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第二日,墨玉勒令拔营还都。葬花不敢再去向他解释什么,只知道这么急着还都是因为刺客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原因。
“陛下,沈将军腿伤未愈骑马甚是不便,不如让将军坐臣妾的马车吧。”丽妃瞟眼瞧见沈葬花的身影,故作知理的向墨玉说道。昨日她可是清楚地看清,陛下抱着葬花进营帐时的那副惊慌死错的样子,既是如此更是让她心中不悦。
“臣子怎么可与妃嫔同乘,将军的伤在孤看来也并不严重。”墨玉回头看了一眼跛足而行的葬花,心下有些不忍却想起她脚踝处那串足链时心下越发恼火。
“微臣的伤并不打紧,谢娘娘。”葬花对着丽妃道谢并听闻她一声轻轻的冷哼,目光在触及墨玉那平淡似水却薄凉入心的目光时,心下阵痛。葬花转身自嘲的笑了笑,忍着腿伤翻身上马。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着伤痛回到都城的。直到墨玉搀扶丽妃下马车时,视线才再度的向葬花的方向望去,只一眼他的心头便像是被什么生生割了一刀,疼的肺腑。
“啊?陛下。”丽妃有些惊讶地看着墨玉松开搀扶她的手,哑然说道。
“命太医去将军府邸好生替将军治伤,耽误了上战场不是北国的损失。”墨玉清冷的眼底扫过葬花沾满血色的小腿裤脚,不温不热的对着身侧的太监吩咐。
“谢陛下。”葬花终究是心碎了,他只是为了不让北国丧失良将罢了。
第二日,北夏交界处传来战事,沈葬花闻讯连夜赶去。大风兮兮,黄沙漫漫。葬花一身戎装银枪跨坐骏马之上,视线冰冷萧杀地望着面前队伍和队伍中央的缇容。
“杀!”葬花抬手下挥,厉声施命。两队人马纷纷踏着尘土直面而去,缇容策马而前手执银枪和葬花势力而拨。
“许久不见,可曾记得本王?”缇容将银枪逼近葬花,微微扬唇邪魅而言。
“这场战役何须你御驾亲讨,还是夏国无人!”葬花冷冷回敬满是倨傲,扬手挑开手中兵器却不想缇容猛地翻身跃马跳上她的马背又快速的点穴将葬花紧紧箍进怀中。葬花只觉得耳畔温热,传来缇容似笑非笑的轻佻话语
“现在,本王想将你如何便如何了。驾···”缇容有些魅惑的说完这句话,挥手策马。
葬花原以为缇容会杀了她或是逼迫她供出北国机密,却不想缇容将她好生抱入一处洞穴。
“你若现下不杀我,等穴位冲开我定要你性命。”葬花抬眸瞪了他一眼却引来他一阵无奈笑声,抬手将葬花放置在草堆上不由分说便来撕开她的裤脚。
“伤成这般,墨玉不心疼吗?”缇容眸色一层随即再次扬起笑,拂手扯下衣袂便布条好生替葬花化血的伤口包扎。视线落在脚踝出那条足链的瞬间,一抹笑一闪即逝的在他唇角滑过。
“对于不相关的人他为什么要心疼?你又为何要替我包扎伤口。”葬花有些莫名地看着缇容包扎的异常细心的痕迹,依旧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开口问。
“这足链果然配你。”缇容似乎没听到她的问题般抬头笑着说道,指腹故意在她脚踝间细腻的肌肤上滑过。
“若不是扯不下,我半点都不想戴。”被他手间滑过的瞬间一身不适,葬花故意将嗓音沉的更冷来忽视他轻佻的动作。
“哼,你的心可真是狭隘,连我也容不下吗?”缇容唇角扬起一丝苦笑,抬手解开她的穴道。葬花霍地站起身子,视线冰凉浓烈,红润的唇微微轻启说道:“踏出这里,你们还是敌人。”
葬花从山洞出来时已是夜深,奈何大漠荒芜寂寥方向难辨,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达驻扎营地。
“将军?!谢天谢地你回来了。”葬花刚进营地守门的士兵便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想来是为了她在战场上消失感到心慌吧。葬花笑着摇了摇疲惫的脸颊,刚向前迈了几步却被面前猛然掀开帘帐的人影惊的再也迈不开半步。墨玉脸上闪过惊喜,拂袍上前几步猛地将葬花拥入怀中,紧的怕她随时都会从他怀中流失一般。
“太好了,你没事。”墨玉有些喃喃自语般的在葬花耳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陛···陛下。”葬花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却被墨玉猛地撒开怀抱紧紧捧住脸颊。他神色不如以往那般沉着冷静,只是抚着她的脸颊低沉开口问道:“可有伤着哪?”
这是墨玉第一次这副神情地望着她,有丝心疼有丝彷徨。一时鼻尖发酸,有泪渐渐从眼眶溢出滑落脸庞烫伤他的掌心。
“你哭什么?告诉孤到底伤哪了?疼不疼?”墨玉显然被她的泪水吓了一跳,有丝霸道又心疼的问。
“没有,微臣哪也没伤到。”葬花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这一次的心暖几乎灌便全身,她是不是能当成陛下其实是关心她的呢?
那时葬花并不知晓,墨玉在王宫听闻前线传来的战报称沈葬花失踪时,他的心是有多疼。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前来。他想,他是喜欢沈葬花的。从她少时执起他手的那一刻就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