丞相,你怎么说?”
一头银丝却精神震烁的丞相闻言也跪倒在地,“陛下,臣并非不通军政,此战若能彻底击溃北匈,我朝将开亘古未有之盛世,十年之内,必可万国来朝,四海咸服。可是这场必胜的豪赌,我们,我们并没有准备足够的筹码啊。”
君臣三人面面相觑,突然齐齐叹了口气,神情里都是说不出的憋闷。
眼看千古功业近在咫尺,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它就这么从指缝中滑走,这种感觉真是。。。。。。
沉默了一会,宁凰陡然一拍桌子,“国师呢?叫她来见朕!这局面是她惹下的,却让朕来伤神,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丞相与李建山对视一眼,彼此表情都有些怪异。
说现在这等局面是那位两个月前新上任的国师惹下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宁国立国至今,虽说国力强盛,远超边境诸国,但澜江水患,却实实在在是困住了宁国腾飞的一条最坚固的锁链。
人力要与天地自然地强大力量相抗,谈何容易。三百多年来,为了搞好河防,宁国的小半个国库几乎都投在里面,更不要提那些被困住的壮年劳力和无数资源。纵然如此,每年澜江也总会有几处水灾连连,那之后的死亡,流离,瘟疫,更是让朝廷疲于奔命。早在数百年前,便有人说过,宁国若要出兵四邻,开创一个亘古未有的帝国,最基本的条件,便是澜江大治。否则,纵然取得一时的优势,也必不能长久。
这样的境况持续了数百年,直到二十年前,澜江堰建成,澜江大治,宁国才真正走上了称霸的道路。朝廷方面,对未来有着极明确的规划,五十年之内,天下再无可以与宁国比肩之国,那时候,便是宁国一统四海之时!
五十年。。。。。。可是佑琳那个混账,却生生将这个日子提前到了五年!仿佛唾手可得的光明前景,朝廷却偏偏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宁凰一想到这个,便恨得咬牙切齿,她给自己摆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馅饼,却好像完全没有考虑到宁国会不会被它给撑死!
可是不吃,或者啃一口的话又实在是不甘心。
佑琳,你狠!宁凰目视前方,杀气四溢。
澜江大治之后,首要扫平的就是世家势力,朝廷也早就做好了损失的准备,在这种情况下,朝廷根本就没有扩军备战外敌的计划,纵然陈兵嘉宇关,但最乐观的估计,也不过是击退北匈的进攻,保住北方三州。绝少有人知道,在原本的计划里,一旦世家发动,嘉宇关大军立刻就会向南开拔,北方三州,是朝廷准备为清除世家付出的代价。
但没想到的是,世家的绝杀之局竟被佑琳轻易化解,甚至被佑琳反从临州三万兵马中调出一万秘密支援嘉宇关,更没想到的是,那本来只称的上是精兵的一万禁卫军竟在方远山的带领下打出了那样的成绩,千里奔袭王帐,重伤北匈君王,彻底扭转了战局。
这样的战果实在太大了,但是朝廷在短暂的狂喜之后,才憋屈的发现:他们没有做好接受这样胜利的准备。
如今北匈已经处在灭国边缘,但偏偏举目四顾,朝廷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可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万兵马,这种情况,这种情况。。。。。。
20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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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看向别处,道,“佑琳,我们接着去玩吧,听说上半夜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呢。”
佑琳应了一声,道,“先歇会吧,吃点东西再出去。”
看到佑琳专心研究菜单,宁凰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说不出的烦闷,随即又疑惑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念头一起,瞬间就被压下,很快的消失在脑海中,宁凰转转头,凑到佑琳手边,开始点菜。
不要想,不要多想,就这样吧,这样的话,最好了,绝不会失去了。。。。。。
子夜,繁华渐尽。
京城第一酒楼的屋顶上,宁凰喝的晕乎乎的靠在佑琳肩上,模糊道,“谢谢你,佑琳。”
佑琳把玩着手中酒盏,“子时过了,宁凰,我们该回宫了。”
宁凰皱起了眉头,“我不要回去!”
