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成茧】- 第一章
2004年1月，坂本贵志作为贝斯担当加入ヴィガル!并且把艺名改成了沙我，他想，也许那是因为自己再不需要锁住像水流一般无法紧握在手心、漂浮不定的东西了。他已经被埋入流沙之中，现在包围着坂本贵志的，只有土黄色、质感粗糙的颗粒。
那天SAGA和乐队里的其他人去以前常和URUHA一起去的酒吧喝酒，他其实是不想去的，乐队里的一个家伙提出要去那家店的时候他问能不能换个地方，被惊奇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又不好说出原因，心想大概不会那么巧，这样也能遇到？便说那就这家吧。
于是几个人咋咋呼呼地进了店坐在吧台上喝酒，聊乐队的事，间或插进一两句黄齤色笑话，他一直没怎么说话，缩在角落里玩手上的戒指。
然而就在SAGA抬头低头默默微笑的时候，店门突然开了，三月的风虽然已渐趋柔和但比起店内的温度还是低些，伴随着那阵凛冽的凉意，他看见URUHA帮RUKI打开门然后两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RUKI先看见了他，笑着朝这边伸了下手，他当然不能躲，也没法躲，便也笑着抬起手挥了挥。URUHA顺着RUKI的目光往这边看过来，发现人群里的SAGA时眼神瞬间冷下去，似乎有点想离开的意思，趴在RUKI耳边说了句什么，RUKI随即露出不太高兴的神色，瞪了URUHA一眼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就牵着人朝SAGA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并不是想要假装不经意地碰见你才来的，SAGA这样想，却又不能说出来。
“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这不是在ヴィガル!当贝斯应援呢么，LIVE刚结束就顺道过来和他们喝点酒。”
“诶，‘东京裁判’之后就再没见过你，还想着你这家伙是不是跑回老家去不干了呢~”
“怎么会，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团。”SAGA要了两个杯子帮RUKI和URUHA倒上酒，微笑着说。
“REITA他们在里面等我们呢，你要不要一起来？”
“诶？不用了不用了，”SAGA连忙摆手说：“我等下还有事，马上就走了。”
“好可惜啊，那下次再一起出来喝酒吧~”
“行啊。”
道过别URUHA便迫不及待地牵起RUKI的手往里面的包间走，临走时瞥了一眼SAGA，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一样，尖锐地将SAGA彻底刺穿。
他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最终在昏暗的灯光下消失不见，然后转过头对喝得正高兴的队友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说要先走。
“这么早就走？才刚来诶……”
其他人明显有点扫兴，但他实在没法再在这里呆下去，URUHA眼神中冰冷的光好像把整个空间的氧气都挤走了一样，他根本无法呼吸。
“抱歉，我真的不太舒服，可能穿的太薄所以有点发烧。”
“那好吧，下次可要罚你哟~”
“行，下次随便你怎么罚。”
他想只要不是再来这间酒吧你让我喝多少都行，便匆匆收拾了东西往外走，结果走得太急一不小心撞在了别人身上。
“啊，抱歉。”
“哦，没关系，是我走得太急没看路。”
他抬起头看到对方的脸，有些混血儿的味道，带着那么点儿英国式的忧郁感，让人瞬间就想起伦敦终年弥漫的大雾来。但他并未多做停留，鞠了一躬便夺门而去，留下那个男人独自站在身后目送着自己离开。
命运的年轮里总有那么一道刻痕。
无法预知，亦无法磨灭。
它改变了之后所有曲线的走向，与你存在的每个瞬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我们才说。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余韵成茧】- 第二章


