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瑟瑟,曲径尽头的山坡上一竹屋孤独伫立林中,从坡下直上是一级级青石马成的台阶,直通到竹屋门口,竹屋总共三间,无甚修饰,甚是朴素,唯门上一匾额书“清心筑”三字,笔锋苍劲,锋芒暗藏,暗合义理,又透着秀雅之气,真是大家风范。
这竹屋内室之中一片寂静,独听得窗外微风拂过竹林的沙沙窣窣之声,室内窗前有一竹台竹椅,旁边靠墙处则置一竹榻,此时竹榻之上正卧着一女娃,呼吸清浅均匀,似是昏迷,榻尾则趴卧着另一个女娃,不过这女娃小嘴微张,鼾声轻响,口水流沾湿了半边脸颊,似乎睡得正香。忽然床上昏迷的女娃微微动了动,嘤咛一声,睫毛微颤,似要醒来,床尾的女娃猛地被这微微的响动惊醒,一下子窜了起来,晕晕乎乎滴甩了甩脑袋,想起了自己刚才好像听到床上女娃有动静……有动静!二丫双眼一下子圆睁,扑到床边,张着一双好奇又期盼的大眼直直地盯着小人儿的脸看,好像想把她看出朵花儿来。果真,床上的人儿有动了动发出了声响,眼皮动了动,慢慢滴睁开……
“啊————鬼啊!!!!!!!!”睁开眼的一刻,床上的小东西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张小脸都扭曲了。被那一声惨叫吓蒙了的二丫呆呆地看着面前那张青白受惊滴小脸有些迷茫,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你你你你是谁?”小人儿似乎回过神儿,注意到对面那个半边脸都是大红印子和湿乎乎液体的东西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娃,不是鬼,稍稍回了点儿魂儿,不过还是十分紧张,毕竟在她记忆中最后的片段就是凛冽的寒风、白雪,刺骨的寒冷疼痛和远处逼进的模糊身影……
“你是那个救起我的人?诶?你是那个我撞到的怪人?!”冷静下的女娃回忆了下最后的记忆结合现在所处的温暖环境,稍作思考就大致推出自己必定是被人救走了,而且这个“恩人”怎么看怎么眼熟,一回想竟是稍早撞到的那个行为古怪的女娃!
“去去去,什么怪人,我是你恩人!这是我家的竹屋,这山谷四季如春,背后就是一处温泉,之前我已经把你赎下来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照顾你的,以后谁再打你就跟我说,我去揍他!对了,我爹叫我二丫,你叫什么?”二丫双手叉腰,仰着小脑袋一副拽拽的样子宣誓主权道。
“我我叫诗诗,因为妈妈说买来时我的挂饰上就个‘诗’字,但是不知姓什么……”诗诗怯怯滴答道。
“不知道姓什么没关系,我爹姓杨,我也姓杨,你是我买回来的人,自然也随我姓杨了!听到没?”二丫二话不说就霸道滴把诗诗的姓给敲定了,诗诗看二丫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乖乖滴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被二丫笑眯眯滴拍了拍头。
俩女娃正说着话,便听到外屋的竹门一阵吱呀声,似乎有人回来了。二丫听到门响,兴奋滴窜起来叫道:“啊哈哈,大伯回来了,大伯回来了!”
“谁?”诗诗看到二丫兴奋滴模样,有些好奇地往外间探了探头,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引起这么大反应。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大伯了!我大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文武医象样样精通!我要是能学到他的一成就很~满~足~啦~”正准备往外跑的二丫听到诗诗的问话,犹豫了下,还是转身坐到了榻上,挤到诗诗身边比手画脚滴细心解释道,夸张的语气和动作“咯咯咯”滴笑了起来,笑着的诗诗身上那丝不属于孩童的戒备一下子就消失了,整个人似乎都沐浴在了阳光之下,晃得二丫有一瞬间的失神。
“丫头啊,这小妹妹可是醒了?”门口传来的温和声音打破了二丫的失神,回神儿后她趁着诗诗好奇宝宝似的东张西望时迅速擦了擦发花痴时唇角溢出的口水,跑到门边用小手儿费劲儿地撩开了门口的竹帘。只见一个光头从帘后探了进来,顶上六点戒疤,竟是一个温文儒雅,慈眉善目的老僧,其实那僧人也不是很老,顶多四十来岁,而从五官来看皮肤光滑红润也就三十出头,但是须眉不知为何却已是具白,年轻之时定是玉树临风的一风流雅士。净缘见床上的女娃已醒,正睁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自己,慈祥滴笑着点了点头,低头看到跑过来的小侄女正眼巴巴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知道她在想什么,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了一只竹筒递给二丫,看着她咧着小嘴心满意足跑掉的模样会心一笑,这丫头对甘草杏就是这么情有独钟,自从他在她小时候胃口不好时动了次这在西北游历时的手艺起,她动不动就磨着他给她腌制,每次都吃得眉开眼笑的。