佑琳叹气,伸手揽住了宁凰,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从屋顶上滚下去,“宁凰,都过去了。”
宁凰在佑琳怀里挣扎了几下,有滚烫的液体渗进佑琳肩膀,使得佑琳的心微微的灼痛,“母皇,母皇……”
今晚宁凰情绪出奇的怪异,为了看到最好的夜景吵着从城北跑到城南也就算了,越是夜深闹得越是厉害,只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才算满意。
佑琳抱紧昏睡过去的宁凰,说不出的滋味。
十年前的今日,风华正茂的八代宁皇猝然驾崩,当时年仅十岁的宁凰身在京外,内阁辅臣为防有变,掩盖宁皇死讯,密不发丧,同时急迎宁凰回京稳定大局,一直到十天之后,宁皇死讯才公告天下。
在天下人眼中,八代宁皇,薨于宁国历349年11月18。
纵然宁凰贵为天子,也无力也无法改变这一认知。
她甚至不能在这一日悲催痛哭,连为人子女的孝道,也只得在十日之后才能稍尽。
宁凰啊……
佑琳抬首望天,心中淡淡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人倒霉连喝凉水都塞牙……
预兆 “立国三百六十年大典在即,今年诸事皆宜,我宁国国威得扬。礼部上折,奏请泰山祭天。”宁凰把奏折抛给佑琳,笑容玩味。
“你怎么看?”
佑琳随手把奏折放在一边,“泰山祭天何等荣耀。趁此时机……你想开恩科?”
“知我者佑琳也。”宁凰笑吟吟的托着下巴,“世家清扫已近尾声。朝中格局大变已在眼前,我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佑琳皱皱眉,“三省六部的人已经换了快一半了,你还想怎样?”
“恩科取士三百六十人。依例,除头名三甲行走六部,一榜进士入翰林院外,其余士子,皆分配地方,由九品至七品官员做起。”
佑琳了然,“世家原本就是从地方豪强发展而来。宁凰,你这是要斩草除根啊。”
宁凰轻笑,“天也助我。素日开科取士,最多不过百人。如今恰逢开国三百六十年,我即便开恩科扩士子,那些言官也无话可说。”
佑琳若有所思,“宁凰,你逼的太狠,小心世家玉石俱焚。”
宁凰漫不经心道,“自从临州一役后,世家在中央内阁的力量已经被我扫除殆尽。事已至此,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世家……”
宁凰眸色漆黑,但笑不语。
佑琳叹气,“主考官呢?”
宁凰转眸看她,一脸惊诧,“自然是你诺。”
佑琳被宁凰天经地义的模样噎了一噎,冷笑道,“这算第二件事么?”
宁凰认真的凝视着她,“当然……不算!”
佑琳气急反笑,手指轻轻敲打着椅背,“不算?嗯?”
宁凰笑容一僵,只觉身侧气温骤降。
午后阳光柔柔的透窗而入,宁凰却仿佛看到佑琳温和笑容下即将暴走的状态。
不发火的人发起火来比任何人都可怕,真要惹火了佑琳,她绝对不会介意给自己一个终身 难忘的教训。对于这一点,宁凰很确定。
虽然有事没事逗逗佑琳很好玩,但是引火自焚这种事……
“我保证,这虽然不算第二件事,但绝对跟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有很大的关系。”宁凰抢先说到,成功止住了佑琳笑里越来越重的杀气。
佑琳靠回椅子里,又是一派的舒适淡然,“副主考呢?”
一直紧张注视着佑琳的宁凰松了口气,“凌源。”
“下任丞相么……”佑琳不知是好笑还是赞叹,“你还真是什么都算计到了啊。”
25楼
2012-09-02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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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么。”宁凰揉揉额头,“谁让凌源资历太浅,若不靠着你拉一把,他如何服众?”
“三月春帷,五月大典,若无意外,还有九月祭天。”佑琳闭眼昏昏欲睡,“真是繁忙的三百六十年啊。”
宁凰眉眼一弯,不知为何,只要看到佑琳无奈苦恼的样子,心情就会无端端的飞扬。
佑琳合上手中信纸,神情沉吟。
宁凰眼光看似不经意的频频往佑琳处扫来,“佑琳,这……谁给你写信啊?”
佑琳回过神,“是张笑。”
“张笑?”宁凰思绪急转,“就是那个你推荐的临州太守?”