那次之后没过多久SAGA因为音乐理念不合从ヴィガル!退了出来，去酒吧喝酒时几个地下玩团的朋友说正好认识个叫NAO的鼓手也在找人组队，技术还不错，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帮他问问看，他嘴上说好，其实心里已经没抱多大希望。
在等的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总觉得弹的曲子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他回到家躺在一个人的房间看着头顶空荡荡的天花板问自己，却想不出答案。
大概是还没遇见对的人吧。
黑暗中SAGA翻了个身，将半个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静静地等待着睡意的到来。
和NAO约好见面的那天早晨天还没亮他便醒了过来，本来想再睡个回笼觉又睡不着，只好郁闷地顶着一头乱发爬起来洗澡准备出门。
下午下了班到达约定地点，手指触到排练房门的那一瞬间，SAGA突然莫名有一种很宿命的感觉。他一直都是相信命运的人，这次也不例外，直觉告诉他这次应该错不了了，这就是他等了两年的人了。
缓缓推开门，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光略微有些刺眼，鼓凳后面坐着一个面容干净的男孩子正随意敲着鼓点，看见他进来便抬起头很明亮地笑起来。
“来啦？你就是SAGA吧？”
“嗯，初次见面，我是SAGA。”
“你好，我是NAO，请多多指教，其他人马上就来，你再等下哦，不好意思。”
“没关系，不急的，人都找齐了？”

“嗯，就差你了。”
那句话从NAO嘴中说出的瞬间有一种久违的感动在SAGA心底油然而生。不是“就差贝斯了”而是“就差你了”，这个名叫NAO的男孩子在还没有听过他贝斯的情况下就已经对他表示了肯定。
SAGA记得上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第一次看URUHA LIVE的时候，那时他在海水与阳光的幻觉里似乎听见了那人低沉柔软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对他说：“来，来，跟我来，坂本贵志，你是存在着的。”
摇了摇头，SAGA决定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从琴盒里拿出贝斯坐在音箱上一边拨弄一边和NAO聊天。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门再次被打开，三个人说笑着挤进原本就不大的房间。SAGA一张脸一张脸地看过去，个子最小的那个长了一张非常惹人怜爱的脸，有点像兔子，旁边一直喊着“好热啊真的好热啊才四月怎么就这么热”的有一双大得惊人的眼睛，站在最后的那人个子最高，SAGA从锁骨一点一点地往上看去，发现那人居然是上次自己从酒吧落荒而逃时候撞到的家伙。
他有点不可思议地坐在原地看着那人，直到那人也回过头看见了他。
“诶？好巧，原来贝斯就是你啊。”
“嗯……”
他从没想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遇间对方，更没想过对方居然也还记得他。
“你好，天野真志，节奏，叫我TORA就好。”
“你好，坂本贵志，叫我SAGA吧。”
名叫TORA的男子微笑着朝他伸出手，他轻轻握住，有一种别样的暖意。
如果这事儿放在遇见URUHA之前，他可能会觉得这是命运的指引然后对这人一见钟情，但现在他只觉得还挺巧，便再无其他。

也许是他还没做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的准备，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怕了，他怕再受一次那样的伤，最终落得个旧痕未愈新伤又起的下场。
不过他当然知道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和其他几个人攀谈了几句便拿出谱子合奏了一曲，虽说默契还不足够，但就第一次合作来说效果已经非常不错了。
HIROTO弹完最后一个音激动地扔下琴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用力晃了两下，“SAGA你这家伙和我们很合得来嘛~”
SAGA一边笑一边努力想保护自己的脖子不要断掉，最后还是TORA把他从HIROTO手里解救了出来，问道：“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我也觉得和大家蛮合得来的。”
“就这么定了吧就这么定了吧？~啊啊啊？~”HIROTO仍旧处于亢奋状态，蹦跳着跑去问队长。
“我没意见啊，我也觉得SAGA挺不错的。”
“将怎么看？”
TORA转过头去问主唱。
“通过，唱着蛮舒服的。”
“那就这么定了？”
“嗯。”
后来五个人又合了几遍那首歌一起吃了饭便各自回家，在车站道别的时候SAGA才发现原来TORA和自己乘的是同一方向的车，等车间隙两个人就在站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原来你家也在这边啊。”
“嗯，这边的房子不是便宜嘛。”

