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风
I've never been anywhere cold as you.
——《Cold as you》
这是莫霁今年第几次旷了一整天的课了?也许只有老班和纪律委员知道。
总之莫霏不知道——即使他们是兄妹,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义务去了解他的每日行程,跟何况他不会跟自己说。比起双胞胎哥哥的生活,她更关心的是月考成绩和天气变化——前者会让她精神受损后者会让她身体受损。
莫霏常从其她女生的口中听到哥哥的名字,什么“今天我在天台看见莫霁了,他抽烟的样子帅死了”,或者“我听说莫霁又换了女朋友啊——好像是个学舞蹈的学姐,他们两个还满般配的”,还有“今天莫霁又没来上课,看老班气得那个样子,等他回来又得被臭骂了,啧啧”……这些话听得太多,莫霏已经把它们跟化学老师上课时不停问的“懂了吗”归为一类了——非人类语言,谁听浪费谁时间。
就如现在,女生们挤在寝室里,一起谈论着这个没说过几句话的男生,还不时发出各种花痴的尖叫声。莫霏只是狠狠地搓洗着自己的校服,在心里高声争辩着——“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现在的莫霁,身材颀长,骨骼渐丰,帅气的外表和不羁的个性,恰合那些荷尔蒙过剩的十六岁少女们的口味。可莫霏从不用别人的眼光去看自己的同胞哥哥,无论何时,听到“莫霁”这个名字,她的脑子里就立刻跳出莫霁十岁时的样子,或者更小的时候。比起现在这个冷冰冰的莫霁,莫霏更习惯那个每天放学都会拉着她跑到城市的各个角落,不停跟她讲着新鲜事的莫霁。
对,是习惯,不是喜欢。莫霏从来这样定义自己对莫霁的感情——她可不觉得自己有任何恋兄情绪存在,即使这种情况存在无数女生的幻想之中。更何况现在的莫霁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心无城府,莫霏已经没办法看出他的喜怒哀乐。
正想着,寝室里的灯熄了。莫霏刚把衣服晒完,转身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这个铃声是她给莫霁设的,一听到就觉得全身的细胞都打起了精神——她从来把这个奇怪的反应划到“血缘关系所致”的借口里。
擦干手上的水渍,莫霏穿着拖鞋跑下楼。十月中旬的秋风很冷,即使穿着宽大的校服也让人不住发抖。而莫霁只穿着单薄的单衣,站在宿舍门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看见她小跑到了跟前,莫霁灭了烟,伸手把手中的温牛奶递给她——这是他陪女友逛街的时候顺路买的。
莫霏伸手接过,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客套——兄妹之间这样对话,算什么?莫霁脸上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地冷淡,说了一句“不用”,转身就向男生宿舍走去。
莫霏也没什么话想说,提着牛奶往回走。只是嗅到风送来的一丝烟味,又想起莫霁的样子,莫霏突然觉得手心一阵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