“嗯。”佑琳点头,“张笑军略政务能力都很不错,是个很不错的人才。”
宁凰“啪”的将手里书卷放在桌上,莫名的不爽,“难得见你夸人啊,这张笑究竟是何方神圣?”
“临州一役,难道你没有收到奏报吗?”佑琳奇怪的看她一眼,“张笑对我助益甚多,他做事果断观察入微,所以我才……”
“好了好了我想起来了……”宁凰打断佑琳的话,莫名的心烦,“你只要告诉我他为什么要给你写信就可以了。”
佑琳疑惑的扫她一眼,“张笑说,临州那边有些不寻常的动静,好像世家有些什么打算。”
宁凰哼了一声,“好像?他是临州太守,遇事查不清楚,还跟我来说好像?佑琳,你看重的人‘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佑琳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宁凰,“宁凰,你对张笑有偏见么?怎么好像很不待见他的样子。”
“呃……”宁凰微微一怔,“本来就是么,临州是他的辖区,他……”
佑琳直接无视了宁凰,提笔回信,“临州是世家本家之一,纵然明面上的力量已被摧毁,暗地里的势力依然不容轻视。张笑接手临州不过数月,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世家千年传承,谁知道他们还有些什么手段,宁凰,你决不可大意。”
宁凰眼中一沉,看着秉笔直书的佑琳,心中淡淡阴郁,突然间很想把佑琳口中那位前途无量的张笑发配到北匈,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前途无亮”。
“凰儿,凰儿。”朦胧中,有个极温柔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宁凰茫然的站定,本能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四周都是雾蒙蒙的景色,看不清楚,眼前有一点光芒渐渐扩大,幻化出清晰的画面,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皇姑,皇姑!”
眼前光芒大炽,一个粉妆玉琢的十岁左右的女孩欢喜的奔到一个白衣女子的腿边,很委屈的样子,“皇姑,你好久都没有来看凰儿了。”
那女子笑着抱起了女孩,“好好好,是皇姑的不是,凰儿有没有很认真的学习理政啊?我听太傅说,凰儿很聪明呢,小小年纪,就把很多问题都看出来了呢。”
女孩骄傲的仰起头,“那当然了,母皇和丞相都夸凰儿了。等将来凰儿当了皇帝,一定会是一代明君的。”
光芒黯去,场景变换成宁静的花园。
“凰儿,凰儿,真好,这代的隐者是个比你小的女孩呢。你不会再走我的老路了。”
“凰儿,凰儿,她会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大的对手,千万不能输给她哦?”
隐者?那是谁?为什么温柔的皇姑会露出那样悲伤的神情?
画面翻转,她看到了威风凛凛的盔甲与长剑。
“皇姑,皇姑,你别哭,是凰儿不好,凰儿不该进这间密室的,凰儿只是听说皇姑当年是远征蛮国的副帅,皇姑,皇姑。。。。。。”她的姑姑,温柔宁静的姑姑,剑法无双的姑姑,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
“凰儿,我爱过一个人,他是当世武隐,我跟随他转战三万里,生死不离,可是最后,他还是离开了。”
“他不爱我,凰儿,隐者不会爱任何人,他们连自己都不爱。凰儿,你真的很幸运,这一代的隐者是个女子,你不用再受一次皇姑当年爱而不得的苦。”
“皇姑这样出色的人,那个武隐又是什么东西,胆敢辜负皇姑,我要杀了他!”
“皇姑再出色也是人,他们确是流连在人间的神啊。凰儿,我不后悔爱他,但我真的后悔不该让他知道我爱他,他本来视我如手足亲妹,那日我向他表白之后,他再没见过我。”
“凰儿,有一种爱是不能说出口的,说出来的话,你只会失去的更多。”
“隐者是不能爱的,凰儿,你记住,不要贪心,做他最好的朋友就够了。永远都不要爱上隐者,否则,你会彻底的失去他。”
“凰儿,我终于放心了,这一代的隐者竟然是双隐呢,叶佑琳,她究竟是怎样出色的人?”
“凰儿,凰儿,不要爱她,千万不要爱她!无论如何,不要爱,不要爱!”
不要爱!不要爱!