“你也在外面自己租房子住？”
“家里不让搞音乐，就出来了，你呢？”
“我家不在东京。”
“哦，这样。”
“车来了。”
“嗯。”
那天地铁上的人出奇地多，TORA先一步上了地铁，SAGA带的是琴盒，上去还没把琴放好车就启动了，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还好TORA扶的比较及时。
“小心。”
“谢谢。”
没有放开的意思，他的手就那么一直被TORA握着。
“不好意思，反正我也没地方抓，就扶着你好了。”
“没关系。”
SAGA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却不知道自己的脸其实已经红了，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不再看着对方。
“你的手好凉。”
“嗯，末端循环不好。”
“我发现你的眼线很长诶。”
“诶？有么？”
“嗯，很漂亮的眼睛。”
“嗯……谢谢。”
他在TORA之前先下了车，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彻底黑了，黑暗里左手边的公寓楼上不知是哪家的空调外机在滴水，一滴，看不见，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再一滴，又是一声。

“TO-RA……”
一边回味着刚才在地铁上握住自己手的温度一边念着对方的名字。
刚才自己是脸红了么？
不过应该看不出来吧……
上次有那种电流穿过全身的感觉还是在和URUHA一起去打桌球的时候吧？
喜欢上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只见过两次面根本就不了解的人……对URUHA的感情不是也渐渐淡下来了么？
SAGA笑着摇了摇头，穿过长长的、狭窄昏暗的楼道，开门，关门，打开房间的灯，四月里天气刚刚开始暖和起来，平时不觉得冷一到晚上气温就又降下来，脱衣服时微微有些凉，他打开花洒钻进浴室，微热的水在身上四处游走，顺着身体美好的线条流到地上混合着泡沫冲进下水道。
热水，泡沫，浴室昏暗的光。
SAGA告诉自己不要重蹈覆辙，同样的悲伤尝一次就已足够。
所以，他以为，自己是绝不会再先喜欢上谁了，却不知命运早已为他写好今后的剧本。

【余韵成茧】- 第三章


在车上分别之后他便再没主动联系过TORA，直到那天他在家突然接到HIROTO的电话问他要不要出来玩。
“NE~NE~一起出来玩吧~我知道一家特好的酒吧~”
“都有谁啊？”刚吃完饭，他只好一边夹着手机讲话一边洗碗。
“你啊我啊TORA啊。”
“没了？”
“没了……NAO不想来，将有事，TORA说要是连你也不来的话就不跟我出来了。”
HIROTO的声音从电话里听起来尤其委屈，就跟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SAGA想了想，反正晚上也没什么安排就答应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酒吧，一进去老远就看见HIROTO坐在散台上朝自己拼命挥手生怕自己看不见似的，旁边的TORA顺着HIROTO眼神的方向看过来，也象征性地挥了挥手，“哟~来了啊。”
“嗯。”他把包放在一边，一边暗想HIROTO这家伙真会给自己留位置一边坐到了TORA和HIROTO的中间。
“SAGA好慢啊~”
“已经很快了……谁让你那么晚才给我打电话。”

“都是TORA这家伙不好嘛，一会儿说出来一会儿说不出来的。”
“我家那位不是事儿多么，我得先把她安顿好啊。”
“哈哈，原来TORA你那么怕你女朋友啊。”SAGA嘴上笑着调侃了一句心里却有点失望，虽说不是没想到对方有女朋友，但听到对方亲口这么说还是不自觉地失望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望些什么。
“不是怕，是觉得麻烦。”
“觉得麻烦还找女朋友。”
“他这不是怕寂寞嘛~”
后来SAGA也不知道怎么就喝了那么多酒，一激动拉过旁边那桌的几个人说要一起玩骰子，输的人要满足赢的人一个要求。
“不要……”
还算清醒的TORA第一个提出反对，瞪了明显已经喝high了的SAGA一眼。
“诶……难得可以放松一下，玩玩又不会少块肉。”SAGA脸上有些迷蒙的笑意逐渐扩大，端起酒杯一一碰了过来，最后在TORA眼前举起。
“干杯~”
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SAGA放下杯子揽过TORA就往唇上啄了过去。
“喂……”
TORA刚要提出意见就被爱玩的HIROTO拦了下来，“玩玩嘛，又不是认真的~放心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女朋友的~”
“你说的，我今晚干什么你都不会告诉我女朋友。”
“恩恩，我说的~”HIROTO边说边拍了拍胸口以示保证。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玩就玩。”
SAGA想不通自己的运气怎么能背到这种程度，前六局赢的人不停变输的人一直是他就没变过，本来就喝了不少再加上输了这么多回，第七局的时候SAGA已经完全醉了，偏偏这次还让TORA给赢了，SAGA想起刚才自己的恶作剧不禁后背发凉，还不知道这家伙要怎么报复呢，估计让自己去舞台上大跳钢管舞脱衣舞甚至跑到街上裸奔都有可能。