。。。。。。
“啊!”宁凰大叫了一声,从床上霍然坐起身。
“陛下!陛下!”寝宫外的女官焦急的声音传来,却因为没有得到传唤,只敢在门外徘徊。
宁凰深呼吸,刚刚。。。。。。刚刚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梦?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为什么会这么心痛?“朕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你下去吧。”
宁凰极力的回想着,那层层的画面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怎么也触碰不到,隐约间,她觉得自己潜意识里似乎在刻意的不愿回想那个梦。
“什么啊。”努力了半晌,宁凰颓然放弃了思考,“算了,一个梦罢了。”
26楼
2012-09-02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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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山。
“大师父,你匆匆忙忙叫我回来,就为了这么件小事?”佑琳拧着眉,一脸的哭笑不得,“情劫?拜托,大师父,我到现在记得名字的男的都没几个,我跟谁渡情劫?”
白敬轩的神情很郑重,“琳儿,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命格尊贵,与我又太过亲近,我算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只能隐约算出你此生劫为情劫,可又隐隐与天下有着牵扯,近来更是有越来越扑朔迷离的迹象,我。。。。。。”
佑琳叹了口气,从来关心则乱,若不是这件事关系到自己,两位师父又何至如此,“师父,我隐者一脉修行从来讲究顺其自然,莫说我如今当真没有看得进眼的人,便是真有,难道我就为了避此劫而刻意远离那人吗?倘是如此,我入世修行还有何意义?”
白敬轩一愣,苦笑道,“琳儿,你说的是,是我魔障了。”
早早坐于一旁喝茶的苏洛终于抬了一下眼,“你这家伙可算明白过来了。若不是琳儿点醒你,说不定你还要在妄念里执着多久呢,说不定琳儿还未曾见到情劫的影子,你倒先入了魔。那可真成笑话了。”
白敬轩瞪了苏洛一眼,转头对佑琳笑道,“琳儿,你离了师父们这么久,这次难得回来,就多陪陪师父们可好?”
佑琳一呆,直觉的拒绝,“可我答应了宁凰,半个月就回去的。”
苏洛神情一动,“宁凰?你跟她交情很好吗?”
佑琳苦笑,“琳儿破入六层心法时,阴差阳错欠了她一命。”当下将那日情况详细说了出来,凶险之处自然略过不谈。只是她谈起宁凰的时侯,眉目不经意间就带了笑意,声音也较往日柔和许多。
苏洛沉默了一会,使个眼色止住了想说些什么的白敬轩,“既然这样,琳儿,你明日便下山吧。不过。”他眨眨眼,“师父可很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呢。”
佑琳笑了起来,躬身一礼,转身向厨房走去。
佑琳一出房门,苏洛的神情就阴郁了下来,“琳儿对宁凰太过看重了。老白,你算过宁凰的命格吗?”
白敬轩掐手算了算,摇头,“宁凰的命格与佑琳牵扯极深,我没法算。”
苏放轻轻敲着桌子,“救命之恩吗?可琳儿那样淡漠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容易让宁凰接近?”
白敬轩扬眉,“怎么,才刚刚说过我,自己又陷入执念了?琳儿的路我们不必插手太多,再说琳儿天分极高,在尘世中有个朋友又怎么了?你我当年还不是一样。”
苏洛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对劲,“可是你说琳儿与宁凰牵扯极深?琳儿她。。。。。。”
白敬轩满不在乎的打断了他,“哎呀,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宁凰那丫头我也见过,那容貌气度绝不会低于琳儿,琳儿这样骄傲的人,找个能跟自己并肩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她跟我们不一样,她可没一个注定一世相陪的同门。”
苏放想了想,“也对,琳儿她,也是孤独了很久了。”
白敬轩站起来,“我去看看琳儿给我们烧了些什么。。。。。。阿洛,你放宽心,最坏的情况,不过是琳儿的情劫所系与宁凰有些关系,呃,你说,会不会是她们两抢一个男人啊?”说到最后一句,白敬轩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洛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世间若是真有这样的男子,琳儿嫁了他我也认了。”
白敬轩向门外走去,“这不就得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除非宁凰就是琳儿的情劫!”
苏洛脸上笑意未敛,心头却陡然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死了……
血祭 早朝结束。
宁凰如往日一般踏进冬暖阁,却没有感觉到往常一样的暖意,停下脚步,宁凰沉声叫道, “成东!”
有内侍机灵的迎上来,“陛下,是国师大人吩咐撤去地炕的。”
宁凰一愣,“你说什么?”
“陛下,国师大人在里面。”
宁凰如遭雷噬。
“佑琳!”
宁凰疾步进得暖阁,脸上略略泛红,呼吸还有些不稳,目光却紧紧定在一处。
那个白衣女子立在窗前,回身看她,微微一笑。
“我回来了,宁凰。”
宁凰不自觉的扬起唇角,“欢迎回来,佑琳。”
佑琳眉眼带笑的打量了宁凰一番,略一抬手,宁凰只觉一个趔趄,转眼间就被佑琳扣在怀里。
30楼
2012-09-02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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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琳你……”宁凰心中一抖,话未说完便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随之而来的,是流转全身的暖洋洋的真气。
“固热伤阴,虚火内生。”佑琳真气在宁凰体内一转,怒道,“宁凰,你身子本就虚寒,还一味的热火炙烤,这样糟蹋自己,是不是不想活了?”
宁凰别开头,眸色微沉,淡淡道,“你又没跟我说不能这样。”
佑琳被她堵的一愣,“就没有太医劝谏么?”
宁凰皱皱眉,“我干嘛要听他们的?你那天走的那么干脆,我还以为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呢。”
佑琳张口结舌,半晌才道,“宁凰,你莫不是在同我赌气?”
宁凰并不看她,“佑琳,我只是讨厌不负责任的人罢了。”
“我只是回了一趟隐山……”
“你没有告诉我!”
“我告诉过你了啊?”
“那你有问我的意见么?我同意了么?”
“我为什么要你同意?”
“因为你……”有某句话闪电般的从脑海中划过,却随之消失不见,宁凰只觉说不出的怒火烧的自己难受,“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佑琳想起那日的随意,这才知道自己这十几日来心中隐约的不妥来自何处,“抱歉,是我没想那么多。”
宁凰怔怔的看着她,心底是自己也不明白的悲哀疲乏,空落落的凉,“不干你事,是我任性了才是。”
“宁凰。”佑琳踏前一步,握了她手,低声道。“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交握的手掌柔软温暖,宁凰身子不易觉察的一僵,声音便温和了下来,“下次别这样了。”
“好。”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洒在两人身上,拉开了氤氲的色彩。
清晨,宁凰睁开眼,脑海里有一瞬间的怔仲,但几乎立刻的,空气中流淌的淡雅出尘的气息让她放心的展开了略略皱起的眉。
她坐起身,保持了一夜的温度迅速的从身上溜走,随即有无奈的声音响起,“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啊宁凰。”佑琳给宁凰输完真气,“你体质虚寒,大冷天的还敢这么坐起来,真是浪费我的真气。”
等佑琳从床边离开,门外等候的几个女官才鱼贯而入,替宁凰整理早朝服饰。
宁凰皱皱眉,哼了一声,“我不这么坐起来,你能这么快跑过来替我输真气吗?每次你给我输的真气只能帮我保暖一天,早半个时辰前我就冷啦,要是等她们替我穿好衣服你再进来,我还不早给冻死了。”
女官很不给面子的发出低笑声,她们都是从小伺候宁凰的宫女,可以说是看着宁凰长大的,这样的情分自然与旁人不同——看到从来威严自若,冷静老成的宁凰堂而皇之的对着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大耍无赖,哪怕那女孩是与宁凰平起平坐的隐者吧,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一点。纵然这样的戏码已经连续上演了大半个月,可是每一次看到,还是会,呃,觉得怪异。
有的时候,佑琳真的觉得,老天安排宁凰救了她一命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拜她所赐,佑琳自觉自己的养气的功夫日日见长,已经快要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了。
连看宁凰一眼都懒,佑琳对着为首的面目祥和的女官点点头,转身出去。
自隐山归来之后,佑琳几乎与宁凰形影不离,于是许多朝臣们惊喜的发现,那位就任国师之位长达数月的当世隐者终于第一次站到了朝堂之上,并且极为敬业的,每次早朝皆会到达,给足了朝廷面子。
就连晚上宁凰就寝,佑琳也居于宁凰外室,几乎可以说是同食同寝,同进同出。
这样近乎无微不至的保护,还是在第二十天的时候出了事。
诡异而巧合的灾难。
那日天气难得的好,冬阳灿烂的人心都柔软了下来,宁凰批完了奏折,看到窗外艳若锦缎的晚霞,一时兴起,就沿着宫中路径慢悠悠的多晃了几步,必须强调的是,当时佑琳想起了什么关于血祭的事,急匆匆的去了藏书阁,宁凰也没有在意,她身边尚有以风远为首的数十侍卫保护,更在宫中大道之上,能有什么事情?