“嘛~赢家是我嘛~输家是……”一个一个地看过去，TORA的眼神意味深长地停在SAGA身上。
“干嘛，输就输了，要怎样随便你，别这么看着我……”
“这可是你说的哟，可别反悔。”
“我定的游戏规则我才不反悔。”
“好，那我提出的要求就是……”
如果SAGA知道TORA提的要求，他可能打死都不会提出要玩什么该死的骰子。
“要SAGA吻我。”
“哈？？？！！！”
这家伙是疯了么？？？！！！
SAGA不可思议地望着身旁TORA挑衅的脸，一边的HIROTO则是笑得没了型。
“你、你说认真的？”
“对啊，可不许反悔，你自己说的。”
“吻就吻，怕什么，刚才不是也吻过了么！”
SAGA准备像刚才一样啄一下就算吻过了，挽起袖子侧过身一把抱住了TORA的脖子，谁想TORA却在两人的唇还没挨到一起时就主动揽过他吻了过来，灵活的舌尖夹杂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开始在口腔中攻城掠地。
最初SAGA还知道要反抗，结果手被TORA一把按在了他腰上，不得不说，TORA接吻的技术真的很好，没多久SAGA就连要挣扎也忘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融化在了对方的怀里。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TORA终于肯放开的时候SAGA已经快窒息了，不知是喝醉还是缺氧的缘故连骨头也是酥的。
“咳……咳咳……你……你是要憋死我么……咳咳……”
“怎么样？还敢玩我么？”TORA继续用挑衅的眼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面红耳赤的SAGA说。
“哼，就这点儿你以为我怕？”
“刚才吻得忘情的人可是你。”TORA摊了摊手。
“好！看我这次赢了怎么整你！”
SAGA一边说一边拿起骰盅没命似的狂摇，TORA见状也拿起自己的骰盅开始摇，结果还真让SAGA给赢了。
“愿赌服输，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哼哼~”SAGA冷笑了一声便趴到TORA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HIROTO本来想偷听结果被TORA一把推开了，只见TORA听完之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SAGA，问道：“你说认真的？”
“嗯哼~”
“好，这可是你说的。”TORA转过头挂着有点儿莫名的笑容对其他人说：“今天挺晚了，就到这儿吧。”
“啊？可是我还没玩够呢……”HIROTO听到TORA的话立刻不愿意了，一副委屈得要死的样子。
“那行啊，那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玩我们也没意见啊。”SAGA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已经清醒了，提起旁边的包准备走。

“不带这样的啊……你就跟他接了个吻就帮着他说话……还有还有！你刚才的要求他还没满足呢！”
“我这才不是帮他说话，我这是帮我自己，你走不走？”
HIROTO有点迷茫地看着SAGA，心想这怎么就成帮自己说话了呢，然后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从沙发上弹起来大叫了一声：“啊！你们不会是要……”
“嘘……”
TORA和SAGA这时候倒是少有的好默契，“别那么大声啊，你答应我的，今晚我干什么你都不告诉我女朋友。”
“好！我绝对不说~”
电梯里HIROTO还是没忍住，虽然已经猜到SAGA大概说了什么但还是问了句：“SAGA，你刚才究竟给TORA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他说要我上他。”
“我明明说‘我要你’好吧。”
“反正意思一样。”
“谁说一样了，‘我要你’是我要上你的意思好吧？”
“你能上得了我？”
“你……”
“行了行了，”一旁的HIROTO实在受不了这两人打嘴仗，扶着额头说：“反正你们俩就是要上床。”
……
到了宾馆门口HIROTO识相地打车回家留下准备完成游戏的两个人在寒风中颤栗，临走还不忘留下奸诈的一笑。

一进房间TORA便跑去洗澡了，等洗好出来发现SAGA正蜷成一团缩在床上抱着膝盖一副受伤的表情。
“喂，该你去洗了。”
“……”
“好啦，我本来就没准备上你啦，快去洗澡吧洗完了好睡觉。”
“真的？”
“废话，我对男人又没兴趣。”
说完TORA便钻进被子背过身去躺下了，SAGA望着他裸露在外的一小块背脊竟又有些难过。
真是自相矛盾！
他一边踩着拖鞋往浴室走一边暗暗地骂了一句，也不知究竟是在骂自己还是骂TORA。
手指不自觉地缓缓攀上刚刚被吻过的唇，似乎还残留有那人的温度和味道。
不是说过不要先动情的么？再犯同样的错误就是笨蛋。
关上浴室的门，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下来。
头顶的白光似一片深海，流露出空洞的寂寞，一片白，什么也没有的颜色，只有光影忽明忽暗地在眼眸中回转，逃不出深渊。一切安静的让人窒息。
殊不知浴室外TORA躺在床上也和他一样，望着头顶洒下的空洞的白轻抚着自己刚吻过他、还残留有余温的唇。

【余韵成茧】- 第四章


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到床的另一边躺好，关灯，等待。
……
睡不着。
……
“睡了？”黑暗中还是TORA先说的话。
“没。”
“怎么还不睡？”
“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出来呗。”
“睡吧。”
“你很困么？”
“没。”
“刚才对不起。”
“什么？”
“那个……吻的事。”
“没关系，我不是也说了要你这样的话么，平了。”
“……”
“可……其实我并不是随便的人。”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喜欢我么？”
“哈哈，可以啊，只要你不怕你女朋友把你剁了。”稍纵即逝的笑意。

“呃……不会啊，因为是你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你。”
“哦。”
“抱歉，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我们不是情人，我也不爱你……”
“……”
“……”
“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在意……”TORA转过来看着SAGA黑暗中的眼睛，很长的眼线，瞳仁流动着一点隐约的光，“好奇怪……”
“睡吧。”
SAGA转过去不再看着他，感觉到对方的手覆上自己露在外面的一小块儿皮肤，指尖有点冰凉。
“你这算是勾引我么？~”
“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SAGA重新转回来面对着TORA的脸，伸出细长的手指轻抬了抬对方的下巴，用万分挑逗的口气说：“帅哥，今晚要我陪你睡么？”
TORA干脆一副索性奉陪到底的样子摸了摸SAGA的头发，用更加挑逗的口气问：“你就不怕我真吃了你？”
“有本事你来呀？~嗯哼？~”随即趴在TORA耳边轻吹了口温热的气，结果也不知道是被自己恶心到了还是酒精在胃里作祟一阵眩晕感冲上头顶，于是光速跑进卫生间呕吐。
“喂……”TORA无奈地跟在后面，一边递水递纸巾一边欲哭无泪地问道：“调戏我就那么恶心么……”

“抱歉……我是真的想……”话还没说完便又转过去接着吐了。
“让你再喝那么多，”TORA凑过去看SAGA的脸，“没事吧？”
“还活着……”
“就你这小身板小腰身，以后少喝点，知道么。”
“我身板不小，好说歹说也176cm了好么，至于腰么……”SAGA直起身子用手点着下巴想了想说：“没量过。”
“这腰还用量么？一只手都抓得过来好么。”TORA说着便把手搭在了SAGA的腰上。
细微的颤抖，不易察觉但绝对是足够被手指捕捉到的程度。
“有反应了……”
“滚……”
“还要我呢，你要真被不喜欢的人上了，非得哭死啊笨蛋。”
“你又没上过我你怎么知道，”SAGA抹了抹嘴，立马换了张表情凑上去伸出舌头在TORA的耳朵上舔了一圈，“不然你试试？”
“……”
“我们来做吧。”SAGA又换了副表情退后一脸认真地看着TORA。
“……”
“我说认真的。”
白炽灯晃眼的光下，他看着他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好。”
TORA走上前，轻轻将SAGA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