所以当刺客暴起发难的时候,宁凰只觉得愤怒而没有担心——九重宫禁,层层侍卫,竟让数十刺客混了进来,禁军统领实在是太失职了!
31楼
2012-09-02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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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都是一场极不成功的刺杀。几乎在发动的一瞬,宁凰就被训练有素的侍卫层层护在了中间,风远长啸一声,当先向刺客扑去,远远的,得到讯号的禁军也在迅速向这边赶来——宁凰冷冷的立在当场,她不信这些刺客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进了大内只为了发动一场连她衣角也碰不到的刺杀!
那十来个刺客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与禁军进行着搏杀,那种完全不顾自己性命,但求以命换命甚至以命换伤的打法看得宁凰脸色微微发白,但太过悬殊的力量对比还是让他们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倒下,不过一会的功夫,剩下的三个刺客满身是伤,被数千禁军重重包围,眼看难逃一死,宁凰冷喝道,“留活口!”她倒要看看,这些如此忠心的死士究竟是怎么进的宫!
得到宁凰的命令,禁军的刀枪不再往那三人的要害招呼,只着力攻向他们的关节处,力求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失去战斗力。
宁凰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兴致了,这几个瓮中之鳖的审讯结果自然会由大理寺上交给她,她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皇宫的守卫问题,一边吩咐内侍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召暂代方远山一职的禁军代统领见驾,一边转身打算回御书房。
那边厢,那三个看似苦苦支撑的刺客看到宁凰转身欲走,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现出决绝之色,为首的那人大叫一声,向前扑出,任由数十刀枪劈砍到身上,身体却陡然膨胀数十倍,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那人周围数丈都被血雾包围,数十禁军也被那人的自爆炸的身亡,那方圆数丈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空白的圈子。
另两个刺客见机极快,纵身冲进那处缺口,向宁凰奔来,宁凰眸中寒冷如冰,“不知死活!”
那两个刺客尚未奔出三丈,数十无声无息的弩箭就将他们定在当场,闷哼声中,那两人跌在地上,手足皆被深深钉在地上。
宁凰走近几步,看进那两人犹自不屈的眼睛,“给他们个痛快。”这样的人,不论怎样的严刑恐怕也拷问不出什么吧。
这一刻,异变陡生!
此时宁凰与那两个刺客相距大概十丈,中间更有重重侍卫阻隔,纵然那两人自爆当场,也伤不到宁凰一根毫毛,按说应该毫无危险,但就在宁凰说完那句话之后,那两个刺客脸上闪过诡异的神情,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那两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转眼间就剩下了一滩血迹,有浅而凝固的血雾缓缓升起,笼罩一切——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骇的呆了,风远最先清醒过来,大叫一声,“保护陛下!”纵身向宁凰扑来。
宁凰只觉一股寒流从头顶直冲而下,清晰的视线中,漫天遍地的血光向自己扑来,混杂着无数的哀鸣与诅咒——“宁凰!纳命来!”
就在宁凰神为之夺的那一刻,一道极熟悉的白影出现在远方,那身影来的极快,不过片刻光景,那恐怖的血雾在她所过之处纷纷消散,恍如远古的神邸,破开重重迷障,为人间带来无法直视的光芒。
“佑琳。。。。。。”喃喃的唤出那个女子的名字,宁凰的心奇异的平静下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宁凰倒下的那一瞬间,佑琳抢身将她抱进怀里,那刺绣着昂扬欲飞的青凰的袍子上,有一处被血雾沾染的色彩。
血祭!佑琳抬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与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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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
她是一只不能振翅的凰,耀眼夺目的光芒在不停侵袭的血色中逐渐黯淡,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扑来。。。。。。恍惚中,死神的面目渐渐清晰。。。。。。
她挣扎着想从那样粘稠绝望的没顶感觉中冲出来,可是,不行,在越来越强烈的窒息中,有隐约的白色光芒笼罩了自己,隔绝了那片恐怖的气氛,很温暖安心的感觉充斥在自己周围,说不出的熟悉与亲近。有甜美温柔的黑暗包围了自己,神志渐渐的沉去……可是,可是!她陡然竭力保持着神志的清醒,用尽最后的力气,有一点晶莹剔透的光芒飞快的自体内浮现,瞬间消失在那片白色的光芒里。
“宁凰,宁凰。”佑琳浑身脱力的坐在床上,轻声唤着那个紧紧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女子,神情里说不出是好笑还是恼怒,转头看向君姨,佑琳无奈的道,“君姨,宁凰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方才她精神消耗过大,明早就不会有什么事了。这儿有我守着,您去休息吧。”
此时已是午夜,距离宁凰昏倒已经过去足足三个时辰了,在她全力施救宁凰的时候,这君姨就一直守在外面,一定要等到一个结果。
君姨听到佑琳的说法,很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向床走近几步,仔细看向窝在佑琳怀中的宁凰,宁凰面色柔和,神情放松的沉沉睡着,比之三个时辰前满脸青气缭绕的可怖景象不知好了几凡。
沉吟了一会,君姨轻声问道,“大人,那血祭对陛下的危害全都好了吗?”
佑琳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被子往上拢了拢,密密的包住了像无尾熊一样赖在自己怀里的宁凰,“哪有这么容易。这诅咒只是被暂时压服了而已,想要完全消除它至少还要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它更是会随时反噬,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君姨目光在佑琳额心一转,有淡淡的银光闪过,她眼眸微沉,声音却是镇定,“求隐者大人务必相救!”
佑琳牵了牵嘴角,“这世上恐怕已经没有什么八大世家的直系子孙了。倾全族之力而咒帝与血,宁凰,你究竟对世家做了什么?竟然逼得他们用这样决绝的法子甚至不惜与你同归于尽?”
怀中女子的睡颜宁静而温柔,实在难以想象她清醒时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尊贵深沉。
从来不曾质疑过,宁凰是何等出色的君主。只是在她昏倒在自己怀中的那一刻,无边无际的恐惧疯狂的自心底涌上,那是在前世父母死后再不曾有的体验。无论如何,她不能死。在这样近乎本能的认知驱动下,她毫不犹豫的强行切入宁凰的命格,赌上一身修为乃至魂飞魄散的危险,将宁凰牢牢的护于身后。
万千幻象,无穷诅咒,所有宁凰该当承受的痛苦,她一一接下。
若非佑琳已登大道之门,一身修为百邪辟易,道基深厚灵台稳固,才勉强压服了血咒的层层爆发,换了宁凰,恐怕在血咒的第一波冲击下,就会神志尽丧,魂归黄泉。
看到佑琳沉默不语,君姨目光涌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大人!”
“啊?”佑琳回过神来,恍然一笑,“毋须担心,君姨。这一年之中,我必会护她平安周全。”
宁凰懵懵懂懂的睁眼,视线里是放大的佑琳掩不住喜色的笑容,窗外初升的太阳将柔和灿烂的阳光撒进窗中,氤氲的光芒使得她几乎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佑琳……”她开口,才发现声音低哑,喉间疼痛。
佑琳伸手递过茶碗,细心的喂她喝完,看着宁凰的视线由混沌转为清明,紧接着发展为愤怒,方才慢悠悠的说道,“你这次……可是玩大发了。”
宁凰脑海中闪电般划过晕迷前的一切,条件反射的,目光从佑琳眉间划过,眼见佑琳神色如常,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么?再说,我玩的再大,不是还有你么?”
佑琳被她的话一窒,忍不住叹气,“你倒是看得开,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作势欲放开宁凰,却不料宁凰下意识的紧紧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松手。
33楼
2012-09-0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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